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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黄泉竟是安乐地,最强厉鬼在人间

作品名称:乱世杀手      作者:无道黑白      发布时间:2023-10-08 03:48:06      字数:10362

  第十四章:黄泉竟是安乐地,最强厉鬼在人间
  第一节:密道遇险
  一路无书。旧青衫等人很快来到长安。
  鱼朝恩没有立即给旧青衫等人安排任务,而是让他们先安顿下来。
  旧青衫索性依法炮制洛阳的做法,先是在马璘营地附近购置了一个宅院,起名“藏星阁”;又在闹市盘了一间布庄,起名“夜澜布庄”。为了稳妥起见,旧青衫在藏星阁和布庄都布置了机关和暗门密室,并在藏星阁房顶布置了六台车弩和十把硬弓。
  收拾好藏身之处,接下来就是开辟暗道和收集情报。来到自家地盘,一切事情都好办了。旧青衫很快掌握了长安的势力分布,并拿到了各类地图。几个男人马不停蹄,很快在地下开拓出新的密道。
  密道打通后,旧青衫命夏荷衣、夏蕙带和香如是照看布庄,以探查张良娣的杀手的消息;命水无常、寒刀进入地下管网,彻底摸清地下情况;命梅蝉衣和左风云看守宅院,彻底将伤养好。一切安置妥当后,旧青衫先是拜访了马璘,然后带着百里擒王游走于大街小巷,熟悉长安地形。
  花开几朵,只表一枝。话说水无常和寒刀正在地下管网内探路,突听得有脚步声传来。二人屏息凝神,不多时,拐角处亮出三个火把。
  拐角处出现了四个人,均穿着雨鞋蓑衣,面带黑巾。三个人各拿一火把,一个拿着图纸和毛笔。
  水无常想起前几日旧青衫责备他办事拖沓,以为其他兄弟来帮忙了,于是加快脚步迎了过去。
  水无常大大咧咧向前,道:“哟,好兄弟,够仗义啊!知道哥哥挨了骂,特地过来帮忙……”
  那四个人见寒刀和水无常前来,一下定在原地,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寒刀察觉不对劲,急忙将火把压低,接着使劲拽了拽水无常的衣服。
  “杀!”还未等水无常反应过来,对面四人齐齐拔刀,若疯狗一般冲了过来。
  “退后!”寒刀用力将水无常往后一拉,接着持刀冲了过去。
  水无常一边胡乱的收着图纸,一边观察着战局。有两个人虽被寒刀砍了几刀,却似没有痛感一般,依然疯狂向前。另两个人则不一样,攻守兼备非且谨慎。
  几招过后,寒刀被震得手臂发麻。仔细一看,手中的鬼头刀已满是豁口。那四个人的兵刃也不好看,若狗啃过一般。
  寒刀做杀手十多年,第一次见到如此疯狂之人,不禁有些兴奋。他用力将火把甩出,接着双手持刀再次杀将过去。
  水无常心里很清楚,知道再硬拼下去,寒刀必定会与这些人同归于尽。
  “让开,我来!”水无常拔出钩刀,拼命嘶吼着冲了过去。
  连续疯砍几下后,水无常突然腾出一只手往腰间一探,接着用力向前一甩!
  “看镖!”水无常大喊一声,接着拽着寒刀转身就跑。
  那四个人以为有暗器,本能持刀警戒,却发现被水无常骗了。等他们回过神来,寒刀和水无常已消失在黑暗之中。
  “追!”那四人不甘心,手持火把寻了过去。
  水无常凭着记忆,很快和寒刀来到一处三岔口。听得附近的脚步声越来越大,水无常知道那四个人马上要过来了,遂小声喊道:“要来了!准备动手!
  既是偷袭,自然要尽量压低声响。寒刀虽觉得不妥,但并没有多言,只是双手握刀紧盯前方,准备随时攻击。
  水无常也没闲着,摸摸索索找到寒刀,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
  寒刀正屏息凝神,被水无常这么一骚扰,顿时有些不乐意了,用力将他的手拨开。
  “七弟……”水无常又凑了过来,低声说道:“撤……”
  欺骗!还是欺骗!
  寒刀这次懂了,在水无常的牵引下悄声离开。
  费了好一番周折,水无常和寒刀方爬出地面。此时,长安城内正大雨瓢泼。二人不知身在何处,只得边走边打听。折腾到天黑,二人才返回藏星阁。
  左风云见水无常和寒刀狼狈不堪,急忙迎了过去,道:“三哥、七弟,你们可回来了!”
  水无常一边拧着身上的雨水,一边戏谑道:“四弟,你是不知道啊……”
  “三哥……大哥在客厅等你们……”
  “出什么事了?”
  “进去再说吧!”左风云并没有跟随水无常进去,而是待在庭院继续值守。
  水无常和寒刀进入客厅,见旧青衫一人面色铁青的坐在椅子上。
  水无常道:“大哥,我们回来了。二姐他们人呢?发生什么事了吗?”
  旧青衫看了看二人,道:“先别管他们。我问你们,这几日可有什么发现?”
  “前几日,没发现什么。今日,我与七弟在地下管网碰到了四个蒙面人。其中,一个人还拿着图纸,应该也是在地下管网探查的。”
  “然后呢?”
  “那四人也不说话,上来就砍我们。有两个最为疯狂,好像我们是他们的杀父仇人。”
  “这么凶残?你们是怎么脱身的?”
  “地下管网昏暗,摆脱他们纠缠并不难。”
  “嗯,很好。七弟,可有什么发现?咦,你受伤了?”
  寒刀确实中了几刀,好在伤势并不重,且来之前特地掩饰了伤口,故旧青衫没有立即发现。寒刀微微一笑,道:“狭路相逢,难免有损伤。大哥且放心,我伤势并无大碍。今日那四人,布衣里面均藏着轻甲。我虽破了他们的铠甲,也伤了他们一二,但他们却丝毫不惧,依然冲锋向前。这几个人战斗不讲究章法,但胜在凶狠无惧,很可能和最近作乱的是同一批人。”
  “若想制造伤痛,首先要经历更大的伤痛。听闻有一秘法,可锻炼人之疼痛耐受力……对了,七弟,他们四个的行为方式都一样吗?”
  “有两个特别疯狂,另外两个则谨慎许多。”
  “哦……”旧青衫应了一声,转而陷入沉思之中。
  水无常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哥,怎么不见二姐她们……”
  旧青衫道:“她们跟你们一样,也受了一些伤……”
  “啊?怎么回事?”
  “先顾好自己再说!”旧青衫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们赶紧回卧房,把伤口先处理了。六弟此刻正在照顾八弟,你们收拾妥当后,也过去帮忙。”
  “啊?八弟也受伤了?其他人伤势如何……”
  “五妹也受伤了。不过没有大碍,九妹在照顾她们。”
  “是谁干的?我非杀了他们不可!”
  “别问了!赶紧把伤口处理了!”旧青衫说罢,转身进入厨房。
  水无常只是有些擦伤,很快便处理完了。见香如是有寒刀和百里擒王照顾,他便来到厨房给旧青衫打下手。通过交谈,他明白了事情经过:趁着雨天人少,两个杀手假借买布之名偷袭了香如是。幸亏夏荷衣拼命抓住另一个刺客的刀身,香如是方保住性命。夏蕙带此时也在布庄,她将布庄内的机关悉数打开,挡住了外面的杀手,然后与里面两个杀手缠斗起来。夏荷衣趁乱将布庄给点了,将官兵吸引过来,方化解此次危机。此一战,夏荷衣、夏蕙带和香如是均受了伤。其中,香如是伤势最重,腹部被刺穿。郎中早就来过了,香如是已脱离生命危险。
  长走夜路,总会遇到鬼。不管隐藏的多深,旧青衫等人还是暴露了。
  
  第二节:暗中观察
  马璘和鱼朝恩知道此事后,并没有大张旗鼓查办,只是加强了对街区的巡逻。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香如是已能下床走路,夏荷衣和夏蕙带伤势基本痊愈。
  众人聚在一起,再次商议起来。
  旧青衫道:“这次我们吃了大亏,好在有惊无险,以后大家要更加小心了。”
  夏荷衣道:“大哥,究竟是谁泄露了我们的秘密?”
  水无常道:“除了元帅、鱼朝恩和马璘这几位朝廷重臣,也就是周子俊和追杀四哥的人了。我有强烈的预感,周子俊必定参与其中!”
  梅蝉衣道:“朝廷内有没有混入奸细,我们并不知晓。那十个骑兵和主谋在哪里,我们也不知道。周子俊和平东海等人虽有嫌疑,但怎么确认呢?可疑之人太多了,不好查。”
  香如是道:“四哥和九妹回来不久,我就写信给太原的昭武校尉张德新,请他追查那十个骑兵和主谋的下落。不久,张德新回信了,说在杞县遇到了一些叛军骑兵,然后将他们杀了。此事已有一段时间了,因我最近琐事繁多,故而忘了告知大家。”说罢,将一封信放在桌子上。
  旧青衫看罢书信,道:“虽说那些骑兵死了,但并不能证明幕后主使也在其中。可惜了,还是未能查到他们害四弟的动机……罢了,先查查周子俊吧。周子俊这人……有些头脑,对我们的底细甚是了解。但长安乃是重地,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呢?”
  夏荷衣眼珠一转,道:“大哥,有没有这种可能,周子俊忌惮我们,又不敢明着来,于是暗通了张良娣……”
  “二妹,你的意思是说,这些杀手其实是两伙人?”
  “嗯,有这种可能。大哥,那些杀手的行事作风,完全不像一路人嘛。”
  “二妹,你猜测的在理,但这不能作为判断的依据,说不定是巧合。我们九人行事风格也各有不同,但我们确实是一路的啊。唉……这些人,到底是不是一路的呢……”
  水无常道:“大哥,我觉得二姐说的在理。周子俊乃是叛军,若没人在长安接应,他寸步难行。”
  “若是周子俊,他首要目的是取回所有书信,其次才是将我们悉数消灭。这样吧,你们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全部去咸阳。”
  “啊?”众人目瞪口呆,不知旧青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夏荷衣微微一笑,道:“大哥,你这是有计策了?”
  “嗯!晚些时候再跟你们说。”旧青衫说罢,写了一张纸条绑在鸽子上,然后将鸽子扔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旧青衫等人正在吃饭,十个官兵和四个丫鬟簇拥着一台花轿走了进来。
  旧青衫谨慎的观察了下四周后,道:“旧青衫恭候夫人多时!”
  轿帘轻挑,出来一人。此人并非旁人,乃是东方青楠。
  旧青衫略显诧异,道:“啊?东方大侠,怎么是你?”
  东方青楠略一拱手,道:“在下受马璘将军所托,特来听从差遣。”
  “有东方大侠在,那我就更放心了!”
  “我该做些什么?”
  “这三天时间,劳烦东方大侠藏在藏星阁内。若有人进来,不管他们做什么,东方大侠都不用搭理,只管盯着便是。三日的水粮和藏身之处,我们都安排好了……”旧青衫一边说,一边打开了一间密室。
  东方青楠进入密室,大致观察一番后,道:“嗯,确实不错。虽小了些,但出入还是很方便的。”
  “这密室可以从里面锁住。只要里面锁住,外人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开的。白天,会有官兵在附近巡逻,东方大侠大可放心休息。到了晚上,东方大侠可要留心了。”
  “嗯!”东方青楠轻轻点了点头,道:“诸位放心,我定不负所托!”
  “那就先谢过东方大侠了!”旧青衫说罢,朝轿夫招了招手。
  四个轿夫急忙向前,将轿子放在房门口。
  旧青衫从密室内取出一个假人放入轿内,又将轿帘整理了一番,道:“走路要轻,莫让风把轿帘掀开了。”
  “是!”四个轿夫齐齐答应。
  “嗯!”旧青衫点了点头,接着高声说道:“有劳夫人亲自送行,我等不胜荣幸!”
  有枣没枣打三竿。旧青衫这话,是说给探子听的。谁知道附近有没有探子,说了总比没说强。
  轿夫和随从甚是聪明,并没有再多言,转身抬轿离开了。
  旧青衫和众人收拾一番后,在长安招摇过市,接着大张旗鼓地赶往咸阳。
  咸阳有一山庄,名为正华山庄,擅长打造各类兵器,且有不少绝世神兵。旧青衫向往已久,打算给左风云和寒刀补充一下兵器。
  正华山庄不愧大唐兵库,里面的神兵利器令人眼花缭乱。神兵虽好,价格却贵,动不动十两黄金起步。
  见左风云拿着一把横刀爱不释手,任掌柜急忙凑了过去,道:“客官,此刀名为‘极刑’,乃是昆仑寒铁锻造而成,价值黄金一百两。若不是报国杀敌,就挑些便宜的吧。”
  左风云以为掌柜要推销,却没想到是不想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这么贵?就不能便宜点吗?”
  “不能。此刀只饮敌血,你拿了也没用。”
  “哦。”左风云不能表明身份,只得依依不舍地将刀放下。
  旧青衫看在眼里,对众人高声说道:“诸位兄弟,看上喜欢的,尽管拿便是,我照单全付!”说罢,随手拿了一件青玉衫扔给夏荷衣,道:“放开手脚,给我使劲挑!若挑不出来,那我替你们挑。”
  “多谢大哥。”夏荷衣羞赧一笑,轻轻将青玉衫收入怀中。
  “多谢大哥!”左风云眉开眼笑,一下将极刑刀抢了过来,接着去挑选飞刀。
  有了旧青衫撑腰,水无常立刻来了精神。他的兵刃虽尚且能用,但还是换了一把新钩刀。寒刀的兵器已然报废,于是挑了一把鬼头刀。
  其他人兵器尚好,且也算神兵利器,故没有更换。
  旧青衫却不客气,直接买了九把腰刀。眼下敌暗我明,多备一些兵器总是好的。
  结账的时候,任掌柜看着二百二十两黄金,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客官,你们真是好眼力啊。那青玉衫轻盈结实又透气,而且世间只此一件;那极刑刀乃家父亲手锻造,锋利无比不说,每挥动一下便会产生两道白色幻光,非常神奇;那把鬼头刀,看似普通,却削铁如泥,也是难得一见的宝物。还有那九把腰刀,也均是人间上品!这些,都是宝贝啊!”
  旧青衫道:“是宝贝没错。怎么,钱不够?”
  “唉……客官,足够了。”
  “那掌柜为何闷闷不乐?”
  “即是神兵,自然不该做砍瓜切菜的工具。我观你们似有些本事,不从军报国,可就浪费了这些神兵……”
  “任掌柜,你放心,我们不会辱没这些神兵利器的。”
  “客官,你们是朝廷的……”
  “不是!但我们心系天下,立志成为东方大侠那般人物。”
  “哦,那也好!不管怎样,切不可助纣为虐啊!更不可自相残杀!”
  “武道慈心,掌柜高风,在下佩服!放心,我们绝对配得上这些神兵利器。”
  “那就好!那就好!”掌柜甚是欣慰,朝九人拱手作揖。
  “哎呀,老人家,莫要折煞我等!”旧青衫等人齐齐向前,将掌柜扶住。
  一番寒暄后,众人返程。在回客栈的路上,其他人兴高采烈,唯独寒刀阴着脸一言不发。
  旧青衫道:“七弟,你对这刀不满意?”
  “多谢大哥,这腰刀非常好。”
  “那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大哥……”寒刀欲言又止。许久后,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我等花重金买了这么多神兵利器,定被那掌柜记住了容貌……”
  “你想……”
  “是!”
  “之前在洛阳城外遇敌,我故意放走一人。后来周子俊说他死了,是你干的吧?”
  “是我!不仅如此,我还杀了那位逃难至虢州的老者。”
  “啊……难得你坦诚……”
  “大哥,我这就回去……”
  “你既然起了必杀之心,为何还要问我?”
  “这次不同。正华山庄的掌柜一身正气,堪称我辈楷模,我有些不忍……”
  “既然不忍,那就停手吧。隐藏行踪固然重要,但也要听从良心的召唤。有风险就有风险吧,随它去吧!”
  “是!”
  “一定不要动他分毫!”
  “寒刀明白!”
  回到客栈后,旧青衫等人闭门不出,专等三日之期结束。
  
  第三节:追查真凶
  三日很快过去,旧青衫等人回到藏星阁。他与夏荷衣等七人进入房内,留下百里擒王和寒刀在院内值守。
  不多时,东方青楠从密室内走出,将所见所闻讲述一遍。
  在旧青衫等人离开,便有十个黑衣人进入了藏星阁。那十人均手持弯刀,身背劲弩。他们进入阁楼后,挨个房间搜索一遍,并用纸画了下来,然后就离开了。后半夜,又来了五个黑衣人,跟之前十人一样的打扮。他们的脚步更加轻盈,进入阁楼后便翻找书桌、抽屉和暗格,全程没有任何语言。若不是东方青楠胆大心细,还以为是鬼进来了。经过一番搜索后,五人将暗格内的书信悉数取走,又将一些白纸折叠成书信模样放了进去。第二日夜,又来了十二个黑衣人,在院内院外探查好一阵后方离开。第三日夜,无事发生。
  东方青楠讲述完不久,马璘派来的轿子就到了。
  旧青衫不便挽留,只希望日后有机会与他把酒言欢。
  送走东方青楠后,旧青衫等人开始翻看书桌、抽屉及暗格。果如东方青楠所说,暗格内的书信被全部偷走了。
  旧青衫心有余悸的地拍了拍怀中的书信,道:“不找钱财,只取信件,看来真有可能是周子俊所为。还好,我把重要信件都带走了!”
  “哈哈!”水无常戏谑道:“周子俊想摆脱我们,哪那么容易?大哥,把信给我两封,我找周子俊的麻烦去!”
  旧青衫道:“杀手四伏,不得不防。这样吧,我跟六弟也去。二妹,这里你暂且照应。”
  夏荷衣道:“大哥请放心,我定好顾好众弟妹。此去必然凶险异常,周子俊知道大哥来意,可能会反应激烈。”
  梅蝉衣道:“大哥,二姐说得对。周子俊有可能彻底服软,还有可能鱼死网破。大哥,你们说话可要千万小心呐……”
  “嗯!”旧青衫点了点头,道:“周子俊军旅出身,自然有些烈性,我们三番五次纠缠,确实该怒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管他什么反应,我都要试一试!”
  左风云道:“即便大哥把所有书信都还给周子俊,他也不会相信,以后还会针对我们。我有一个办法,既可让周子俊撤去杀手,还可免除他的后顾之忧……”
  “哦?什么办法?”
  “周子俊本来叛意就不强,且天下兵马大元帅愿意接纳叛将,为何不劝降他呢?”
  “哼!”香如是听到此处,顿时冷冷一笑,道:“是啊!周子俊好比哥舒翰,有战功也有血性,被俘后还不是主动下跪认错?节操忠义算什么?抵不过几顿饱饭!”
  左风云是哥舒翰的旧部,对哥舒翰还是有一些感情和敬佩的。哥舒翰虽然叛节,但曾为大唐立下不少战功。左风云虽不认可功过相抵,但见香如是如此贬低哥舒翰,着实有些接受不了。
  梅蝉衣察觉左风云面色难堪,急忙说道:“八哥,说周子俊就说周子俊,说哥舒翰做什么?天下兵马大元帅对哥舒翰尚无不敬之言,八哥又何须多说呢?”
  “哼哼!”香如是又冷笑一声,道:“哥舒翰叛节投降,不仅辱没了朝廷尊严,更打击了军队士气。许多兵将投靠安禄山和史思明,皆受哥舒翰影响!大唐迟迟不能光复,无辜者不停惨死,哥舒翰难辞其咎!”
  “唉……”左风云叹了一口气,转而说道:“现在是讨论周子俊,其他人不说也罢……大哥,唐军日益壮大,连战连捷;而叛军则忙于内斗,损耗严重。这些,周子俊都知道。若他投降唐军,不仅解除了我们的危机,更是壮大了唐军势力,可谓一举两得。既然他有归顺的想法,我们索性就牵线搭桥,给他指一条明路。”
  旧青衫本想数落香如是,见左风云没有计较,心里顿时欣慰了不少,道:“四弟分析的在理。若能招降周子俊,那张良娣的杀手就不足为惧了。我们与周子俊里应外合,很容易除掉他们。”
  梅蝉衣道:“周子俊生性多疑,想招降他,可没那么简单,得有重要人物出面。”
  “重要人物?”旧青衫想了想,道:“简单。我乃马璘将军部下,八弟和九妹乃李光弼将军部下。若两位将军肯保举周子俊,周子俊必然相信。”
  梅蝉衣道:“还有鱼朝恩!万不可忘了他,他权势其实很大……”
  “嗯!”旧青衫重重点了点头,道:“这样吧,四弟也跟我去洛阳。你负责往长安送信,六弟负责往太原送信,我和三弟在洛阳和周子俊周旋!”
  “如此甚好!”夏荷衣道。
  旧青衫看了看梅蝉衣,道:“九妹,藏星阁其他人均有伤在身,这边就靠你了。”
  梅蝉衣被委以重任,不禁有些兴奋,道:“大哥,你放心好了!那些人虽然凶悍,但我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伤了二姐等人,我正憋着火呢!”
  “不可大意!你的责任不是杀敌,而是保护哥哥姐姐们。一切恩怨,等我们回来一起解决!”
  “好吧,那我就再忍一忍!”
  当夜子时,旧青衫带着几封周子俊的家信,与水无常、左风云和百里擒王快马加鞭赶往洛阳。
  第四节:人间厉鬼
  旧青衫和水无常很快见到了周子俊。
  周子俊看过水无常带来的家信后,顿时气得青筋暴露,拔剑而起,道:“简直欺人太甚!我今日就将你们杀了,然后把你们送入粪坑。别以为你们只来了四人,我就惧怕其他五人。人嘛,总得争一口气!大不了都别活了!我会派一万精兵潜入长安,临死也要拉上你们所有人垫背!”
  “哎呀,周将军,何必呢?”水无常假装好心,欲好言相劝。
  “去你妈的!”周子俊一脚将水无常踹翻在地,接着用剑抵着他的咽喉,恶狠狠地说道:“你不让我舒心,我就让你死得难堪!我多次忍让,你以为我真的好欺负?”
  水无常不敢动弹,生怕触断了周子俊的最后一根神经,道:“唐军兵马强盛,史朝义各部却内斗不止,战局已然明朗。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为了天下苍生,将军何不弃暗投明呢?”
  “是啊!”旧青衫急忙向前一步,道:“太原李光弼将军、长安马璘将军仰慕将军许久,曾无数次惋惜周将军明珠暗投。若将军还念及天下苍生,有意归唐,李光弼将军和马璘将军愿意保举!”
  “哼,忠臣不事二主!我是不会答应的。”
  旧青衫道:“周将军是忠臣不假,但‘二主’之词却不妥当。这天下本就是李唐的,周将军也是李唐的肱股之臣,理应以李唐为尊。连年战乱,士兵和百姓死伤无数。将军忍心看着更多无辜之人死去吗?你有多少亲人和兄弟,又有多少亲人和兄弟可以失去?”
  “唉……”周子俊撤回宝剑,六神无主地回到座位上,接着陷入沉思之中。
  许久后,周子俊冷冷说道:“来人,将这二人绑入地牢!还有,派人盯紧另外两个人,做好随时动手的准备!”
  “是!”平东海等人答应一声,将旧青衫和水无常绑了。
  周子俊回到卧房,整整想了一天一夜。
  第二日夜,周子俊将平东海等心腹叫到卧房,道:“昨夜之事,你们怎么看?”
  平东海等人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周子俊看了看众人,道:“你们为我出生入死,我是你们如亲兄弟。大家是一家人,有些事,我就直接说了。唉……怪我意志不坚,被别人抓住了把柄。那两个家伙虽然卑鄙,但所言确实在理。我觉得归唐是不错的选择,你们怎么看?”
  见平东海等人继续沉默不言,周子俊继续说道:“你们不想跟我走,也没关系。我希望各位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互相给对方一个机会。若想随我归唐,我欢迎;若不随我归唐,请在我出关的时候再给史朝义报信。这样,史朝义就不会怪罪尔等,我也可以带着其他兄弟安全离开。以后战场相见,不管孰胜孰负,大家互相留个情面,不要赶尽杀绝,也不枉我们兄弟一场……”
  “将军,我愿跟随你!”平东海第一个发话了。
  “将军,我愿跟随你!”
  “将军,我愿跟随你!”
  众亲信纷纷表态。
  “多谢各位兄弟!”周子俊朝众人拱手作揖,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第二日一早,周子俊便把旧青衫和水无常放了出来。
  得知周子俊意图后,水无常和旧青衫立刻给李光弼、马璘和鱼朝恩写信,请他们保举周子俊。李光弼、马璘和鱼朝恩很快禀告了李俶,并征得了同意。
  周子俊拿到李俶的信件后,立即组织亲信谋划投诚细节。既然答应投诚了,一些事情就无须隐瞒了。长安城内的五个杀手,是他派去的;旧青衫等人的画像;也是他给杀手的。周子俊的杀手来到长安后,杀了两个李俶的亲信,然后取得了张良娣的信任。再后来,张良娣与周子俊的杀手兵合一处,实施了更多暗杀。
  周子俊停止追杀夏荷衣等人,并命杀手拖延张良娣的行动。同时,派平东海带着三千人马赶往范阳,为家属迁移做准备。
  经过几番书信联络和密会后,李俶、李光弼和周子俊约定好了汇合时间和地点。这一切,史朝义都被蒙在鼓里。
  七天之后,周子俊将率军投奔太原李光弼。
  复仇之心,恰似那燎原之火,已无法阻挡!旧青衫、水无常等四人虽想见证那历史性的一刻,但实在等不下去了,快马加鞭赶往长安。
  三天后,旧青衫等四人来到长安。本以为周子俊的杀手会跟他们接头,可是三天过去了,一丝消息都没有。
  还剩一天,周子俊就投诚了。那时,张良娣为了自保,必定会加害他在长安的杀手。
  旧青衫急得团团转,却无可奈何。
  黄昏时分,一个店小二敲门走了进来,将一封书信递给旧青衫。
  “应该是来消息了……”旧青衫想罢,急急将书信打开,见上面只写了十四个字:子时,东狼西虎,腕缠白纱,承德黄宅,合而歼佞。
  承德街黄宅,住的是振威校尉黄泓翔。此人平常自恃清高,暗地里却坏事做尽,早已投靠了张良娣。
  “投信之人可曾说了什么?”
  店小二道:“呃……说了。说布庄的事是误会,晚上一起喝酒。”
  “还有什么没有?”
  “没了,就说了这么多。”
  “哦,有劳小哥了。”旧青衫说罢,给了店小二一锭银子。
  打发走店小二后,旧青衫从库房扯出九块白布条,分别交给夏荷衣等人,道:“周子俊在长安的杀手来信了,约我们今夜子时干一票。”
  香如是道:“大哥,事情可靠吗?若周子俊假意归降,那我们岂不危险?”
  水无常道:“大哥,八弟说的在理,不如我们晚些赴约。若信件内容为真,我等可避免损伤;若信件内容为假,我等可适时而退……”
  “不!”旧青衫摆了摆手,道:“周子俊投诚之事,是我们一手促成的。若信件是假的,说明周子俊诈降。即便我们今夜躲过一劫,朝廷会饶恕我们吗?与其拖延,不如爽快些!”
  梅蝉衣道:“那也得留一手啊!大哥,不如将周子俊的家信交给马璘将军。若我们真的被骗了,马璘将军还可以拿那些家信继续做文章……”
  “嗯!”旧青衫点了点头,道:“我现在就去,你们等我回来。”
  旧青衫走后,夏荷衣等人或烧水做饭,或准备衣服兵器,各自忙碌起来。
  夜半子时,旧青衫等人依约来到承德街黄宅。
  香如是和夏蕙带翻墙而入,想解决掉门后的兵丁,却发现那两个守门兵丁已倒在血泊之中。
  “咦?”香如是满是疑惑,伸手探了探那人的皮肤,小声说道:“刚死……五姐,报信吧!”
  “好!”
  夏蕙带答应一声,转身欲翻墙而出,突见左厢房门口站着一人。
  那人手持长刀,腕缠白纱,面色狰狞且冷漠。他似没发现夏蕙带和香如是一般,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四周后,便进入了房间。
  “八弟……”夏蕙带没见过这阵势,一时没了主意。
  “呃……”香如是也懵了。
  就在夏蕙带和香如是犹豫的间隙,左厢房内突然人影窜动,接着传出阵阵撕心裂肺之声。
  “动手了?”旧青衫在门外听得清楚,急忙率夏荷衣等人翻墙而入。
  哐当!
  左厢房门被重重踢开,五个壮汉齐齐走了出来。那五人一般身高,均持长刀,右腕上的白纱已经血红。
  旧青衫透过那五人缝隙,发现左厢房内已残尸四布,血流成河。张良娣的十个杀手,全部缺胳膊少腿,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这……这简直是屠夫啊!”旧青衫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们来晚了!”为首之人冷冷说道。
  “啊?”旧青衫一愣,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右厢房,主楼,杀!”为首之人说罢,带着两个杀手奔向主楼。另外两个杀手则杀向右厢房。
  “动手!”旧青衫此时方反应过来,带领百里擒王、香如是、梅蝉衣杀向主楼。夏荷衣则带着其他人杀向右厢房。
  旧青衫等人讲究快、准、狠,若捕猎的猛虎一般,一招致命;而周子俊的杀手则追求急、凶、疯,若复仇的狼群一般,四处乱咬。被周子俊的杀手盯上的人,要么浑身血口,要么断手断脚,很快丧失了战斗力和逃生力。
  一番杀戮后,黄宅成为人间炼狱。
  望着那五个血迹斑斑的杀手,旧青衫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敬佩又有反感,既有感激又有责备,只道一声:“有劳诸位兄弟了……”
  为首的杀手略一抱拳,道:“林荫街范府,范春来见过你我!留不得!”说罢,率其他四个杀手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果决凶残,真真如黄泉恶兽……”旧青衫想罢,朝众人一招手,率众人赶往范府。
  刀光剑影,烈火浓烟。不消一刻钟,范府也化为人间炼狱。里面二十三口,无一存活。
  为确保无活口,周子俊的杀手骑着马在范府转了两圈后,方消失在夜色中。
  望着那五人的恐怖背影,寒刀不由地感叹:“无情无惧一身胆,死无全尸方心宽。黄泉竟是安乐地,最强厉鬼在人间!这五个人,太恐怖了……”
  “是啊,只可惜这五人太过横冲直撞!若有一个顶级聪明之人统帅,或许他们更可怕……”旧青衫感慨一番后,看了看四周,道:“走吧!巡逻的官兵很快就要来了!”
  “是!”夏荷衣等人齐齐答应,也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此一战,旧青衫九人完好无损。周子俊的杀手虽受了一些伤,但并无大碍。李俶和鱼朝恩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将他们从周子俊手里要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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