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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林琅天出走荒州, 千嶂山偶遇素妍(3)

作品名称:空冥剑      作者:枫林听雨      发布时间:2023-12-06 08:24:11      字数:5091

  荒州,顾名思义乃蛮荒之地,这里到处充斥蛮荒气息。自古以来便是妖兽乐园,修士禁地。若说荒州没有人类,也并非如此,只是人类聚集地都较为集中,只临近漓江边上才有寥寥数座城池,且城池之间相互成犄角,守护相望,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才是人类能够战胜妖兽的秘密。同时城池都归城中最强家族管辖,却也肩负起抵御兽潮的危害冲杀。
  林小子下得船,徐行于荒州地界,扑面而来的气息,是蛮荒的、是野性的、是他之前从未体会过认知过的气息。他很想问一问剑中的白衣女子,但几次呼唤,女子并未理会,只得作罢。
  一路潜行,树木高耸入云,枝干粗大,足有数围。比之岳州山川树木更加茂密葱郁。岳州多松针,荒州多落叶乔木。目今时值荷月,林密枝高,遮天蔽日,走在腐败的落叶铺就的小道上,一股腐蚀之气刺鼻而来,他连忙捂住口鼻。远远望去,虽山高林密,可真正走在其间,并未感到,反而粗大的树木之下,显得空旷寂静。放眼望去,猿声鹰厉,时传于耳,麋鹿狡兔,窜入篙篷,猛兽奔于林原,虫豸飞于虚空。
  再望向天空,遮天绿叶犹如天盖,遮掩阳光,阴沉潮湿的落叶,腐蚀的气味更加浓烈。林小子不懂这边的风土,提早下船故而有此一累。但他也心宽,既然来了,就得好好看看,甭管这腐败气味如何,也得探探。
  晚间,他在篝火旁习剑,剑光掠影,剑气众横,强大气场,使得附近兽类为之惊惧,纷纷远遁不敢近前,就连鸣虫,偃旗息鼓,不敢造次。白天赶路,夜晚习剑,恍如过着他昔年想要的生活。这一路,人烟稀少,加之林深枝密,鲜有人迹,倒是跟不少猛兽斗上一斗,乐在其中。
  这日,林小子忽闻远处传来水流之声,心一喜,迅速提气纵跃,向着声响处,先是腾挪、纵跃、飞掠、一个闪身来到山涧旁,涧底有一汪清泉,水流之下,声响轰鸣。他喜不自胜,这些许天来,风餐露宿,全身污秽恶臭。于是,飘然间落于泉水前洗濯,好不畅快。
  洗漱后,忽见得岸边有一精竹舍,竹舍内传来古筝之音,琴音袅袅,虚怀若谷。林小子隔泉报之一礼:“敢问是哪位仙家在此隐居,小子偶过于此,叨扰了。”
  盏茶过后,竹舍传出一个声音,分不出男女,客气道:“公子请自便就是,不必告知。”林小子喝完水后,好奇心驱使,想要一探竹舍内之人是何人,倏地一股劲风轻柔地将他推出,后退十来步,方站稳。
  “好不礼貌,不请自进。”精舍内之人似有怒意。林小子赔礼道:“仙家勿怪,是小子逾越了。只是这荒野山涧,偶然遇得有人居住,心甚欢喜,若仙家不喜,这就走。”说完,转身即走,待走到泉边,忽又想起:“这荒州境内,若独自找寻千嶂山不知要找到何时,就算不找千嶂山,找一个人类城池,也是无有头绪,好不容易遇着一人,若是能够问明方向,那自然美好。”
  思忖过后,林小子又折转回来,再次来到精舍。这次他学得乖巧,并未冒失,于精舍前躬身一礼:“仙家,小子偶误入此间,不知往何处方能出去,望仙家指条明路去往有城镇。自是感激不尽。”语罢良久,精舍内不闻言语传来。林小子好一阵懊悔,自以为精舍内仙家已然生气。适才鲁莽,兴许仙家气恼不想多理会。
  精舍内,一女子头戴黑色面纱,身穿黑色宫装,眼中精芒乍现,好奇地转头睨望舍外。透过珠帘,能够清晰看见林小子的长相,一身灰色长衫,布满泥土,半束半披的黑发,两鬓之间,俊逸潇洒,女子暗道:“好个俊俏郎君。”
  “公子不怕我指一条歪路么?”女子变声反问。林小子欲要转身离去,便闻得精舍内之人回话,于是,拱手道:“想必仙家不是无聊之人。”女子霎时语气冰冷:“可你这晚生私闯我舍,惹我气愤。老身指条不归路,不过是顺手为之。”林小子自知理亏,拱手歉意道:“恕小子冒昧。望仙家海涵。”女子冷哼一声,陷入沉默。
  林小子望向精舍内,不闻有声音传来,又道:“小子在荒野山林三月有余,除跟野兽抢食,便跟妖兽斗法,着实孤寂。今日偶闻得琴声袅袅,顿觉心旷神怡,好不欢喜,便寻将而来,不曾想惊扰仙家。小子请求仙家宽恕。”说毕,深深鞠一躬。
  女子闻得林小子解释,掩嘴轻笑,轻咳一下,语气缓和下来:“你在荒野生活多久,与老身何干?此不能说明你私闯老身内宅之举,是无心之过。”林小子听出精舍内仙家之意,依然怪罪其擅闯之罪。诚然有罪,可罪不至此,况且他也并未见着精舍内之人如何模样,却被一股劲风推出。心中有气,这人怎生说不明白,我已道歉,却还是依依不饶,泥人尚且三分火。于是身子一挺,傲然硬气道:“那依仙家之意,该当如何?划出道便是。”女子闻言,轻声一笑,暗道:“这郎君怎的经不起别人激将。”
  女子任由他在精舍外好说歹说就是不再出一言语。她一手撑着额头,似有倦意,倚在桌前,像是睡着一般。林小子看着天色,此刻已过晌午,业已少秋,温和阳光洒落在丛林里,没有一丝暖和,反而是山高林密,多了几分阴冷。
  他暗自思忖:自入荒州,槐夏至兰月,未见常人,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人,若是得问出处,自然是好的,要不然再次入荒林,还不知何年月能出去。心情郁闷,不由得再次看向精舍,那一珠帘之隔,仿若两个天地。林小子暗道:“这精舍之人,莫不是个奇怪之人。”没法,人家不理会,他只得在外等,谁让惹人生气。索性便找一平整石块,盘腿而坐,闭目修行。
  功行两个大周天,林小子睁开双目。夕阳余晖,穿过乔木,斑驳地洒落在精舍旁,犹如零星的星光,在林风的招摇下,不断晃动。天边一抹霞红倒映在泉中,一副极美的山水风光,映入眼帘,林小子放空心灵,感受着这夕阳下的景致。口中嚷嚷道:“夕照满泉红,林青鸟入东。水分云壑色,人聚竹楼中。孤苦何花恋,一声身已空。任他吹去远,唯有此山风。”刚念完,倏地从精舍内飞出一物,听得风声,林小子一个后空翻,接着飞来之物。落地时,往后退了几步。这力道,精舍内的人修为在他之上。林小子暗自心惊庆幸,幸好没这位仙家起冲突。
  林小子稳住身形,正欲怒骂,展开一看,却是一份地图。地图不大,只囊括荒州地界,可对于此时林小子来说,无疑雪中送炭。他喜出望外,冲着精舍门口,深深行之一礼:“多谢仙家赐宝。”诚恳异常。竟然得了所需之物,自然是不便久留此地,随后匆匆离去。
  精舍内之人待得林小子走远,随即睁开眼,瞥向他远去背影,低吟道:“夕照满泉红,林青鸟入东。水分云壑色,人聚竹楼中。孤苦何花恋,一声身以空。任他吹去远,唯有此山风。不曾想此人虽鲁莽,却是个饱学之士。”女子拿掉头丝巾,露出绝世容颜,精雕玉琢,粉嫩异常,白净柔夷,杏眼,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要问她为何突然转性心好,指引林小子离去之路,只因她自己便是个饱读诗书之人,那两旁满满的书架,便是她这些年孤单寂寞时最好的伴侣,且难得遇上同类,自是不愿他身陷荒州兽腹。
  女子站起身,轻移款步,来到屋外。看着夕阳残照,林泉辉映,轻启微唇,眼神迷离,再次吟道:“孤苦何花恋,一声身以空。任他吹去远,唯有此山风。我又何尝不是。”女子浅浅一笑,似在笑他,似在笑她。
  林小子自打从精舍处得到地图,寻图索骥,一路向西踏空飞去。此刻他顾不上荒州地界这漫山遍野的兽群,也不怕天空中的猛禽,一路高歌猛进。不消片刻,便是来到人类城池。
  在荒野林原待上三个月,早已不知人间烟火味。目今见得进出城的人群,林小子自然喜不自胜,脸上笑容多上几分。感受群居气息,叫嚷之声,犹如天籁。他站在城墙外,深深吸一气,暗道:“这才是人应该去的地方。”
  此城名为柳城,城中最大家族便是柳家。
  望着高三丈的城墙,震撼无比,暗道:“这柳城便是柳一航家族所守护的城池,不知柳一航在不在城内。不过,也无甚关系,此次来此,未必会友,若是能早点拿到东西,早点回云州见三哥,方为正事。”
  缓步入城,城内商铺林立,人潮如涌,叫唤声、呦喝声时传于耳,使得他备受亲切。百十天不闻人声,已而觉得此声胜过鸟歌夜鸣。暗忖:“人多心安。”他找到城中客栈,要间上房,先洗漱休息。
  此中无事。便表其他。
  柳城城主府,柳家在柳城乃说一不二的存在,稍稍忤逆柳家,便会驱逐,永不得进柳城。故而柳城百姓,人人敬畏柳家,也间接导致柳家欺男霸世之举。
  柳府一栋庄园内,柳一航一如往日在跟族中兄弟姐妹们对练。他厌倦这毫无生死场斗的对练,未能尽兴,又不能不陪,要不然他父亲知晓责备于他,说他不好好练功。
  柳一生每次见他苦逼模样,一阵嘲笑,结果招来狠狠地蹂躏,每到此刻,柳一生就会高喊:“就知蹂躏我,有本事你去跟陈晖比试。”柳一航听他一说,叹息道:“我也想,突破涅槃境,真想跟他再来战一场。然陈兄远在岳州,不好办!”一副天下舍我其谁的骄傲,柳一生看了不禁直翻白眼。
  “一航哥,你们在说谁?”柳黛追上前来,撞开他俩硬插在中间。柳一航宠溺地摸摸她头:“我们呐!说一位剑术十分了得的人。”柳黛俏脸一扬,不相信还有人的剑术比她一航哥还厉害。追问道:“有你厉害么?一航哥。”柳一生见她不信,认真道:“黛妹,一航哥跟他斗过,不分上下。”柳黛转头望他一眼,傲娇道:“这世间既然还有剑术比之一航哥的,那这人是不是七老八十的糟老头?”
  “才没呢。人家也不过弱冠之龄。”柳黛自是不信,想她一航哥哥,能有这般实力,那是靠家族诸多灵药堆砌而成,“不可能。一航哥的剑术,连我师父都赞不绝口。师父说:‘若是只讲剑术不比修为,她都不会是一航哥对手。’”柳黛的师父乃中州剑宗名宿,因在荒州受伤,得柳家照拂,恰巧见柳黛天资聪颖,收其为徒,在柳城住下,传其剑宗剑术。
  柳一航、柳一生与柳黛说着话儿穿过回廊,一位下人匆匆赶来,躬身一礼:“公子,老爷在书房等你,说甚要事相商。”柳一航不明所以,淡淡地道:“知道了。”下人再次一礼,然后退下。
  柳一航对他俩说:“父亲找我,不知何事。我去去就来。”柳一生道:“一航哥,没事,你先忙。”他撇下两人快步而去。柳黛好奇悄悄跟过去,柳一生见状想要叫住她,可柳黛几下便没了影。
  柳一航到书房外站立,躬身一礼,道:“父亲,您找孩儿。”柳营晟听得门外之人说道,抬头一看,呵呵一笑:“是航儿来了,进来吧。”柳一航得到允许,推门而入,再次躬身行礼:“父亲。”柳营晟望着眼前青年,得意而骄傲,这是他柳营晟的种:“航儿,这是袁城送来的帖子,你看看吧。”柳营晟把一份帖子推给柳一航。
  他接过一看,上面写着要他去袁城定亲。柳一航一惊,这事太突然,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抬头看向柳营晟,想听听他怎说。“这袁城袁家,跟我们柳家世代姻亲,不好拒绝。你明儿便带些重礼,去看看便是。”柳营晟见惊到他,说道。
  柳一航抗拒,他已经有自己喜欢之人,断不会再娶他人为妻,于是,跪倒在柳营晟身前道:“父亲,孩儿已有喜欢之人,这事我看还是让给一生去吧。”柳营晟道:“人家指名道姓要你去,不好推辞。更何况,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么。”柳一航道:“不,我答应兰儿此生非她不娶。”
  柳营晟怒道:“糊涂。你可想好,与袁家联姻,这是对我柳城有多大益处,你不知道么?
  “在这荒州地界,妖兽肆掠横行,没有援手,我们将寸步难行。我们需要袁家,袁家也需要我们,这是互惠互利。那苏兰有何家底,父母靠采药营生,搞不好哪天还会葬身兽口。实力不济,如何撑得起偌大柳家,难不成靠她家草药么?
  “我不管你明天如何,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总之,我要看到你回来时,带着袁家姑娘进门,否则,你就别进柳家门。”柳营晟怒喝。
  柳一航欲要再争取:“父亲,我……”柳营晟呵斥道:“甚也不说,出去。”没有给柳一航再次辩解之机,他望向自己的父亲,心里暗恨,也于事无补。
  柳黛在墙角听耳根,也是不敢发出一丝半响。柳营晟见他离开,一手扶着案几,自言自语:“航儿,生在大家族,我们的命运是做不了主的。”
  柳一航堵得慌,独自出门在街上晃荡,进得一家酒馆,要得一斤烈酒,拍开泥印,仰头灌下。不消片刻,一坛烈酒见了底,于是,他又要来一坛,直喝得酩酊大醉,这才晃晃悠悠地走回家去。
  到得家门口,苏兰见他一身酒气,叫住他:“柳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他迷迷糊糊见是苏兰,抱住痛哭,甚也说不出口。苏兰担心他,扶他往家里走去。柳一航推开苏兰,摇头道:“我不回去,兰儿,我不想回去。”苏兰温柔地拍打他后背道:“那咱不回去,你说去哪咱就去哪?”柳一航支支吾吾道:“你送我去客栈休息,我不想回家。”苏兰只好依他,把他送到客栈,伺候他睡着后,这才回家。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当你不想遇见时,你却偏偏遇上了。说来凑巧,林小子与柳一航住同一客栈,相邻两房间。林小子打坐收功醒来,准备出门踏上寻找千嶂山天。推门便见柳一航推门出来,两人相视片刻林小子先开口问:“柳兄,你怎么在这?”柳一航也一同问道:“陈兄,你怎么在这?”两人闻言,相视一笑。
  柳一航道:“甚也别说,咱们先去喝过痛快再说。”林小子道:“我看可以,相请不如偶遇。走。”两人相邀到小酒馆,要来一坛烈酒,加上几碟花生。柳一航斟满酒,端起碗道:“今日难得遇见陈兄,干了。”林小子端起碗道:“柳兄,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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