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0

　　九
　　
　　周天寒被齐莹莹晾在拱桥上，心里不是滋味。他知道齐莹莹是个倔强的女生，不主动向她求和很难得到她的谅解。如果马上去找她和解，一定没有效果，不如等两天再去找她。他走下拱桥，在校园里胡乱转起来。走到水渠边，他蹲下身子洗了一下手，又去操场。操场上有几个同学打篮球，他想打一会儿球，纾解内心的郁闷。远处站着的曹凤光向他招手，他只好放弃打球的念头，向曹凤光走去。曹凤光将手搭在周天寒的肩上，一起向宿舍走去。刚走到宿舍门前，被迎面走过来的严凤蓉和曾玉萍拦住。
　　严凤蓉趁齐莹莹不在时跟夏蓉蓉和曾玉萍交换意见，询问她们对几位学校领导的看法。夏蓉蓉还像此前一样，对几个校领导的态度暧昧，不置可否。严凤蓉估计像夏蓉蓉一样的人不在少数。她认为在不完全了解几位校领导情况的前提下持此态度不足为奇，如果假以时日，他们一定会做出取舍。严凤蓉跟曾玉萍交换意见，曾玉萍和她持同样的看法，认为应该首先保护两位具有革命经历的干部，其他两位则应根据情况决定保护还是打击。她们想征求曹凤光和周天寒的意见，恰好在此相遇。
　　严凤蓉说：“我们女生为学校的事焦心，你们却逍遥自在，东游西逛，像个造反派的样子吗？”
　　被严凤蓉训斥，周天寒眨巴着眼，无言以对。严凤蓉瞪了周天寒一眼，不再理他，把目光转向曹凤光，等曹凤光说话。
　　曹凤光说：“你还有什么话，竹筒里倒豆子，全都倒出来。”
　　严凤蓉说：“我们想跟你们交换一下对几位校领导的意见，然后马上行动，不能总落在别人后面，看着别人建功立业。”
　　周天寒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西院的教室里说话。”
　　他们走进西院的一间教室。周天寒站在门口往远处看了看，然后坐在一个凳子上，说这里很安静，外面没有干扰，大家畅所欲言。其实，曹凤光和周天寒并非不关心国事和校事，而是一时吃不准应该保护谁打击谁。他们曾经和一些要好的同学探讨过这个问题，大家莫衷一是，因此没有采取行动。他们在与孙中牟、王乾古和任卫宇探讨时取得了一致意见，认为应该确定保护对象，不能不分青红皂白，横扫一切。他们认为袁志空是最值得保护的革命干部，他有革命经历，在当地有很高的威望，人们都很尊重他。这样的革命干部自然应该予以保护。曹凤光问女生的情况如何。
　　严凤蓉说：“众说纷纭，各执己见。譬如我们宿舍的几个女生，我和曾玉萍赞同保护袁志空，齐莹莹则赞同保护吴佳几，夏蓉蓉模棱两可。大家的意见不一，恐怕很难统一起来。与其等不同意见者醒悟，不如早点动手，否则我们又落在别人后面。”
　　曹凤光说：“对于左右摇摆的夏蓉蓉，要做她的思想工作，让她站到我们这边来，决不能让她倒向另一边。对于齐莹莹，也要认真做工作，争取转到我们这边来。”
　　严凤蓉看了一眼周天寒，诡秘地笑着说：“齐莹莹的工作恐怕我们做不通，要得力的人去做才有效果。”
　　曹凤光说：“要谁去做？”
　　曾玉萍看着周天寒，笑着说：“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曹凤光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周天寒笑。周天寒有点难为情，红着脸说：“我跟他谈过了，人家不理我，弃我而去。严凤蓉去做她的工作吧，女生之间容易沟通。”
　　曾玉萍假装生气，恶狠狠地瞪了周天寒一眼，说：“好事你抢先，坏事却推给别人。如果你放弃齐莹莹，我去做她的思想工作。怎样？”
　　周天寒说：“如果我不理齐莹莹，她会骂死我。现在我得罪了她，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释，你们出手帮一把吧。”
　　看见周天寒可怜巴巴的样子，严凤蓉笑着说：“我们可以帮助她，如果争取不过来，她会跟着别人走，到时候你就没戏了，别后悔。”
　　听了严凤蓉的话，周天寒苦着脸，不知如何是好。
　　曹凤光说：“你们尽量多做女同学的思想工作，让她们向我们靠拢。我们跟孙中牟、王乾古和任卫宇商量一下就可以动手了，到时候通知你们，你们静候佳音。”
　　严凤蓉拉着曾玉萍的手，蹦蹦跳跳跑出教室，曹凤光看着他们的背影，跟周天寒说：“两个可爱的傻丫头！”
　　曹凤光和周天寒走到拱桥上，远远望见几个女生站在礼堂前面的柳树下说话。周天寒看见人群中的齐莹莹手舞足蹈，侃侃而谈。他猜想，齐莹莹一定在跟别的同学谈论学校的事，想趁此机会找她谈话。他嘱咐曹凤光先回宿舍，曹凤光明白他的意思，狡黠一笑，独自走了。周天寒走到礼堂附近，看见齐莹莹还在跟同学热烈谈论，担心此时谈话打扰齐莹莹的兴致，只好在附近徘徊。齐莹莹谈锋正健，哪里顾得上往别处看？周天寒找不到与齐莹莹说话的机会，正想回宿舍找曹凤光，齐莹莹把头转向他，但只看了他一眼，又把头转过去。周天寒不生气，依旧在近处徘徊，直到齐莹莹身边的同学离开了她，才向她走去。齐莹莹依旧不理周天寒，向别处走去。周天寒追上前去，说：“我跟你说几句话。”
　　齐莹莹头也没回，继续往前走。周天寒只好快步走到齐莹莹前面，拦住齐莹莹的去路。齐莹莹这才停住脚步，说：“你找那些跟你观点相同的人去谈，我俩之间没有共同语言。你想说服我，不可能，死了心。除非你同意我的观点，不然我不会理你。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作别。”
　　周天寒跺着脚说：“没想到你这么不通情理，这么绝情！我把你当知己，你却把我当路人。既然你如此绝情，那就各走各的道，我决不会再来找你。”
　　周天寒说完，扭身走了。齐莹莹本以为周天寒会向她屈服，见周天寒离她而去，眼泪哗哗掉下来。周天寒回到宿舍，曹凤光正在等他。
　　曹凤光急忙问：“怎样？”
　　周天寒摇头，不吱声。曹凤光明白他的意思，拍拍他的肩膀说：“不着急，让她多考虑几天，我们赶紧去找孙中牟。”
　　周天寒跟着曹凤光在另一间宿舍找到孙中牟，孙中牟正在跟王乾古和任卫宇说话。孙中牟建议到西院的教室里去谈，说那里安静。曹凤光建议把严凤蓉几个女生叫上，人多力量大，影响广，可以吸引更多的人。孙中牟认为这是个好主意，立刻吩咐周天寒去叫人。周天寒飞一般跑了。孙中牟和曹凤光几人说说笑笑向西院走去。他们走进一间教室，叫任卫宇在教室外等候周天寒。一会儿，周天寒带着严凤蓉、曾玉萍和夏蓉蓉几人向教室走来。
　　大家各自找凳子坐好，孙中牟对大家说：“我们几人观点一致。我们要造反，要打倒走资派，要保护革命干部。我们的打倒对象是吴佳几，吴佳几的阶级立场有重大问题，也有路线问题。我们的保护对象是袁志空，袁志空有光荣的革命历史，是当地人人尊敬的人物，应该受到保护。当然，我们不能只是嘴上保护，要有实际行动，要用大字报亮明我们的观点。现在我们分头行动，由我、曹凤光和任卫宇写大字报，周天寒和王乾古去领笔墨和糨糊，大字报写好后大家一起去礼堂张贴。另外，几个女生回去后要加强宣传，说服更多的人支持我们，让他们站到我们这边来。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希望你们多想办法。”
　　曹凤光说：“事不宜迟，大家分头行动，争取像‘一把火’那样，一炮打响，震动全校。这项任务完成后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等着我们，那就是打倒走资派。奋斗吧，同学们！”
　　孙中牟一群人返回东院，恰好遇见马万齐夫妇，两人刚刚走过礼堂，向办公室走去。看见孙中牟一群人从西院走来，蒋衡益意识到他们在做什么事，于是吩咐马万齐先走，她要和学生说几句话。蒋衡益笑嘻嘻地看着向她走来的孙中牟等人，说：“是不是要行动？”
　　孙中牟说：“是。”
　　蒋衡益说：“你们要支持袁志空，打倒吴佳几，孤立王思定和白九同。对吗？”
　　曹凤光点头，说：“你支持我们吗？”
　　蒋衡益说：“英雄所见略同。我热烈支持你们。同学们，战斗吧！在校园燃起第二把火，让造反的烈火熊熊燃烧，火光照遍全校。”
　　受到蒋衡益的鼓励，孙仲牟等人的情绪更加高涨，决心让革命的烈火熊熊燃烧，将校园烧得通红。
　　
　　十
　　
　　孙中牟和曹凤光等人雷厉风行，立即采取行动。首先，他们讨论了保护袁志空大字报的提纲，然后由任卫宇执笔。任卫宇的文章写得好，平时作文总得到老师的好评，大字报阵地正是他的用武之地。孙中牟和曹凤光利用同学和老乡关系，到处找人谈话，了解他们的思想状况，争取得到他们的支持。任卫宇找到蒋衡益，提出借用她的办公室写大字报，蒋衡益慷慨答应，把办公室门上的钥匙给了任卫宇。任卫宇进了蒋衡益的办公室，正要动笔，严凤蓉和曾玉萍走进来。
　　任卫宇问：“有事吗？”
　　严凤蓉说：“没什么事，只是来看一下。如果你需要帮助，譬如端茶递水找笔墨，我们尽力帮助。”
　　任卫宇说：“不用。”
　　严凤蓉说：“如果嫌人多打扰你，只留下曾玉萍陪伴你。”
　　任卫宇说：“谁都不要。如果需要，我会去叫你们。”
　　严凤蓉和曾玉萍怕打扰任卫宇，赶紧走出门。
　　曾玉萍说：“我们热脸贴个冷屁股，何苦？走，赶紧去找我们要找的人。”
　　严凤蓉说：“先找谁？”
　　曾玉萍说：“我想先找师风雷，后找周九声。”
　　严凤蓉说：“我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不就是想趁机跟师风雷说几句悄悄话吗？真自私。你要明白，大敌当前，不能假公济私，儿女情长。不过现在正是利用私情的时候。如果你觉着我碍事，你自己去。”
　　曾玉萍捶了严凤蓉一拳，说：“别以己度人。我完全出以公心，不带任何私念，只不过想利用私人关系壮大我们的力量。你必须跟着我去，我会让你见证我的革命意志。”
　　曾玉萍与师风雷是同班同学，彼此很要好。严凤蓉和曾玉萍跟周九声也熟悉。曾玉萍拉着严凤蓉登上拱桥，去西院找师风雷。两人穿过西院的几排教室，来到师风雷的宿舍前。严凤蓉在门外喊师风雷，屋里没有人应声。曾玉萍也喊了一声，依旧没有人应声。一会儿，从门缝探出半个脑袋，说：“他出去了。”
　　曾玉萍说：“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脑袋说：“不知道。”
　　严凤蓉泄气了，想返回东院。曾玉萍心里不高兴，说：“真扫兴！浪费我们的宝贵时间。”
　　严凤蓉咯咯笑，说：“那是浪费时间，是浪费你的感情。”
　　曾玉萍说：“无聊！大敌当前，我心里想的是革命，不是儿女情长，赶紧想办法找他。”
　　两人找遍了西院的几排宿舍，没看见师风雷的影子。她们沿着那几排教室，一个教室一个教室找，结果找遍了所有的教室，依旧没见到师风雷的影子。严凤蓉有点不耐烦，劝曾玉萍别找了，先去找周九声。曾玉萍不同意，声称找不到师风雷决不罢休。严凤蓉从心里佩服曾玉萍的韧劲，只好跟着曾玉萍到处找。两人回到东院，找遍了每个角落，依然不见师风雷的影子。严凤蓉叹口气，再次劝曾玉萍罢手。曾玉萍不服气，站在地上想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了，他一定在那里。”
　　严凤蓉说：“在哪里？”
　　曾玉萍说：“礼堂。”
　　孙中牟和曹凤光等人保护袁志空，周九声、师风雷、强任材、齐九州等人也在积极谋划。他们商讨了几次，认为响应党中央的号召，紧跟全国形势，最重要的任务是狠狠打击走资派，决不能让他们逍遥自在。他们在几个校领导中挑选具有走资派特征的人。根据马万齐和蒋衡益等老师提供的情况，他们对几个校领导进行筛选，最后确定了打击目标。谁是走资派？学生中有各种各样的看法，有的认为袁志空是走资派，有的认为王思定是走资派，有的认为吴佳几是走资派。周九声等人把王思定和袁志空作为打击目标，打击目标能不能得到多数人的赞同，能不能振臂一呼，响者云集，他们心中没底。周九声认为既然确定了打击目标，就不能畏首畏尾，要大胆行动。为了得到更多同学的支持，他们决定分头游说。
　　严凤蓉和曾玉萍直奔礼堂，跑上礼堂的台阶，推门一看，果然看见师风雷在和一个女生说话。跟师风雷说话的女生是应苛爱，曾玉萍心里生气。师风雷猛然看见曾玉萍和严凤蓉进门，连忙走到曾玉萍跟前，笑着说：“我跟她说点小事。你们有什么事？”
　　曾玉萍说：“当然有事，否则不会来打扰你们。”
　　师风雷跟应苛爱说：“你先走，我跟她们说几句话。”
　　应苛爱走出门，师风雷说：“有什么事？”
　　曾玉萍说：“你清楚目前学校的形势，我们应该明确斗争方向，造走资派的反，也要保护革命干部。我们认为袁志空是革命干部，应该保护，你支持我们。怎样？”
　　严凤蓉说：“分清敌我很重要，不能认敌为友，也不能认友为敌，一定要做到是非分明。你了解袁志空的情况，他的确是革命干部，你支持我们，站到我们这边来，跟我们一起干。”
　　师风雷笑了笑，说：“虽然袁志空参加过革命，可他的革命经历中有疑点，不能肯定他是一个真正的革命者，所以我不赞同你们的观点。再说他执行的不是无产阶级革命路线，而是资产阶级路线，这样的人我不会支持。”
　　曾玉萍说：“你的眼光有问题。你不相信参加过革命的革命者，却去相信那些没有经过革命战争考验的人，不觉得荒唐吗？”
　　师风雷说：“你不能把你的观点强加于我，是你的眼光有问题，而不是我的眼光有问题。你认真去思考吧。”
　　师风雷固执己见，不愿接受曾玉萍和严凤蓉的观点，严凤蓉着急，说：“应该认真思考的不是我们，而是你。希望你三思。”
　　曾玉萍板着脸说：“既然你不给我一点情面，不愿跟我们走，你走你的路，以后别来找我，你是你，我是我，两不相干。”
　　师风雷苦笑着说：“一码归一码，何必把两者混为一谈。”
　　曾玉萍拉一把严凤蓉，说：“我们走！”
　　曾玉萍拉着严凤蓉大步走出礼堂，脚步噔噔响。师风雷愣愣地站着，看着，感觉曾玉萍不通情理。师风雷并不了解造反在曾玉萍心里的重要位置，她把造反看得高于一切。离开师风雷，曾玉萍和严凤蓉又去找周九声，找了大半个校园，终于在东院的一个房角找到了他，他正跟齐莹莹说话。周九声和齐莹莹谈得十分投入，以至严凤蓉和曾玉萍站在面前都没有发现。严凤蓉看一眼曾玉萍，曾玉萍会意，大声说：“说什么悄悄话？好投机！”
　　周九声转头，说：“随便说说。有事吗？”
　　严凤蓉看了齐莹莹一眼，对周九声说：“我们找了大半个校园，哪知你躲在墙角说悄悄话。我跟你说几句话，可以吗？”
　　周九声说：“当然可以。”
　　齐莹莹知道她们要说什么，噘着嘴扭头走了。曾玉萍暗自高兴，知道齐莹莹跟周九声谈什么，力求把周九声争取过来。
　　曾玉萍说：“看在我们是同班同学的面上，我劝你少接近齐莹莹，我希望你支持袁志空，跟着我们走。行吗？”
　　周九声说：“不行。我不赞同你们的观点。我认为袁志空的问题很大，他执行的是资产阶级路线，我不仅不支持他，还要打倒他。我们还要打倒王思定，你们应该支持我们。”
　　曾玉萍急了，瞪着眼说：“你胡说！你没根没据，怎能说袁志空有问题？我看你才有问题。你的头脑发热，应该到学校卫生室好好看一看。严凤蓉，我们走！”
　　曾玉萍拉着严凤蓉气狠狠地走了。周九声摇头苦笑，发现面对造反，女生比男生更较真。他知道自己得罪了曾玉萍和严凤蓉，但他不愿改变自己的观点，不愿让革命屈从于私情。
　　强任材和齐九州结伴去找雷凤凤和夏蓉蓉，希望获得她们的支持，把她们拉到自己这边来。两人跑到一间女生宿舍门前，恰好看见夏蓉蓉出门倒水，强任材连忙喊住夏蓉蓉。
　　夏蓉蓉说：“有什么事？”
　　强任材说：“你回屋把脸盆放了，然后出来跟我们说话，我们有要紧话跟你说。”
　　夏蓉蓉回屋放下脸盆，跑出屋，看见强任材和齐九州站在远处等着她，便快步走过来。强任材和齐九州把夏蓉蓉领到墙角，看看四周无人，强任材说：“你不能躲在屋里，应该积极参加运动，积极投身到革命洪流中来。眼下学校的情况很复杂，你不能随便跟着人走。我们经过慎重考虑，决定先向王思定开炮，你认为怎样？”
　　夏蓉蓉略一沉吟，说：“学校的事很复杂，我一时找不着北，你们饶了我吧。我是一个糊涂人，头脑简单，辨不清是非，我怕一失足成千古恨。”
　　齐九州说：“哪有那么严重，不就是赞成不赞成，支持不支持的事吗？跟我们走吧，不会错。”
　　夏蓉蓉摇头。看见夏蓉蓉心存疑虑，强任材想说服她，说：“你可以不相信我俩，难道不相信周九声吗？周九声很聪明，看问题入木三分，很有见地。他的观点不会有错。实话跟你说，是他委托我俩来找你，你可以不买我俩的账，不会不买周九声的账吧。”
　　夏蓉蓉犹豫一会儿，说：“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夏蓉蓉松了口，强任材笑着说：“好。”
　　离开夏蓉蓉，蒋任材和齐九州又去找雷凤凤。雷凤凤正好去找周九声，与强任材和齐九州迎头相遇。
　　强任材说：“我们正要找你。”
　　雷凤凤说：“什么事？”
　　强任材说：“你猜。”
　　雷凤凤说：“刚才我看见你们站在墙角跟夏蓉蓉谈话，我知道你们在谈什么。我正想找你们。”
　　齐九州说：“会这么巧吗？什么事？”
　　雷凤凤说：“我支持你们，跟你们走。”
　　强任材笑着说：“好！你快人快语，不像夏蓉蓉，鞭子都赶不动。好样的，你！”
　　三人说说笑笑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