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一招隐患终成祸，兄弟反目险酿灾

　　第十六章：一招隐患终成祸，兄弟反目险酿灾
　　第一节：兄弟反目
　　旧青衫等人被安置在一个秘密地方养伤。养伤期间，旧青衫方得知周子俊剩余的两个杀手叫林外天和云山明。周子俊为了锻炼他们的筋骨，确实给他们内服外敷了不少药水。
　　林外天和云山明伤势好转，便被秘密接走了。旧青衫等人虽有不舍，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自己只是听命于人，根本没有提要求的权利。
　　一晃四个月过去了，旧青衫等九人均陆续康复，相继返回藏星阁。这四个月，发生了许多大事。天下兵马大元帅在四月成功进入皇宫，在尉迟礼的协助下成功铲除张良娣和李系等奸党。五月份，李俶登基称帝，改名为李豫。李豫继位不久，洛阳再次被史朝义攻陷。为稳定民心，李豫为李倓、高仙芝、封常清、李璘等“罪臣”平反并赐封号，也给哥舒翰赐了封号。李豫任命其子李适为天下兵马大元帅，郭子仪为副元帅，继续征讨史朝义。
　　虽然有喜有忧，但总体来讲，局势是向好的。水无常和左风云得知高仙芝、封常清和哥舒翰受封后，均高兴异常，在偏房为他们立了牌位。
　　一日，香如是来到偏房，遇到水无常和左风云正在祭拜，道：“高仙芝和封常清两位将军一生忠义，理应厚祭！哥舒翰陷害安思顺，被俘后主动投敌，这种人居然也得到平反，真令人想不到！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大唐尚未光复，奸臣贼子的孝子贤孙就迫不及待给他立牌位了！”
　　“八弟，你什么意思？”左风云勃然大怒，道：“哥舒翰将军纵然有过，但他的功劳也是不可抹杀的。我祭奠他，完全是出于个人私情，有何不可？”
　　“既是个人私情，又上不了台面，为何不私下祭奠？你这么表忠心，是贪图他的抚恤金吧？”香如是说罢，吟诗一首：“万里山河几沉沦，多少白骨葬黄尘。昨日血迹犹未干，今朝孝子已出门。坟前急奏迎宾曲，争前恐后跪贼人。至周至全至温顺，毕恭毕敬毕情深。只道贼赃胜亲人，有财可取便感恩。只道盛世无国恨，锦衣玉食最销魂。”
　　水无常见火药味浓烈，急忙说道：“四弟，八弟，万不可因此事起争执，伤了兄弟和气！”
　　“呵呵！”香如是冷冷一笑，道：“这种人，不配做我的兄弟！”
　　“好像我很稀罕你一样！三番五次拿此事羞辱我，我忍你很久了！”左风云说罢，猛然点了水无常的穴道，接着拔刀冲向香如是。
　　“我也忍你很久了！”香如是也不客气，双手持匕首迎了过去。
　　寒光四起，刀风乱舞。两人若风雷间的鹞鹰忽上忽下，打得不可开交。
　　若再斗下去，非出人命不可。水无常口不能言，身体亦不能动弹，顿时急得满头大汗。
　　左风云左劈右砍，刀刀雄浑，很快占据上风，将香如是逼至地面。趁香如是立足未稳，左风云双手持刀俯冲而下。
　　呼！呼！
　　左风云连续两刀劈下！
　　香如是并不惊慌，左右手反持匕首挡住攻击，接着原地一滚来到左风云身后。
　　嗖！
　　香如是将一把匕首甩出，接着掏出铁扇冲了过去。
　　“就这？”左风云冷笑一声，转身一刀将匕首劈落在地，接着对着铁扇连挥两刀。
　　嗤！嗤！
　　铁扇瞬间被极刑刀劈成三瓣。
　　“啊？”
　　香如是发现铁扇裂开，急忙后撤一步。他将扇柄捏在中间，将三瓣破扇当成三把匕首，再次攻了过去。
　　左风云挥刀如雨，密不透风，根本不给香如是近身的机会。
　　香如是急了，连退两步后将铁扇和匕首齐齐甩出，接着纵身一跃来到水无常身边，将其飞爪取了出来。
　　飞爪由两部分构成，一部分是铁链，用来牵引和拉扯；另一部分是铁爪，用来抓取和飞砸。
　　香如是不会使用飞爪，却会使用软鞭。他左手握飞爪，右手持铁链，以铁链为软鞭，若疾风骤雨般攻了过去。
　　无法近身，这次成了左风云的难题。那铁链飘忽不定且沉重无比，被格挡后会拐弯产生二次攻击，并不好防御。
　　左风云往后一跃，跳出铁链攻击范围。他没有继续攻击，而是急急思考破敌之策。
　　香如是不给左风云思考的机会，呈8字形疯狂挥链。
　　左风云再退两步，接着猛然向前，一把将飞舞的铁链抓住，然后用力一拉，将香如是拽了过去。
　　“嗯？”香如是暗叫不好，左手持铁爪砸向左风云。
　　左风云右手持刀，可以有很多选择。他可以不理会香如是的攻击，只须简单一刀就可令对方倒下。但不管怎么说，香如是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万不能下狠手。
　　略一思考后，左风云右手持刀劈了过去。
　　左风云这一招，再普通不过了，且速度并不快。香如是看准机会，以铁爪挡住极刑刀，然后手指一动，拨动了铁爪上的机关。
　　咔嚓！
　　一声脆响过后，铁爪一下收紧，将横刀牢牢锁住。
　　“放手！”左风云挣脱无果，于是身子一拧，一脚踹向香如是的腹部。
　　“呃……”
　　香如是经受不住，一下跌倒在地。倒地后，他发现匕首就在旁边，于是捡起匕首又冲了过去。
　　左风云收回极刑刀，却不知如何解开铁爪。见香如是来势汹汹，他索性将极刑刀扔至一旁，接着纵身一跃来到水无常身后，将其钩刀取了下来。
　　好马配好鞍，兵器须趁手。左风云虽钩刀舞得漂亮，但在香如是眼里却不过如此。香如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有一把匕首可用，攻击力也自然大打折扣。
　　就这样，持钩刀的左风云和持单匕首的香如是再次打得难分难解。
　　呼！
　　旧青衫从天而降，将左风云和香如是强行分开。
　　旧青衫怒不可遏，道：“你们在干什么？”
　　“呼……”水无常长长舒了一口气，心想：“祖宗啊，你们终于来了！”
　　左风云和香如是各自将头扭到一旁，并未回话。
　　夏荷衣将水无常穴道解开，道：“三弟，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他们……咳……”水无常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话。
　　旧青衫向前一步，对左风云和香如是吼道：“说！为什么动手？”
　　左风云和香如是缓缓将头低下，依然拉着脸一言不发。
　　“大哥，你先别……”梅蝉衣慌了，急忙好言相劝。
　　未等梅蝉衣说完，旧青衫用力瞪了她一眼，道：“九妹，你退下！”说罢，再次吼道：“说！为什么动手！”
　　等了半天，左风云和香如是仍不开口。
　　“哪来的臭毛病！”旧青衫怒骂一声，高抬长腿将左风云劈翻在地，接着一个后摆腿扫向香如是的胸口。
　　左风云和香如是坐在地上，一个捂着脖子，一个捂着胸口，依旧面不服心不服。
　　“哼，希望你们永远别开口！”旧青衫更加愤怒了，道：“六弟，七弟，带他们回房子，让他们把事情经过给我写清楚。若不写，就饿死他们！”说罢，对夏蕙带说道：“五妹，你看着三弟，让他也写一份。若他想当老好人，一样饿死！”说罢，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夏荷衣满面愁容，苦口婆心道：“四弟，八弟，你们同甘共苦那么久，到底有什么事化解不了？为什么不好好商量？若有人伤了或者没了，你们让我们怎么办？还让不让人活了？太不像话了！”
　　梅蝉衣看见房内的牌位，似明白了什么，道：“二姐，想是因为哥舒翰将军……”
　　“九妹，你别插话！这里没你的事！”夏荷衣毫不客气，当场将梅蝉衣逼退。
　　“哦……”梅蝉衣不再多言，独自将地上的兵刃捡了起来。
　　夏荷衣心疼地看了看左风云和香如是，转而满脸愠色地对其他人说道：“都别站着了，按照大哥的吩咐，各自做事去吧！”
　　“哦。”夏蕙带、百里擒王和寒刀也是又急又气，答应一声后，各自拉着一个人走开了。
　　
　　第二节：严加审问
　　当夜，旧青衫和夏荷衣收到了三份“供词”。二人没有立即找左风云和香如是谈话，而是把梅蝉衣叫了过来。
　　梅蝉衣小心翼翼地来到旧青衫面前，道：“大哥，找我有何吩咐？”
　　“哼！”旧青衫冷冷看了看梅蝉衣，道：“我叫你来，你应该知道是为何事？赶紧给我交代了！”
　　“小妹愚钝，不知大哥要问什么……”
　　“你少给我装傻！不想挨揍，就赶紧说！”
　　“说……说什么啊……”
　　“全部说！你的那些破事，我大概都知道了。现在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看你老不老实……”
　　“大哥到底想让我说什么？知道还问……”
　　“你还嘴硬上了？你自己想，想不出来就在这里站着！什么时候说清楚，什么时候走！”
　　“我……我确实略偏向四哥，但对八哥并无恶意……”
　　“不是这个！”
　　“……之前大哥在洛阳城外放走一人，后来那人被七哥杀了。此事，我知道，是我和七哥商量过的……”
　　旧青衫觉得好气又好笑，依然板着脸，道：“嗯，这个勉强算。但不是这个事，继续说！”
　　“呃……”梅蝉衣挠着头，愈加迷糊了。
　　见梅蝉衣不知所措，夏荷衣有些心疼了，于是向前一步，道：“大哥，你且休息，让我来问吧。”
　　“不行！”旧青衫假装生气地摆了摆手，道：“玉不琢不成器！我这是给她机会！”
　　“哎呀……”梅蝉衣实在没招了，主动来到墙角，可怜巴巴地说道：“知道的都说了……大哥若还不满意，那我就站着吧……”
　　“少装可怜！”旧青衫依然不依不饶，用力向前一指，道：“面向墙壁！站直咯！”
　　“知道了！知道了！他们打架，关我什么事？”梅蝉衣嘟哝着嘴，赌气转过身去。
　　“呵呵！”旧青衫悄悄坏笑一声，接着高声说道：“九妹，想好了就到书房找我！我先去睡一会。”说罢，朝夏荷衣使了个眼色。
　　“大哥放心，我看着她！”夏荷衣哭笑不得，边说边将旧青衫送出房间。
　　待旧青衫走后，夏荷衣将梅蝉衣拉至身旁，然后给她搬了个凳子，道：“九妹，二姐问你个事，你可千万不要隐瞒啊。”
　　梅蝉衣似遇到了救星，一边拉着夏荷衣的衣袖，一边说道：“二姐尽管问，小妹知无不答。只是有一样，别像大哥那般吼我了……”
　　“傻丫头，大哥是吓唬你呢，并不是真生气。”夏荷衣摸了摸梅蝉衣的秀发，道：“九妹，你实话实说，八弟是不是喜欢你？”
　　“啊？”梅蝉衣顿时不知所措，嚅嗫道：“我不知道……”
　　“九妹，有些事情，是掩饰不了的。你公开和四弟关系后，我发现八弟面色甚是难看。自那之后，八弟多次朝四弟发难。我和大哥都是过来人，对男女之情略懂一些，所以就猜测八弟是不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处处针对四弟。”
　　“……二姐猜得没错，八哥确实喜欢我……”
　　“继续说。”
　　“我与八哥在李光弼军营相识，共事一年多。我虽是女孩子，却性格大大咧咧，和八哥甚聊得来。虽然性格相投，但我知道分寸，从未给八哥什么暗示或明示，也未收取过任何信物，更未承诺过什么。八哥曾多次表明心意，都被我直接回绝了。后来，我进入北斗九煞堂，对四哥产生了好感。八哥知道后，找过我几次，我也表明了态度。可惜，八哥就是不听，说只要我尚未婚配，他就有机会什么的……”
　　“四弟知道这事吗？”
　　“四哥可能察觉到了，间接问过我两次。我怕他多心，就将此事隐瞒了……”
　　“看来得找八弟谈一谈了……”
　　“二姐，可能不太好谈……”
　　“什么意思？”
　　“八哥虽是武人，却甚是敏感，而且非常固执。若别人说起此事，我怕他面子上挂不住……”
　　“唉，也是……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二姐，你打算怎么办？”
　　“此事，还得跟大哥商量。今夜之事，你就当没发生过。若需要你出面，我和大哥自会找你。”
　　“二姐，能不能不让四哥知道此事……我怕四哥会多想……”
　　“九妹莫怕，我和大哥还没决定将事情说破呢。再说了，纸是包不住火的，该知道的总会知道。”
　　“都是小妹不好，让大哥和二姐费心了。”
　　“这种事，没有对与错，你无须自责。”
　　“多谢二姐体谅。那小妹告退了。”
　　“嗯。”
　　
　　第三节：畅谈未来（一）
　　第二日一早，旧青衫将左风云、香如是和水无常放了出来。
　　夜间，旧青衫在大厅沏了一壶茶，将众人召集在一起。
　　旧青衫一边摆弄着茶具，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叫你们来呢，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聊聊天。”
　　大晚上聚众喝茶，这是没事？众人疑惑，齐齐看向旧青衫。
　　旧青衫不理会众人目光，押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昨日，四弟和八弟因哥舒翰起争执。今天呢，我们就把这件事理一理，看看到底应不应该刀兵相向？”
　　夏荷衣道：“刚好大家都在，你们也评评理。”
　　旧青衫道：“哥舒翰，哥舒部落人，由王忠嗣将军提拔为大斗军副使，在石堡城之战中功勋卓著，被封为御史大夫。王忠嗣被宰相李林甫陷害，幸亏哥舒翰苦苦求情，才得以保全性命。这些呢，是哥舒翰光鲜的一面。
　　曾培养过郭子仪和李光弼的安思顺安老将军，戍边四十余载，可谓国之忠魂，曾多次提醒朝廷要防范安禄山。安史之乱发生后，哥舒翰诬陷安思顺，并伪造了遗书，致其与弟弟安元贞被赐死，家属也被流放。事情发生后，天下喊冤声四起，曾在安思顺麾下的郭子仪和李光弼两位将军也是痛心疾首。八弟和九妹曾在李光弼将军麾下效力，可以说，八弟和九妹算是安思顺老将军的徒孙了。于情于理，八弟和九妹对哥舒翰心存怨恨实属正常。十五年，哥舒翰兵败潼关，被俘后主动投靠安禄山，并给昔日部下写信劝降。此为哥舒翰为人不齿的两个方面。四弟，八弟，我说的可对？”
　　“嗯！”左风云和香如是均点了点头。
　　“四弟曾效力于王忠嗣将军，因哥舒翰曾救过王将军，所以四弟对哥舒翰一直心存感激。四弟、八弟，我说的可对？”
　　“嗯！”左风云和香如是又点了点头。
　　旧青衫对左风云说道：“四弟，弃暗投明和弃明投暗，不止是文字差异，更是本质上的区别。所以说，哥舒翰算不得忠臣良将，不宜公开祭奠。”说罢，拍了拍香如是的肩膀，道：“八弟，四弟和哥舒翰虽有交集，但他并不是哥舒翰，也不站在哥舒翰这一边，你不可被怨恨冲昏了头脑，冤枉了他。马璘将军曾亲口对我说过，陛下将为安思顺将军平反，你就不要再生气了。”
　　“多谢大哥提点！”香如是急忙致谢。
　　“嗯！”旧青衫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各给两人倒了一杯茶，道：“你们以茶为酒，将此事一笔勾销了吧。”
　　左风云率先起身，双手捧杯于面前，道：“八弟，请！”
　　香如是尴尬一笑，急忙起身将茶端起，道：“四哥，是小弟鲁莽了，莫怪！”
　　饮茶结束，二人各自就坐，并没有再说话。
　　水无常来了兴致，嬉笑着说道：“四弟和八弟举案齐眉，真真英雄相惜也！”
　　旧青衫好气又好笑，道：“胡说什么呢！举案齐眉可是形容夫妻的！”
　　“啊？”水无常张大嘴，不好意思地说道：“呵呵，怪我读书少，让大家见笑了。”
　　夏荷衣微微一笑，道：“三弟，等战乱结束后，我给你找一个知书达理的小娘子，让她好好教导你。”
　　“二姐，你可真是我的亲二姐啊！”水无常感动的一塌糊涂，急忙续上茶水。
　　百里擒王重重拍了拍水无常，道：“三哥，想找个什么样的小娘子啊？”
　　“嘿嘿，嘿嘿……”水无常有些不好意思了。
　　梅蝉衣嘿嘿两声，满脸坏笑地说道：“给三哥找个厉害的娘子，要不然管不住他！”
　　“切！”水无常撇了撇嘴，道：“娘子厉不厉害，关键要看男人能不能持家。我自小家境贫困，父亲不能吃苦耐劳，且脾气暴躁，一家全靠母亲操持。所以，我就想，等我有了娘子，一定要拼尽全力照顾好她，疼惜儿女，不让他们受半分委屈。她不用知道我做了什么，也不用四处奔波为生计发愁，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就行。”
　　梅蝉衣对水无常的态度立马来了个大转弯，道：“不疼爱妻儿的男人，确实令人不齿！真想不到，三哥将来会是个好夫君呢！”
　　水无常白了一眼梅蝉衣，道：“那是自然！陛下可是答应过我的，不仅要给高仙芝和封常清两位将军平反，还会给我三百两黄金。等战乱结束，我就能拿到钱了！九妹，此时此刻，你是不是后悔跟老四了？”
　　“才没有！”
　　“即便你看上我，我也不会要你的。你知道的太多了，不符合我的择妻标准。哈哈哈哈！我是你永远得不到的男人！”
　　“居然还笑，真不要脸！”
　　旧青衫微微一笑，将话茬接了过来：“作为男人，自当如三弟这般。四弟，战乱平复后，你打算做什么？”
　　左风云沉思片刻，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深深体会到活着的责任和美好。等战乱平息后，我想做回普通人。具体做什么，我和九妹还没想好……”
　　夏荷衣道：“四弟，九妹，等战乱结束，我和五妹打算再将云海布庄开起来。你们若没事做，就过来帮忙吧，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太好了！”梅蝉衣一把搂住夏荷衣，道：“二姐对我们太好了，肯定不会给我们安排重活的。”
　　夏荷衣轻轻戳了一下梅蝉衣的额头，道：“就你机灵！还没去布庄呢，就把重活给推掉了？”
　　夏蕙带道：“这样最好不过了，我们三姐妹还可以在一起。”
　　梅蝉衣道：“五姐说话要算数哦，到时别嫁太远了……”
　　香如是道：“这可说不好……”
　　“哦？”梅蝉衣闻到八卦了的气息，更加精神了，道：“八哥，五姐有心上人了？”
　　香如是急忙摆了摆手，道：“没有，没有！像五姐这等美人，肯定会有不少王孙贵族追求。她以后嫁到哪里，又有谁能猜到呢？”
　　夏蕙带有些不好意思了，道：“我自在惯了，不习惯王室贵族的生活。我的事，以后再说吧。最近这几年，我是不会离开大家的……”
　　“是啊！”夏荷衣赶紧帮着解围，道：“五妹的事情还早呢，急不来。六弟，你有什么打算？”
　　“唉……”百里擒王重重叹了一口气，道：“战乱平复后，我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做，不知能否再见到大家，也不知能否再见到云姑娘……”
　　左风云道：“六弟，你武艺高强，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是因为薛嵩吗？实在不行，我们帮你把云姑娘抢过来！”
　　“抢她倒是不难，但让她安心待在我身旁，却难如登天。你们可别忘了，薛嵩是我们的敌人。”
　　“也是……”
　　
　　第四节：畅谈未来（二）
　　旧青衫道：“六弟，听你刚才的口气，你所说的重要的事，应不是云红倩之事。”
　　百里擒王道：“大哥英明，此事说不得！”
　　“为何说不得？”
　　“大哥，你就别追问了。若我以后安然无恙，自会来寻你们。”
　　水无常道：“六弟，我们是兄弟，岂能不管你？你说出来听听，或许我们有更好的办法。”
　　“呃……”百里擒王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三哥，你就别追问了，我是不会说的。”
　　百里擒王的那件事，确实说不得。之前曾提过，百里擒王的弟弟战檄文被季燕鹏谋害致死。季燕鹏因功勋卓越，已从校尉升为忠武将军，官居正四品。李俶为笼络百里擒王，曾允诺战乱平复后，百里擒王可以单独找季燕鹏复仇。百里擒王深知，不管能不能除掉季燕鹏，都会引起朝廷上下和季燕鹏亲信的愤慨，自己早晚是死路一条。即便当时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以后也可能被查出来。他不想将旧青衫等人牵扯进去，故而打死也不说。
　　旧青衫道：“六弟，有空你再好好想想，万不可莽撞。记住，我们是一家人，都愿意帮你。”
　　百里擒王异常感动，重重点了点头：“嗯，好……”
　　“好了，该七弟说了。”夏荷衣道。
　　寒刀说道：“像我这种粗鄙凶恶之徒，不配奢望什么。战乱结束后，我打算找个无人角落了此一生。”
　　夏蕙带心生怜悯，急忙说道：“七弟，万不可往坏处想。”
　　“五姐，我并非意气用事，而是想了很久了。书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我杀过许多无辜之人，积累了太多罪恶，不想将今世的罪孽遗留给子孙后世。大家当我是亲兄弟，我却时常坐立不安。我怕你们跟我走的太近，会沾染本属于我的报应。”
　　旧青衫道：“七弟，万不可这么说。你已洗心革面，且为江山社稷立下了汗马功劳，早就没什么罪孽了。”
　　“唉……我认识大家之前，整日做噩梦，梦到那些人找我索命。遇到大家后，我做的噩梦逐渐少了，但心中的愧疚却未丝毫未减。都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为何我觉得这是谎言呢？大哥，功过真能相抵吗？那些可是无辜之人啊！他们即便能原谅我，我还是不能原谅自己！”
　　夏荷衣道：“人嘛，总得往前看。知错能改是好事，你不要太纠结过往了。等战乱结束，来云海布庄帮忙吧，总比闷头自责来的好。”
　　“寒刀污秽，不敢沾染大家。”
　　夏蕙带道：“七弟，你就听二姐的吧。报应这东西，谁说的清楚呢？有的人作恶多端，到头来还不是逍遥自在？这是什么报应？再说了，即便有报应，也伤不到我们。我们可是经历过无数死亡的人，命比铜铁还要坚硬。莫要推辞，伤了大家的心。”
　　“是啊！就听二姐的吧！”左风云和梅蝉衣说道。
　　“……”寒刀抿着嘴低头不语，许久之后，道：“多谢大家收留！”
　　“哈哈，想通就好！”旧青衫说罢，对香如是说道：“八弟，该你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香如是道：“也谈不上打算，随遇而安吧。陛下答应在战乱平复后，会给我一个五品的官职。我就当官吧，也好照应二姐的布庄。”
　　水无常道：“那再好不过了！八弟啊，三哥平时待你不薄，以后你可要多关照我啊！”
　　香如是不要意思地一笑，道：“那是自然。三哥的事，便是我的事。”
　　夏荷衣道：“八弟不仅英俊潇洒，更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当了大官之后，府衙的门槛很快就被媒婆踏破了。”
　　旧青衫道：“嗯，二妹说的没错。莫说什么节度使、将军和宰相了，说不定皇室都会对八弟另眼相看。天下才女美人，还不是任八弟挑选？”
　　香如是淡然一笑，道：“大哥，你太抬举我了。”
　　水无常略有不屑，嬉笑道：“看来大哥很羡慕八弟啊！想不到大哥是这种人……”
　　“就你话多，喝茶！”旧青衫白了一眼水无常，继续对香如是说道：“八弟，你可有心仪之人？”
　　“呃……没有。”
　　“你希望未来眷侣是何模样？”
　　“聪明善良，漂亮且有才……也不算……能懂我就好。”
　　“嗯，八弟眼光确实高。这样的女子确实稀有，且看缘分吧。”旧青衫押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年少的时候，也曾有过八弟这种想法。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心仪女子，开始百般追求。虽然我知道她不喜欢我，但我依旧纠缠，以致逼得她跳崖，我也跟着跳了……苍天保佑，悬崖不高，她最终安然无恙。自那以后，我彻底想通了，缘分是天注定的，不是用心就可以改变的，逆天而行，只会害人害己。”
　　水无常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说道：“大哥平日沉稳冷静，想不到曾经也是热血少年啊！”
　　“哼！”旧青衫不屑的看了看水无常，道：“这还用你说？我年轻的时候，那可真叫一个混账啊！赌钱赌赢了，也要将别人揍一顿。借了别人钱，不但不还，还经常没事打他们……你知道父老乡亲私下给我起了什么外号吗？”
　　“是什么？”众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玉面小泰煞。”
　　“哈哈！厉害！”众人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后来呢？”夏荷衣问道。
　　“后来，我遇到了马璘将军。他可真是各狠人呐，先将我打了个半死，然后将我捆得死死拖入军中。自那之后，我便被迫从军了。再后来，我有了妻室，目睹了不少悲欢离别，逐渐懂得了人情冷暖，性格方沉稳下来。”
　　“哈哈哈哈!”水无常笑得直拍大腿，道：“大哥真可是货真价实的回头浪子啊！有一说一，我更喜欢曾经的你！”
　　“呵呵！”旧青衫冷笑一声，道：“若我回到从前，你早就半身不遂了。”
　　左风云摸了摸脖颈，心有余悸地说道：“即便是现在，大哥依然威力十足。”
　　“是啊！大哥确实厉害！”
　　“……”
　　众人纷纷附和。
　　又聊了一阵后，旧青衫道：“时辰不早了，都休息去吧。”
　　“不急。”梅蝉衣道：“大哥，好像还有人没说话吧？”
　　旧青衫假装不屑地看了看梅蝉衣，道：“你是在说你吗？你有什么好说的？怎么，以后不打算跟四弟混？”
　　“没有。我是说，二姐还没说话呢。”
　　“她怎么没说？她刚才不是说了很多吗？”
　　梅蝉衣站起身来，凑到旧青衫身前，不怀好意的问道：“你就不想问二姐一些别的？比如……”
　　旧青衫不等梅蝉衣说完，一下将其按在座位上，道：“我做事，还用你教？分不清大小王了是吧？”说罢，拿起一杯茶就往梅蝉衣嘴里送。
　　“哎呀，大哥饶命……”梅蝉衣一边躲，一边不情愿的接过茶杯。
　　水无常道：“大哥，再聊一会吧。你的故事，我喜欢听。嘿嘿！”
　　旧青衫撇了撇嘴，故作嫌弃地朝众人说道：“跟你们有什么好聊的？你看看你们，要么想着升官发财，要么想着逍遥快活，就没一个想继续报国杀敌的！贪图安逸，胸无大志！”
　　梅蝉衣咕咚咕咚喝完茶，早没了脾气，哭丧着脸说道：“唉……大哥，说是让人睡觉，却灌我这么多茶……”
　　“哈哈哈哈！”旧青衫又变回慈祥模样，道：“那你明天可以晚些起，明晚也不用值守，如何？”
　　“嘻嘻，这还差不多。”
　　“哈哈哈哈！”众人均开怀一笑，各自将茶喝完后便回房休息了。
　　旧青衫与众人会谈，主要目的是开导香如是，避免内斗发生。听闻百里擒王的打算后，他又多了一块心病。思来想去，旧青衫也想不出好的办法，只得打算以后再和百里擒王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