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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名称:旋风 作者:碾子 发布时间:2024-01-12 17:14:51 字数:7075
一〇三
蒋衡益发现马万齐把女人领回家,十分恼怒,想早点了断二人的婚姻。两人约定上午去办离婚手续。蒋衡益早早起来,梳洗打扮一番,对着镜子看着自己不再年轻的面容,心里很平静。蒋衡益担心两个孩子待在屋里不安全,便把夏蓉蓉找来照看孩子。夏蓉蓉问蒋衡益去做什么,蒋衡益说上一趟街。蒋衡益来到民政局,看见马万齐已在等她。马万齐过去不愿离婚,一拖再拖,现在有了新欢,行动很敏捷,蒋衡益心生妒意。两人办完手续,蒋衡益手里拿着那张终结夫妻关系的纸,眼泪哗哗流。她用手拭去不争气的泪水,哪知刚拭去一眶泪水,另一眶泪水夺眶而出。她干脆不去理它,任由泪水哗哗地往下流。泪水流够了,停下来。马万齐只看了一眼蒋衡益就转身走了。马万齐想这怨不得我,是你自找的。蒋衡益看着马万齐的背影,突然想起屋里的孩子,泪水婆娑。
夏蓉蓉带着两个孩子在校园里玩,蒋衡益赶紧走过去,抱起小一点的孩子,亲了一口,泪水如倾盆大雨。夏蓉蓉惊异,说:“怎么啦,你?”
蒋衡益说:“没什么。”
夏蓉蓉把蒋衡益拉到一边,说:“你们是不是离婚啦?”
蒋衡益说:“刚办完手续。从此我是一个自由人,你可以随时来玩。”
夏蓉蓉说:“何必分道扬镳?能过就凑合着过,我看马老师挺好。”
蒋衡益说:“旁人能看出什么,只有自己心里清楚,你不必为我担心。感情不可勉强,夫妻貌合神离,索然无味。希望你将来找一份幸福爱情。”
蒋衡益的心平静了,感觉离婚是一种异样的幸福。她不为离婚悲伤,她振作起来。她哪会想到晚年时面对孤灯长夜,孤孤单单,只能用看书看电视慰藉自己?
蒋衡益带着孩子回到办公室,心里踏实多了,竟然拿起一本诗集读起来。她看着苏轼怀念亡妻的一首诗,泪水滂沱,禁不住啜泣起来。大孩子看见蒋衡益在哭泣,问她哭什么,她说看书感动了。
夏蓉蓉回到宿舍,跟童玉环等人说:“刚才听到一个不幸的消息。”
童玉环看见夏蓉蓉神情沮丧,说:“什么消息?”
夏蓉蓉说:“蒋老师离婚了。”
严凤蓉说:“消息可靠吗?”
夏蓉蓉说:“蒋老师亲口告诉我,不会假,真遗憾。”
曾玉萍说:“的确太遗憾。蒋老师独自生活,还要带孩子,不容易。”
夏蓉蓉说:“听说马万齐有了新人,居然把新人带回家。”
严凤蓉说:“此人太不像话,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来。难怪蒋老师要跟他离婚,兴许他早跟这个女人有来往。”
夏蓉蓉说:“主要是两人观点不同,才导致婚姻破裂,你们别责怪马老师。再说夫妻的事说不清,谁知道还有什么原因。”
严凤蓉说:“你居然同情马万齐,这样的人值得同情吗?他跟那个女人暗中来往且不说,与邵春风和吴佳几等人打成一片,敌我不分,不是个好男人。叶火和邵春风被抓,他能脱得了干系吗?”
曾玉萍说:“这样的男人蒋老师看不惯,我也看不惯,离了好,免得日日生气。奉劝多愁善感的女生注意,千万别误入歧途,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可有人依然执迷不悟。”
童玉环咯咯笑,严凤蓉不高兴,说:“笑什么?”
童玉环说:“不笑你,急什么。”
严凤蓉瞅着夏蓉蓉,见她神情沮丧,说:“别为蒋老师的事难过了,管好自己。”
夏蓉蓉说:“你们不用为我操心,我很好。现在我只喜欢书,别的都不喜欢,只是为蒋老师惋惜。我想去借书,谁陪我去?”
曾玉萍立刻说:“我去。”
马万齐精神抖擞,健步走进“烈火”会议室,见好几个人与袁尚草逗笑。马万齐听说袁尚草最近精神不太正常,恍恍惚惚,估计叶火和邵春风的被捕刺激了他。袁尚草被强任材等人围在中间,脸色苍白,目光呆滞,面无表情。
袁尚草说:“学校的四个造反组织,你们认为哪个最牛?”
强任材说:“当然是‘烈火’。”
袁尚草脸色冷峻,说强任材没有眼力,转身盯着齐莹莹说:“你是歌唱家,说句公道话,是不是‘燎原’最牛?”
齐莹莹为了不伤袁尚草的自尊心,笑着说:“当然是‘燎原’最牛。”
袁尚草脸上露出苦涩的笑意,说:“你说得对,还是‘燎原’最牛,最有战斗力。”
田公泉说:“你吹牛。现在只剩你一个光杆司令,牛什么?”
袁尚草瞪着强任材说:“田公大错特错,‘燎原’的两位大将到西天取经去了,一旦从西天回来,把走资派杀得人仰马翻。你们不喜欢读书,岂知书中有人间最美好的东西,有千钟粟,有黄金屋,还有颜如玉。”
大家哈哈笑了,马万齐也跟着笑了,笑他前言不搭后语。师风雷摸着袁尚草的白色上衣说:“你有一个颜如玉的丫鬟,是吗?”
袁尚草瞅着齐莹莹说:“是。她跟齐莹莹一样美丽。不过齐莹莹是玉,我的丫鬟是鸟,鸟比玉好。玉中看不中用,鸟飞来飞去,逗人喜欢。”
师风雷说:“你的鸟丫鬟是谁?说出来让我们了解一下。”
袁尚草先微笑,接着哈哈大笑,说:“天机不可泄露。我说出来会伤人家的面子,人家对我很好。你们看我的衣服多干净,这是她给我洗的。”
袁尚草羞涩地笑了。
师风雷说:“你金屋藏娇,独自享受丫鬟的照顾,太享福了。”
袁尚草说:“这是福分。你们没有福分,我有福分。”
强任材扯着袁尚草的衣角说:“你的衣服脏了。”
袁尚草说:“我不担心,你担心什么?有人给我洗衣服。”
这些天,雷凤凤见袁尚草精神恍惚,一副邋遢相,给他洗衣服,收拾屋子。一个好端端的人到了如此地步,雷凤凤掉了不少眼泪。齐莹莹也可怜袁尚草,有时和雷凤凤一起去照顾他。袁尚草不仅不能读书,不能写大字报,有时都不知道去食堂打饭。他总喜欢到处跑,见了熟悉的人说个没完。袁尚草依然忘不了写大字报,他会拿出一张纸,写一些不成句子的话。写满一张纸,把纸贴在礼堂墙壁上,邀请过往的人欣赏他的大作。有人取笑他,他不仅不生气,反而以此为乐。
袁尚草走出“烈火”会议室,来到东院的水渠边,弯腰洗了一把脸,眼直勾勾地盯着树上鸣叫的鸟儿,轻轻地念道:“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听见袁尚草在说话,任卫宇走过来,抬头看着树上的鸟儿,说:“那是画眉,不是黄鹂,你弄错了。”
袁尚草盯着任卫宇说:“我会错吗?不会。画眉是鸟儿,黄鹂是鸟儿,都是鸟儿。对吗?”
任卫宇说:“对。看来你很聪明。”
袁尚草说:“当然。你读过的书只能用筐来装,我读过的书要用担来挑,岂能相提并论?我的导师是邵春风,人家学富五车。你的导师是孔处士吗?他是一个阴谋家。孔处士胸无点墨,有什么学问?他会把你引入歧途。”
任卫宇说:“你的文章没有我的文章好,是不是?”
袁尚草说:“此言差矣。我的笔是如椽大笔,能惊天地泣鬼神,你的笔充其量是生花妙笔,成不了大气候。至于强任材,他只会写蝇头小楷,他的文章没文气,读起来味同嚼蜡。你知道谁是校园里的第一支笔吗?”
任卫宇摇头。袁尚草笑了,说:“你真傻,傻到家了。我是第一支笔,你老弟是第二支笔。强任材的笔是一根绣花针,绣得花,写不得文章。”
任卫宇说:“我屈居你下,不服。”
袁尚草用手指一指礼堂墙上的大字报,说:“不服不行。我的大字报前有人看,你的大字报前有人看吗?天壤之别。”
任卫宇双手合十,对着袁尚草鞠了一躬。袁尚草笑着说:“你很谦虚,够朋友,尽管我们是敌人。你有书吗?我想看《西游记》,想跟着叶火和邵春风一起去西天取经。”
任卫宇不忍心折磨袁尚草,拉着袁尚草的手说:“等你病好了,我一定借书给你,你会成为大学问家、大作家。”
袁尚草欣慰地笑了,拉着任卫宇的手呜呜哭起来,哭喊着说:“知我者,任卫宇也。”
听见袁尚草的哭声,雷凤凤和齐莹莹从远处跑来,雷凤凤恶狠狠地瞪着任卫宇说:“欺负可怜人,开心吗?”
雷凤凤和齐莹莹哄着袁尚草,把他拉回宿舍。袁尚草嘴里不停地念叨:“知我者,任卫宇也。”
任卫宇回到宿舍,坐在炕上沉思,不明白袁尚草为什么那么脆弱,眼前总闪现着袁尚草呆滞的目光。门外有敲门声,任卫宇急忙去开门,夏蓉蓉和曾玉萍站在门外。两人进屋,任卫宇知道她们的来意,说:“想看什么书?”
夏蓉蓉说:“你给我挑就是了。”
任卫宇从书箱里拿出一本诗集递给她,说:“女孩子喜欢诗歌,多读多背,陶冶情操。”
曾玉萍笑着说:“你会调教女生,莫非想让夏蓉蓉做个淑女?”
任卫宇尴尬。门外有敲门声,夏蓉蓉去开门。高格士和师几休站在门外,高格士冲着夏蓉蓉笑了笑。两人进屋,夏蓉蓉揶揄:“两个游手好闲之徒,就知道看书和游荡,一点都不关心国家大事。”
高格士说:“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岂能一律?刚才我在礼堂前遇见袁尚草,见他疯疯癫癫,居然向我借书。一个造反狂徒,一个大字报写手,落到如此地步,岂不可悲?”
曾玉萍说:“那是他精神脆弱,不堪一击。我们也是造反派,不好好的吗?拿别人的毛病为自己逃避现实的行为辩护,算什么本事?”
几人话不投机,任卫宇担心伤害彼此感情,让大家发表对普希金诗歌的看法,于是几人热烈谈论起来。
一〇四
孔处士率领“东风”武斗队袭击“红万山”武斗队,大获全胜。回到县城,“东风”司令率人到车站迎接,很多群众聚集在车站,要目睹孔处士的风采。有人说指挥这次战斗的孔处士人高马大,异常魁梧;有人说孔处士异常英俊;有人说孔处士个子不高,但极富魅力。人们翘首以待,足足在车站外等了一个时辰,才看见“东风”武斗队走出车站。孔处士不是县城人,很多人不认识,所以人们逐个观察武斗队员,从中辨认孔处士。有人看见一个人腰间别着手枪,估计是孔处士,人们的目光一齐投向此人。有人确认此人就是孔处士,群众立刻围住孔处士,争相目睹孔处士的风采。人们见孔处士并不高大,五短身材,相貌平平,略有几分英武。有人失望,说孔处士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模样。有人不赞同他的看法,说自古英豪出凡人。孔处士想突出重围,却被人们紧紧围着,“东风”司令并不为孔处士解围,只是乐呵呵地看着人们欣赏孔处士,等人们看够了孔处士,才领着孔处士风光而去。回到“东风”司令部,司令为他设宴洗尘,慷慨犒劳武斗队员。晚上,“东风”文艺宣传队特意为此次胜利做了专场文艺演出。一时间,孔处士成为县城人街头巷尾和茶余饭后议论的风云人物,孔处士为自己的战绩自豪。
孔处士为“东风”的队员所称道,却为“红万山”的队员所忌恨,因此孔处士很少外出,即便上街也要带着警卫员,如果稍有不慎就会成为“红万山”的掌中之物,乃至丢掉性命。这次战斗战果辉煌,打死对方一人,打伤七八人。这笔血债“红万山”牢牢记在账上,随时会向他讨要。一天晚上,孔处士带着一个警卫员上街买烟,不巧碰见了艾可究。两人自离校来到县城,从未谋面,此时相见分外尴尬。艾可究身边也带着一个警卫员。两人对视着,谁都不愿开口。一会儿,艾可究终于开口:“孔司令,祝贺你打死了我的一个弟兄,打伤了七八人,战功赫赫。”
孔处士说:“两军对垒,死伤是平常事,不足为怪。你不也带人打死了我的弟兄吗?我不找你算账,你也别找我的麻烦,彼此宽容。”
艾可究说:“我可以宽容你,我的弟兄们会宽容你吗?不可能。好自为之吧。”
孔处士说:“既然吃了这碗饭,害怕被饭毒死吗?如果你成心为难我,我奉陪到底,大不过搭上这条命。”
话不投机,彼此愤愤而去。警卫员嘱咐孔处士,今后一定要注意安全。孔处士深居简出,出则必带警卫员。一天,孔处士带着五个人出外办事,被“红万山”的探子发现,立刻报告了“红万山”司令,司令立即命令艾可究带着武斗队去抓捕孔处士。孔处士正在街上走,听见附近有动静,回头看见艾可究带着人向他跑来,立即带着警卫员逃跑,艾可究紧追不舍。艾可究的人离他越来越近,孔处士慌不择路,跑进不远处的县武装部。县武装部支持“东风”,孔处士认为县武装部的人一定会保护他。他向武装部政委求救,政委立即下令关闭大门。艾可究眼睁睁地看着孔处士跑进武装部,不敢冲进去。艾可究吩咐身边的人赶快回去调集人马。不久,“红万山”司令带着大队人马包围了县武装部。“红万山”的人马爬上附近的屋顶,用机枪压阵。发现自己被包围,孔处士并不害怕,因为政委答应保护他。政委认为“红万山”的武斗队不敢攻打武装部,命令武装部的人员全副武装,准备应付不测。艾可究向司令建议,不能强攻,最好向孔处士喊话,让他主动投降。
“红万山”司令隐蔽在屋顶的一堵矮墙后,拿着喇叭筒向武装部喊话:“我是‘红万山’的司令,首先我劝告武装部的同志不要庇护罪恶累累的孔处士,血债要用血来还,这事与你们无关,希望你们不要多管闲事。其次,我奉劝孔处士,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要连累武装部的同志,赶紧缴械投降,免得动武。”
听了“红万山”司令的喊话,孔处士不愿连累武装部的同志,要出去自首。政委一把将他拦住,不让他出去,声称自己有能力保护他。孔处士躲在屋里等待援兵。果然,“东风”司令带着武斗队赶来。“红万山”的武斗队占据武装部附近的屋顶,“东风”武斗队占据外围屋顶。艾可究明白“红万山”腹背受敌,如果内外夹攻,对其不利。“红万山”司令认为如果“红万山”不向武装部开枪,武装部的人也不敢向他们开枪,所以很镇定。他让一部分人对付“东风”武斗队,一部分人对付武装部的人。几方对峙,互不相让。终于,“东风”忍耐不住,向“红万山”开枪,于是双方展开对攻。枪声大作,附近的居民或逃离,或躲在屋里,生怕被误伤。双方对攻一阵,枪声停了。艾可究趁机向孔处士喊话,要求他早点出来,免得死在武装部,自动投降可以免死。孔处士哪里会听他的话?依旧躲在屋里,等待外面局势的变化。枪声停歇一阵,又响起来。孔处士知道“东风”又开始反击,便坐在屋里抽烟。一会儿,枪声又停了。由于“东风”处于不利位置,与“红万山”隔着一条巷子,所以不敢冲锋,只是开枪。
趁枪声停歇之机,“红万山”司令再次向孔处士喊话:“如果你继续顽抗,我们将发起进攻,这个院子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齐九州乘机喊:“孔老师,出来吧,保你性命。”
孔处士担心影响武装部的同志,政委安慰道:“我已向上级打电话汇报情况,上级马上派人来,他们奈何不得我们。”
孔处士放下心来。“红万山”司令见孔处士不愿投降,命令向武装部院子开枪。顿时,院里的砖地面砖片四处飞溅,炒豆一般。看见“红万山”向武装部院子疯狂扫射,“东风”立刻向“红万山”开火,枪声噼噼啪啪,响成一片。刘如曹要冒着弹雨去救孔处士,被武斗队长一把拉住,喝道:“傻小子,你想去送死吗?”
“红万山”扫射一通,停止射击,“东风”也停止射击。枪声停了,政委向“红万山”喊话:“你们荒唐至极,居然敢向解放军开枪,罪责难逃。我已报告上级,马上来收拾你们。”
听了政委的话,艾可究有点害怕,劝司令就此罢手。司令说一不做二不休,事已至此,干到底。艾可究命令武斗队再次向武装部院内扫射。接着,“东风”又开始向“红万山”开枪。双方打打停停,停停打打,持续了一个上午。武装部的人始终没有开枪还击,却被“红万山”的人打死了一个战士。省军区的代表到了,“红万山”司令见势不妙,撤走人马,孔处士获救。
两天后,孔处士被围的消息传到学校,“狂飙”的队员为孔处士担忧。曹凤光召开“狂飙”骨干会议,商量如何保护孔处士。有人说最好的办法是让他回学校,不要参加武斗。有人提出“狂飙”再次远征县城,向“红万山”游行示威,声援孔处士。有人提出派人劝说孔处士隐藏起来。众说纷纭,曹凤光和周天寒不好定夺,他们相信孔处士自有办法。
“烈火”得到孔处士被围的消息,立刻在校内张贴大幅标语,谴责孔处士草菅人命,要求群起而攻之。此时,“烈火”的队员才知道上次孔处士带武斗队住在学校,原是去攻打“红万山”武斗队。师风雷认为这是攻击“狂飙”的好机会,决不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应该加强攻击力度,建议“烈火”上街游行,让群众了解“烈火”干将的罪恶行为。周九声和齐莹莹等人认为是个好办法,于是“烈火”集合队伍上街游行。在街道中心的小广场,“烈火”进行演讲,谴责孔处士的罪恶行为。游行队伍回到学校,“狂飙”的队员立刻与之展开辩论,认为“红万山”和“东风”都有武斗行为,都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烈火”借机攻击“狂飙”,纯属报复。双方在操场展开辩论,三五成群,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舌战几个小时。
几天后,艾可究带着武斗队路过镇里,领着齐九州回到学校,看望“烈火”的战友。艾可究腰间别着手枪,齐九州肩上挎着步枪,两人雄赳赳气昂昂。孙中牟吃了一惊,不知两人带着武器回到学校有什么阴谋。看见两人直奔“烈火”会议室,孙中牟立刻去向曹凤光报告消息。“烈火”的两员干将戎装归校,“烈火”的队员欢欣鼓舞,立刻涌向“烈火”会议室,门里门外人头攒动,争相目睹两人的风采。周九声见看望的人多,建议艾可究在门外给大家发表简短演说,一来与战友见面,二来向大家介绍自己在外面的情况,艾可究欣然应诺。周九声从屋里搬来一把椅子,艾可究站在椅子上演说,齐九州站在艾可究身边向大家微笑,人群中夹杂着不少“狂飙”的队员。艾可究身材挺拔,神采奕奕,威武雄壮,慷慨陈词,“烈火”的队员掌声不断。
艾可究说:“战友们,有机会回来看望大家,心里十分高兴。你们在校内革命中取得了很大成绩,我为你们自豪。我是‘红万山’的副司令,经常率领武斗队四处作战。‘红万山’一支能战斗的队伍,可惜上次被孔处士突然袭击遭败。恶有恶报,孔处士遭到了应有的惩罚。我们把他围在县武装部,机枪对着他扫射,他吓破了胆,躲在屋里瑟瑟发抖。‘红万山’司令良心发现,饶了他一命,但他迟早是‘红万山’上的一盘菜,非吃掉他不可。”
“烈火”的队员一阵欢呼。人群中有个女生一直盯着齐九州,脸像一朵灿烂的朝阳花,向着齐九州绽放。齐九州像一个忠实的卫士,肩上挎着步枪,身体笔直,屹立在艾可究身边。
演讲结束后,艾可究跟“烈火”的队员一一握手,齐九州站在一旁傻笑。师风雷、田公泉和齐莹莹等人来找齐九州说话,齐九州笑得合不拢嘴。师风雷拍了拍齐九州的肩膀,感觉他比以前壮实多了。
师风雷说:“齐九州是一名了不起的战士,是‘烈火’的骄傲。如此英武的战士,你们喜欢不喜欢?”
齐莹莹和应苛爱齐声说:“喜欢!”
齐九州被大家围着,问长问短,“烈火”的队员沉浸在欢乐的海洋里。曹凤光和周天寒等人目睹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