第二十二章∶铁骨铮铮，9

　　第二十二章∶铁骨铮铮，9
　　且说善田来挥刀砍伤了叽哩嘎啦的蛮子其中有个头儿的手臂，血如泉涌。众人见状惊骇已甚，那赳赳武夫暴雷子的炸着飞着寒光欲要乱砍乱剁，便都丢了家伙顺着阴坡轱辘辘地没踪了。“天有好生之德”，二人将长着苔蘚泥土在阳具皮肤损伤之处修补了一回，就踏着一条石头埂子下走，便便当当来到了少林寺山门前。
　　山门紧闭，冷冷清清，几株不太粗的柏树虬枝挂翠在日光的风里呼啸，仿佛塔林哭泣，少林哀伤，显得军阀混战里的寺院死气沉沉。
　　寺貌显得破落，挺拔的柏树好像是少林寺精神的支撑。左边有统破旧的石碑，一个大石龟无怨无悔任巨大的石块子在背上见证着自己的神通。紧挨着有口大铁锅是昔日少林僧人给灾民施粥说明。
　　嘣嘣嘣——克业叩门，喊∶“师父师父，有师父吗？”没有答应。如此者三，依然了无音讯。田来没好气道∶“别费气力了。院墙也不高，翻里头看看怎么个劲儿吧。”克业心想不这样就别打算见和尚的学本事了。
　　二人便顺着左边的墙根溜着走到了西面，就着一个土包不费劲的跳进了寺院里。
　　寺院里好大，山门往里有丈余宽砖铺路两边有日天高的白果树间着柏树深深严严贯穿了十好几层殿宇。样子充满了历史沧桑的敲打，都是檐毁椽破。
　　天王殿、大雄宝殿、东西个有琉璃黄瓦的御碑亭，唐朝的，宋朝的，元朝的，明朝的，清康熙的，皆乃字迹模糊无法清楚了。药师殿，千佛殿，紧罗诺王殿，达摩殿、六祖殿、地藏殿、白衣殿、罗汉堂、法堂、五观堂、禅堂、方丈室等建筑，多面目具非了。还有叮当悦耳之声是钟鼓楼的内容的展现。
　　寺院里有的地方布着蒿草，蚂蚱弹翼自娛自乐。
　　网里说“民国初年，少林寺的僧人数百，地有一千三百七十余亩，度日艰难……”这与没有土地一样了的。可又说∶“后来军阀混战，当时的县政府，任命武功高强的恒林和尚为‘少林寺保卫团团总’购置枪械训练僧兵。”既然度日艰难还能买武器？那就是县里给的款子了买家伙的。
　　僧众达摩的禅机不参了，干起了武装集团勾当，要么打军阀，要么当军阀，不好论断的了，网络有些瞎胡扯的怪了。又传出的此时少林寺的照片却是破破烂烂的，很不符合实际的情序了，姑且不论了。
　　克业、田来久慕少林来了此处有感些许失落，叹着偌大古刹衰落之甚，何以学得本事？不如去了吧的！一边叹息一边踱着。
　　忽闻一股檀香的味道在二人的鼻子里愉悦着心情，顺着味儿疾步而去了。则是大雄宝殿香炉里飘出的袅袅青烟弥漫出的。有三个身着百衲衣的僧人所作各异。一老两少，老者看样子能有六十多岁了，面容清癯，额头饱满，印堂宽宽，眉毛似雪，鼻梁笔直，双目半闭。满头白发，长髯垂胸，劲挂佛珠，打坐蒲团，似如禅定了一样。少者一高一矮。
　　高的正在拜佛，其拜佛令人胆颤。先上来整个身子飘然升空至于丈余高的释迦如来的胸处稽首合掌，轻轻念着“南无阿弥陀佛！南无历代祖师菩萨！”旋即空里盘着双腿绕着大佛旋转起来了，能有十多圈后就在两墙半腰的十八罗汉各旋六遭，忽然右手一挥，竟然掐出两朵鲜艳无比大如瓷盘的红莲花儿，翻翻的花瓣儿簇拥着金黄的花蕊，其茎青翠能有二尺恭敬于阿南、迦叶胸处。然后飘然而下，在那红色的拜垫上磕头了。只见那僧双手展于拜垫如八字状，头触其中，后半身子合着下肢一个垂直立到空里，大约二十分钟，在落地上，合掌高举念着“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再拜再念如是者三。
　　骇的克业、田来眼就直了，飘出了魂儿一般。
　　再瞧那比较矮了一点儿的，更是吓人捣怪的。
　　那矮僧正在作着无声无息的高难动作，四肢好似弹簧一样弹跳不已，离地能有数米高，一招一式，形状各异。或将脚打脖颈，或将头后仰于背，然后落地无声，打出了个多样拳术，或如猴之灵、蛇之行、虎之跳，或金鸡独立、大鹏展翅、犀牛望月，或二郎担山、后羿射日等。动作繁杂，令人眼花缭乱，皆乃无声无息的了。惟见佛幔飘飘，经卷翻章，和着磬钟之鸣，皆功力使然也。师父收了高妙，克业田来不禁大赞起来道∶“神！”
　　那位入定的老僧好比木雕石头的像一般，没有一丝儿惊动。
　　两个少师父一齐扭着头儿见着两个青年杵在门口，慈眉善目道∶“善男子如何进得了寺院里的？宁作贼也？”
　　二人不敢违拗，噗通一声跪倒师父面前，述说了来到这里的经过和意图。那个高的说∶“莫非是冯玉祥石友三的奸细不成？如实说来，不然叫你俩个下地狱的！”这下子克业田来真的蒙了个头的。
　　田来道∶“尊师在上，佛祖在上，我二人真真的河北保定之人，我父亲善世来和我的兄长梁克业的父亲，皆大善人富商也，曾倾了资财修复了琉璃河穷人的村镇由破烂房屋变成了青堂瓦舍。又具革命情怀，目今军阀混战，民不聊生，故南做大事儿的哩。若有虚言，甘受佛爷惩罚的！”克业接道∶“天打雷劈在所不辞的。”两个少和尚一听齐含笑起来。
　　矮的师父道∶“知之。二位面善心慈，有用之人也，便知来此之目的了。”
　　此时那位老僧已经出定开目道∶二位使者，啥也不说了，给饭头师做午斋，善信随喜好了。既来之则安之。为国习武为正扬威，难能可贵的。放下心来稳稳当当休息休息，学学佛家功夫有日月可见的。”
　　你道这个老和尚何许人也？
　　那长老正是寺院的头儿，据说是释德禅大师伯素莲和尚，甚深达摩禅机，已证无上菩提。家是湖北十堰的，少时读过私塾深入大儒，方知不究竟，就到了武当皈依了道教，博学教理，苦学武功，精于剑法，于师兄大考，获得前茅。有嫉妒者出，悉知之时，不愿是非，就暗离开武当而究佛学，得禅宗悟旨，来到了中岳嵩山少林修学达摩心法“行亦禅坐亦禅，语默动静体安然。”见有远客至以慈等视之，叫使者登记暂住。
　　午斋甚简，菠菜面条，玉米面馒头小咸菜。近开饭时，从外来十几个肩扛锄头壮年僧众，知其出坡田地劳作的师父了。佛家吃饭于俗人不同，上供，念咒，出食，回向，然后吃饭。饭毕，管事儿的告克业、田来道∶“善来菩萨，鄙寺不宽裕，将就这些吧。既来之当须功德，且刮茅子好了。”
　　茅子二人头一次听说，颇感新奇。田来问∶“敢问尊师，茅刺者武术利器乎？铜也铁也钢也，锤也鞭也剑也？师父垂慈！弟子听命。”这话只说的众僧不顾了威仪，呵呵大笑。有个师父道∶“中胖砍，来就要学武术？刮茅子就是掏大粪的功德第一的事儿了。你二人在家里干啥的，迂腐的要命？”克业田来啥也不说，光想着刮茅子有辱身份。田来压低了话儿∶“不行了干一天试试？”
　　克业道∶“试不得，闻见臭气就休克，赶紧走吧。”田来从之，就各自背着行囊离开了寺院。
　　僧众见这两人倔强倨傲的样子，谁也不拦挡，任离久慕的寺院了去。
　　来到了山门拽开门栓，吱哇一声出了去。看看挺拔的柏树依然自由自在地咏唱着大自然的光景。望望天上的白云依然悠悠飘舞着。克业道∶“怎么，无功而返吗？”田来不悦道∶“你咋光说泄气话，不会说些先进话？走去西边参差不同的塔林看看，不行了百年后给和尚们说说也埋在这里也有历史意义的。”
　　克业笑道∶“好你个想样穷！死了烧一顿舍利子比啥都强！”二人说说话话塔林而去了。
　　少林寺的塔林虽然历史不近，寺院名气不大塔再大名气也大不起了的。
　　塔林前面有统黑漆廖光的石碑，二人跑过来眼贴着好似科学化验生物一样要穷根究低。摸一摸手也黑，便知有人墨脱了。有文化恶人最狡猾，获得了塔林的历史，一炒作就是自己的作品。或乘军阀把中国搅闹乱三祸四，日本汉奸投机取巧，剽窃中国宗教历史文化奉献鬼子去欺骗世界的眼睛，实属荒唐可恨之极！
　　往前不远有个石块砌成的石屋一丈见方。听见呼噜，便知里头有人了。克业笑道∶“怪的出奇，莫非怕有偷吃塔林，还人照管的？瞧瞧端的去。”走离房屋不远便听的鼾声如雷霆之暴，似乎呼噜的大地直颤——这必定是天上下来的呼噜大王了。来到跟前屋门敞开着，那人身着酱紫色的道袍，面容苍白五官端正，头发胡须一样的长。侧着身子歪在床上，长个大嘴呼出一咕嘟白气。田来担心那人呼噜休克了，没说话，猛然窜了进去，拽着那人道∶“老伯，别呼噜没有用的了。我们饿了，快打发一座塔吃！”那人醒了站起身努着嘴是要说个话的。这个子八尺余，真高的。
　　那人左手捋着头发道∶“尔等来此何以想的云势，小小的嘴巴啥吃不了，竟敢想吃塔的，异想天开！我是护塔精灵千把年的岁数了，是李世民弄得我来此化显。这塔林呢就是坟墓群，专埋方丈和尚的，”说着就掐着指头嘟囔一会子嘴巴流出一个溜儿来了，颇有旨趣的∶“唐尧虞舜夏商周，春秋战国乱悠悠。秦汉三国晋统一，南朝北朝是对头。隋唐五代又十国，宋元明清帝王休。我说着的恁俩小子知道是啥不？”二人摇摇头表示不知。
　　克业道∶“反正里头有说道，您老人家挺有学问的，您啥看不了啊，看着坟墓中个啥呀？”
　　老者道∶“我是三皇寨周庄的好研究华夏的历史，知道你两个小子来偷吃塔林我就事先埋伏这里了。你们知道偷吃塔林的人弄啥的不？学武术的。寺院里考考就受不着了跑来弄事儿的。要拯救大事儿，连个历史变更就不知道了。记着塔林就是坟墓好看不好吃。知道知道老龙国的历史，就晓得我了，就有个地方叫你俩去如愿以偿的。老龙国有好几千的记载了。没有记载的不算如‘古唐’和‘虞朝’。有了夏朝开始了龙国的历史，那夏朝是禹王建立的，他没了儿子启接了王位，干了好长时间往下不学好了，给人家商汤干没了，出个商朝。这商朝也是干着干着不好好干了出了的苏妲己祸祸没了，给周武翻了建立了周朝。周朝干着干着出了个周赧王昏头昏脑不管老百姓的死活，光顾自己的荒唐给大秦翻了有了个秦朝。那货子秦始皇要不想死弄长生药的，结果啥也没得着，霸气了不长，就给刘邦翻了有了西汉。干着干着就不好好干了，也不管老百姓也没了，给东汉代替了。都他娘的一道壕子，一不管老百姓国家就完了。出了个三国的局面军阀混战，而后出了个晋朝——西晋结束了混乱。平安一节却又出个五代十六国的混乱，就给第一次世界大战一样的意思——东晋出来了被权臣刘裕轰没了出了个宋，后又出了个也不行了，拧出个北周来顶了一时也就岔劈了。隋朝来了——隋炀帝更是混球，整的老百姓痛苦的没法说。后来唐就出现了——少林寺出现了——我是西域的跋陀有着万里眼见嵩山好风脉——弄出了少林寺……”
　　克业、田来越听越害怕，怎么白日见了鬼，这老家伙必阴魂无疑！吓得头发稍子竖了起来鸡皮疙瘩一身，拔腿就撩。
　　老者快如闪电伸手抓着了，道∶“吃饭吃完，听话听全。我佛大慈对于人只有大慈绝不加害的。”
　　田来鼓着胆子道∶“老鬼精，我们不会吃塔，咬不动，瞧观瞧观而已。您可别把俺们抩到你的家——塔里了……”那老鬼精道∶“端的‘哭的没有想的痛！’也想进塔里，没资格！听我说完了就有好去处学少林精髓的。”
　　二人闻此，就不害怕了，眉飞色舞了起来，给老鬼精施了一礼，齐声道∶“愿乐欲闻！”“孺子可教！”老者长发后背一甩道∶“翻唐至清数百年里少林头头能有好几代了。第一最高的那个古塔就是跋陀的家，依次僧稠、达摩、慧光、慧可、洪遵、慧安等，余皆高僧所属矣。所说已尽。欲武大事为国者，当陟向崔巍。少室山那最高峰便是精武之处也。”
　　二人顺向仰望，不仅大吃一惊。只见那峰挺拔高耸直插蓝天，好似钵盂一般，回眼欲启，脩然之间那石屋老鬼精了无踪影。方知菩萨的点化了。便知忧国忧民举善事，菩萨感应明路径。悟得此意，就到附近的卖店弄了纸表香蜡，在塔林一一烧供，以表达虔诚敬心。
　　正在燎时忽闻一声呵呵笑声∶“尔等何干糊弄鬼子的？”
　　二人抬头便是一出家人提着篮子而来了，衣着补丁灰色僧袍。这僧面貌福德庄严好似菩萨了，莫非也有好事儿了。
　　克业道∶“师父，我等蒙祖师显灵指引学武之处，是为感谢送上印钞聊表谢意，何为糊弄鬼爷？”师父道∶“欲为感谢，当念弥陀。是为真谢的了。彼学武处，那高处钵盂峰便是，又名二祖南庵养膀台是也。彼有高僧，少林所有功夫无不通达，尤其那腾空发镖飞檐走壁可诛杀鬼魅于无形。然彼处陡峭危险，果若真不惧怕‘一失足成千古恨’者皆可为学了。”又笑道∶“我还说你两糊弄鬼的，这不我也来糊弄鬼的！”一边笑一边取出香蜡纸表一一塔前燎将起来，口里念念有词∶“祭如祭在，祭神如神在！”
　　克业田来忍不着哈哈大笑，往提篮里丢了两块大洋往少室山里去了。欲知能否登上钵盂峰找到那位高僧学的武功，且往下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