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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守信的儿子赵才俊渐渐长大，赵守信心里高兴，盼着儿子能上大学，像他的父亲那样，诗书满腹。人们的日子渐渐好了，很少有人穿土布，都喜欢买现成的衣服穿。李淑兰抱着土布上集市卖，无人问津，只好把纺车和织布机收起来。每日无事，李淑兰只好帮着马兰花做点力所能及的家务活。赵才俊放学回家，李淑兰痴痴地看着孙子，从他身上寻找赵文和赵守信的特征。赵守信告诉李淑兰，想让赵才俊上大学，多读书，将来找个好职业。这时李淑兰总会低着头，一声不吭。赵守信看出母亲对自己的话不感兴趣，认为母亲老了，不懂读书的重要性，禁不住说：“父亲读过大学，你也读过书，不知道读书的好处吗？”
　　李淑兰说：“读书有好处，不然我怎会读书？可书读多了，未必是好事。你爹读书多，看不起家乡，跑到外面闯荡，把我抛在家里，一辈子孤孤单单。”
　　赵守信说：“时代不同了，现在的时代需要多读书，否则难以生存。再说我的儿子跟爹不同，我会教育他，让他懂得爱家人。”
　　李淑兰说：“一个人在世上立身，光有知识不行，要有好品质。成才固然好，成不了才，一定要让孩子成人，懂得如何做人。我快入土了，看不到赵才俊往后的日子了。”
　　对于李淑兰的话，赵守信不以为然，认为母亲太保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赵守信看见母亲的眼神一天天黯淡，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担心母亲的身体。一天，李淑兰把赵守信叫到身边，说：“你手头有钱吗？给我准备一口棺材，我快走了。”
　　赵守信看见母亲的确衰弱了，的确应该给她准备棺材，可手头没有钱。李淑兰看见赵守信低头不语，知道他没钱，说：“我手里还有几块银元，换成钱，给我买一口棺材。”
　　赵守信高兴，抬头看着母亲，说：“你手里还有银元？”
　　李淑兰说：“有。你去炕洞里拿。”
　　赵守信掀开席子，从炕洞里拿出一个小瓷罐，打开罐子一看，里面装着一些银元。赵守信乐呵呵地把银元倒在炕上，数了数，足够买一口棺材。赵守信仔细一算，打棺材比买棺材合算，想给母亲打一口好棺材。
　　赵守信说：“你一生艰难，我给你打一口好棺材，让你在地下安心睡觉，否则对不起你。”
　　李淑兰说：“别多花钱，打一口薄棺材就行了。在死人身上多花钱，不值。人死如灯灭，荣辱苦乐都没了。”
　　李淑兰嘴上如此说，心里很想睡一口好棺材，但想着赵守信日子艰难，不忍多花钱。赵守信知道老人都想睡柏木棺材，说：“给你打一口柏木棺材，满意吧？”
　　李淑兰笑了。赵守信买了几根柏木，找来一个木匠，在赵家大院给母亲打棺材。李淑兰坐在院里，看着木匠锯木材，听着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心里十分高兴，认为赵守信是个孝顺的儿子。李淑兰给木匠端来一碗水，说：“仔细做工，让我睡着舒服。”
　　木匠喝了一口水，说：“放心，保你睡着舒服。”
　　几天工夫，一口柏木棺材打好了。李淑兰走到棺材前，用手抚摸着棺材，像抚摸着自己心爱的衣服，乐呵呵地笑着。赵守信看见母亲高兴，自己也高兴，说：“满意吧？”
　　李淑兰笑着说：“满意。”
　　李淑兰俯下身子，闻一闻柏木的香味，摸一摸光滑的棺材，说：“真香！真舒服！这是我的又一个家，我永久的家。我会舒舒服服地住在这个家里，过天堂般的日子。”
　　第二天，李淑兰不吃饭，赵守信着急，说：“你难受吗？”
　　李淑兰说：“不难受，但不想吃饭，看来我快走了。”
　　赵守信不相信母亲的话，再三劝告，李淑兰依然不吃饭。赵守信连忙给姐姐赵英英捎口信，让她速来看母亲。赵英英急忙带着几样好吃的东西走进李淑兰的屋，看见母亲躺在炕上，神情呆滞，哭起来。李淑兰让赵英英把她扶起来，说：“哭什么？人总有一死，哭留不住我，等我死后再哭。”
　　赵英英哭得更厉害了。李淑兰看见女儿哭，笑了。
　　赵英英说：“你吃点东西。”
　　李淑兰摇头，跟女儿拉家常。听说李淑兰身体不好，赵兰兰也跑来看嫂子。赵兰兰看见李淑兰坐着，精神大不如前，拉着李淑兰的手，说：“你还能活几年，别总想着死，吃点东西。”
　　赵兰兰打开一瓶罐头，用勺子挖出一块梨罐头，放进李淑兰嘴里。李淑兰嚼了几下，说：“不吃了，快死的人，吃了没用。”
　　赵英英不住地抹眼泪，看出母亲打算走了，劝道：“吃两块吧。”
　　李淑兰说：“我想见见赵武和赵斌，向赵家人告别。”
　　赵守信连忙给两个叔叔捎话，赵武和赵斌连忙赶来。看见赵家两兄弟进门，李淑兰坐起来，笑了，说：“赵家三兄弟，只能看见两兄弟，永远看不到赵文了，不知他现在在不在人世。我来赵家几十年，没给赵家做贡献，反倒把赵文弄丢了。这不是我的错，我不忏悔。赵家兄弟对我不错，特别是赵斌，陪我去西安找赵文，没有一句怨言。赵文不会回来了，赵文是我的心结。我走后可能在野地游荡，因为身边没有男人陪伴，我是孤魂野鬼。我想让赵文回来陪我，不致在地下孤单。”
　　赵斌说：“嫂子，你对赵家人好，我们感谢你。你为赵家争了光，赵家人感谢你。我们会尽量让大哥陪你，不让你在地下孤单。”
　　李淑兰说：“如果赵文能在地下陪我，我心满意足了。生不能相伴，死后能相伴，心里也愉快。我生前凄凉，如果在地底下也忍受无人陪伴的凄凉，我不甘心。”
　　赵武说：“嫂子在赵家不容易，赵家对不起她，望嫂子原谅。我对嫂子冷漠，望嫂子宽恕。”
　　赵武捂着脸唏嘘起来，李淑兰笑了，说；“别自责，我不见怪。”
　　赵家兄弟走后，赵守信和赵英英劝李淑兰吃点东西，李淑兰只喝一点水，不吃一口东西。郑三来看李淑兰，劝李淑兰吃点东西。李淑兰笑了，说：“别劝我，我吃不下去。你在赵家干活多年，帮了我不少忙，你对赵家有功。多年来你一直陪着我，帮我干活，陪我说话，给我很大帮助。如果你不在我身边，也许我活不到今天。我曾想搬到你屋里住，可没有去，你别埋怨我，我有我的难处。有马寡妇陪着你，我放心。这辈子我没活出个人样，愧对自己，愧对世人。我走后，你在我坟上烧一把纸钱，不枉我们交往一场。”
　　郑三说：“你放心走，我会给你烧纸。你要走了，我还要活着，但我感到孤单。不知赵文在不在人世，会不会回来陪你。”
　　李淑兰笑了，说：“生不能陪我，死后陪我，有用吗？话说回来，我还是希望他陪我，毕竟是夫妻，我心里装着他。”
　　郑三看见李淑兰眼里含着泪水，不忍让她伤心，说：“我也快走了，到了那边，我会到你那里串门，你不会孤单。”
　　李淑兰笑了。赵守信看见郑三陪母亲说话，很感激。多年来郑三和李淑兰相依为伴，两人心心相印，赵守信知道他们在说心里话。赵守信坐在母亲身边，看着母亲憔悴的脸。李淑兰抬头，看着赵守信失望的眼神，说：“当着郑叔叔的面，我跟你说几句话。我走后你不要去找你爹，不要打扰他，让他安心生活。尽管他对不起我，对不起赵家，可我不怨恨他。他不会回来，强扭的瓜不甜。我在那边不会孤单，有你爷爷奶奶陪着我。你让赵才俊来见我，我有话说。哎，赵家人信不过。”
　　赵才俊进屋，拉着奶奶的手，说：“想说什么？”
　　李淑兰说：“我只说一句话，你别去找你爷爷。”
　　赵才俊说：“为什么？”
　　李淑兰迟疑一会儿，说：“不为什么，你别去。”
　　赵才俊说：“我是赵家人。”
　　李淑兰说：“知道。”
　　李淑兰眼里含着泪，赵才俊点了点头，看出奶奶心酸。李淑兰缓缓闭上眼，似乎累了。院里的喜鹊在树上喳喳叫，李淑兰睁开眼，精神起来，侧耳细听，仿佛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再细听，只有喜鹊的叫声，并没有脚步声，于是缓缓闭上眼睛，喃喃自语：“你骗我，你不会回来。”
　　郑三把李淑兰的话告诉马寡妇，马寡妇抹了一通眼泪，急忙跑来看李淑兰。夜里，赵英英陪着母亲。李淑兰躺在炕上，已经没有力气坐起来。李淑兰让赵英英打开柜子，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袱，放在炕上。赵英英知道包袱里包着母亲给父亲做的衣服和鞋。赵英英打开包袱，里面放着一身崭新的衣服和一双布鞋。李淑兰让赵英英打开衣服给她看。李淑兰用浑浊的目光看着这身几十年前做的衣服，脸上露出笑意。赵英英拿着鞋给母亲看，李淑兰伸手抚摸鞋，一遍又一遍，直到抬不起手。李淑兰又让赵英英从鞋中拿出那张蓝色信笺，看了一眼。李淑兰嘱咐赵英英把衣服和鞋包好，放在枕头边。
　　李淑兰说：“你早点睡，我陪着你。”
　　夜深了，赵英英想去睡觉，看一眼母亲，依然睁着眼睛，似乎没有睡意。赵英英灭了灯，独自睡了。李淑兰睁着眼睛，在黑夜里搜索，看见一个黑影向她缓缓走来。黑影渐渐清晰了，李淑兰看清了他的面孔，是一个年轻人的面孔。李淑兰瞅着这张年轻的面孔，说：“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李淑兰，是你的婆姨。”
　　年轻人漠然看着李淑兰，李淑兰上前拉住年轻人的手，说：“你仔细看看，我是你的婆姨。现在你还那么年轻，是不是看不起我了？我等了你几十年，现在终于等到了你，你好好看看我。几十年过去了，我老了，你想过我吗？还爱着我吗？也许你还记得，我走进婚房，你热烈地拥抱我，说我美丽动人，会让我过好日子。也许你还记得，我们的女儿呱呱坠地，你亲吻着她嫩稚的脸蛋，说女儿是天下最美的公主。也许你还记得，我们的儿子出生后你抱着他，说让他接受最好的教育，像你一样读大学。也许你还记得，当你离家的那个夜晚，你搂着我，向我许诺，你会回来看我，会把我带到大城市，过人间最好的日子。然而你没有回来，而我一直盼着你回来。你哪知道我一次次梦见你抱着我，甜甜蜜蜜？你哪知道我一次次看着那张蓝色信笺，把信上的字读了一遍又一遍，揣摩你的心思？你哪知道我含着眼泪给你做衣服做鞋，希望你回来穿在身上，温暖你的身子？你哪知道我一次次看着给你做的衣服和鞋，一次次呼唤你的名字，让你回到我身边？赵文，是你吗？是你吗？你在听我说吗？我要走了，要到另一个世界去，你来看我吗？我们是夫妻，你真没有夫妻之情吗？赵文，我要走了，我要走了。”
　　第二天早晨，赵英英看见母亲睡得十分沉稳，枕头边放着父亲的衣服和鞋。赵英英摸摸母亲的手，一片冰凉。李淑兰走了，永远走了。当李淑兰的灵柩抬出赵家大院，人们议论纷纷，谈论着她前半生的辉煌和后半生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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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从失去母亲的伤痛中走出来，赵守信又陷入对儿子赵才俊的忧虑中。由于文化革命停课，尽管赵才俊拿到了初中毕业证，但没有学到多少知识。像当时很多读过书的年轻人一样，赵才俊只能回到村里劳动。赵才俊跟着父亲到生产队劳动，渐渐学会了干农活，劳动之余总拿着书看。赵守信看着心疼，本想让儿子继续读书，可过了读高中的年龄，只好在地里干活。虽然赵守信家里人口不多，但像很多农村人一样，很贫穷，只能做到食果腹，衣遮体。赵守信想起土改前家里的景况，那时人欢马叫，赵家大院红红火火，粮满仓，钱满罐，日子过得很滋润。看见父亲经常低头叹息，赵才俊忍不住说：“我出去挣几个钱，不然日子没法过，我们不能总过穷日子。”
　　赵守信说：“你想干什么？”
　　赵才俊说：“我想贩卖东西。听说贩卖粮食可以挣钱，我有力气，可以试试。”
　　赵守信说：“生产队不会放你出去，再说政策不允许投机倒把。咱家是地主成分，弄不好会遭批斗，损坏你的名誉。”
　　赵才俊说：“不怕。不冒险怎会挣到钱？我请假出去，队里不知道我出去干什么。”
　　马兰花说：“大家都过穷日子，怕什么？别为了一点小钱损坏赵家的名誉，不值得，还是安心在地里干活。别忘了你奶奶挨批斗时的情形。”
　　赵才俊不听母亲的话，拿着一条扁担和两条口袋，跟着村里的一个人外出。两人跑到集市，每人买了一百斤小麦，然后挑着小麦去临县贩卖。集市到临县百十里路，上山下山，很辛苦。赵才俊挑着百十斤的担子，汗水涔涔，越走越累。同行的人是个壮汉，多次挑着担子贩卖粮食，百十里路算不了什么，而赵才俊却很费力。走了三十里路，赵才俊请求坐下来休息，壮汉说：“不辛苦哪能挣到钱？继续走，越休息越累。”
　　赵才俊只好继续走。前面是一座大山，赵才俊抬头一看，山高坡陡，只好咬紧牙关爬山。爬到山顶，壮汉看见赵才俊精疲力尽，建议休息一会儿。赵才俊坐在地上，抹着汗水，衣服湿透。壮汉笑了，说：“累吗？如果受不了，下次别来了。”
　　赵才俊说：“我一定要来，只要能挣到钱。”
　　两人又翻了两座山，才到达临县。两人卖掉粮食，居然赚了一点钱。赵才俊心里高兴，喜滋滋地把钱装进口袋。壮汉摸摸赵才俊的口袋，说：“把钱掏出来。”
　　赵才俊说：“干什么？”
　　壮汉说：“我们买点别的东西回去，还可以挣钱，只是要吃苦，还得挑百十斤的担子。”
　　赵才俊说：“行。”
　　赵才俊回到家里，把挣来的钱交给父亲。赵守信看着钱，知道赵才俊吃了不少苦。马兰花看见赵才俊的肩膀又红又肿，眼中含着泪水。赵才俊笑了，说：“男人就得吃苦，否则家里没好日子过。”
　　虽然贩卖东西可以挣钱，赵才俊心里依然不满足。赵才俊听说县里的国营企业招工，但招工人数极少，只有有后门的人才能进去。赵才俊叹气，赵守信劝他别枉费心机，安心在地里劳动。赵才俊找不到出路，心情郁闷。年底，听说县里征兵，赵才俊报名，被武装部的干部狠狠训了一顿，说地主的儿子去当兵，只能给部队添乱。赵才俊回到家里，感到前途渺茫。看见赵才俊心情不好，马兰花也跟着发愁，劝赵才俊不要着急，兴许以后有出去的机会。在队里劳动之余，赵才俊抽空去贩一趟粮食，补贴家用。每当握着辛苦挣来的钱，赵才俊心里有说不出的快慰。贩卖粮食很辛苦，在队里劳动也不轻松，经常要干脏活累活。赵才俊的意志日渐坚强。劳动之余，赵才俊想起自己抛弃的学业，心里难受，禁不住找出书来看。村里有个年纪大的人，喜欢看古书，赵才俊就向老人借书看，借以消除寂寞。赵才俊心情好了，马兰花的心情也好了，但赵守信却为赵才俊的前途担忧。如果赵才俊一直在村里劳动，到头来只能跟自己一样，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赵家在自己手里衰落，赵守信常常为此歉疚，一心想重整家业，而赵才俊就是他的希望。赵守信托人给赵才俊找事做，找了几个可信的人，都没有回音，只好作罢。
　　李淑兰去世对赵才俊打击很大，他为奶奶对爷爷的真挚感情感动，为奶奶的半生凄凉哀叹。同时，赵才俊很羡慕爷爷的大学学历和敢于外出探求人生的进取精神，尽管他没见过爷爷。赵才俊知道奶奶和父亲创造了短暂的辉煌，遭受打击后的父亲一蹶不振，这个家只能靠他支撑，他必须站立起来，挺胸昂首，勇敢向前，博取像样的人生。
　　突然，县城传来大学招生的消息，赵才俊立即跑到县里打听消息。大学六年没有招生，招生采用推荐和考试结合的办法。赵才俊出身于地主家庭，失望地回到家里，因为家庭出身好的人才有希望上大学。然而赵才俊心里燃起希望之火，兴许他也有上大学的机会，于是借来一些初高中课本学习。白天，赵才俊跟着社员到地里干活，晚上在煤油灯下学习。油灯虽小，却能照亮屋子，照亮书本，照亮赵才俊的心。赵才俊在陌生的知识里游弋，从中寻找乐趣，寻找希望。眼看着别人先后进入大学，赵才俊依然在村里劳动。等待是煎熬，赵才俊在煎熬中等待，在等待中寻找希望。终于大学废弃推荐，通过考试录取学生。赵才俊终于等到了升学的机会，于是废寝忘食，努力学习，顺利考上了大学。赵才俊把录取通知书递给赵守信，赵守信热泪滚滚。赵守信想起父亲曾是人们羡慕的大学生，现在儿子又是人们羡慕的大学生，心里充满自豪。
　　赵才俊十分珍惜难得的上学机会，日夜埋头于书本。尽管兽医不是他喜爱的专业，可他忘我学习，力争掌握更多知识。大学毕业后，赵才俊分配到畜牧局，从事畜牧工作。赵才俊不仅具有丰富的兽医知识，而且英语出众，即便离开学校，依然每天记单词，练口语，看英语读物，提高英语水平。局里有同事出国，赵才俊羡慕，于是更加努力工作，努力学习英语，争取出国机会。
　　一位女子进入赵才俊的视野，她叫孙桂花，是统计局的一位统计员。孙桂花身材苗条，脸蛋俊俏，两眼像两粒黑珍珠。尽管赵才俊不认识孙桂花，但被孙桂花的魅力所吸引，托人认识了孙桂花，向孙桂花发起冲锋。赵才俊继承了赵家男人的特征：坚毅的面孔，壮实的身材，充满智慧的眼睛。赵才俊站在孙桂花面前，用智慧的双眼扫描孙桂花的心底，发现孙桂花有一颗坚强的心。孙桂花羡慕赵才俊的学历，羡慕赵才俊丰富的知识，被赵才俊所吸引。
　　孙桂花说：“我是一个统计员，没有高学历，只会打算盘，只跟冰冷的数字打交道。我希望结交一位热情的人。”
　　赵才俊说：“一个人重要的不是学历，而是智慧；不在于地位高低，而在于有没有人生目标。你有一双明亮的眼睛，足以征服男人。你有坚强的品格，足以让人欣赏。”
　　孙桂花说：“丰富的知识是你的特长，善于奉承是你的特点，我不喜欢别人的花言巧语，喜欢别人客观冷静看待我。我有自己的特点，如果你只为我的容貌所迷，不喜爱我的内心世界，我为之失望。”
　　赵才俊说：“外貌是一个女人的名片，这张名片上不仅写着你的名字，也写着你的性格和情感，甚至写着你的阅历和修养。”
　　孙桂花说：“这么神奇吗？试道一二。”
　　赵才俊说：“你坚贞不渝，贫贱不移，不屈从于人，按自己的性格处世；你希望自己的男人热烈地爱你，希望他具有鲜明的个性和魄力，有矢志不移的品格。”
　　孙桂花笑了，说：“算你猜对了几分。我不喜欢以貌取人的男人，希望男人欣赏我的内心世界。我的学历不高，但我的内心并不枯燥。我有一颗坚如磐石的心，我的心金子般闪亮。我不喜欢别人奉承我，喜欢别人真诚待我。”
　　赵才俊看出孙桂花是个内心丰富且坚贞不屈的女子，欣赏孙桂花的品格，希望孙桂花早点投入自己的怀抱。在赵才俊充满智慧的目光的照射下，孙桂花陶醉在爱的阳光里。爱情是杯既酸又甜的红酒，谁都经不住那色和味的诱惑。孙桂花的眼前现出灿烂的朝霞，现出挺拔的大树，现出巍峨的高山，现出深邃的蓝天。孙桂花想采撷灿烂的朝霞，想在大树的绿叶下乘凉，想沿着山路攀登，想在广阔的世界遨游。赵才俊的眼前绽开一朵鲜花，鲜花越开越鲜艳，花色喜人，花香袭人。赵才俊喜欢远观这朵花的娇艳，也喜欢近赏这朵花的妩媚。昔日的贫困中，赵才俊喜欢用汗水换来的票子，即便皱褶的票子。现在票子在他眼前黯然失色，孙桂花却光艳无比。在孙桂花的光环里，赵才俊觉得自己渺小，愿将自己融化为一点色彩，增添孙桂花的艳丽；愿将自己融化为一缕清香，增添孙桂花的香气；愿展开自己的翅膀，与孙桂花比翼齐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