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铁骨铮铮，1

　　第十八章∶铁骨铮铮，1
　　且说众人见水富活似传奇里的仙人一样，盈盈笑着而来，肩头各站一只鱼鹰，比䴖鸧还大，脖颈高耸，巨喙如钩，眼射绿光，乌黑的羽毛油光闪亮，甚为悦目。左手还托着一只鱼鹰，有些特殊，羽毛墨绿脖颈稍粗而更长些，头顶有些红色的标记，咋一看来，好似丹顶鹤。
　　其实，这是仝水平富别出心奇思怪想，别出心栽的成果。早先年要到山里逮只大雕用着同鱼鹰交配肯定生出新的物种说不定扑鱼技高一筹的。就到养鸡的小范家弄了个诱饵山里作故，就如愿以偿了竟然逮个雄雕。
　　经过试验，雕与鱼鹰也许是有着亲缘基因吧，和睦相处，不几日雌性鱼鹰就下了一枚拳头大的绿色蛋。孵处来就与众不同，大了就成了这等模样的“鱼鹰”了。水富喝着扑鱼能手“船里去！”鱼鹰懂得主人的法令，便一起跳到船舱，扑扇着翅膀落到船梆上扫描着波澜荡荡的琉璃河。蔡连世龙同老师们都上了船。
　　水富说声“都坐稳了，开船的！”就竹篙一点，哗哗的响声里翻腾着雪白的浪花，接着快速摇撸，一道水波，缓缓离开了岸边往河心飘去。
　　水富就想起当初在此处扑鱼，北洋兵痞欺负自己的一幕尤在眼前。多亏世龙、蔡连、段氨相救，教训了兵痞一顿，化险为夷了。自老袁嘣蛋后，老百姓日子真安稳了不少，琉璃河也平静了。
　　水富，把个竹篙一挥鱼鹰们就翅膀一缩，脖颈一挺，噗噗腾腾钻进了滚滚的波浪里。一个个精彩的漩涡逗乐了人们的眸子。水富了哈哈笑着从船舱里扯出纲绳一大堆的特殊渔网，捋开了绳，憋了一口大气，嗖地一声，那网闪青色的光芒，展开了方圆两丈多宽唰刺一声落进了深水里。
　　手里的纲绳顺着鱼网的下沉而伸展。一丈两丈三丈四丈五丈。手里的纲绳顶多七尺来长时，下沉就不沉了，就是表示到了最深的水低了。道∶“世龙侄子赶紧挥篙拍打着水面，船底下的齿轮就在旋转着分开水里的流势船就稳定了。”
　　蔡连世龙听着感到奇怪，怎么刷船底时啥也没见呢？不由问∶“水富叔，到底是咋回事儿？”“你们瞧瞧就晓得了，”水富指着船尾利用水打齿轮的一伸一缩的木实胳臂一样消息道∶“功力源泉，又叫‘激流定船器’。那个圆盘里有刻度，当小木针对着二十刻了，鱼鹰们就贡献劳动成果了。指到了四十刻就该收网了。大家不急不忙开眼界吧。”就一齐道了个“好！”随着当当的响声，那木针很快到了二刻。世龙道∶“注意！鱼鹰满载而归了。”
　　言尤未了，忽刺一声，浪花飞溅的水柱挺然水面，几只鱼鹰扑扑楞楞落进船里不着的扇着翅膀显得很累的样子。
　　令人惊奇的是，喙里叼的不是鱼而是乌龟王八，作为老鱼翁仝水富从未见过的现象，百思不得其解。就奇门遁甲超速算了一回，道∶“原来是社会问题了。国家处于乱世之秋，外寇横行，日特渗透，汉奸走狗伸手一抓就是一大堆，不热爱自己的祖国背叛祖国的媚骨软蛋们，就如同乌龟王八了！”说着那木针“当”地一声跳到了三十刻。大声道∶“都别闲了，拽纲！”世龙蔡连校长老师围了一起，攥劲并力，呼呼嗨嗨拉着纲绳往外拽。都感到网里的很有份量，脸上布满了喜悦。
　　足足个把小时，网的上端弹跳着出了水面，都惊叫着“好家伙，也不象鱼！”整扇网都拉出来了。疙瘩琉球，叽叽乱叫。竟然没有一条鱼，尽皆乌龟王八，黑黄夹杂，能有二三百只。校长道∶“水富叔叔，盛到船舱里呀？”水富紧紧网的上端严肃地说∶“不可，放出来就顺着船梆爬没了。在网里曲圈着它们就无计可施了。”
　　鱼鹰还要干活。水富喝着道∶“都是没毛的还逮啥？没意思，别累了！”鱼鹰们就缩着翅膀，耸在船尾勾着头儿显得沮丧。
　　水富点了按钮船底的齿轮缩了去，频频弄櫓驰回岸边。道∶“雷老师我记得恁家有独轮车是不？”雷老师说∶“有，是我爷爷的遗产。”沈老师道∶“我家也有一辆，父亲亲自打造的，坚实着的。”
　　水富说个“好”，道∶“快把车子推来，装上乌龟王八，顾班响器吹吹打打上北京去。”
　　大家听着无不奇怪，想他真能作妖，嘴里滴滴开了。
　　水富见众人嘲笑自己瞪着眼道∶“一个个梦蹭子的样子，把倭寇要当二球啊！眼药吃肚里了？人家比咱们能，泥巴蛋子就敢碾压大地球！倭寇智商高绝不轻易上当的，我们如果不设法拔出比日寇高的手段消灭他们，只能束手待毙！”水富的话儿牵出了人们的思绪。
　　世龙道∶“水富叔叔的高教玄机不可思议，照着办了必定大获全胜的。”
　　两位老师就心里明朗大步流星回家推车子去了。水富说∶“哎，两位老师慢走，把这几只鱼鹰带着送到我姐夫家省我一趟腿。”
　　雷老师觉得没什么，道“沈老师先走，我一个就行了。”
　　沈老师说声“你可当心，鱼鹰不是又鸟，有野性的，别伤了你。”
　　雷老师道∶“快回吧，把我家的独轮车装到你家的车子里一起推来好了。就说水富老大用的。”
　　沈老师答应着走了。
　　鱼鹰有意思，意识观念挺强，见到生人抚弄，都嘎嘎嘎叫着，扇了一会儿翅膀，表示不同意。雷老师伸手要捉，几个黑货一同鸣叫着展翅往村东飞了。
　　水富叹道∶“我姐夫养了鱼鹰快二年了，有感情。扁毛知道感恩，胜过狗汉奸！”又道∶“张校长，你要快快回你村找六七个思想先进的青年，并那一老班吹打的趁着天时协助咱们的诱敌计划。”
　　校长心里明白，应了个“好！”忙忙而去。水富就皱着眉头思索片刻，说∶“柳老师恁们几个车来了帮助装，记着装完了若是不满车，等我回来再弄些儿。”跳下船大步流星撵校长去了。
　　不一时吱吱呀呀的声音来了。唐老师跑上去，卸自家的独轮车，同样的响着来到了船边。还是柳树阳头里点子多，脱掉外罩的裤子只穿着秋裤，把外罩的裤腿扎了起来，两手撑开裤腰，将网镢开个口和裤腰链接一体，活似魔术师。
　　世龙，蔡连，唐老师，沈老师，用手拍打渔网，那乌龟王八挣着往裤兜里钻。一次装的足有六十多只，反复了三四次，车兜里就满满当当了。没毛的比有毛的心眼更多，咕咕哝哝不安生，瞧着就有爬出去的可能。
　　世龙和几位老师慌得脱了上衣的外罩蒙着了车兜，到岸边找了几根木棍压在上面，乌龟王八顿时安生了。柳老师道∶“都到水富大哥的院里吧？”世龙点点头”
　　唐老师和沈老师双手捉着车把，扭腰晃腚顺着石头路往东南山根旁的浓香馥郁的院子里吱吱呀呀推去。世龙拾掇了渔网盘在舱里，木杠紧紧摽着船的当中，同了蔡连抬了起来。柳老师硬是不让蔡连负重，道∶“妹妹，我来抬，你歇歇吧。”在世龙的劝说里，她只好让给了柳老师抬了。空着手跟着忽忽闪闪的船儿忙着走。风儿溜溜眨眼太阳转西了，一群乌鸦嘎啦嘎啦从头顶旋着往北而去。
　　到了村里，因去了好多青年在哈利·皮特养殖场里上班，只有少数对家观念极重的依然守着老子娘离不开的，往日热闹的气息因之冷冷清清的。田里劳作的年过半百的汉子们提前下工了，几只老黄狗不时对着大山狂吠一阵而后就安静了。大家来到院里两位老师用掂杠支稳了车子。
　　世龙柳老师把船归到了棚子里，拉出大网抖开晾给了夕阳里的风。桂花的馥郁殷勤拂拭人们的辛劳。
　　蔡连开了房门，搬出板凳，柳老师接过摆在苍凉的树下，便都落了座。蔡连又搬出方桌，放在院当中，取了几只干净杯子，摆到桌子里。提一茶壶满了清凉桂花茶，道∶“尊敬的老师们，请用茶。都别走，在这里吃晚饭。”柳老师道∶“满肚子乌龟王八撑得慌，誰饿呀？天既然这样了，水富大哥不知咋了，还不回来的究竟咋了？我们不等了。”说着喝了茶，老师们就走了。唐老师回头道∶“当紧车子里的乌龟王八，可别叫‘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地逃之夭夭了。”世龙道∶“没事没事，都在心里装着的。”又道∶“老师们都慢点儿走！”辞过。
　　蔡连见那个太阳黑了，水富叔叔依然未回这却怪了，这离柳树垴顶多不到六里地，要说早该回来了的，问∶“龙叔，你说校长和水富叔能有啥事儿不？几个小时了，何以还不回来呢？晚饭咋做？”
　　世龙点亮了马灯，道∶“月亮挺大，不中了我去柳树垴看看。你做饭吧，煮玉米粥热馒头好了。”
　　蔡连道∶“慌个啥的，吃了饭一起去好了。”
　　世龙烧火，蔡连掌锅。饭简单，不多时就行了。
　　正待吃饭时，忽听车子里咕叽咕叽叫的好惨。乌龟王八没有这样的声调，到底是谁在作秀的？
　　蔡连提着马灯到车子边一瞧，单见布罩乱弹蹬，一股浓浓的骚味戗鼻子。
　　原来是个私心颇重的黄鼠狼，就是先头里那窝黄家掌柜，又旧地重游找鸡吃想不到找着了乌龟王八，腥气诱惑着味觉，就跳上来把布罩咬了个洞钻到里面享受大餐，结果都是“钢壳侠！”不知好歹啃了一阵，反却硌坏了牙齿。它想乌龟不好办，就办王八。
　　不料王八没有乌龟温顺，脖子一伸展开锐利的牙齿一下子咬着了黄皮子嘴唇死紧死紧挣不脱，痛的直叫唤。蔡连见此大惊道∶“龙叔快来瞧，黄鼠狼吃王八反被王八咬着了。救不救？”
　　世龙一听好笑，世上啥事儿就有，便过来隔着布罩一把攥着了黄家，王八依然不松口。两个紧紧亲吻到了一起，“爱情”样子十足。
　　蔡连到屋掂着一瓶洋油道∶“浇上烧死不伦不类的货子！”
　　世龙道个“好来！”便将“亲吻”的东西扔到南边的石头根旁说“火化了吧！”
　　蔡连活似童心未泯的孩子，高兴的什么似的，给黄皮子王八二位大仙沐浴了洋油，掏出火柴要付之一炬。
　　这当儿忽听岭上乱嚷嚷的一群人来还夹杂着咚咚嗆嗆地锣鼓于笙箫之声。
　　二人疑迟一阵，杂沓的脚步踏踏院里而来了。
　　水富瞧见蔡连蹲在地上，跟前的马灯通亮，划着火柴要烧什么？说∶“连妮子，夜里咋能放火呢？快快打着！”
　　近前一看，拍手大笑着∶“吉祥吉祥！该咱们师出有名大获全胜的！”
　　大家一起围了过来，无不惊奇，讶异∶“稀奇怪事，难见南遇！”
　　水富仔细着黄家已经不动了，王八依然紧急咬着黄皮子的口唇不放似乎要“亲”个地老天荒忙。忙到到屋里找出当年的鸟笼子收藏了“稀奇”，道∶“二位大仙好给倭人现身说法去！”就挂到了树杈上，招呼大家“坐坐！”
　　世龙蔡连接过乐器放到屋里的调机，转来问∶“都吃饭了吗？”
　　校长笑道∶“啥时候了谁没吃饭？”就把众人作了一一介绍。又指着两个妙龄女郎道∶“一个是我的女儿叫张杰，另个是我的侄女叫张梅，高低岁数差不多，在方圆就数这俩孩子身材俊俏长得出众。听说鼓捣倭寇就自报奋勇也要杀敌的。都持反对意见，我的爷爷原是清廷御医，现在九十多岁了，就取出了两个小瓶儿，说‘去吧去吧，见到倭寇，就事先口里含一粒白药丸，然后悄悄打开瓶子给鬼子一丝气味，就没事儿了放心。’说着就给我试验了一回，真的奇妙无比！”
　　蔡连道∶“再奇妙无比我反对！倭寇狡猾残忍无比，不能拿孩子去冒险，啥事儿不能往顺利处想，首先考虑着失败！胜利才有几分把握的。反之一败涂地！”
　　世龙也极力反对说校长这种作法是极其愚痴表现，精神固然很好，事实里却行不通的，什么事儿决不能抱着晓幸的心理，“大概也许”这是万万要不得的。“张校长快快送这俩小妹妹回家去！”校长叹息一声道∶“水富叔叔的主义。当时我也行不通，说我就没看过《三国演义》，‘王司徒巧设连环计’怎么着？”水富道∶“我也是光合计着骗子倭寇，就要学学王司徒的。”世龙一听这等混账话，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水富叔亏你年纪不小，日本倭寇不是董卓那么简单如何学此笨拙？校长还是文化人的，如何将女儿给貂蝉比了起来？貂蝉是谁？你的女儿是谁？你就是再爱国也不能把骨肉往虎口里冒险的！休要再啰嗦了。走，我同你一起送女儿回家去。当然我十分理解你的良苦用心的，但有些缺德的成份绝对不能采纳的。”
　　张杰道∶“这个叔，我们心甘情愿为了消灭倭寇冒险的，就是死了也是高兴的。”
　　世龙听得此言心里甚为感动，这才是华夏儿女的品质，却道∶“小孩子家正是好好学习的时候。不要不知点码荒唐自己的脑子了。听话了以后教恁俩武术，学个飞檐走壁，暗器诛恶岂不更好。”就这样激起了孩子的兴趣，同大人一路回家了。
　　山风呼啸，二人转来了。
　　水富道∶“还不到九点，蔡连回琉璃河一趟，我记得那二楼的左边得柜子里有一匹红布，扯一丈来有妙用的。要不明日一早去也行。”蔡连道∶“叔叔不妨，一会儿的事。”便提着捎棒施展轻功飞快而去。
　　心里怕啥就有啥，到了梨花峪口就感到头发一扎，便晓得了要有野兽送命来了。因这峪里一道色都是梨树，春月里雪白的花朵铺满了山峪故名梨花峪了。心想管它有没有野兽，快到琉璃河取红布真格的。咋觉身后有些不放心，回头就见五六双绿色的眼睛紧紧追着自己。心想你等虽然野兽我也不伤害你们识趣的就别自找烦恼了。就吆喝几声，那些东西依然不知死活依然猛追。蔡连觉得没有人味的东西感到了恶心，拽出了暗器，“嗖嗖嗖”的毒针叫几个昼伏夜出的鬼狼都翘蹄了。
　　蔡连没有过多地劳心，跑的急猛。到了门前，瞧着门喊∶“姐姐开开门！”宝芬还没睡，听着喊声，知道妹妹来了，开了门问∶“咋这个时候回来了？”蔡连道了情况，宝芬急到二楼取了所需之物下得楼来，蔡连说声“急用的！”接过走了。欲知后来，且往下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