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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赖此次出行很顺利，带着同行到了上海，赶紧采购货物。办事处主管有言，采购的货物一定要货真价实，不能有假货、劣货，这才能保证赢得利润。公孙赖和同行不敢马虎，小心谨慎，货比三家，力求购到好货。购好货物后，公孙赖让同行潇洒两天，有的进妓院，有的逛街，公孙赖却热衷于逛舞厅。同行潇洒够了，公孙赖带着货物回返。汽车行驶到河北，眼看接近山西地界，前面传来枪声，公孙赖命令隐蔽汽车。汽车隐蔽在一个小树林旁边，公孙赖和同行严阵以待。枪声连续不断，经久不息，公孙赖担心战斗延伸到身边，嘱咐同行提高警惕。枪声断断续续，看不见战斗人员。渐渐，枪声稀了，公孙赖等人庆幸战斗即将结束。枪声停了，公孙赖登上汽车，准备继续行驶。突然，前面出现一队人马，向汽车走来，看样子是刚结束战斗的士兵。公孙赖和同行立刻提高警惕，看着士兵一步步走近。士兵看见两辆汽车停在路边，十分好奇，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近汽车，围着汽车走了一圈，问：“汽车上装什么东西？”
　　公孙赖立刻给军官递上一个证件，说：“货物。”
　　军官看了看证件，疑惑地看着公孙赖。公孙赖只有几个人，根本不是这队士兵的对手，只能想办法脱身。军官让两个士兵看车上装着什么东西，两个士兵同时爬上汽车，打开篷布，看见一箱箱货物堆满车厢，看不清是什么货物。军官命令打开箱子看，公孙赖着急，连忙阻止。从军装看，公孙赖认出眼前的士兵是国民党的士兵，担心士兵抢劫车上的货物。车上的货物有日用品，也有国民党政府禁止贩运的货物，譬如烟土之类。公孙赖担心暴露违禁货物，对军官说：“这是政府要人的货物，不能私自查看，否则吃罪不起。”
　　军官不相信公孙赖的话，喝道：“谁的货物都敢查，别吓唬我。”
　　军官举起手枪，对着公孙赖，命令士兵搜查。士兵打开一个木箱，发现里面装着绸缎，惊呼：“绸缎！太美了！”
　　军官高兴，亲自爬上汽车看，果然是绸缎，感觉车里还装着宝贵东西，让士兵继续搜查。公孙赖着急，生怕士兵抢走东西，再次与军官交涉。士兵发现车上装着日用品，一一向军官报告车上的货物。公孙赖与同行不敢动手，但紧紧握着兜里的枪，时刻准备动手。一个士兵发现公孙赖的同行带着枪，立刻向军官报告，军官估计车上装着要人的货物。军官听说有些政府要人和军官倒卖货物，以此赚钱。军官看出押运货物的人有来头，不敢轻举妄动。公孙赖静观事态的发展。士兵说车上装着很多值钱的东西，军官仔细观察公孙赖和同行的神态，公孙赖担心士兵找出更值钱的货物，于是上前阻拦。军官见状，挥起拳头，向公孙赖砸去，公孙赖口鼻出血。公孙赖的同行立即掏出手枪，围住军官。士兵见状，立即围住公孙赖的同行，眼看一场恶斗爆发。公孙赖自知不是士兵的对手，听出军官是山西口音，说：“兄弟是山西人吧？我也是山西人，你听不出我的口音吗？”
　　军官仔细一听，两人口音果然相近。军官化怒为笑，说：“你果真是山西人？”
　　公孙赖说：“当然。口音骗不了人。”
　　军官说：“你们是做生意的人，我们是打仗的人，总得给兄弟们留点东西做纪念，兴许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公孙赖看出军官不敢胡为，但难以脱身，只好说：“给兄弟们一点东西。”
　　公孙赖嘱咐同行爬上汽车，扔下两箱绸缎。军官打开箱子，看见里面装着绸缎，笑逐颜开，向公孙赖挥一挥手枪，公孙赖不敢怠慢，立即逃走。进入晋东南地区，公孙赖和同行悬着的心才放下来。眼看天黑，公孙赖担心遇到麻烦，于是住进一家旅店。这是一家小旅店，旅店前有一块宽阔的空地，四周长满树木，附近人烟稀少。公孙赖察看了旅店四周的地形，认为是个理想的休息之地。一场惊吓让公孙赖和同行身心疲惫，感叹有惊无险。公孙赖嘱咐大家提高警惕，安排两人看护汽车。公孙赖和同行饥渴交加，饱餐一顿后坐在院里闲聊。深秋季节，夜里凉气袭人。公孙赖与同行稍坐片刻，便想回屋睡觉，这时一个客人走到公孙赖身边，说：“你是哪里人？”
　　公孙赖惊奇，仔细听来人的口音，与自己家乡的口音相近，说：“陕北人。”
　　客人说：“我的家在黄河岸边，与陕北一河之隔，两地口音相近，以为你是山西人。”
　　公孙赖在外并不说家乡话，但依然流露出些许家乡口音，因此客人以为他是山西人。公孙赖仔细看着客人，琢磨客人的身份，问客人自何而来。客人说自己从外地探望亲戚，路过此地。公孙赖与客人攀谈，得知客人距离自己的家并不远。客人异常健谈，谈到了黄河两岸村子里的情况，也谈到了公孙赖家的情况。夜深了，秋风起了，吹动旅店外的树叶，发出飒飒响声，公孙赖的心随着秋叶飘零飘荡起来。他的思绪回到家乡，又从家乡回到眼前，不由得起身走出客房，去察看汽车上的货物。两个同行在车里已经入睡。汽车上的篷布覆盖严实，公孙赖嘱咐同行别贪睡。
　　第二天清晨，公孙赖带着同行向西进发，午夜时分开进西安。看见公孙赖一行午夜赶回西安，办事处主管感动，立即找人卸货。卸货之后，公孙赖与同行找了一家夜店，吃了臊子面，倒头睡在办事处。
　　清晨，李慧兰走进办事处，发现公孙赖和同行在睡觉，心里一阵惊喜，知道他们赶夜路回来。主管把货物清单交给李慧兰，要求她马上入账。李慧兰正在做账，看见公孙赖和同行来到院子。公孙赖和同行倦容满面，李慧兰对着公孙赖微笑，公孙赖说：“笑什么？”
　　李慧兰说：“你们像几头乏驴，没有一点精神。”
　　李小五说：“你知道此行我们吃了多少苦吗？”
　　李慧兰说：“我不是算命先生，哪知道你们吃了多少苦？从你们的精神看，吃苦不少。”
　　李小五说：“岂止吃苦？险些丢了性命。”
　　李慧兰惊讶，见公孙赖一脸平静。李慧兰询问情形，公孙赖闭口不言，李小五讲述一番，李慧兰感慨公孙赖和同行的工作危险。午后，公孙赖从包里拿出一件裙子，递给李慧兰，李慧兰不胜感激，拿着裙子在身上比划一番，感谢公孙赖想着自己。下午，公孙赖要回租屋，李慧兰坚持要看公孙赖的租屋，于是二人一起向东大街走去。公孙赖把李慧兰领进屋子，李慧兰看见屋里只有一床铺盖和简单用品，异常寒酸，说：“你从老家跑来西安，就为了过简朴而不安的生活吗？”
　　公孙赖苦笑。如果在家乡，公孙赖可以找到一份不错的差事，家有百斗粮，炕有娇妻，儿女绕膝，不必过苦日子。李慧兰如一朵盛开的莲花在眼前绽放，公孙赖感受到她的娇艳与芬芳。公孙赖明白李慧兰的心思，看出李慧兰娇艳的花朵中蕴藏着倾慕之心。听说此行公孙赖和同行遭遇险情，李慧兰为公孙赖担忧，想早点与公孙赖融为一体，共同承担风险。公孙赖眼里流露着期盼，有心摘取李慧兰的芳心。
　　李慧兰说：“你买的那件裙子很时髦，增添我的魅力，裙子里一定包藏着一颗祸心。”
　　公孙赖明白李慧兰的心思，她想以裙子为诱饵，钓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虽然公孙赖对李慧兰有好感，可一直小心谨慎，不敢越雷池一步，生怕掉进李慧兰的陷阱，因为他是个有家室的男人。看着李慧兰期盼的眼神，公孙赖苦苦挣扎，想突破一直坚守的心理防线。公孙赖心里彷徨，眼神游弋，李慧兰捕捉到他内心的软弱，用眼神鼓励公孙赖鼓起勇气，走进自己的心灵花园。李慧兰期盼公孙赖给她买小东西，并非贪恋物质享受，而是想从中体察公孙赖的心，引诱公孙赖上钩。李慧兰坐在公孙赖身边，一股奇异气味冲击着公孙赖的嗅觉，公孙赖把一只手轻轻搭在李慧兰肩上。李慧兰感到一股热流传遍全身，像一朵坠落的鲜花，轻轻落在公孙赖怀里。
　　李慧兰回到家里，心花怒放，终于找到了枝叶繁茂的绿树，决心在这棵绿树下栖息。母亲看见李慧兰高兴，猜出女儿心里藏着秘密。李慧兰的家庭是个普通家庭，但她有颗骄傲的心，不愿父母包办婚姻，决心自己寻找喜爱的男人。李慧兰看中了公孙赖，不管公孙赖的家庭如何，目前公孙赖孤身一人，她不愿看着公孙赖孤单，要跟公孙赖结为连理。李慧兰向母亲提起公孙赖，讲述公孙赖所做的事，介绍公孙赖其人。母亲打发李慧兰的父亲了解公孙赖的情况，得知公孙赖有家室，于是劝李慧兰打消愚蠢念头。李慧兰受到父母打击，怀着忧伤去找公孙赖，想让公孙赖抚慰她柔弱的心。公孙赖彷徨，李慧兰赌气离开公孙赖，回家痛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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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淑兰看见赵斌气喘吁吁地站在面前，有点惊讶。赵斌肩上背着褡裢，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李淑兰手里拎着一个包袱，也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彼此相视一笑。赵斌庆幸自己脚步快，赶上了嫂子。李淑兰心里涌出一股热流，说：“你来干什么？事不关你。”
　　赵斌说：“不是说好陪你去找大哥吗？你分明信不过我。”
　　李淑兰说：“我怕连累你，让爹妈和杜俊兰不高兴。你回去吧，免得外人说闲话。”
　　赵斌说：“既然来了，就不会回去，你一人在外，家里人不放心。出远门应该放炮，图个吉利，你连个爆竹都不放。”
　　李淑兰这才想起出门时应该放炮，嘴上却说：“这是旧规矩，放不放一样。”
　　郑三说：“叔嫂相伴，劳累减半，有赵斌陪伴，你放心。”
　　郑三回村去了，赵斌和李淑兰在县城找了一家旅店住宿，等待次日的汽车。李淑兰很久没进县城，想到街上逛一圈。赵斌陪着李淑兰上街，街上异常热闹，李淑兰十分高兴，觉得生活在村里太冷清。第二天天刚亮，叔嫂二人坐上汽车，向两百里外的火车站赶去。李淑兰和赵斌第一次坐汽车，汽车飞驰，窗外的景物飞一般从眼前飞过，两人兴奋地看着窗外，脸上露出幸福的光彩。
　　李淑兰说：“坐汽车的感觉真好，难怪你大哥不愿回家。西安有汽车吗？”
　　赵斌说：“西安是大城市，哪能没有汽车？兴许大哥天天坐汽车。爹妈在西安坐了一次公共汽车，妈说坐公共汽车的感觉真好，像在空中飞，情愿天天坐汽车，免得两只小脚受累。”
　　李淑兰笑了，原来婆婆也喜欢城里。李淑兰忘记了家里的孩子，也忘记了赵文，沉浸在美好的感觉中。赵斌和赵文一样，也向往大城市，无奈父亲不让他继续读书，担心重蹈赵文的覆辙。此次有机会见识大城市，赵斌异常兴奋。要不是杜俊兰的美貌吸引赵斌，兴许赵斌继续读书。家里有丰厚的家业，不愁生计，又有俊俏的娇妻陪着，赵斌觉得待在农村不错。姑娘时李淑兰也有一个美丽的梦，想到大城市读书，见识外面的世界，可惜李老二断了她的念想。李淑兰并不埋怨父亲，因为她找了一个见过大城市且文化很高的男人。不料赵文竟是一个不念旧情的人，居然把李淑兰抛在家里，独自在外享福。李淑兰决心把赵文拽回家，让他在家乡安心过日子。
　　几个小时后，李淑兰和赵斌下了汽车，走进火车站。这里地处平川，据说早就有了火车。赵斌去窗口买了火车票，两人登上火车。李淑兰惊奇地看着车厢，仿佛进入天堂。李淑兰从未见过火车，感觉车厢比梦境都美丽。李淑兰坐在靠窗的位子，欣喜地看着窗外。李淑兰曾听赵文讲，坐火车的感觉特好，跟坐在自家炕上一样平稳，桌上放着一碗水都不会洒在地上。李淑兰不相信赵文的话，认为赵文欺骗自己无知。火车缓缓开动，李淑兰感到异常舒服，像做梦一般。有人面前放着喝水杯，杯子静静地停在桌上，像放在自家的桌子上一般平稳，李淑兰这才相信赵文的话是真的。火车在平川飞驰，平野开阔，田地平展展的。
　　李淑兰说：“这里的土地真好！”
　　赵斌看着窗外的平野，脸上露出羡慕之情。赵斌感觉自家住在山里，少了不少乐趣，为自己没有继续读书后悔。赵斌经营百十亩土地，尽管费力不少，收入有限，如果换作眼前的平地，能增加很多收入。李淑兰也想起自己的百十亩地，在郑三的帮助下，今年喜获丰收，十分欣慰。想起赵金宝和赵武对自己的怨恨，李淑兰心里不舒坦。李淑兰为赵家生儿育女，赵家人应该感激她才对，赵金宝却怨恨她。赵文不归家，李淑兰认为不是自己的错，而是赵金宝的错，赵金宝不应该让赵文外出闯荡，不仅给李淑兰带来了麻烦，也给赵家带来了麻烦。李淑兰看着窗外飞驰的景物，神思飞到赵文身上。赵斌发现李淑兰好久不吱声，神思飘忽，看出嫂子在想心思，说：“你在想什么？”
　　李淑兰说：“我在想赵家，想你大哥。你爹不应该让你大哥外出闯荡，受伤害的人不止我，也伤害了爹妈。”
　　赵斌说：“大哥在外读书，喜欢外面的世界，这没有错，错在他不顾家，忘却生他养他的家。人心莫测，一旦环境变化，人心也跟着变化。大哥过去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现在却变了样。”
　　李淑兰不愿谈论赵文，只想把他拽回家。李淑兰感觉赵家上下，只有赵斌两口子和赵兰兰可心。李淑兰想起了赵兰兰，眼看赵兰兰到了出嫁年龄，不知赵兰兰找个什么男人，千万不要找赵文这样的负心人。李淑兰感觉人在世间，有些事并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命运操纵着人生。李淑兰曾猜测赵文遇到了意外，但她宁愿相信自己的直觉，而不愿相信猜测。李淑兰认为赵斌是个很懂事的人，能辨清是非曲直，心眼好，杜俊兰恰好也是同样的人。李淑兰为赵斌庆幸，庆幸他找到个可心的婆姨。赵斌不愿想家里的事，憧憬西安的繁华热闹，憧憬大城市的美丽，一直处在兴奋中。
　　火车跨过黄河，进入陕西。凭借学到的地理知识，赵斌感觉距离西安不远了。李淑兰也如此。火车行驶在平野上，向西呼啸而行，眼前一马平川，几乎看不到山的影子，其实山隐藏在平野外的南边。火车在八百里平川飞驰，李淑兰的心飞到了陌生的西安，不知赵文住在哪里，现在干什么，能不能找到他。赵斌只顾看窗外的景色，不理会李淑兰。李淑兰看出赵斌毕竟年轻，心里没有忧愁。
　　李淑兰说：“不知你哥在做什么？”
　　赵斌说：“去了就知道了，不用担心。”
　　李淑兰说：“能不担心吗？他是我的依靠，是孩子们的父亲，如果找不到他，我不知如何面对孩子。”
　　赵斌说：“如果见到大哥，我一定把他拽回家，他别想抛弃这个家。如果他辜负了你，我为你讨公道，赵家人是有良心的人，不容他玷污赵家。”
　　李淑兰说：“你大哥会不会有了别的女人？”
　　赵斌说：“不会。大哥不是这样的人。如果他有了别的女人，我饶不了他，爹也饶不了他。他知文识理，不会不懂道理。”
　　李淑兰叹口气，不愿做更坏的设想。为了让嫂子高兴，赵斌转移话题，说：“嫂子认为我的婆姨如何？”
　　李淑兰说；“杜俊兰是个贤惠的女人，通情达理，这是你的福气。”
　　听了李淑兰话，赵斌心里高兴，感觉杜俊兰的确是个好女人，脸上挂着自豪。虽说没有继续读书，丢失好前程，可有一个称心如意的婆姨，赵斌心里满足。赵斌认为李淑兰是个好女人，却遇上了不懂爱惜的大哥，心里怨恨大哥。为了寻找赵文，赵斌与赵武吵架，赵斌认为赵武只顾自己，不顾家里人，也是个薄情人。
　　李淑兰说：“如果赵武有你的心思就好了，即便你大哥不在身边，我也舒心。”
　　赵斌说：“二哥心眼小，成天只想着自己发家致富，不关心嫂子，我看不惯。二嫂也是个小心眼，成天只盯着自己的小家，不顾别人，算是天生的一对。我倒想跟二哥比试，看谁的日子过得红火。”
　　李淑兰眼神黯淡，说：“何必争锋斗气，舒舒心心过日子吧。”
　　赵斌说：“读书时你喜欢古文吗？”
　　对于读书时的事，李淑兰觉得十分遥远。结婚后，李淑兰只想着赵文和孩子，读书时代似乎是个遥远的时代，但她没有忘记读书时的快乐。她想起那时的纯真和快乐，想起女伙伴，想起读书声，脸上现出笑意。
　　李淑兰说：“我喜欢背古文，背古文是一种乐趣，可以显示自己的背功。我的记忆力好，能背下学过的所有古文，直到现在都没有忘记。那是快乐的年代，那时真幸福。”
　　赵斌说：“你能背诵一下《鸿门宴》吗？刘邦和项羽鸿门相见的故事就发生在附近。”
　　李淑兰想起老师讲解《鸿门宴》时的情景，念道：“沛公军霸上，未得与项羽见。沛公左司马曹无伤使人言于项羽曰：‘沛公欲王关中，使子婴为相，珍宝尽有之……急击勿失！’”
　　李淑兰背诵娴熟，赵斌佩服李淑兰的背功。结婚后，料理家务之余，李淑兰仍然喜欢看书，只是手头没有多少书可看。
　　李淑兰说：“项羽真傻，如果鸿门宴上将刘邦一刀砍了，天下就是自己的，何用落得愧见江东父老，发出‘虞兮虞兮奈若何’的悲叹？女人的命运和男人的命运紧密相连，男人的命运不好，女人的命运何尝好？”
　　赵斌说：“听说霸上是古人折柳送别的地方，你能背诵一首送别诗吗？”
　　李淑兰想了想，念道：“杨柳青青着地重，杨花漫漫搅天飞。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
　　李淑兰念得凄楚，赵斌听出嫂子内心伤感，不愿再触动嫂子的情思。李淑兰想起赵文离家那天，风轻日丽，赵金宝亲手为远行的儿子放爆竹。随着爆竹高升，在空中一声爆响，火花像花朵绽放，赵金宝哈哈大笑。李淑兰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拉着女儿，把赵文送到村口，在村口依依惜别。想起分别时赵文深情的目光，李淑兰倍感亲切，如在眼前。李淑兰没想到自此一别，竟然几年没见面，不知何时能团圆。李淑兰想起两个孩子期盼的眼神，悠悠地看着窗外，思绪飘忽。
　　赵斌没想到李淑兰离开学校多年，能顺口念出一首古诗。赵斌从诗句中读懂了李淑兰的忧思，感觉她深深地爱着大哥。赵文没音讯，李淑兰却一往情深，赵斌为之感动。赵斌知道此行未必能找到赵文，如果找不到赵文，嫂子的希望将化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