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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名称:旋风 作者:碾子 发布时间:2024-01-16 15:22:35 字数:7150
一一一
县革委会成立前,“红万山”攻打县武装部,激起了“红万山”司令和艾可究对孔处士的仇恨,他们决心抓到孔处士,为死去的战友雪恨。为此,以艾可究为头目组建了一支别动队,专门负责抓捕孔处士。孔处士得到消息,或闭门不出,或外出时身边带着卫士。艾可究带着别动队几次抓捕孔处士,都以失败告终。“红万山”司令更加仇恨孔处士,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艾可究明白司令的意思,吩咐手下人按照司令的意思办,但久抓不着,艾可究想出了一个办法,征求“红万山”司令的意见,司令点头。艾可究带着别动队回到镇里,谎称孔处士有事,把孔处士的母亲和妻子带到县城拘禁起来,以婆媳为人质,要挟孔处士露面。孔处士心里明白,艾可究想用这一着逼他就范,自然不会上当。孔处士不上当,“红万山”司令让艾可究押着婆媳二人到“东风”司令部门外叫阵。如果孔处士不愿就范,“红万山”就拿婆媳二人祭刀。孔处士告诉母亲和妻子,艾可究不敢动她们一根毫毛,不要害怕。
艾可究冲着孔处士说:“血债要用血来还,你欠的血债必须偿还。你不愿就范,我们说到做到,一定让你的母亲和妻子命归黄泉。”
孔处士说:“攻打县武装部是死罪,你罪大恶极,上面要严加处理此事,你等死吧。”
艾可究说:“本人不怕死,奈何以死惧之?我们看谁笑到最后。”
艾可究押着婆媳二人悻悻而去。回到“红万山”司令部,艾可究把刚才的情况向司令做了汇报,要求对孔处士的母亲和妻子下手。司令听说上级要严肃处理攻打县武装部的事,心里担忧,阻止艾可究对孔处士的母亲和妻子下手,留作以后处理。艾可究对司令的做法不满,声称要跟孔处士鱼死网破。艾可究的话并非危言耸听,武斗让他浑身是胆。
县革委会成立后,上级要求县革委会严办攻打县武装部的事,“红万山”司令放了孔处士的母亲和妻子。由于“东风”的人掌握县里的主要权力,所以很快就对此事作出处理。此前,艾可究率领武斗队多次攻打“东风”武斗队,或到村子里扫荡,全无顾忌,因此名声显赫。艾可究以此自豪,常向人夸耀自己的战功和显赫,感觉自己从一个无名教师到副司令,地位升迁,名誉提升,踌躇满志。黄昏,夕阳将如血残光撒在县招待所的大院里,客人们在院里或漫步或闲聊,非常安逸。艾可究和客人们一样,在院里抽烟,漫步,闲聊,异常悠闲。突然,大门走进两个军人,向艾可究走去。艾可究见两个军人向自己走来,扔掉手中的烟蒂,向两个军人微笑。两个军人走到艾可究面前,艾可究很礼貌地伸出右手,两个军人趁势将他的两手反剪起来,然后押着他走出院子。当院里的人明白过来,大吃一惊,一个“红万山”的头目吓得面如土色,惊恐地跑出院子,溜之大吉。
院里的人议论纷纷,不知道两个军人为什么突然押走艾可究,其中有晓事的人说,一定是因为攻打县武装部的事。有人预料艾可究此去凶多吉少。听说艾可究被抓,“红万山”司令害怕,逃出县城。司令逃走,“红万山”的其他头目心惊胆战。艾可究被捕的消息很快传到学校,“烈火”的队员大吃一惊,“狂飙”的队员欣喜若狂。“狂飙”的队员在校园贴出大幅标语,坚决支持对艾可究采取制裁措施。校园顿时沸腾起来,人们议论纷纷,预卜艾可究的死生。孙中牟找到曹凤光,笑嘻嘻地说:“艾可究找到好归宿了。你认为他的最后归宿在哪里?是天堂还是地狱?”
曹凤光说:“对他而言,天堂和地狱一样,我希望他能保住性命。”
孙中牟说:“你的愿望是善良的,但法律无情,法不容情。”
郭折颜听到艾可究被抓的消息,赶紧去找甘蓬头。甘蓬头见郭折颜慌慌张张,说:“什么事让你如此慌张?”
郭折颜说:“艾可究被抓,恐怕凶多吉少。”
甘蓬头说:“他是爱出风头的人,风头出尽。他不知道收敛,只想着出人头地,结果适得其反。现在只有上帝才能拯救他,其他人无能为力。”
郭折颜叹气,说:“当年我们要是少说几句话,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教训,惨痛的教训!”
袁志空从镇里人的口中得知艾可究被抓的消息,从师生口中证实了这个消息。他既高兴又难过,为肆无忌惮的人遭到惩罚而高兴,为自己学校的老师被抓而难过。看见“狂飙”在校园里贴出支持制裁艾可究的标语,袁志空跑到“狂飙”会议室找曹凤光和周天寒,劝他们不要大肆炒作此事,说艾可究固然有错,但这是学校的耻辱,不能宣扬。曹凤光和周天寒不解,说袁志空太傻了。袁志空说“你们还小,长大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周九声听说艾可究被抓,立即开会研究对策。大家都为这个不幸的消息丧气。有人埋怨艾可究不该做糊涂事,有人认为抓艾可究是无理行为,有人要求声援艾可究,有人说应该探视艾可究。周九声认为“烈火”只能按兵不动,等待对艾可究的判决,待判决之后再行动。大家认为这是一个万全之策,姑且搁置此事。任卫宇在操场见到强任材,挑衅道:“‘烈火’人才济济,校内有强任材,校外有艾可究,艾可究靠枪杆子出名,强任材靠笔杆子出名。你还敢跟我较量吗?”
强任材说:“‘狂飙’的人才也多,任卫宇靠笔杆子出名,孔处士靠枪杆子出名。艾可究的结局不好,孔处士的下场会好吗?等着瞧。我不跟你较量,不值。”
任卫宇说:“看来你很明智,认输就行。”
两人相视一笑,心里都不服气。
孔处士听说艾可究被抓,到大街上探听人们的议论。孔处士知道自己的母亲和妻子已经回家,嘲笑艾可究的阴谋失败。孔处士讥笑艾可究想抓他问罪,不想自己反被抓,这对自视聪明的艾可究是莫大的讽刺。孔处士私下打听对艾可究的处理决定,听后喝酒庆贺。
不久,校园又传来消息,说继艾可究之后又抓捕了“红万山”的几个头目,人们议论纷纷,揣测几人的命运。听说“红万山”的几个头目相继被抓,孔处士再次喝酒庆贺。孔处士和“东风”的人都在等待那个激动人心的日子。艾可究认为自己被抓,属于“东风”的报复行为,心里很不服气。审判官称艾可究无法无天,私欲膨胀,竟然敢向解放军开枪,属于犯罪行为。艾可究对于自己攻打县武装部的行为供认不讳,明白身陷囹圄,只能接受法律的制裁,但他不甘心失败。艾可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走到这一步,成天低头沉思,回想自己从参加造反至今,只想紧跟毛主席革命,并没想犯法,为什么会落到如此田地?他熟读兵书,本想展示自己的才华,没想到变成阶下囚,不知会被处以什么刑罚,隐隐感到自己的一生可能就此止步。他想起了家人,想见父母和妻子。
听说艾可究将被判处极刑,艾可究的父母、妻子和儿子一起来看他。艾可究隔着铁窗,见父母老泪纵横,强忍着泪水,嘱咐他们不要悲伤。艾可究说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人迟早总有一死。艾可究嘱咐妻子照顾好老人和儿子,把儿子培养成人,不要让他犯狂热的毛病。妻子泪水涟涟,泣不成声,儿子对着艾可究低声哭泣。面对亲人,艾可究没有掉一滴眼泪,内心则泪水成河。艾可究不愿看亲人悲伤的面孔,不愿品尝泪水的滋味,见面一会儿就默默地离开。当艾可究转过身去,背对着亲人时,泪水夺眶而出。
夜里,艾可究睁着眼,看着漆黑的夜反思,认为自己没有大过错,即便是攻打县武装部,只是小错,而且不是针对解放军,而是针对孔处士。他隐隐感觉到自己会被判处死刑,认为自己不应该判处死刑,是派性要将他处死,因此满腔怒火。他想申冤,于是递了一纸诉状,但申诉毫无用处。想到自己因参加文化革命名声大噪,又因文化革命断送性命,艾可究认为自己没有错,错在派性,错在命运。他想起学校一起跟他造反的战友,期望见到他们。他让看守转达自己的愿望。两天后,周九声、师风雷、齐莹莹和鞠一格来探监。看见久违的战友站在面前,艾可究跟他们一一握手,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艾可究如此乐观,周九声等人脸上露出了笑意。艾可究向周九声询问学校的文化革命形势,鼓励他率领大家继续战斗,勇敢向前,胜利一定属于“烈火”。艾可究询问鞠一格,自己会判什么罪,鞠一格佯装不知,要他不要害怕。艾可究曾向审判官询问自己的罪行,审判官说法律自会作出公正判决。周九声等人向艾可究握手告别,艾可究再也抑制不住悲伤的泪水,泪水滚滚而下。临别,艾可究说:“祝你们好运。”
在焦急的等待中,艾可究终于得到可靠消息,将被处以极刑。父母、妻子和儿子再次来看艾可究。艾可究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只有沉默。艾可究默默地看着亲人,不说一句话,最后默默地离开亲人。
艾可究不想拒绝人生最后一顿美餐,他默默地咀嚼着,品尝饭菜的香,品尝白酒的辣,品尝人生的苦。他感慨人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来去都是等闲事。人生是甜是辣,他不甚了然。他没有太多遗憾,因为毕竟风光过。当艾可究被押着走向刑场时,才怨恨社会过早将他抛离人世,抛向冥冥世界。
一一二
文化革命波涛汹涌,影响国家的政治和经济,毛主席发表谈话,称工人阶级内部没必要分成势不两立的两派,两派应该联合起来。大联合之风刮到学校,校革委会要求各组织实行革命大联合。“烈火”率先贴出响应毛主席大联合号召的大幅标语,此标语震动校园,别说“狂飙”和“飓风”的队员不理解,就是“烈火”的队员也不理解。贴标语之前,周九声召开“烈火”骨干会议,商讨实行大联合,很多人提出异议。马万齐认为学校派别林立,已经相互斗争一年多,坐在一起谈联合谈何容易,恐怕比共产党和国民党重庆谈判还难。师风雷也认为几派势不两立,不可能坐在一起谈联合,大联合的事能拖就拖,别剃头挑子一头热。周九声力排众议,认为造反派应该听毛主席的话,毛主席指向哪里,就走向哪里,不能讲价钱。齐莹莹附和周九声,应苛爱附和师风雷,最后大家勉强同意周九声的联合主张。
礼堂前站着很多人,都在议论“烈火”倡议大联合的标语。曹凤光、周天寒和孙中牟等人也跑来看标语,根据“烈火”往昔的作为,他们不相信“烈火”有如此高的觉悟。“烈火”的大联合标语犹如抛在校园的一枚炸弹,把很多人炸蒙了,不少人不知所措。
孙中牟摇着头说:“这会是真的吗?恐怕是阴谋。”
周天寒说:“白纸黑字,能假吗?”
曹凤光说:“我怀疑他们的诚意,莫非跟当年国民党邀请毛主席赴重庆谈判一样,有意刁难我们?”
强任材听了曹凤光等人的议论,忍耐不住,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太缺乏气量了。如此气量,谈何联合?谈何革命?假革命而已。”
强任材言辞激烈,周天寒怒视着强任材,说:“你休胡言乱语!真革命还是假革命,不是嘴上说了算,要看实际行动。”
强任材想争辩几句,见周天寒表情严肃,含着几分杀气,不敢吱声,转身走了。孙中牟奉承周天寒是真正的将才,有当年张飞喝退曹操几万大军的威力。曹凤光要大家回去商量对策,不能让“狂飙”和“飓风”处于被动地位。“狂飙”和“飓风”召开联合会议,商讨大联合的事。到场的人议论纷纷,意见不一。曹凤光说‘烈火’将我们推到风口浪尖,是否同意‘烈火’的联合倡议,请大家各抒己见。大家面面相觑,其实心里都有各自的主意。
曹凤光感觉跟势不两立的“烈火”联合,无异于背叛。一年多来,彼此经历了很多风雨,水火不容,一席话岂能就熄灭彼此的恩仇?尽管抉择艰难,但必须做出选择。曹凤光希望大家踊跃发言。邱同亮率先发言,认为“烈火”首倡联合,包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应该撕破其假面具,让师生看清楚其狰狞面目。他举邵春风指使叶火陷害袁志空的事为例,认为“烈火”还隐藏着坏人,要提高警惕,防止上当受骗。
蒋衡益说:“我知道大家的心情,从内心讲谁都不愿跟‘烈火’联合,可毛主席发出大联合的号召,我们能置之不理吗?显然不能。不单我们不愿联合,‘烈火’也不愿联合,但联合是大势所趋,谁不愿联合,谁被动,谁落后于形势。尽管彼此有隔阂,毕竟是人民内部矛盾,不是敌我矛盾,完全可以坐在一起谈联合。当年国共两党矛盾那么尖锐,为了国家利益坐在一起谈判,达成联合协议,我们何尝不可以坐在一起谈联合?”
任卫宇说:“蒋老师的话有一定道理。我认为‘烈火’没有诚意,‘烈火’先发制人,想以此为难‘狂飙’和‘飓风’,显示自己是紧跟毛主席的革命派。从一年多来的斗争情况看,我认为谈和不谈一样,没有成功的希望,与其如此,何必多费口舌。”
周天寒说:“如果我们不同意谈联合,会处于被动地位,难以面对全校师生。我认为能不能谈判成功是一码事,愿不愿谈判又是一码事,不能混为一谈。如果我们同意谈判,说明我们的姿态高;不愿谈判,说明我们的姿态低,会被人嘲笑,会背上破坏大联合的罪名。我认为同意谈判比不同意谈判有利,我们不应成为文化革命的绊脚石。至于谈判能不能成功,另当别论,不必在意。”
孙中牟一直在沉思,他明白造反派联合是大势所趋,“烈火”率先倡议联合,是在玩弄先发制人的花招,把难题推给“狂飙”和“飓风”。无疑,“烈火”的这一步棋是高着,它考验“狂飙”和“飓风”的智慧。孙中牟认为“狂飙”和“飓风”能不能在这一回合中赢“烈火”,关键不在于是否愿意联合,而在于联合的条件。如果不愿谈联合,“狂飙”和“飓风”理屈,会背上破坏联合破坏文化革命的罪名。孙中牟赞成联合,否则“狂飙”和“飓风”将处于被动地位。他希望大家赞成联合,如果对方答应我方提出的条件,我方就同意联合,否则不同意联合。
曾玉萍认为孙中牟的意见很好,既可以显示“狂飙”和“飓风”的大度,又能坚持原则,不致吃亏,两全其美。曾玉萍建议拟定一个谈判条约,坚持自己的立场,决不能妥协。
曹凤光认为孙中牟和曾玉萍的意见很好,于是大家达成共识,并拟定谈判条件。“狂飙”和“飓风”贴出同意谈联合的标语,周九声等人焦躁不安。周九声立刻召开“烈火”骨干会议,商讨对策。两大派别都愿联合,人们将信将疑。白九同看着“狂飙”和“飓风”的联合大标语,捻着胡须,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甘蓬头不解,说:“你笑什么?”
白九同说:“将上演一场闹剧。”
甘蓬头说:“未必。毛主席号召联合,这是正道。谁不愿联合,谁就是假革命。造反派联合起来,对你我都有好处。”
白九同笑着说:“何好之有?你的愿望很好,但事情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能不能谈成功,我拭目以待。”
站在一旁的靳小楼脸上挂着笑意,笑了几声,转身回去练字。随后赶来的袁志空看着标语,对白九同说:“应该马上联合起来,不应该继续闹下去了,否则国无宁日,民无宁日,该收场了。”
白九同看着袁志空花白的头发,笑而不语,含笑而去。
“烈火”提出联合会议在“烈火”会议室举行,遭到“狂飙”和“飓风”的强烈反对,他们不愿俯就“烈火”,认为“烈火”以盟主自居,摆出居高临下的姿态,不以公平待人。经过磋商,另选了地址。几个组织的代表首次聚在一起协商联合,大家都感到新奇,又感到难堪,仿佛做梦一般。“狂飙”和“飓风”的队员坐在一边,“烈火”的队员坐在另一边。因袁尚草疯疯癫癫,所以“燎原”缺席。大家看着对方,眼神恍惚,神情极不自然,都充满自信,显然有备而来。曹凤光首先表态,支持“烈火”的联合倡议,“烈火”对联合持有积极态度,“狂飙”会努力促成各组织联合。孙中牟代表“飓风”表达了同样的态度,周九声听后很高兴,称“烈火”首倡联合,出于诚意,希望其他组织持有同样的态度,这样才能实现大联合。一年多来彼此经历过很多风风雨雨,难免有隔阂,希望大家求同存异,达成联合协议。
曹凤光说:“虽说过去彼此积怨很深,但‘狂飙’愿意捐弃前嫌,不再计较以前的恩恩怨怨。请问‘烈火’是无条件联合,还是有条件联合?”
周九声说:“‘烈火’诚心联合,并非无条件联合。无条件联合会导致再次分裂。‘烈火’提出几个条件,希望‘狂飙’和‘飓风’能够答应。一、虽然‘燎原’缺席,但必须在联合会中占有一席之地,尽管现在只剩下袁尚草一个人;二、承认吴佳几是革命领导干部;三、由于‘烈火’是人数最多的组织,所以在联合会中要占有比较多的席位;四、无论哪个组织都不能以老大自居,主宰其他组织命运;五、在袁志空的历史问题弄清之前,不能把他列为革命干部,依然要进行批斗;六、把王思定和白九同列为走资派,继续批斗。”
孙中牟说:“尽管‘烈火’首倡联合,但从你们的联合条件来看,诚意不足。其一,尽管‘燎原’是一个组织,人数少姑且不说,现在名存实亡,不应该占有一席之地。曾经风光一时的组织,树倒猢狲散,只留下一个疯子。如果让一个疯子参与革命,岂不可笑?其二,既然不把袁志空当作革命干部,岂能把吴佳几当作革命干部?显然于理不通。其三,既然组织不分大小,地位不分高低,‘烈火’就不能多占席位,应该与其他组织占有同等席位。”
曹凤光说:“我同意孙中牟的意见。我申明两点:一、大家都是革命组织,不能搞唯我独尊,企图通过多占席位压制其他组织;既然‘烈火’不承认袁志空是革命干部,‘狂飙’也不能把吴佳几当作革命干部,必须继续批斗。”
周九声说:“各组织在一些问题上存在严重分歧,不足为怪,可以求大同存小异。袁尚草因病暂时不能参加会议,但必须保留他在联合会中的一席之地。‘燎原’过去是一个组织,现在依然是一个组织,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既然是事实,就应该面对事实,而不是视事实于不顾,企图排挤其他组织的做法是不可取的。袁尚草不是疯子,而是一个很有才华的造反派,其功劳不可抹杀,其席位不能排除。袁志空和白九同都有历史问题,应该彻底澄清。如果对方同意批斗白九同,也应该同意批斗袁志空。吴佳几是年轻革命干部,没有任何历史污点,也没有现实问题,充其量不过有一点错误缺点而已,应该列入革命干部之列,免除批斗。”
孙中牟说:“我不能苟同‘烈火’的观点。如果让一个疯子占据席位,岂不贻笑天下?既然‘烈火’力保吴佳几,‘狂飙’和‘飓风’也要保护袁志空。显然,‘烈火’在玩弄唯我独尊的把戏,‘飓风’决不答应。”
周九声让曹凤光再次阐述“狂飙”的观点,曹凤光同意孙中牟的观点,“狂飙”坚决保护袁志空,认为袁尚草毕竟是个疯子,应该排除“燎原”的席位。周九声说袁尚草因病不能进入联合会,“燎原”的席位可以让‘烈火’的人来代替,决不能排除“燎原”的合法地位。孙中牟和曹凤光齐声表示反对,周九声立即宣布散会。
首次谈判不欢而散,各派贴出大字报,指责对方没有联合诚意。甘蓬头心里觉得好笑,白九同脸上挂着笑意。各派私下难免发生争论,乃至爆发大规模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