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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酆都公主已入魔,为情大开鬼门关

作品名称:乱世杀手      作者:无道黑白      发布时间:2023-09-25 13:34:42      字数:9283

  第十一章:酆都公主已入魔,为情大开鬼门关
  第一节:大功告成
  离开周子俊营地后,旧青衫忍不住连连叹气:“唉……费了那么一阵口舌,还是没把七弟救出来。”
  水无常拍了拍旧青衫的肩膀,道:“大哥,为何如此丧气呢?”
  “七弟怕是凶多吉少……”
  “大哥错了!七弟即将逢凶化吉!”
  “哦?怎么说?”
  “周子俊放我们回来,就已将自己置于了尴尬境地。除非他能将我们一网打尽,否则这个不忠不义的罪名,他背定了!看得出来,他喜好钱财,对我们甚是忌惮,对史朝义也没那么忠心。只要继续引诱,再找出一些破绽,我相信,七弟很快就可以脱身了。”
  “想不到,一箱金银就把他收买了……”
  “呵呵,大哥,那岂止是一箱金银啊!那是好几座城池呢!”
  “良心一旦有了价格,那就不值一文钱了!”
  咯咯咯!
  附近传来鸡叫声,天色即将放亮。
  水无常望了望天空,突然紧张起来,道:“我们只顾着谈话,却忘记马上要过两个时辰了!得赶紧回去,要不然二姐他们要走了!大哥,劳烦快些赶路!”
  “嗯,好!”旧青衫答应一声,用力一甩马鞭,驾着马车急急奔向宅院。
  旧青衫和水无常刚推开宅院门,夏荷衣、左风云等人便从大厅迎了出来。
  “你们没走?”
  夏荷衣微微一笑,道:“我们挂念诸位兄弟,故而想再等等。”
  “你们啊……”旧青衫苦笑一声,道:“此情此景,我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你们有情有义,我理应开心。但你们不听指挥,擅自改动计划,着实令人气恼,这可是违反军令啊!虽然初衷是好的,但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请大哥宽恕!”夏荷衣、左风云、夏蕙带、百里擒王、香如是和梅蝉衣听闻此言,立刻齐齐跪了下来。
  旧青衫摆了摆手,道:“罢了,你们都起来吧!我时而优柔寡断,时而刚愎自用,好几次将各位置于险地,实在不配你们叫我一声大哥。今夜之事,也多亏了三弟,否则七弟恐熬不过天亮。七弟现在已无性命之忧,你们大可放心。趁此喘息之际,你们另选一个首领吧!”
  左风云急忙说道:“大哥,你别生气了!怪我等不好,只想着兄弟情义,却忽视了大哥的命令!我们其实是非常敬重大哥的……”
  “是啊,大哥,我们并无不敬之意。”夏荷衣说道。
  旧青衫依然面色严肃,语气却缓和了不少,道:“我并非看重脸面之人。我自觉让贤,纯粹是因能力不足,并无其他。若我能及时留意二妹和九妹的话,七弟和八弟就不会夜探密探住所,七弟就不会被抓……”说罢,眼睛开始泛红。
  “大哥……”百里擒王拍了拍旧青衫的肩膀,道:“大哥,你无须自责。周子俊如此狡诈,谁会猜得到呢?刘备一代豪雄,且有诸葛亮、关羽、张飞和赵云等人辅佐,也做不到百战百胜。所以,大哥,你就不要自责了。你是北斗九煞堂的堂主,是我们永远的大哥!”
  “是啊!”梅蝉衣轻轻拉住旧青衫的衣袖,道:“大哥,你别难过了。我们从来没怪过你。以后,我们一定对你言听计从!”
  “唉!”旧青衫长叹一口气,道:“好吧!到处乱糟糟的,我还像个小孩似的耍性子,真是惭愧!是我太小心眼了,请诸位见谅!以后,我会更加谨慎,更加有耐心。当然,大家有异议就提,不要给我留情面。事情一起干,后果我来担!”
  “是!”众人齐齐答应。
  夏蕙带道:“大哥,你刚才说七弟没事了,怎么没见他回来?”
  旧青衫道:“周子俊已答应不为难七弟,但没同意放他出来。这事没那么快,我们还得再努力。”
  “那我们还要不要在这院子里住了?”香如是问道。
  旧青衫想了想,道:“住!但只有我和三弟可以抛头露面,其他人只能在房间和密道内活动。现在,你们就进去!”
  “是!”众人齐齐答应,接着齐齐返回阁楼内。
  此后,众人对旧青衫的话更加上心了,也没那么任性了。
  
  第二节:贪得无厌
  第三日,水无常和旧青衫带着二百两黄金和几块古玉再次拜见了周子俊。周子俊收下财物后,简单表达了感谢之情,然后安排亲信平东海带着旧青衫二人去探视寒刀。
  旧青衫和水无常在平东海的带领下,弯弯绕绕走了好一段路,终于在地牢最里面见到了寒刀。
  “兄弟,我们来看你了!”水无常说道。
  寒刀身着干净的囚服,此刻正坐在床上闭目养神。他听到水无常呼唤,三两步冲了过来,满脸疑惑道:“你们怎来了?”
  水无常道:“这个你不用管。最近怎么样?”
  “还行。未受刁难,就是不自在。”
  “嗯,那就好。”
  “我无能,给大家添麻烦了……”
  “呵呵,都是自家兄弟,你无须自责。且多忍耐几日,我们自有安排。”
  “好……不管结局如何,我都接受……”
  “哈哈,别搞得那么悲壮嘛!安心吃喝就好,哈哈!”
  “是!”
  “……”
  旧青衫是以随从的身份进来的,故没有多言。趁着水无常和寒刀说话的间隙,他仔细观察了下牢房。那牢房墙壁有四尺厚,房门和锁链均用寒铁制作而成,看起来坚不可摧。若强抢寒刀,恐怕是白费功夫。
  水无常之前与周子俊交谈,已大概猜出他的心思:周子俊打算将寒刀长期关押,以将他作为招财的工具。目的无非有二,一是约束旧青衫等人,不让他们继续作乱;二是防止消息泄露,避免史朝义和同僚起疑。
  水无常表面轻松,其实早已气得牙发痒,却想不出办法。待走出地牢后,水无常将平东海悄悄拉至僻静角落,悄悄给他塞了两锭金元宝。
  “咦,你这是做什么?”平东海心中暗喜,却端着架子。
  “快收起来,别让人看见!”水无常一边把金元宝往他袖子里塞,一边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感谢将军给我们带路而已。”
  “呵呵,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相逢即是有缘。我与平将军一见如故,改日请你喝酒如何?”
  “军务繁忙,难以抽身啊。”
  “再忙也得吃饭啊!放心,我们只谈风月,不谈其他!”
  “……好吧,看机会吧。”
  一来二去,水无常和平东海就这样混熟了。在水无常厮混期间,旧青衫派香如是去了一趟华州,将洛阳密探点被摧毁一事传递了出去。
  平东海拿了水无常不少好处,自然十分高兴。但他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所谓的“一见如故”不过是骗人的鬼话,水无常迟早会给自己找麻烦,遂逐渐疏远水无常。
  吃饱喝足就想跑?没那么容易!
  水无常不能忍,遂主动上门“交朋友”。
  平东海又急又怕,生怕被周子俊知道后性命不保。钱有了,命没了,那可太亏了!平东海着实慌了,对水无常起了杀心。
  一夜,平东海和水无常喝完酒后,主动提出送他回家。
  二人相互搀扶,跌跌撞撞来到一处小巷。
  凉风袭来,水无常有点受凉,顿时胃里翻江倒海。
  “不行了!”水无常仓促喊一声,接着推开平东海,对着墙角干呕起来。
  “无常兄……”平东海假装关怀,急忙过去给水无常捶背。
  水无常干呕了几下,也没吐出什么东西,难受地摆了摆手,道:“无碍,还撑得住。”
  “无常兄酒量下降不少啊……”平东海一边说,一边悄悄拔出宝剑。
  呼!
  水无常猛然转身,一手抓住平东海的手腕,另一只手按住其肩头,接着腰部用力往下一压,将平东海按在身下。
  水无常死死抵住平东海,冷冷说道:“东海兄,意欲何为啊?”
  平东海倒是不装,道:“哼!水无常,你反应很快嘛!”
  “做我们这一行的,素来感觉敏锐。虽然你和颜悦色,但杀气是藏不住的!”
  “那又如何?”平东海说罢,猛然一扭身摆脱纠缠,接着连续挥剑杀了过去。
  水无常虽然肥胖,且手无寸铁,却并不畏惧。这灵活的胖子闪转腾挪一番后,看准机会突然反扑过去,再次将平东海的剑抓住,接着浑身一用力,将其按到墙上。
  “呃……”平东海受到两百斤肥肉的撞击,顿时胸口沉闷,两眼冒金星。
  呼!
  水无常若抓小鸡一样将平东海举起,接着用力一甩,将其砸在另一面墙上。
  砰!
  一阵闷响过后,平东海脸色煞白,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拼命喘着粗气。
  水无常大步向前,扶着平东海坐了起来。他一边轻轻拍着平东海的后背,一边说道:“东海兄啊,幸亏我安然无恙,要不然你可要遭殃了!”
  “你……你什么意思?”
  “若我出了意外,我那些虎狼兄弟可是不会放过你的。周子俊就是因为惧怕他们,又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才一味避让,你不知道吗?”
  “知道又如何?你三番五次纠缠于我,周子俊知道后,迟早会杀了我的!与其这样,不如先除了你,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哎呀,原来东海兄是担心这个啊!早说嘛!”
  “你到底要怎样?”
  “好吧,东海兄。话既然都说到这里了,那我就不隐瞒了。只要东海兄能救出我那兄弟,我定不再叨扰,还会定期给你送一些钱财。此时此刻,东海兄不说些什么吗?”
  “……地牢戒备森严,且钥匙在周子俊手里。你们即便闯得进去,也砸不开那铁门。”
  “救兄弟不一定非得劫狱啊。让周子俊主动把我兄弟放出来,或者是想办法弄到钥匙,亦或者劝一劝周子俊……这些,都可以嘛!”
  “……都不好办……容我想几日。”
  “那就有劳了!三日后,我还会请东海兄喝酒。若东海兄不肯赏光,那请你的可就不是我一个人了。我那些兄弟姐妹,可不似我这般心慈手软。千军万马取敌首,并不只是传说呢!”
  “哼哼!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领教一番。”
  “呵呵,人嘛,何必较真呢。东海兄,难道活着不好吗?走吧,我送你回家。”水无常知道平东海只是嘴硬,于是没有再多言,遂将其送回营地。
  
  第三节:范阳盗信
  三日后,平东海主动找到水无常,一起来到酒馆。
  酒过三巡,平东海说道:“无常兄,前几日你委托之事,我想过了,或许有一方法可行……”
  “哦?东海兄速速讲来!”
  “据我所知,周子俊对史朝义并非完全拥护。他与范阳家人通信时,曾多次提起自立门户或重归李唐之事。”
  “此话当真?”
  “当真!”
  “东海兄,恕我冒昧,敢问你是如何得知的?”
  “私底下,周子俊曾多次抱怨安史叛军。他的家信,我趁他不在时,曾翻阅过。”
  “哦……那东海兄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们拿到那些家信,就可以逼周子俊放人?”
  “我可没说过这种话……大家只不过是喝酒闲聊,一切都是你猜测的。”
  “呵呵,呵呵,我懂。”水无常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副汉白玉手镯,道:“此手镯晶莹温润,成色甚好,可谓上品,请东海兄收下。他日,若我还有不明白之处,望日后东海兄不吝赐教。”
  平东海拿过手镯,迅速检查一番后收入怀中,冷笑着说道:“无常兄真是慷慨啊。你的目的已达到,想不到还这么大方。”
  “哎呀,东海兄,你我始终是好兄弟!”
  “呵呵,呵呵。”平东海尴尬一笑,喝了一口酒,小声说道:“周子俊的范阳老宅在承恩街,门口有一对白狮子。他的父亲名为周延昌,书房在院内西北方,由紫檀木搭建而成。还有,周延昌有十八个护院,皆是精锐兵将。”
  “那些信都放在哪里?会不会有什么暗箱密格?”
  “不知。周家在范阳算得上显赫之家,无强盗小偷敢招惹,应该不用设防。”
  “就这些?”水无常心中狂喜,却假装不满意。
  “无常兄,你还想知道什么?”
  “可否给我弄几张通关文牒?你也知道,这兵荒马乱的,史朝义到处抓壮丁,我也是为了图个方便。”
  “……可以,明日我派人给你送过去。”
  “东海兄真爽快!”
  “还想要什么?一次说完!”
  “呃……我一时想不起那么多。等我想起来,再去找东海兄吧!”
  “你莫要再纠缠了,我与你已经两清了!你有兄弟,我有上万兵马,不要搞得两败俱伤!”平东海说罢,愤愤喝了一口酒,接着起身抱拳:“告辞!”
  水无常见平东海如此气急败坏,知道他确实急了。若再苦苦相逼,可能真会出事,遂没有再纠缠,急忙回去将情报告诉了旧青衫。
  旧青衫大喜过望,命左风云和梅蝉衣去范阳盗取书信。
  香如是虽刚从华州回来,但也想去范阳走一遭。旧青衫想着最近无重大行动,多一个照应会更好,遂没有拒绝。
  轻衣快马,纵驰天涯。左风云三人追星赶月,很快来到范阳。
  赶路虽急,做事却不能急。左风云三人先是找了间客栈住下,然后分开搜集周延昌的信息。
  几天后,情报搜集完毕,左风云决定夜探周宅。经过两次探查,三人彻底掌握了周宅的情况。
  巡逻的家丁有十二人,每六人一组,分黑白两班巡逻。白天,每隔两个时辰巡逻一次;夜间,每隔一个时辰巡逻一次。书房只在夜间才有人守卫,由六人专门看守,分三组,每隔两个时辰换班一次。十八个家丁均步履轻盈,呼吸沉稳,确实非寻常之辈。
  此次任务,只许一次成功!其他都好说,就是看守书房的家丁不好对付。这两人背靠门窗,且有屋檐遮挡,只能从正面或侧面击杀。如何一击致命,又不让他们发出任何声响,这是最大的难题。
  左风云想了许多办法,都觉得不妥,索性也不想了,带着梅蝉衣四处游玩。香如是不想当灯泡,自己在城内闲逛。
  咔啦啦!咔啦啦!
  一日,范阳城内雷声大作,大雨磅礴。
  机会终于来了!
  夜半子时,大雨仍下个不停,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
  伴着阵阵雷鸣声,左风云三人偷偷离开客栈,先将马匹藏入一处破屋,然后换上夜行衣潜入周延昌府邸。
  周延昌的书房在一个独立庭院内,院墙边种了许多花草和灌木。
  左风云率领梅蝉衣和香如是,若捕猎的老虎般谨慎前行,很快来到灌木丛中。书房门口挂着两个灯笼,灯笼下各站着一个护院,大概离他们有十丈之远。
  左风云并没有立即动手,而是一直在等待。按照计算,书房前的护院已值守了将近一个时辰,巡逻的家丁不久就会经过书房。
  果不其然,过了一阵后,六个护院撑着雨伞提着灯笼巡逻至书房。他们围着书房转了两圈,确认无异常后,与看守书房的护院寒暄两句后便去其他地方了。
  此时,看守书房的两个护院已站足了一个时辰。夜间易乏,加之天气阴冷潮湿,在昏黄的灯笼注视下,他们很快有了疲态。
  
  第四节:雨夜夺魂
  左风云两眼死死盯着前方,悄悄拔刀而出,接着轻轻招了招手。
  梅蝉衣收到信号,轻轻点了点头,亦悄悄拔出了宝剑。
  咔啦啦!
  一道长长雷电在空中一闪而过,接着散发出刺眼的白光和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呼!
  在雷光和雷声即将消失之际,左风云从灌木丛中一跃而出,双手持刀飞速扑向一个护院。
  两个护院还未从雷鸣中平静下来,突见面前貌似有一道黑影扑来。二人先是一愣,接着本能拔刀。
  噗呲!
  不待两个护院拔出宝刀,左风云刀锋已至,一招平刀斩浪抹了一个护院的脖子。
  可怜那护院,脖子与头颅间赫然出现一个红圈,身体还呆呆的站在原地,依然保持着拔刀的姿势。
  呼!
  左风云趁势一转身,伴着疾风劈向另一个护院。
  当!
  另一个护院果然有些能耐。他虽未能拔出宝刀,却在电光火石间用刀鞘挡住了左风云的偷袭。
  左风云一招受阻,迅速变换招式,疯狂向前连劈两刀,接着腾空一跃跳上房顶。
  “嗯?”
  护院本能向前两步,接着转身抬头,欲捉拿左风云。
  机会来了!
  趁那护院分神,梅蝉衣从灌木丛一跃而出,若一条黑色的丝带飘了过去。
  噗!
  等那护院察觉到有身影近前时,已大势已去。梅蝉衣一剑刺中那护院后背,接着抽剑、转身、挥剑一气呵成,将其咽喉一下割断。
  “呃……”
  咔啦啦!
  扑通!扑通!
  又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将天地照得惨白。两个护院的尸首若受了雷击一般轰然倒地,砸起两朵鲜红的水花。他们的眼睛依然睁着,在血水中若隐若现,似不相信这个世界,又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曾经的怡情小院,此时如黄泉般诡异可怕。
  “进!”左风云从房顶一跃而下,朝梅蝉衣招了招手,接着与梅蝉衣进入书房。
  香如是没有进去,一直在草丛中等待接应。
  过了一阵,远处传来脚步之声。
  “不好,有人来了!”香如是不敢大意,悄悄调整了下姿态,准备随时攻击。
  来者并非别人,乃是巡逻的家丁。那六个巡逻的家丁似察觉到异常,个个面色严峻,紧张地观察着四周。
  “怕是血腥气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我得赶紧告诉九妹他们!”香如是想罢,悄悄来到书房门口,道:“四哥、九妹,巡逻的在附近。”
  “八弟,你在门口守着,我们马上就好。”左风云丝毫不慌,一边说一边用油纸包裹书信。
  梅蝉衣也没闲着,将金银珠宝拼命往两个包袱中塞。
  刷!刷!刷!
  雨继续下,院外的脚步声渐渐清晰起来。
  香如是等不及了,推门而入,道:“怎么样了?”
  左风云将书信放入一个包袱,然后将另一个包袱拿在手中,朝香如是和梅蝉衣挥了挥手,接着将蜡烛吹灭了。
  “四哥,到底怎么样了?”香如是继续追问。
  左风云将两个胳膊一抬,将手上的包袱抖了一下,轻声说道:“收获颇丰!”
  “太好了……”香如是捏了捏两个包袱,接着将存放书信的包袱拿在手中,道:“这个我来拿吧。负担太多,不利行动。”
  “嗯!”左风云轻轻点了点头,带头走向门外。
  啪!啪!
  书房内,突然传出两声脆响。听声音,应该是瓷器掉地上了。这两道声响,不亚于两道惊雷,迅速吸引了护院的注意。
  “书房有人!”一个护院大喊一声,带着其他护院冲向书房。
  “快走!”左风云招呼一声,率众夺门而出,差点和那六个护院撞在一起。
  在微弱的灯笼光照射下,三个杀手和六个护院持械相对,一场死斗即将展开。
  刺啦!
  左风云猛然将刀收入鞘中,接着轻轻将包袱撕开一个口子,从里面掏出一些金银珠宝。
  “呐,这是你们的。”左风云说罢,像撒粮食一般,将手中的金银珠宝抛向六个家丁。
  “当心!”
  六个护院以为是暗器,本能往后一躲。仔细观察一番后,方看清是金银珠宝。
  左风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些钱财,见者有份。我们懂规矩,不会独吞的!至于怎么跟周延昌说,你们应该知道。放我们一马,怎么样?”
  周延昌对奴仆甚是宽厚,那些护院自然感恩戴德。今家主有难,又有兄弟被害,他们自然不能放了左风云三人。
  “休想!若乖乖就范,我可保你们不死!”
  “好……我想想,你们先别动手……”左风云说罢,低声对香如是说道:“八弟,一会你趁乱逃出去。两个时辰后,若为见到我和九妹,你就速速出城,莫管我们!”
  “四哥,就这几个人,很容易对付的。我愿与你们共进退!”香如是不肯答应。
  “一会闹出动静,保不齐会来多少人。八弟,你放心,只要你把信带回去,我和九妹即便被抓了也无妨。”
  “……好吧!”香如是答应一声,纵身一跃消失于夜色之中。
  咔啦!
  又一道闪电闪过!
  趁此间隙,左风云双手齐抖向前射出两把飞刀。
  嗖!嗖!
  两把飞刀若长了眼睛一般,伴着呼啸风声飞向两个护院的胸口。
  左风云抬手的一瞬间,已被那六个护院看出端倪。虽然光线昏暗,但那白色的飞刀还是很显眼的。
  嘡啷!嘡啷!
  扑通!扑通!
  两把飞刀被打落在地,两个护院轰然倒地。
  “啊?”一个护院大惊失色,急忙蹲身查看。等他从同伴身上取下飞刀,方恍然大悟:“好狡猾,是黑色的……”
  白色的飞刀只是诱饵,黑色的飞刀才是主角。在雷电闪过的一瞬间,他趁机射出了两把黑色飞刀。也就是说,左风云一共发射了两白两黑四把飞刀。光线一明一暗,人的眼睛会短期不适应。左风云的视线虽也受到影响,但他的飞镖技术已出神入化,只凭记忆就可以将那两个护院斩杀。
  “杀!”剩余四个护院勃然大怒,拼命杀向左风云。
  左风云刀如闪电,独自招架四人毫不费力;梅蝉衣身法灵动,黑白宝剑飘忽诡异,令人防不胜防。二人一守一攻,相得益彰,几招过后又斩杀了两个人。
  转眼间,战局已被逆转。
  “有杀手!来人啊!”一个护院一边后退,一边拼命呐喊。
  “莫要恋战!”左风云说罢,连续劈刀将一个护院击退。
  
  第五节:酆都公主
  梅蝉衣明白左风云的意思。她来到左风云身旁,助他将另一个护院逼退,接着纵身一跃来到另一旁,将那个破包袱捡了起来,顺手又捡了几个金元宝。
  “走!”左风云大喊一声,快步来到梅蝉衣身旁,挽着她来到墙角下,接着双脚用力准备腾空而起。
  “啊!”
  左风云一下瘫倒在地。伸手一摸,右腿上中了一支弩箭。
  呼呼!
  一道黑影在草丛一闪,接着消失不见。
  梅蝉衣急忙扶住左风云,焦急地问道:“四哥,你怎么了?”
  左风云满头大汗,用力将弩箭从大腿上拔出,道:“有人偷袭……”
  “那……四哥,你还能走吗?要不我背你?”
  “呃……”左风云使劲咬了咬牙,道:“还可以……走吧……你小心点,说不定其他地方还有暗箭……”
  “嗯!”梅蝉衣答应一声,迅速将左袖撕破,简单给左风云包扎了下伤口,接着将其搀扶起来。
  “来人啊,有贼人!”院墙外响起呼喊之声。
  “快走!”左风云满头大汗,一瘸一拐向墙角走去。
  “快,去书房!”
  院墙外人声嘈杂,一群人正疯狂赶来。
  “哪里走?”两个护院听到援兵声音,顿时恢复了神采,分别朝左风云和梅蝉衣掩杀过来。
  “别给脸不要脸!”梅蝉衣怒骂一声,飞身刺向一个护院。
  呼!呼!呼!呼!
  四个护院率先赶到,一跃来到小院中间。
  梅蝉衣怕左风云有危险,遂主动杀向新来的四个护院。天随人愿,新来的护院不知原委,很快与梅蝉衣纠缠在一起。
  侥幸存活的两个护院见梅蝉衣被拖住,遂将目标锁定在左风云身上。
  高手过招,只在细微间。左风云右腿受伤,发力的根基严重受损,无法发挥真正实力,只得拼命防守。
  那两个护院一左一右越战越勇,招式开始花哨起来。
  居然敢在关公面前舞大刀!左风云怒了,纵身一跃跳出包围圈。他脚跟还未落地,便抖动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出两把飞刀。
  嘡!嘡!
  两把飞刀被齐齐挡下。
  两个护院还未来得及得意,左风云已若黑蛾飞扑而来。借着身体的惯性,他双手持刀将一个护院的兵器打飞,接着双手握刀反向一撩,将其头颅去掉。
  扑通!扑通!
  那个护院和左风云齐齐倒在地上。不同的是,一个是横死在地上,一个是惯性落地。
  “啊!我杀了你!”又是一眨眼的功夫,又一个兄弟被害了!另一个护院真的要疯了,用尽全力劈向左风云。
  左风云摔了一下,大腿更加疼痛了。他没有硬抗,只是原地一滚躲开攻击,接着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呲……”
  大腿剧痛袭来,左风云忍不住趔趄了一下,伤口的血流得更多了。
  那护院看了看左风云的右腿,心中立刻有了主意。
  “纳命来!”护院大喊一声,缓走两步后,突然若疯狗一般劈向左风云。
  “不好……”左风云暗叫一声。
  那护院速度极快,左风云根本无法躲避,只得双手持刀硬接这一招。
  那护院的第一招只是虚招,真实目的是攻击左风云的右腿。见左风云上当,他猛然抬起左腿,用尽全力扫向左风云的右腿。
  左风云身经百战,已猜到那护院的意图。说时迟,那时快。在那护院抬腿的一瞬间,左风云原地腾空,双脚齐齐向前踹了出去。
  扑通!扑通!
  二人同时倒地。
  “呃……”那护院胸口受了沉重一击,顿时胸口剧痛,动弹不得。
  “呲……”左风云虽攻击得手,但腿上有伤,所以摔得也不轻。趁那护院还不能起身,他迅速掏出一把飞刀扔了过去。
  嗖!
  似有一条黑蛇贴着地面一闪而过,接着消失在那护院的胸口。
  “呃……噗!”那护院惨叫一声,接着猛然吐了一口血,接着再没动弹一下。
  极限反杀!左风云再次得手!
  呼!呼!呼!呼!
  又来了四个护院。两人杀向左风云,另外两个杀向梅蝉衣。
  “啊!啊!”左风云难以支撑,被两个护院砍了几刀。
  “四哥!”梅蝉衣不顾一切跳出包围圈,疯狂地连挥两剑将敌人逼退,接着用力扶起左风云,道:“四哥,你怎么样了?”
  左风云脸色煞白,艰难地说道:“九妹……你别管我了……快走……”
  “四哥,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你忍耐下!”梅蝉衣说罢,用力将左风云背起,几步来到屋檐下。
  左风云和梅蝉衣的后背已然暴露,大好机会就在眼前!但那些护院却似中邪了一般,迟迟不敢向前。
  不多时,又陆续跑来十个家丁。那十个护院看着满院的尸首和鲜血,心中有的不仅是惊恐,更多的是羞耻和愤怒。他们功勋卓著,在军中亦深受敬重,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
  望着若饿狼一般的护院和家丁,梅蝉衣轻轻挽了挽衣袖,接着玉手一用力,将面巾扯了下来!
  杀手行动从不露面,见面者必死!
  梅蝉衣怒了!此时的她,若酆都鬼城公主一般,美丽,高傲,强横,坚定,慈悲,且恐怖!
  亦正亦邪双刃剑,黑白只在一念间。
  我乃阴阳掌界使,今日大开鬼门关。
  觉醒,公主蜕变!
  温柔女儿已入魔,人皮之下现鬼面。
  十指化为勾魂锁,条条锁链通黄泉。
  屠戮,神仙难劝!
  你命由我不由天,今日之事今日断。
  犯我即是犯天险,奈何桥头莫喊冤。
  剑影如虹冷如霜,移形换位似闪电。
  步步惊心溢杀气,招招致命敌胆寒。
  慈悲,一别两宽!
  敌喉开花多烂漫,血雨起舞多美艳!
  此景千年不曾有,百世皆善方一见。
  残尸已僵血未凉,请记末路之温暖。
  得窥本尊之容颜,请勿再说有遗憾。
  人生本就如云烟,何须苦苦要留恋?
  人生本就最苦短,何须对生太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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