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铁骨铮铮，11

　　第十七章∶铁骨铮铮，11
　　话说世龙思虑了一阵血腥往事云雾山曾经的一幕，就隐约感到蔡连一定是那里寻觅当年的隐藏的秘密故事了。云雾山不比附近的山，因人烟稠密野兽消失殆尽。那架山自从牺牲了无数的革命英雄之后，就被方圆人们称作令人可怖阴曹地府的鬼山。挖药的、拾柴的、放牧的远远绕开，往他山而去了。因之野兽繁多连别的山里的野兽前来光顾。如果碰上众多的老虎豹子，蔡连虽然武术再高，就是武松也不行，武松能打死一个老虎，却无法对付一百个老虎。一拳难敌百兽，岂不危险了？连妮子这一回弄不好就跑到老虎肚子里变成了虎粪成了山林的肥料了。想到了凶多吉少心里就跳动不安了。
　　蔡连你呀就不知自己是不同一般的身份了？又来了个独断专行的冒险实在令人无法理解？可又一转念她不是傻子，曾经的保定陆军学校的高材生，脑子不是粗二冒，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道理。不管怎么，作为叔叔的我，必须去，万一有了意外，也好有个解救。
　　就瞧瞧水富叔叔睡的沉重均匀的鼾声好像炫耀着睡眠的舒服，似沉浸在美好的梦里一样。就轻轻跳下出炕，备足了暗器，离开了水富叔叔。
　　冰盘似的月亮高挂夜空，银辉洒洒，风儿吟诵着夤夜的美好赞歌，青蛙的抒情诗不厌其烦重复着叠加的一个字“咯！”接着就是无休止的“咯咯咯咯……”成了水族的歌唱能手。
　　世龙心急的了不得，对美好的夜景毫无感觉。咚咚的过了桥，顺着护城河曲曲弯弯的外堤往西而行，尽头与琉璃河交界。水面不知啥时候露出了几个没有桥板连铺的木桩，每个距离足有一丈远。就蜻蜓点水般的越了过去，到了护城河的对岸，顺着凸凹不平荒道再走一节路，就是云雾山了。
　　云雾山不会变着死劲的巍貌。山溪依然，山势依旧，仿佛嗅到了当年的血腥味道。
　　不容感慨和多想，找到蔡连是根本，双手圈着口，扯喉咙唠嗓子的喊∶“蔡连——蔡连——叔叔找你来了——你在哪里呀？”喊了许久了，除了呼啸的山风再也没有别的回答。说也奇怪，怎么没有野兽的叫声呢？
　　蔡连妮子你是否来当年叫我们愤恨与悲痛交织的地方吗？他啥也不顾一个心劲往深深山里走着。
　　突然竟然被软乎乎的东西绊了一跤，旋即挺起身，仔细瞧着乃是一头豹子的尸体，旁边还有几具同类的尸体，血腥熏熏，摸摸余温尚在。就心里就轻松多了，舒畅一口气，这毫无疑问正是蔡连所为。
　　就在欣喜之时，自己的眼睛给背后来的一双手紧紧捂着了，淡淡的雪花膏味缠绕着鼻孔。世龙心里清楚蔡连的手不是温柔的，而是令人无法接受的暴劲。道∶“丢手！啥时候了还流淌？走了也不吱一声，徒叫富叔增加思想负担，找你一老夜。找的找到了吗？”
　　不错，就是侄女蔡连。
　　蔡连松了手笑道∶“这些死豹子不是给你说了吗，还问我！”就扛起一挺机枪，指着一旁褪了色的箱子道∶“这里面是五千发子弹，不轻，扛着咱回吧。要不多久天就亮了。”
　　世龙赞道∶“妮子了不得！多少年了，依然准确无误，能耐！”就双手搬着箱子肩头一扛回良葛庄去了。
　　其实，蔡连确实有着军事远见，觉得良葛庄对日本倭寇采取极其高明的策略而扑杀之，成功的几率毋庸置疑百分之百。倭寇本来就是野心勃勃家伙，在巨大利益上也有利令智昏的时候。一旦付出了惨重的生命代价，一定疯狂的报复，甚至复制轰炸云雾山的恶毒，将良葛庄化成废墟。就想到了利用机关枪击落飞机的事儿来，就神不知鬼不觉来到了云雾山希望找到当年隐藏的秘密。因时间太久也记不着准具体的位置，只知是在山南坡偏西一个低凹石坑处用马谷酥的石头粒埋藏了。想着当时枪身上有不薄防腐化学物，可能风雨也奈何不了怎模样的，就信心满满前来寻觅武器了。在南坡西头排着搜索了好多来回，啥也没发现。此时就听见了野兽的杂沓奔跑吼叫，弱肉强食法则是大自然的定律谁也无法改变的。有两个肥牛一般的老虎追几只逐羚羊吃。残暴的吼叫和凄厉的哀鸣，感到了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心里就跳了起来，利索的爬上一棵数丈高的松树冠里，看着月光的颤抖，听着咔咔查查的声音，浓浓的血腥充塞鼻孔。过了一会子，一切归于寂静。老虎吃饱走了，蔡连慢慢续上胆子，跳下树。猛然觉到自己背囊里的秘密，就不由自主里摸摸谗晓暗器不少，就后悔着刚才为啥忘了使用呢？这下好了，就是在遇到老虎也不怕了。不歇劲儿继续寻觅那当年所埋的物件。她反复在灌木丛里苦苦斗转，相信不会有人发现偷跑了，因为那个腥风血雨里没有能够呼吸的生命晓得自己的秘密，给帮忙的女战士也牺牲了……想到这些，脑子里就清楚了那个位置，在一个怪石根的石头窝里埋着的——很快搜索着了目标，好不容易的如愿了，激动的喜极而泣——这是保卫良葛庄父老乡亲的依靠。马谷酥被雨水杀得不酥了紧紧凝护“宝贝”——数千的英雄壮烈牺牲里幸存下来的曾经迢迢千里从河南牛疙瘩以自己身子为赌弄来的仅仅存的颇有纪念意义的武器。
　　正在五味杂陈之时，呼呼隆隆的声音包围了过来，月光里瞧得见几头梅花豹觅食来了。蔡连十分高兴，正好试试机关枪的厉害，摆好架势，拆开弹箱装了一排子弹就对着凶兽突突了一阵，随着几声残叫，一个也逃不了倒在了血泊里。就左肩扛着机枪，右嘎吱窝里夹着弹箱，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山下走着。当听见喊声就知道世龙叔叔来了。也不顾对方着急，放下东西，悄悄里溜过去，双手捂着了叔叔的眼睛……
　　到了桂花树耸立的院里放下物件喘口气儿，天色朦胧了。
　　仝水富走出梦里有一会子了，不见了世龙就晓得事因了。听见院里的动静就赶紧迎了出来，道∶“这下子好了如愿以偿了，快上屋啊，折腾一老夜，眨一眼吧！”说着都把东西挪到屋里。
　　二人上炕南北一边各盖一条被子合上了眼驱除满身的疲劳。
　　水富瞧瞧这两个晕大胆似乎累过了，多睡一会子好了，就端着脸盆給院子洒水然后持着扫帚打扫一回，便揭开东面草棚里的油毡布查看船儿的情况，一窝黄鼠狼吓得咕咕叫着跑了。母黄鼠狼刚下崽不久，张开大口噙着俩个幼仔，放着骚屁往山坡上一棵练黄连树上安家落户了。
　　水富轻手轻脚到屋拿柄小木锤，从头到尾敲着木船，其声浑厚而沉实，说明了这条渔船没有任何问题下河里扑鱼还是和当年一样的利索。拾掇妥当看看太阳到东南了，这俩人这一觉时间够数了，就到屋里张罗着做饭。
　　蔡连醒了一大会儿洗漱一回，见调机东头有本老书，拿着坐到桌子掀着看，乃是《奇门遁甲》，喜不自胜，问∶“叔，这书是哪个朝代的人编著的？”
　　水富道∶“早里，你知道九天玄女吗？”
　　蔡连回∶“听历史资料知道一点儿也是说法不一，有讲《奇门遁甲》是大约五千年前黄帝与蚩尤大战，黄帝弄出的。这说法不可靠的。史道‘黄帝与蚩尤大战，天作大雾，黄帝不知转南，败与蚩尤。后发明指南车而胜之’可知当时连连战事的黄帝能有心思编写此书？这是没根据。至于九天玄女之作《奇门遁甲》之说还有些谱儿。原名黎山老母，又叫风姤氏，是她殚精竭虑将原来四千三百二十局的《奇门遁甲》去其无关紧要的部分，精简为一千零八十局，使用价值更加臻于完备，灵验无比。九天玄女是个深谙韬略的军事家，匡扶正义除暴安良的精神为人类颂扬，中国古典文学小说里不断用九天玄女的威神惩恶扬善。我就听历史资料里学舌这一些儿。别的就不晓得了。”
　　水富道∶“就这就行的不少了。叔叔给你填补填补就清楚了。其实好好看看啥就明白了。(参考百度)《启门遁甲》大里就是匡国平天下的军事典籍。如黄帝战蚩尤、姜太公灭纣、范蠡灭吴、张良灭秦、诸葛亮的军事才能、刘伯温灭元都是《奇门遁甲》的里手学的能耐。乃至孙武、孙膑以及后来的岳飞等，他们写的兵书尽皆出自《奇门遁甲》。”
　　蔡连道∶“停一下。我把世龙同志唤醒听听。”
　　水富笑道∶“他老早精神的比你听的认真。”
　　世龙跳下炕净过手脸道∶“有意思，接着讲。”
　　水富锅里添水下米，放上蒸笼热着馒头。灶里架了大火。继续道∶“《奇门遁甲》在古代战争和社会变革里起到了巨大的作用，被广泛应用于政治、军事、外交、社会生活等各个领域即是在当今社会现实生活里同样有着极高的应用价值的。因之《奇门遁甲》具有强大的生命力，源远流长。”说罢，叫蔡连后锅里炒菜。
　　蔡连道∶“叔叔别麻烦了，天快晌午了，吃点儿小咸菜好了。”就这样的凑乎了早饭和午饭叠加一顿省事儿饭了。
　　饭罢，水富在调机西头掂出半桶桐油，说∶“船儿退漆了，得再刷一遍油，就给新的相差无几了，过些时下河扑鱼去。恁俩出来好多日了，今个儿应当回琉璃河看看老人的身体如何。哎，对了，回去还有一个事儿，看看镇子里有没有空闲的房子。养牛场计划着暂切挪过去，一避以外的事儿。叫光奇跟恁两一起回去。”水富又想想说∶“这样吧，你俩稍等，我油完船儿咱们一起去。”边说边揭开油毡，拿着油刷蘸桐油油船。
　　别看他那么高的岁数了干起老本行依然那么利索，晃动腰肢油刷发出唰唰响声，不多时整个船体闪着金灿灿的光泽。就剩船底了。
　　世龙抬着船一端离地足有二尺多高，水富猫着腰儿油刷蘸着桐油飞快的油漆。又叫蔡连取两条板凳，将油起的一端板凳支着，再油另一端。太阳正南时就算弄完了最后一道工序。油毡苫了个严实，洗洗手一起到养牛场去了。
　　养牛场不到五年发展的规模相当不错，数十亩地大。厂房之间是一排排碧绿松杉。院里洒满了石灰消毒，一条青砖铺就的一丈宽便道直通田间，有多少牛粪也不够消化的。八九座二百多平的牛房都是花砖墙，丈余高，通风、空气好，牛铺不断的流水冲洗得干干净净。水泥制作的牛槽每个五尺长，每排就有五个牛槽。一米高的木架支的整齐能有十多排，每排能有二十多头肉牛。每头牛肥胖的泥捏的一样。吃饱了不停撒欢叫唤。
　　沈光奇和几个青年正在配制饲料，再把饲料装到麻袋里发酵，然后定准时间喂牛。因之牛儿膘满肥胖的卖好价钱。水富道∶“大侄子，你看谁来了！”
　　光奇累的头都是汗，转脸见是龙叔叔和蔡连妹妹，说另外几个青年“都歇歇吧！”就疾步而至，激动道∶“龙叔叔咋来牛场来了？这里不卫生的。有啥事儿通知一声我去就是了。”
　　蔡连道∶“哥哥真能，将个牛场弄得比五星级賓馆还卫生。牛在你这里就是天堂般的生活了。还说不卫生真谦虚。”
　　水富道∶“光奇同我们一起回琉璃河一趟吧。”
　　光奇满脸笑盈盈道∶“叔，南山中学好好端端的突然放假了。虎子、圣明都回家了，我正好要看看的。不中了让他俩去十里庙的私塾上去好了。”
　　水富道∶“哎呀，我咋没想到这个地方呢？”
　　光奇道∶“十里庙的私塾是爨底村的邵文怡老先生办的，为的是方便穷人家的孩子读书识字，学费可低了，一学期只收几十个铜钱，成绩好的还有奖学金。不过教的都是五经四书子曰诗诗云的一套，不免陈旧了的。”
　　世龙道∶“没啥的。既然明白了马克思的无产阶级革命理论，学学中国古典历史文化是有必要的。”大家说说话话离开了养牛场，往琉璃河去了。欲知后来继续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