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铁骨铮铮，9

　　第二十章∶铁骨铮铮，9
　　来到家里，仿佛院落显得非常空旷，充满了压抑气氛。楼房里的一切都变得令人黯然神伤。老人生前所用之物铺盖碗筷茶壶，老师们思虑着为了去掉睹物伤心，建议全部送到坟墓前焚烧和埋掉。世龙、宝芬、蔡连拿不准怎么的好了。
　　祖光竟然持出反对意见，道∶“亏你们还是博古通今的老师哩，竟然生出这样恩断义绝拙罐子！爷爷的遗物不仅不能损毁还要永远的保存着，是给我们励志革命和前进的巨大动力。看见遗物就等于看见了爷爷。等赶走了日本强盗，国家强大了，我一定建立一座‘无产阶级革命前辈蔡国正烈士纪念馆’。爷爷平时所用之物，尤其是打了许多补丁的衣服和鞋子，还有早期加入马克思主义共产党的党章和曾屡立战功的勋章，建立档案千秋万代陈列在人民的心里激励后人。”
　　众人闻此，深觉有理，就把老人的遗物珍藏了起来锁到了保险柜里。一切就绪了，几位趁着雨不大老师就要告辞。
　　宝芬道∶“慌啥名堂的，再等七八日就十五了放了河灯在家里去不迟。虽然龙哥给你们摆平了你等胆战心惊的事儿，忙三赶四理事儿不如法的，划了圆满的句号就不留你们文人的。”老师们想想也有道理，无话可说了。
　　启英忽然道∶“如何忽记了要紧的一档子的事儿了。要得弥补上才为圆满的。”
　　众等听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望着北大才女不知其云何意的了？
　　云芳自然明白了，道∶“英姐你说的可是咱老家的老风俗，人走了要得‘守望’的是吗？”
　　启英面色沉郁道∶“极是！老爷爷辞世如何丢了传统的白礼呢？”沈老师道∶“怎的言之不仔细的了！烁石流金的老太阳里咋守得的望？要学秦始皇沙丘腐鱼之事儿吗？三日的望，何况一日蝇子舞，二日就能腐，三了更不可能想象了。问问心是也不是？”启英闻之木然。
　　雷老师道∶“世俗史料里说守望就叫守灵又叫守夜，是老百姓的传统习俗。守在灵床、灵柩或灵牌前以寄托殷切的希冀。古代人的脑子不开化，迷信的不行，认为人死后三日灵魂要回家探望，因之子女守着灵堂等着死人魂儿归来说说话儿的。故亲友守伴，至到尸体殓入棺椁为止。后来演变成亲人集聚一起悼念亡灵抒发缅怀之情的哀举。”
　　柳树阳便趁机抒发一下自己的博文广知的，道∶“守灵一词也有来历的，明朝末期有个写小说的凌濛初在自己作品里说‘两个媳妇也不守灵去。’曹雪芹的《红楼梦》里也有这说，如‘宝玉、贾环、贾兰是亲孙，年纪又小，都应守灵’。可见明清时期的守灵现象已经普遍了。其实在这之前守灵一直存在着，只是没有体现在文学作品里。如秦朝的秦始皇沙丘丧命，没死之前，就晓得没有长生不老的药自己生命不会长了，就给自己修建了杀机密布防止以后盗贼作死的地下皇宫，来安葬死后的自己。在死后下葬之间肯定有好多卫士守护，这可以说‘守灵’的最早起源。要想弥补不是不可以的，只要画出老人的圣像，别说守灵三日，守一百日也不成问题的。”大家听了都赞成这个法子的。
　　世龙道∶“还的找画家。不中了请画马克思圣像的李大钊来画吧。”
　　云芳道∶“万万不可的，李教授忙的头发丝儿的空也没有的。我就会美术，擅长人物画。只需生丝绢油墨即可，能画活的一样。”
　　蔡连道∶“侄女好高妙的。栩栩如生的好！”云芳道∶“比栩栩如生还栩栩如生。不信到时你看。”蔡连道∶“好明日到城里‘德润画具商店’备料去，叫你栩栩如生的。”启英道∶“姑姑万勿生疑，云芳颇有画才，北大有目共睹的。材料具备便一挥而就的。”
　　宝芬道∶“材料何须北京，卖店什么都有。”说着就出了门。能弥补老人的守灵，众人心里好受多了。
　　蔡连张罗做晚饭，启英掌火。大米干饭罗汉菜，味道里都不合计了。匆匆扒了一碗，老师们便上楼了休息去了。世龙蔡连摆好桌子，立等云芳的栩栩如生的。两个时辰，宝芬回来了，作画所需一应俱全。蔡连道∶“干嘛耗时间？”
　　宝芬道∶“别说了，卖店里作画的没有，京里画店和这个卖铺是亲亲，一个电话，大摩托送来的，听说给老人作画守灵所用，就一分钱不要了，说是他自己的心意。云芳快瞧瞧品质可好？”云芳拿着仔细看了道∶“好好真好的，展绢磨墨，入神作画。”世龙、蔡连、启英还有祖光围着瞧个仔细了。
　　单见云芳屏息凝神，瓷眸思容。老人来到了跟前，那花白的头发，福气的耳朵，宽宽的额头，辽阔的印堂，漆眉明眸，满脸风霜雕刻的皱纹，依稀弥漫着战火纷飞的烟屑。庄严的脸庞充满了国父的气息，那盈盈着微笑里对中国的革命胜利充满了必胜的信心。那褪色的蓝制服左上兜上那闪闪发光的党章，依然闪烁着马克思主义共产党的伟大光辉。
　　云芳忽然眼前一亮，挥起画笔，一丝不苟一笔一划把老人的画像刻画的给活着一样儿的。众人大惊，仿佛蔡国庆老人来到了大家的跟前，无不翘指大赞。蔡连一高兴，话儿没了把撇，郁闷荡然无存道∶“神笔马良！”云芳不悦道∶“会说话不？马良是画啥的？‘黄鹤黄鹤会跳舞，就是不理大地主！’简直胡扯！”
　　一顿生吋，弄得蔡连不好意思了，惭愧道∶“失言了，不好意思了。”就说道∶“快快供上圣像，摆上供品，香炉蜡烛。”世龙祖光忙乎一阵一切完备了。大家分坐两旁开始了守灵。
　　宝芬匆匆吃了两口饭，就到二楼叫老师们都下来，叫瞧瞧丁对不丁对的。世龙道∶“稍等一会儿，让他们休息休息再说吧。”大家就依次磕过头，肃立至哀。过了一个小时，老师们都没睡熟听的楼下的惊动便下得楼来。见状，都感到还可以。
　　沈老师道∶“画的给活的一样。好好守望吧。老人一定晓得我们的思念之情的若有灵一定来答谢我们的。”祖光道∶“如此求之不得的！你能保证我爷爷来吗？来了我就跟着走！”世龙听此惊着孩子是半吊子，恼道∶“瓜儿傻傻胡咧咧个甚？再说老子打了你！”
　　祖光道∶“爸爸你咋这样呢？爷爷回来吗？看你吓的啥，我怎么也离不开爸爸的。”大家有笑也不干笑，守灵要严肃的。
　　就这样，大家轮流值班到了天明。
　　很快三天过了，得到坟上点汤的。点汤就是给亡灵包饺子端一碗埋到坟里给阴魂过年，然后饺子汤绕着坟浇一圈就叫点汤。河南一带死了老人守灵三天后就有这风俗。世龙、蔡连、云芳、启英都是河南的，对于这风俗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了。或许是鬼年的称谓吧——其实是追悼的意义而已。
　　一早，煮好了饺子，蔡连端着一碗饺子，宝芬提小桶饺子汤，祖光、世龙、云芳、启英和诸位教师往坟点汤来了。却见到坟的前后各有一个草棚子，近前方知臭蛋和江万住在里面不知是何等意思了。见点汤的来了，二人出来了。
　　世龙道∶“恁俩做啥怪的？”
　　臭蛋道∶“我不知道，江万叫弄的，就随了来。”
　　江万不等问，道∶“给爷爷守灵的。”蔡连道∶“胡造！我们守过三昼夜的灵，你俩不知点码，也不问问就重复，灵多了就不灵了。快拆了去，慢了老人拽你俩当护法的！”二人吓的不行，都说各自还没活够的。就三下五去二弄没了。跪倒坟前告颂一排子疾步而去。
　　没过几天，一大早琉璃河来了十几辆大货车拉着汉白玉石头柱子，石条，石板呜呜响着像打雷往河岸老人的墓地驰来。一群十几个人高马大的工人在那里作活计。有一辆中等吊车，开吊车的吹着哨子，呼隆隆生了个巨臂把石头物件轻轻吊了下来。大铁夯在坟的一丈开外的四周扑腾扑腾打着地基，打坚固后，排上一米后一丈长的石条砌岀了两丈见方一丈五尺高的墙壁，架了一米见方的石梁，两排精致雪白的三角架用胳臂粗的钢绳拴牢，吊车的巨臂钩着架了上去，头粗的石头榫卯的严实，有着坡度的石板凿出了一条条的瓦垄上有精致的纹理，涂了金黄的胶漆。
　　房脊宽厚能有二尺之高，两面雕刻莲花盛开，旭日冉冉，还有青松翠柏，仙鹤啣芝等。房脊之中插了一面鲜的红旗上面绣着金字∶共产主义万岁！这牌坊古朴之中镌刻着时代的新意，灌浇着老人的心血！宛如宫殿式牌坊成功了成功了特殊的意义。这设计真的匠心独具。
　　老人坟墓有用石块装了一层，金漆漆了一遍端的庄严无比。大门朝南，方棱方正的石头柱刻出楷书，上联∶蔡国正鞠躬尽瘁为革命；下联∶忠心志洒尽热血塑乾坤。横批∶永垂不朽。
　　接着剧烈的炮声震天动地，琉璃河的上空绽放出灿烂夺目的金花。前来观瞻的人山人海，啧啧称奇。珂雪一般的牌坊前，跪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通身缟素，头戴孝帽，无声无息的给老人磕头。只磕的天阴阴，云黯黯，河水澹澹，山林哀啸，飞鸟悲鸣。
　　不知何人能有如此大的经济实力，和蔡国正老人又有什么关系？投入了巨大的对老人的崇敬之情！这个大迷苦苦了众人的忙倒着揣测之心。世龙心里暗忖莫不是沈光奇和享利·皮特？不可能完全不可能！叔叔的噩耗光奇根本就不知道的。难道是保定的？更是八竿子打不着边了的，究竟何方大亨之善举呢？百思不得其解了。他只好同蔡连、宝芬，走上前来要明端的。欲知船儿如何的弯弯儿了？往下分解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