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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夜凉如水起波澜,血潮汹涌涤人寰

作品名称:乱世杀手      作者:无道黑白      发布时间:2023-09-09 16:55:43      字数:9232

  第五章:夜凉如水起波澜,血潮汹涌涤人寰
  第一节:趋炎附势
  旧青衫拜访的第一站,自然是洛阳城的最高统帅薛嵩。
  一番禀告后,旧青衫和夏荷衣进入洛阳皇城,却没有见到薛嵩,只见到他的夫人马氏。薛嵩乃是武人,并不喜好丝绸之物,且不喜欢应酬之事,遂让马氏前来招呼。
  不多时,马氏带着两个丫鬟来到客厅。马氏年近五十,略有些胖,看起来慈眉善目。
  见到旧青衫和夏荷衣,马氏紧走两步,道:“让两位久等了。薛将军军务在身,不便前来,特命老身招待。”
  旧青衫和夏荷衣急忙起身行礼:“是我等鲁莽在先,打扰将军和夫人清净了。”
  马氏微微一笑,坐了下来,接着轻轻一伸手臂,道:“坐吧。”
  “多谢夫人。”
  落座之后,旧青衫和夏荷衣发现马氏身后的一个丫鬟竟是云红倩。
  云红倩发现二人认出自己,轻轻颔首示意。
  旧青衫和夏荷衣亦微笑还礼。
  马氏道:“你们认识?”
  “禀夫人,我们与这位姑娘在华州见过,她曾照顾我们的生意。”
  “哦,原来红倩带回的布匹是从你们那里买的啊。”
  “是啊,真是无巧不成书。”
  旧青衫和夏荷衣就这样与马氏套着近乎。话虽说了不少,但其实也没什么,无非是初来洛阳,需要薛嵩、马氏多多照顾生意之类的客套话。马氏倒是和善,答应看一看绸缎,并再三承诺会付钱。
  聊了一阵后,云红倩发现茶水不多了,遂提着茶壶走了出去。
  百里擒王在院内正无所事事,见云红倩出现,立马来了精神,急走两步追了上去,道:“云姑娘,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你是?”
  “在下百里擒王,在华州客栈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那日去栖凤园送绸缎的便是我。”
  “哦,幸会。”云红倩应了一声,转身走开了。
  百里擒王想继续追着继续说话,但觉得过于流氓了,遂没有再向前。
  过了一会,云红倩提着茶壶走了过来。
  百里擒王又凑了上去,道:“云姑娘,送你的夏布可收到了?”
  “夏布?哦,管家跟我说了,我收起来了。”
  “可曾打开?”
  “一匹布而已,又不急着用,为何要打开?”
  “呃……”听闻此言,百里擒王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枉他猜测着云红倩看到书信后是何反应,哪知云红倩根本不知道书信之事。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那该死的管家收了钱却不好好办事,不肯将原话完整地转达给云红倩!
  百里擒王气得牙痒痒,抬头一看,发现云红倩已走进客厅。
  不多时,马氏在旧青衫和夏荷衣带领下来到马车前。
  “夫人您看,这都是我们精挑细选的绸缎,都是上品。”旧青衫说罢,转而对百里擒王说道:“擒王,将绸缎送至库房!”
  马氏急忙摆手,道:“不可,不可。我只挑选几匹就行,要不了那么多。”
  旧青衫谦让半天,仍拗不过马氏,只得说道:“那就劳请夫人过过目,看有没有合意的?”
  马氏和两个丫鬟上前,选了两匹绸缎后,道:“贵店可有素雅一些的布匹?”
  夏荷衣道:“禀夫人,各类布匹均有。”
  “嗯。”马氏点了点头,道:“改天让红倩去你们那里选几匹素雅些的。我和老爷年纪大了,穿不了太艳丽的。”
  “多谢夫人照顾小店生意。”旧青衫和夏荷衣急忙致谢。
  百里擒王拿出选好的布匹,看了看云红倩,又看了看另一个丫鬟,接着将布匹全部放进另一个丫鬟怀里。
  那丫鬟冷不丁接过布匹,被压得稍一趔趄。
  马氏看在眼里,并没有说话,似没事发生一般。
  武人出身,做事难免粗糙。旧青衫懒得训斥百里擒王,与马氏又寒暄几句后,便告辞了。
  此次拜访,令旧青衫和夏荷衣有些不安。他们不安,并不是因为没有巴结到薛嵩,而是他们窥探到了薛嵩的作风。薛嵩虽是叛军首领,但作风甚是正派,那他治军必然差不了,将来可不好对付。
  百里擒王虽然失落,但也不是一无所获,最起码知道了云红倩的全名,想来也不算太亏。
  回来之后,梅蝉衣偷偷向百里擒王打听云红倩之事。百里擒王倒是心大,一五一十全说了。
  梅蝉衣听罢,笑得几乎岔了气,道:“六哥啊,都说一分钱一分货,这次你信了吧。下次啊,对谁都要照顾到位,知道了吗?”
  本以为梅蝉衣会惋惜一番,哪知她幸灾乐祸。百里擒王强掩尴尬,道:“那姑娘名叫云红倩,应是薛嵩的贴身丫鬟。以后她来布庄,你要提早告知我!”
  “没问题!”梅蝉衣痛快答应,接着将小手一伸,道:“多大的钱,办多大的事!拿来吧!”
  “不讲情义,只爱钱!呐,拿去!”百里擒王撇了撇嘴,将手探入钱袋悄悄数钱。
  梅蝉衣看出他的小气,一把将钱袋抢了过去。
  “哎!你给我留点!”
  “你不缺吃穿,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别人不懂,你还不懂?”百里擒王凑上前去,满脸坏笑地说道:“男人也需要花销啊!四哥就没给你买些胭脂水粉什么的吗?”
  “要你管?”梅蝉衣小脸一红,随便抓了一些钱拍在百里擒王胸口,接着羞红着脸跑开了。
  “嘿嘿!小丫头片子,还治不了你?”百里擒王终于扳回一局,一脸得意地蹲在地上,将通宝悉数捡了起来。
  第二节:火烧妓院
  再说云红倩。她将绸缎放入库房后,突然想起夏布之事,于是将那匹布找了出来。
  读完情诗,云红倩不禁会心一笑,接着很快归于平静。她虽只是一个丫鬟,但眼光甚高,岂会被区区一首诗歌打动?云红倩心目中的郎君,不仅要武功盖世,文采卓然,更要品德高尚,相貌堂堂。这百里擒王嘛,区区一个车夫,勉强和“相貌堂堂”搭边,其他的则相差甚远。
  云红倩想将那封信扔掉,又觉得没有礼貌,遂将信和自己的诗稿放在一起。
  转眼半个月过去,旧青衫布置的各项任务相继完成。朝廷适时发来密旨,要求除去洛阳护军负夜笙。
  负夜笙乃是魏博节度使田承嗣的一名副将,为人卑鄙霸道,奉命在薛嵩麾下听差。负夜笙的军阶虽较低,但他自恃有田承嗣依仗,经常背着薛嵩干一些伤天害理的勾当。薛嵩忌惮田承嗣,不敢严厉约束负夜笙,导致他越来越不知收敛。
  旧青衫初来洛阳,并不了解负夜笙。因负夜笙军阶较低,他也没去拜访。正当他考虑拜访其他官员时,水无常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大哥,不好了!二姐她们被负夜笙抓走了!”
  “什么?怎么回事?”旧青衫大惊,一下站了起来。
  左风云、百里擒王、寒刀、香如是听到消息,急急赶了过来。
  水无常气喘吁吁,道:“负夜笙来到布庄,不断言语调戏二姐她们,扬言让二姐她们做他的妾室。九妹气愤不过,打了他一巴掌。负夜笙恼羞成怒,将她们绑了,说要送到妓院去。”
  “哪家妓院?”
  “呃……富士推古屋!”
  “大哥,怎么办?”左风云紧握横刀,已急不可耐。
  “大哥,下命令吧!”百里擒王、寒刀、香如是亦义愤填膺。
  事发突然,旧青衫却没有头脑发热,道:“若动手,二妹早带着五妹和九妹动手了,何须等我们营救?此事不可强来,须仔细思虑。”
  “万一出了事怎么办?这些人可不是一般的阴险啊!”左风云道。
  “以二妹她们的手段,区区两道绳索还困不住她们。”
  “可我总是不放心,毕竟她们现在受制于人。”
  “这样吧,三弟、四弟、七弟、八弟,你们先去富士推古屋附近守着,探查下里面的情形,确保二妹她们安然无恙。万不得已,不可硬来!我和六弟这就去找薛嵩,让他帮忙救人。”
  百里擒王道:“大哥,你要去找薛嵩?我们上次可是连他面都没见过啊!”
  “此时不同往日。薛嵩为人尚且正直,或许他会管。若见不到薛嵩,就找他夫人马氏。若都不行,我们夜间再去救人不迟。”
  安排好一切后,旧青衫与百里擒王马不停蹄赶往洛阳皇城。
  虽没有见到薛嵩,但总算见到了马氏。马氏虽然气愤,但不敢做主,只说要禀告薛嵩。旧青衫询问薛嵩去处,马氏只说薛嵩有重要军务在身,未将他的具体行踪告知旧青衫。
  旧青衫无奈,索性待在皇城等薛嵩回来。
  将近子时,薛嵩依然没有回来。旧青衫无奈之时,突见富士推古屋方向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旧青衫料想水无常等人动手了,于是带着百里擒王急忙赶了过去。
  果不其然,富士推古屋着火了。
  旧青衫和百里擒王从看热闹的人群中挤了进去,未见夏荷衣、水无常等人,只听得富士推古屋内哭喊声不断。
  火势太大,旧青衫和百里擒王不敢进入,只得焦急地观望。
  又过了一阵,一个人影从火中大步走出。那人蓬头散面,两眼血红,散发出阵阵逼人的寒气,右手握着一把流血的鬼头刀,左手提着老鸨,若阴曹厉鬼一般恐怖。
  是寒刀!
  寒刀若提着一只母鸡一般,将老鸨高举至半空。仍凭她怎样哭喊求饶,寒刀都不为所动,眼中的血光愈加冷酷。
  “不可!”旧青衫急忙大喊。
  寒刀并不理会旧青衫,轻轻将老鸨抛到半空,接着手起刀落将其分为两块。
  “完了,闯大祸了!”旧青衫、百里擒王暗暗叫苦。
  寒刀提刀冷漠向前,刀口的鲜血滴了一路。周围的百姓见他若见瘟神一般,急急让开一条路。
  旧青衫急忙来到寒刀身旁,道:“夫人她们如何了?”
  寒刀面不改色继续向前,边走边说道:“安然无恙,现已回府了。”
  “这谁啊,妓院老板都敢杀?”
  “得罪了负夜笙,这下可麻烦了!”
  “……”
  周围百姓叽叽喳喳,继续跟在寒刀身后。
  寒刀听得烦躁,转身提刀看向百姓,似要将他们全部吃掉。
  “快走!快走!”百姓惊恐万分,顿时乱作一团。
  寒刀不再理会百姓,与旧青衫和百里擒王返回宅院。
  第三节:仗义执言
  旧青衫回到宅院,见夏荷衣三姐妹安然无恙,终于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夏荷衣急忙向前,满脸歉意地说道:“大哥,都怪我不好……”
  旧青衫急忙摆了摆手,道:“不关你们的事!即便七弟他们不出手,我也会出手的。”
  左风云道:“大哥,下一步该怎么办?洛阳城怕是待不住了。”
  旧青衫想了想,道:“薛嵩和负夜笙可能很快就会赶来,你们且做好战斗准备!记住,没我命令,不准动手。一旦开战,大家千万不要离房子太远。若不敌,立即放火烧房,然后借密道逃走。”
  夏蕙带道:“大哥,如此一来,我们多日的心血岂不白费了?朝廷会不会怪罪我们?”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五妹你不必担心,天塌下来,也会有人顶着的。我们不要想太多,渡过此次难关再说。”
  众人听罢,不再多问,各自回房取兵器去了。
  不多时,宅院四周喊声大作,火光冲天。
  薛嵩亲自带人来了!
  两个叛军翻过院墙,将宅门打开。其他叛军蜂拥而入,将旧青衫等人团团围住。
  薛嵩怒气冲冲走了进来,道:“适才是何人在妓院杀人放火?”
  妓院杀人放火,皆是寒刀一人所为。寒刀久等不见旧青衫消息,遂命水无常、左风云和香如是去救人,自己则单独杀了进去。这是寒刀第一次发号施令,也是他最后一次发号施令。
  寒刀欲向前,突然发现夏蕙带拉住了他。夏蕙带焦急地看着寒刀,轻轻摇了摇头。
  水无常、左风云、香如是同时向前,道:“是我!”
  寒刀听得清楚,阴森的眼神中略过一丝感动,更加用力地握紧了鬼头刀。
  “很好!”薛嵩赞许地点了点头,怒喝道:“都给我抓起来!”
  旧青衫急忙拦住官兵,道:“你是何人?凭什么抓我们?”
  “我乃薛嵩!你们在妓院杀人放火,难道不该抓吗?”
  “哦,原来是薛将军!”旧青衫抱拳拱手,道:“将军要抓我们也可以,但容我等把话说明白!”
  一个黑瘦的男子拔剑而出,道:“有什么好说的?我看你们就是李贼的奸细!”
  “负将军,你且等他把话讲完!”薛嵩打断此男子,接着对旧青衫说道:“你说吧。”
  原来持剑之人便是负夜笙。
  旧青衫向前一步,慷慨直言:“禀薛将军。小人名叫旧青衫,祖籍扬州,后在邓州、襄州等地做生意。本来生意就不好,加之唐军盘剥无度,还要受征兵之扰,故而辗转来到洛阳,期望能与家人混得一口饱饭。来到洛阳后,小人与家眷一向循规蹈矩,不敢放肆半分,也不曾得罪哪位大人。今日贱内与丫鬟在布庄做生意,无故被一个叫负夜笙的将军调戏,然后被绑进了妓院。小人虽不才,但尚有男儿之志,岂能置结伴之人入水火而不顾?李唐昏庸,小人这才弃家远走。万没想到,洛阳也似长安、益州(今成都)那般荒唐。天道何在?善人何存?”
  旧青衫一番话,直击薛嵩内心。
  薛嵩乃忠正耿直之人,因不善谄媚之术,才被朝廷疏远,进而投靠了叛军。他虽是叛军,但耿直善良犹在,始终期望国泰民安。
  薛嵩横眉立目,问负夜笙:“负将军,他说的可是事实?”
  负夜笙平常嚣张跋扈,但见到薛嵩怒火中烧,他还是不敢惹的。负夜笙道:“禀将军,我与这几人素不相识,更谈不上调戏他的妻室。这些人藐视王权,妄自杀戮,岂能放过?”
  旧青衫道:“从军之人,多有行侠之心。试问负将军,若你的妻室被无故捆绑,你该如何抉择?薛将军,小人并非蔑视王法,只因情况紧急,又寻不得将军您,这才出此下策。连年战乱,小人父母和儿女均惨遭非命,现在只剩贱内一人与我分食残羹了,我岂能弃她而去?薛将军想抓谁就抓谁吧,我们也活够了!洛阳平静有一段时间了,就让百姓再看看热闹吧!”
  负夜笙暗地干的坏事,薛嵩早就知道,但碍于田承嗣面子,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见事情闹大了,且旧青衫所言又至情至理,着实令他左右为难。
  薛嵩道:“负将军,你觉得该怎么办?”
  负夜笙见薛嵩犹豫了,知道事情开始对自己不利。但他又不甘心,道:“禀将军,这刁民信口雌黄,不可信!”
  “我问你该怎么办?”
  “呃……凡事须按法度。该怎么处决妓院之人,不是刁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应由官府决断。他们藐视国法已是不争事实,按律当斩!”
  薛嵩指了指水无常、左风云和香如是,道:“我不抓其他人,只抓这三人。掌柜的,你意下如何?”
  旧青衫道:“此三人虽是奴仆,但一向忠心耿耿。小人若抛弃他们,良心必不得安宁。大人若抓,就将我们一并抓了吧!”
  “你敢要挟本将军?”
  “小人不敢!”
  薛嵩知道,洛阳连年战乱,早就没有法度可言了。法度虽废,但人心还是要拉拢的,而且还必须给负夜笙几分薄面。薛嵩思虑许久,道:“你们惩恶扬善,确实情有可原。但你们纵火波及了不少民宅,理应有所交代。妓院虽是脏污之地,但里面女子多是苦命之人,也理应给她们的家眷一些补偿。这样吧,今夜你想个数目,看赔多少钱合适。明天呢,你来我府上一趟,将钱财亲手交给负将军,如何?”
  旧青衫九人听到此处,顿时轻松了不少。花钱免灾,应是不错的结果了。
  旧青衫抱拳拱手,万分感激地说道:“是!是!火灾造成的损失,小人必定赔偿!定让薛将军和负将军满意!”
  “嗯!明日早些来!”薛嵩说罢,转身对负夜笙说道:“负将军,你以为如何?”
  负夜笙虽不解恨,但还是忍了下来,道:“一切听从薛将军安排!”
  “嗯!我们回去吧。”薛嵩说罢,率人离开宅院。
  负夜笙一边走,一边回头恶狠狠地凝视旧青衫等人。他发下毒誓,早晚将旧青衫等人碎尸万段。可惜他不知道,旧青衫等人何尝不想早日结果他呢。
  第四节:杀手之争
  薛嵩回到府上,方从马氏和云红倩哪里得知旧青衫等人的来历,对旧青衫所言更加相信,再次坚定了维护他的想法。
  第二日一早,旧青衫和夏荷衣带着半车绸缎和五百贯钱找到薛嵩。在薛嵩斡旋下,负夜笙与旧青衫达成了“和解”。旧青衫和夏荷衣虽不算做生意的,但损失了一些钱财后难免心痛。来洛阳有些时日了,不知不觉间他们已将布庄当成了家。
  连续五日,各方相安无事。
  第六日后半夜,夏蕙带在三层楼阁值守时发现远处飘来几个身影。
  夏蕙带仔细观察,见来者共七人,均一袭黑衣,黑纱遮面,各持一把长刀。
  来者不善!夏蕙带不敢怠慢,急忙拉了一下暗绳。他们之前已经约定好了:铃声响一下,要提高警惕;铃声响两下,要迅速到大厅集合;铃声响三下,无需等待,迅速逃命。
  叮铃铃!
  铃声虽小,在寂夜中却是十分清晰。
  在宅院内值守的左风云和水无常立刻停止交谈,假装若无其事地悄悄观察四周。旧青衫、夏荷衣等人则迅速穿戴好衣服,时刻准备行动。
  七个杀手自以为高明,趴在墙角观察了好一阵,后悄悄爬到楼阁之上又观察一阵后,方齐齐拔出长刀扑向水无常和左风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夏蕙带猛然推开窗户,对着两个杀手连发两只袖箭!
  嗖!嗖!
  “唔!”
  两个杀手正在半空飘动,冷不防被射中后背,齐齐跌落在地。
  左风云乐得捡便宜,三两下将那两个倒霉蛋斩杀。
  水无常掏出铁爪向空中一挥,若蜥蜴一般将一个杀手从半空抓了下来,接着抡起钩刀一通乱砍,结果了他的性命。
  本想刺杀,转眼间被反杀三个。另外四个杀手顿时慌了,脚步刚粘地便开始逃窜。
  哐!哐!哐!
  旧青衫、夏荷衣等人齐齐推窗而出,各展轻功将四个杀手围在宅院中间。
  夏蕙带飘然落到旧青衫身后,低声道:“大哥,就七个!”
  “嗯!”旧青衫点了点头,对四个杀手说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为首的一个杀手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回答旧青衫,悄声对另外三个杀手说道:“分开突围!”说罢,凌空一跃翻出院墙。
  旧青衫大喊一声:“这个我来,其他杀无赦!”说罢,紧紧跟了过去。
  二人在空中很快相遇,迅速兵刃相向斗了起来。
  旧青衫开伞似雄鹰盘旋,收伞若云鹤穿风,打得那杀手毫无还手之力。
  那杀手见不敌,虚晃几招后突然射出几支飞镖。
  嗖!嗖!嗖!飞镖迎面而至!
  旧青衫根本不慌,轻轻一撑伞将飞镖拦下。在收伞的一瞬间左臂一抖,射出一支暗弩。
  “啊!”
  伞收弩至,声起人落。杀手惨叫一声,重重跌落在地。
  旧青衫再次将伞撑开,飘然而下似神仙下凡,道:“别挣扎了!”
  “跟你拼了!”杀手强忍疼痛,拼命挥刀砍向旧青衫。
  “哼!”旧青衫冷笑一声,左腿右腿轮番启动,施展侧踢将杀手打得摇摇晃晃,接着一个直蹬将其踹翻在地。
  那杀手在地上翻滚几圈后,径直撞在一颗大树上。
  “唔……”杀手头昏脑涨,眼冒金星,有些神志不清了,凭着本能又冲了过去。
  旧青衫快步流星,一个凌空劈挂将那杀手砸翻在地。
  宅院外打斗精彩,宅院内打斗也甚是好看。
  “哥哥姐姐,且让小妹来!”梅蝉衣拔剑而出,单挑三个杀手。
  夏荷衣、水无常等人乐得看热闹,遂退至一旁。
  亦正亦邪双刃剑,黑白只在一念间。梅蝉衣步法诡异,招式千变万化,加之黑白剑受光线影响看起来似有似无,更加防不胜防。她犹如黄泉彼岸的曼陀罗般美艳,随风肆意摇曳,散发着阵阵夺命幽香,无时无刻不在贪婪吸吮着人间生息。
  几招过后,三个杀手均衣衫破烂,伤痕累累。
  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梅蝉衣只伤不杀,招招凌辱,彻底激怒了三个杀手。
  三个杀手互视一眼后,抱定了必死的决心,齐齐砍向梅蝉衣。
  梅蝉衣在刀丛之中翩然起舞,若蝴蝶穿花轻盈灵活,连出两剑将两个杀手手腕割伤,接着飞起一脚将另一个杀手踢出一丈多远。
  那挨了一脚的杀手踉跄几步后,终于坚持不住,一下趴在左风云前方八尺左右的地上。
  “可恶!”杀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欲起身再战。抬头一看,见左风云正背着手朝自己冷笑。
  “岂有此理!”杀手羞愤难当,索性挥刀劈向左风云。
  “就这点本事?”左风云冷笑一声,抬手一抖射出一把飞刀!
  噗!
  白光一闪而过,四寸飞刀应声齐根没入那杀手的印堂。
  香如是看得手痒,左右手各持匕首冲了过去,三两下将剩余两个杀手抹喉。
  梅蝉衣不乐意了,道:“八哥,我还没玩够呢!你干嘛动手?”
  香如是好心帮忙,却被责怪,心中甚是不悦,道:“又不是我第一个动手的!”
  “我是要留活口!你太自以为是了!”
  “九妹……”
  正说话间,旧青衫单手提着另一个杀手首领飘然而下,道:“都解决了吗?”
  “都解决了,可惜没留下活口!”梅蝉衣心中甚是不悦。
  旧青衫将杀手首领扔到一旁,道:“无妨,已抓了一个活的。六弟,你将这人口舌堵住,绑进密室,然后到门口放哨。二妹,一会随我审问。三弟、四弟、七弟、八弟,将其余杀手衣服扒了,兵器留下,然后将尸首处理掉。五妹、九妹,将杀手衣物洗干净,再将地面洗刷了。”
  “是!”众人领命,各自行动。
  经过连夜审问,旧青衫得知杀手是负夜笙派来的。
  既然知道是主谋是谁,那派来的杀手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旧青衫虽答应饶他一命,但不能置八人性命于危险之地,于是违背承诺将他杀了。
  不久,水无常、寒刀等人从密道出来,顺手将最后一个杀手的尸首处理了。
  鸡叫三响,天已放亮。
  血腥脏乱的宅院已一尘不染,一如从前。
  第五节:钓鱼执法
  再说那负夜笙,整整等了一夜,未见杀手返回,遂派人前去寻找。
  负夜笙的兵将明察暗访数日,始终得不到那几个杀手的任何消息。那些杀手自离开后,仿佛似人间蒸发一般。
  负夜笙慌了,觉得旧青衫等人并不简单。思虑再三后,负夜笙将杀手消失之事告知了薛嵩。
  薛嵩听闻负夜笙派人寻仇,本想教育他一番。当他听完陈述后,也是身后一凉,对旧青衫等人重视起来。
  几天下来,平静如常。落叶渐少,寒冬初至。
  一日夜,寒刀和香如是正在值守,突听得远处一阵急促脚步传来。
  香如是扒开门缝观瞧,但见一个蒙面人满身是血跑了过来。
  那蒙面人在路口四处张望一阵后,猛然一跃来到宅院内。
  香如是看得清楚,一个跃步来到蒙面人身后,道:“你是谁?来做什么?”
  蒙面人急忙说道:“在下乃唐军将士,奉命来洛阳刺探军情。现被叛军追捕,望义士搭救一二。”
  “……”香如是打量着蒙面人,顿时陷入了犹疑。若救他,自是理所当然,但有可能牵连其他人;若不救他,则有可能会使同袍殒命,显得太薄情自私。
  旧青衫推门而出,道:“如是,发生了什么事?”
  蒙面人慌忙向前,道:“我被叛军追杀,劳烦阁下救我一命!”
  “啊?你是唐军!”旧青衫佯装大惊,双手端着伞踉踉跄跄刺向蒙面人。
  旧青衫若想取他性命,绝不会装得如此笨拙。香如是和寒刀看在眼里,大概猜测到旧青衫的意图。
  蒙面人大惊失色,急忙闪到一旁,道:“我真的是唐军!”
  “那就更该抓你!”旧青衫说罢,一边端着伞刺向蒙面人,一边招呼道:“寒刀、如是,你们愣着干什么,赶紧将他抓了!”
  “是!”寒刀和香如是各取兵器,若莽夫一般冲向蒙面人。
  寒刀率先杀到。他挥舞鬼头刀并不快,却力道十足,瞬间将宅院的一座假山给劈裂了。
  “咳!”蒙面人无奈,只得翻墙而逃。
  不多时,一个叛军将领率一队人马来到宅院。
  旧青衫认得此人,知他是薛嵩的副将李长泰,道:“将军,不好了,适才有盗贼闯入!”
  “哦?你们可将他擒住?”
  “没有。那蒙面人有些武艺,我等手段不高,让他跑了。”
  “他可曾说过什么?”
  “他说他是唐军的人,让我等救他。”
  “人呢?去哪里了?”
  “呃……”旧青衫挠了挠头,道:“往东南方向去了。将军你看,血迹还在呢。”说罢,拿起火把指给李长泰看。
  李长泰瞥了一眼地面,道:“众将士,随我追!”
  “将军!”旧青衫一把拉住李长泰的缰绳,颤颤巍巍道:“将军,小人得罪了唐军,你可要替小人做主啊。”
  “你走开!”李长泰猛然一拽缰绳,将旧青衫甩到一旁。
  旧青衫不甘心,再次拉住缰绳,道:“将军,我这一家好几口人,可不能有事啊……”
  “啰嗦!”李长泰再次夺过缰绳,接着率人马奔东南而去。
  “将军,我跟薛将军相交甚厚,你不能不管我啊……”旧青衫跟在后面,大声喊叫。
  尘土飞扬,马蹄声渐远。李长泰根本未理会旧青衫。
  旧青衫佯装失落一阵后,轻轻将门关上,接着朝阁楼摆了摆手,解除了警报。
  回到卧房后,旧青衫久久难眠。若蒙面人是假的唐军,众人自是躲过一劫。若蒙面人是真的唐军,也只能说声抱歉了。能做的都做了,该拖延的也拖延了,只能兮盼他自求多福了。
  李长泰此次抓捕唐军,确实是钓鱼执法。薛嵩听完汇报后,对旧青衫等人的怀疑有些降低。但凭着军人的直觉,他还是觉得不妥,遂悄悄将云红倩找来,命她调查一番。
  云红倩虽是一个丫鬟,却甚是厉害。她自小受高人指点,习得一身惊人武艺,不仅轻功了得,剑法更是奇特。云红倩自小与表姑相依为命,在表姑病重时,薛嵩资助了不少钱财。虽没能救回表姑的性命,但云红倩始终对薛嵩感恩戴德。但她不喜好打打杀杀之事,故只给薛嵩做了丫鬟。
  薛嵩刚开始未注意到云红倩,直到云红倩一路保护夫人来到洛阳后,方知道她的能耐,遂收她为贴身丫鬟。云红倩的能耐,只有夫人和薛嵩知道。薛嵩不想声张,只将云红倩作为奇兵使用。
  云红倩接到命令后,先是来到富士推古屋附近查看。因受了火灾,且死了不少人,负夜笙觉得晦气,并没有在此重建妓院。几日下来,这里已满地臭水污渍,脏污不堪。
  云红倩未发现有用线索,但凭着直觉,她料想是云海布庄的人干的,于是决定探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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