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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40

作品名称:蓝色信笺      作者:碾子      发布时间:2023-08-02 21:59:10      字数:6795

  39
  
  郑三管理水地时发现人们不单种粮食,而且种蔬菜和罂粟,这比种庄稼的收益大,建议李淑兰也种点蔬菜和罂粟。李淑兰听从郑三的建议,在水地种了蔬菜和罂粟,收益颇丰。秋后,郑三把收益情况告诉李淑兰,李淑兰异常高兴,感到郑三是个精明而忠实的仆人,甚为信任。水地附近有一条河,人们用河水灌溉田地,也用河水开磨坊。郑三建议李淑兰扩大经营范围,开一个磨坊,李淑兰听从郑三的建议,开了一个磨坊,生意甚好。李淑兰的家业不断扩大,收益不断增加,乃至超过了赵武和赵斌两人的家产,赵金宝心里不平,骂赵武和赵斌比不上一个女人。赵武心里不服,认为父亲偏袒李淑兰,贬低自己的儿子。赵武和赵斌的家业经营得也不错,只是比不上李淑兰。赵武嫉妒李淑兰的经营才能,认为李淑兰靠投机取巧致富,算不得本事。李淑兰负责管理村里的山地和家务,有时骑着驴出山,了解水地和磨坊的经营情况,让她的母亲照看孩子。有时李淑兰一去几天,住在外面,跟郑三一起处理水地和磨坊的事情。每当李淑兰骑着驴回家,看见李淑兰满面春风,赵武心里极不高兴。赵武出了一趟山,了解李淑兰的水地和磨坊的情况。回家后,赵武走进赵金宝的屋。
  赵金宝说:“你嫂子的水地和磨坊如何?”
  赵武说:“水地的庄稼长得很好,远胜过山地。磨坊人来人往,磨面的人排着队,生意很好。”
  赵金宝说:“你嫂子是读过书的女人,有头脑,胜过你和赵斌。我原以为她会断送赵文的家业,不料扩大了家业,如果赵文在家也得让她三分。你学习你嫂子的办法,多挣点家产。”
  赵武说:“我学不来。嫂子不是正经的庄稼人,只靠投机取巧发家,算不得本事。嫂子拿一部分家产买水地、开磨坊,让郑三帮他经营,显然在转移赵家的财产,甚至可能与郑三合谋,吞并赵家的财产。郑三看起来老实,其实包藏祸心。”
  听了赵武的话,赵金宝震惊,仔细掂量赵武的话。郑三在赵家做了几年长工,勤勤恳恳,赵金宝十分信任,因此让他帮李淑兰。郑三至今光棍一条,李淑兰独守空房,难免做出苟且之事。赵文回家无望,李淑兰可能改嫁,可能带着赵家的财产嫁给郑三。如此一想,赵金宝惊呆了,愣愣地看着赵武,说:“听到你嫂子的风言风语了吗?”
  赵武说:“嫂子是个精明人,做事滴水不漏,不会让人抓住把柄。大哥多年不在家,嫂子能保持清白?她每次出山,都要在外面过夜,难道不是跟郑三鬼混?这样的女人,败坏赵家的门风,丢赵家人的脸,不如将她赶出赵家,免得玷污赵家的名声。”
  赵文外出不归,赵金宝看见李淑兰规规矩矩,并没有勾搭男人,兴许惧怕自己的威风。李淑兰借出山察看产业为名,与郑三勾搭,不是没有可能。人有七情六欲,哪个女人能耐得住寂寞?何况李淑兰正值盛年,春风得意,不会抑制生理欲望。
  赵金宝说:“你嫂子一向端端正正,别胡猜乱想,侮辱赵家门风。尽管你大哥不在家,但从未听说你嫂子有不轨行为。你不要听信别人的胡言,赵家的女人是守规矩的女人。”
  赵武说:“如果你不信我的话,就当我没说,但日后嫂子玷辱了赵家的名声,你别骂我没提醒你。我为赵家好,不是为自己好。”
  赵武出门后,赵金宝和李巧英仔细琢磨赵武的话。李巧英仔细回忆李淑兰多年在赵家的作为,没发现李淑兰有异常行为,凭女人的直觉,李巧英感觉李淑兰是个守规矩的女人。如今的李淑兰不同往昔,不仅分门立户,自成一家,而且家业发达,难免有分外之想,然而没有发现她的蛛丝马迹。李巧英不知赵武的话是嫉妒还是另有所图,捉摸不定。赵金宝也在思考,是不是赵武听到了李淑兰的风言风语?如果李淑兰当真有越轨行为,必须正言相告,劝她回头是岸。如果只是赵武的臆想,就不必当真,毕竟李淑兰挣了一份不错的家业。
  赵金宝说:“李淑兰是个不守妇道的人吗?”
  李巧英说:“赵武的话不可不信,不可全信,孤家寡人,难免有风言风语,看看再说吧。”
  赵金宝说:“如果当真有不轨行为,一定要制止,千万不能让人说赵家的闲话。赵家不是普通人家,是有名望的人家。”
  自此,赵金宝夫妇留意观察李淑兰的行为,发现李淑兰仍像从前一样,隔一段时间就出一趟山,两三天后才回家。赵金宝心里生疑,于是打发赵斌去跟踪李淑兰。赵斌对父亲的做法不屑一顾,认为玷污李淑兰的名声,何苦自家人作践自家人?赵金宝发怒,认为李淑兰的行为与赵家的声誉有关,不能坐视不管。看见父亲生气,赵斌只好去察看李淑兰的行踪。赵斌发现李淑兰住在邻居家,只与郑三商量事情,没有异常行为。赵斌把看到的情形告诉赵金宝,赵金宝释然,但心里总是不踏实。李淑兰出山回家,赵金宝询问水地和磨坊的情况,李淑兰心里感激,认为赵金宝转变了对自己的态度。不料,赵金宝说:“没事别往山外跑,妇道人家,要注意自己的名声。”
  李淑兰一惊,说:“你听到什么了吗?”
  赵金宝说:“我只是提醒你。赵家是大户人家,名声很重要,不能做对不起赵家的事,让人说三道四。”
  李淑兰愤怒,说:“我玷污赵家的名声了吗?你不能污我清白。赵文多年不回家,我守着一个空巢,尽心竭力为赵家挣家业,没有一分过错。你手拍胸膛想一想,我对不起赵家吗?”
  赵金宝没有真凭实据,不便跟李淑兰争论,又担心别人听见自家吵闹,影响赵家的名声,说:“我只是提醒你,妇道人家名声最要紧,不要让外人说赵家人的闲话。”
  李淑兰回到屋里,抑制不住委屈的泪水,坐在炕上默默地流泪。赵斌进屋,看见李淑兰落泪,说:“哭什么?”
  李淑兰抹去眼泪,说:“你爹教训我,似乎我做了对不起赵家的事,我是这样的人吗?”
  赵斌没发现李淑兰有劣迹,安慰道:“爹是为赵家好,把赵家的名声看得比自家的性命还重要,因此容不得别人说赵家的闲话。你应该理解爹,爹不会在外人面前说你的闲话。”
  李淑兰说:“赵家的婆姨难当,找个男人不回家,让我孤孤单单,跟寡妇没有两样。我为赵家挣家业,风里来雨里去,反倒说三道四,到底要我如何做人?”
  赵斌看见李淑兰说得凄楚,不忍心让她伤心,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赵斌走出门,立刻去找父亲。赵斌生气,说:“你为什么教训嫂子?”
  赵金宝说:“我是个长辈,不能说几句话吗?你大哥不在家,我得管着她,让她守妇道,不能胡来。”
  赵斌说:“大嫂是个守规矩的人,并没有做对不起赵家的事,你不该让她伤心。大嫂给赵家挣了一份好家业,你应该赞扬才是。”
  赵金宝看见赵斌不为自己说话,反倒为李淑兰说话,瞪着赵斌,怒不可遏。赵金宝不容家里人向他的权威挑战,李巧英骂赵斌无视长辈。
  赵斌说:“我不能说句公道话吗?”
  赵金宝骂道:“屁话!”
  赵斌生气而去,不料赵武站在门口,怒视着赵斌,说:“你为什么惹爹生气?为什么替李淑兰说话?”
  赵斌说:“爹的话有理吗?嫂子做错了什么?”
  赵武看见平时赵金宝总宠着赵斌,心里本不高兴,现在看见赵斌居然顶撞父亲,认为赵斌向着李淑兰,目无尊长。白改兰看见赵斌向赵武发脾气,连忙出门,说:“一个没人要的女人,你居然为她说话,值吗?”
  白改兰如此看待大嫂,赵斌心里更加不平。赵斌知道赵武和白改兰瞧不起大嫂,一心想把她赶出家门,从而霸占李淑兰的那份家产。尽管赵文多年不回家,但李淑兰心里始终装着赵文,深信赵文总有一天会回家,因此赵斌呵护李淑兰,不愿让她受委屈。赵斌认为父亲教训李淑兰,一定与赵武有关,兴许赵武从中挑拨离间。
  赵斌说:“你别多管闲事,管好自己。别以为大哥不在家,可以为所欲为。我不许你欺负大嫂,大嫂是赵家人,不是外人。”
  杜俊兰站在赵斌身边,看着几人吵架,不吭一声。听见院里吵声不断,赵金宝走出门,怒视着两个儿子,说:“你们嫌赵家不乱吗?吃里扒外的东西。”
  杜俊兰听出公公骂赵斌,把赵斌拉进屋,劝赵斌别跟父亲较劲,免得得罪父亲,让他偏袒赵武,自己得不到一点好处。赵斌认为杜俊兰的话有理,强压住心中的怒气。
  李淑兰听见院里吵闹,站在窗前,看着父子几人吵闹。李淑兰遭赵金宝猜疑,忿忿不平,估计有人在背后撺掇赵金宝。赵斌一直护着李淑兰,李淑兰感觉赵武从中作梗。李淑兰想起了赵文,怨恨赵文将自己抛在家里,不管不顾,遭受屈辱。李淑兰像其他女人一样,十分爱惜自己的名声,生怕赵金宝把对自己的猜疑传扬出去,遭人冷眼。李淑兰不愿介入吵架,不愿为自己辩白,担心越辩越不清楚。赵兰兰看见赵家因李淑兰吵架,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吵闹过后,赵兰兰走进李淑兰的屋,看见李淑兰默默地站在窗前。赵兰兰让李淑兰不必在意父亲和二哥的话,做自己应该做的事。赵兰兰通情达理,李淑兰感激,转身去做家务。
  
  40
  
  赵兰兰走进李淑兰的屋,看了李淑兰几眼,欲言又止。李淑兰观察赵兰兰的神色,看出赵兰兰有话要说,而且猜出了几分。李淑兰故意不言语,只等赵兰兰开口。赵兰兰说父母要给她提亲,不知找个什么样的男人。平时,李淑兰经常跟赵兰兰谈男人的事,但没有仔细为赵兰兰思考。赵兰兰有几分羞涩,李淑兰思考片刻,说:“首先要找个富贵人家的子弟,将来衣食无忧;其次,这人必须喜欢你,对你好,有情义;再次,这人应该有点文化;另外,人聪明,人样过得去。具备这四点,就可嫁给他。”
  赵兰兰笑了,说:“这么多条件,世上有这样的人吗?看来找对象比买东西都难,愁死人。”
  李淑兰说:“找对象自然比买东西难,而且难许多。有时候左挑右选,都会走眼。你大哥的条件很好,我守空房。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一点不假。如果你自己把不准,嫂子给你把关。”
  赵兰兰高兴得跳起来,说:“有嫂子把关,我放心,我担心妈的眼光不好,耽误我。”
  不久,媒人来提亲。媒人坐在炕上,巧舌如簧,把男方的好处说了一大筐。赵兰兰听后陷入迷雾中,不知男方的情况到底如何,立刻跑来跟李淑兰商量。李淑兰听说男方符合她提出的三个条件,心里有了底,劝赵兰兰安下心来,等男方上门相亲再说。几天来,赵兰兰心里七上八下,总惦记着找对象的事,总往李淑兰屋里跑。赵兰兰如此上心,李淑兰想起自己姑娘时的心情,那时既兴奋又担心,想早点投入男人怀里,享受美妙的人生乐趣,又惴惴不安,不知男人的世界是怎样一方天地。李淑兰对着赵兰兰笑,赵兰兰的脸上飞出几朵红霞,怪李淑兰讥笑她。赵兰兰躁动不安,仿佛要进入一个陌生世界。没几天,赵兰兰跑进李淑兰的屋,说明天男方来相亲。李淑兰的心颇不平静,与自己相处多年的小姑要嫁人,既高兴又留恋。李淑兰拉着赵兰兰的手,眼里泪光闪闪。赵兰兰惊讶,说:“你哭什么?”
  李淑兰抹去泪水,说:“我为你高兴,也为你难过。如果你离开赵家,我会感到孤单。多年来你陪伴着我,给了我很多快乐,我会永远记着你。你好好准备,洗好脸,梳好头,穿一身好衣服,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赵兰兰点头,立刻向父母的屋跑去。赵兰兰青春勃发,两条辫子不停地跳动,再次勾出李淑兰的泪水。第二天,赵兰兰跑进李淑兰的屋,让李淑兰打扮自己。李淑兰放下手头的活,给赵兰兰细心梳头,扎辫子,把赵兰兰打扮得花朵一般。媒人领着小伙子走进赵金宝的屋,李淑兰立刻跑来,仔细端详小伙子。小伙子走后,赵兰兰立刻跑进李淑兰的屋,急忙问:“怎样?”
  李淑兰看见赵兰兰满脸喜色,分明看上了小伙子,说:“你喜欢他吗?”
  赵兰兰说:“不知道。找男人是过日子,喜欢不喜欢有什么要紧?”
  李淑兰明白赵兰兰的心思,说:“喜欢不喜欢很要紧,比过日子还要紧,日后你会明白。明天我陪你去相亲。”
  赵兰兰说:“你看他行吗?”
  李淑兰说:“相亲回来再说。”
  赵兰兰怀着一腔心思走出门,不知李淑兰心里到底如何想。李淑兰和李巧英陪着赵兰兰去相亲,回来后定了亲事,赵家人满心欢喜。李淑兰高兴之余,不免想起赵文。夜里,孩子们睡觉后,李淑兰拿出那张蓝色信笺,盯着信笺发呆,直到夜深,才把信笺收起来。赵兰兰定亲后,赵金宝夫妇舒了一口气,接着给赵兰兰准备嫁妆。赵金宝只有一个女儿,要给赵兰兰办理像样的嫁妆,让女儿风风光光离开赵家。分家时赵金宝手里留着一笔钱,一来为自己养老,二来为赵兰兰备嫁妆。赵武知道父亲手里有钱,因此特别关心赵兰兰的嫁妆。赵武走进赵金宝的屋,问给赵兰兰置办什么嫁妆。李巧英和赵金宝早已商量妥当,但李巧英不愿说,希望赵金宝开口。赵金宝装上一袋烟,说:“这事不用你操心,我自有打算。”
  赵武说:“我关心妹妹的婚事,只想了解一下。给兰兰的嫁妆不能太薄,免得人们笑话赵家,但———”
  赵金宝盯着赵武,等待下面的话,赵武却在沉吟。赵金宝看出赵武的心思,说:“我已经给了每人一份财产,不要再惦记我手里的钱,我手里没有几个钱。给兰兰的嫁妆自然不能少,我不能愧对兰兰,不能让外人笑话赵家。”
  赵武讨个没趣,支支吾吾地说:“我想发展家业,需要钱,你不能把钱都给了兰兰。”
  赵金宝生气,说:“我知道你的用意,你想抠走我手里的钱,没门!”
  赵武含恨而去,回屋跟白改兰演说一番,白改兰痛恨赵金宝。这几年李淑兰发达,白改兰心里嫉妒,站在院里冲着李淑兰的屋大声说:“赵兰兰出嫁,赵家有的是钱,赵掌柜手里没钱,大嫂手里有钱,大嫂应该给赵兰兰办一份嫁礼。”
  李淑兰明白白改兰的意思,走出院子,说:“掌柜手里没钱吗?只怕有人惦记着掌柜手里的钱。如果掌柜手里没钱,我不会让兰兰可怜兮兮地离开赵家。我们做哥哥的都应该拿出一份钱做嫁礼,让兰兰体体面面走出赵府。”
  白改兰说:“谁的腰粗谁出钱,赵武腰细,免了。”
  听见两个儿媳在院里对嘴,赵金宝走出门,怒喊:“赵家不是穷鬼,但谁都别想从我手里拿钱,我决不会让别人看赵家的笑话。”
  白改兰不敢吱声,悄悄钻进屋里。李淑兰回到屋里,想起赵兰兰平日对自己的好,眼泪簌簌,随后打开柜子,拿出一包银元。李淑兰走进赵金宝的屋,把银元放在炕上,跟赵金宝夫妇说:“兰兰要走出赵府,把这些银元交给她,这是做嫂子的一份心意。”
  赵金宝打开包一看,数量可观,吃惊地看着李淑兰,老泪纵横。李淑兰走出门,抹着眼泪回到屋里,然后失声痛哭。赵兰兰得知李淑兰给了她一份嫁礼,坚辞不要,赵金宝叹口气,说:“收下吧,你大嫂的一份心意,赵家亏对她。”
  赵兰兰出嫁前夜,走进李淑兰的屋,李淑兰的两个孩子高兴,嘲笑赵兰兰要嫁人,不愿留在赵府。李淑兰骂几句孩子,转身跟赵兰兰说话。即将离开赵府,赵兰兰忧喜交加。白天,赵兰兰仔细看了一遍赵家的院子,看了赵家的牲口,到赵武和赵斌屋里走了一圈,然后回到屋里,默默地看着年迈的父母。李巧英看出女儿的心思,沉默不语,等赵兰兰走出门,偷偷地抹眼泪。赵兰兰站在李淑兰面前,心里装着一腔话。赵兰兰亲眼看着李淑兰嫁到赵家,看着她生儿育女,看着她去西安寻找大哥,看着她辛苦经营家业,看着她精心照顾孩子,不知话从何说起。李淑兰看见赵兰兰心情沉重,拉着赵兰兰的手,说:“有什么话,跟嫂子说。”
  赵兰兰哇地一声哭了,李淑兰连忙扶着赵兰兰。赵兰兰靠着李淑兰的肩膀痛哭一通。李淑兰的两个孩子看见姑姑痛哭,吃惊地看着。赵兰兰哭够了,哽咽着说:“我就要离开赵府,离开嫂子了,我舍不得离开你们。明天,我就是别人家的人,不是赵府的人了。嫂子对我好,我记在心里。嫂子今生不容易,赵家对不起你,希望你宽恕大哥,宽恕赵家。我会常回来看你,看侄儿侄女,赵家是我的根。”
  李淑兰笑了,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别惦记赵家,也别惦记嫂子,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如果遇到困难,跟嫂子说,嫂子会全力帮助你。你是赵家的女儿,嫂子永远记着你,你永远是赵府的人。有空回家看看,嫂子惦记你。”
  赵兰兰哭着跑出屋,李淑兰趴在炕上痛哭,儿子呆呆地看着她,女儿上前安慰她。李淑兰的哭声传到赵金宝屋里,李巧英抹起眼泪,呆呆地看着赵兰兰。
  赵兰兰试嫁妆,李巧英站在旁边,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儿,心里甜滋滋的。赵武走进门,夸了妹妹几句,然后对赵金宝说:“明天谁为兰兰送亲?”
  按照习俗,女儿出嫁当日,娘家必须有一个男童送嫁,图个吉利,让女儿早生贵子。按规矩,应该让长孙送嫁,自然应该让李淑兰的儿子为赵兰兰送嫁。赵金宝突然想起赵文,心情暗淡。如果赵文在家,自然应该由赵文和赵守信去送亲,但赵文多年没消息,只能让赵武去送亲。赵金宝沉默片刻,说:“你去送亲。”
  赵武很高兴,因为赵兰兰有份不错的嫁妆,为妹妹送亲很光彩。赵武想让自己的儿子为姑姑送亲,说:“让我儿子为兰兰送亲。”
  赵金宝瞪了赵武一眼,说:“按理应该让赵守信去送兰兰,轮不到你的儿子,你别让别人拿唾沫唾我的老脸。”
  赵武说:“大哥多年没音讯,这个家已经没有他的位置,兴许他早已不在人世。”
  赵金宝怒骂:“屁话!”
  李淑兰也很关心为赵兰兰送亲的人,跑来向赵金宝打听送亲的人。听说赵武想让他的儿子去送亲,李淑兰心中不悦。尽管赵金宝心里痛恨赵文,但看见赵武不把赵文放在心里,居然诅咒赵文,怒火中烧,说:“你想取代赵文的位置,不怕人用唾沫淹死你吗?”
  赵武说:“大哥不在家,自然轮到我和我的儿子为兰兰送亲,轮不到别人插手。”
  李淑兰不愿跟自家兄弟争财产,但不愿在自家兄弟面前输理,说:“我的儿子是赵文的儿子,赵文是家里的长子,赵守信是长孙,长孙为姑姑送嫁天经地义。”
  赵武说:“不行!”
  李淑兰立刻出门去找赵斌,赵斌为李淑兰争理,赵武盛怒,拒绝为赵兰兰送亲。李巧英再三恳求,赵武才答应为赵兰兰送亲。李淑兰回到屋里,把为赵兰兰送亲的消息告诉儿子,赵守信高兴得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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