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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2

作品名称:蓝色信笺      作者:碾子      发布时间:2023-07-24 22:09:28      字数:6805

  21
  
  李淑兰的两个孩子渐渐长大,心里惦记赵文,经常问父亲到哪里去了,李淑兰说到外面闯荡,不久将回家。眼看几年过去了,始终不见赵文的影子,两个孩子渐渐不再问赵文的情况。跟村里的孩子们玩耍时,孩子们骂他们野种,两个孩子回到家里,向李淑兰哭诉,李淑兰叹息一番,不知如何跟孩子解释。赵文离家时女儿已经三岁,心里留存着赵文的影子。赵文给两个孩子留下心理阴影,李淑兰为之悲伤。赵兰兰看到这种情形,也跟着难过。李淑兰跟赵兰兰说,看来赵文不会回家了。初时赵兰兰不相信,后来渐渐相信了。赵兰兰安慰两个孩子,说赵文会回来。赵英英知道赵兰兰欺骗她,情愿接受赵兰兰的欺骗,盼望父亲归来。
  赵斌结婚后,小两口如胶似漆,李淑兰既爱又妒,想起自己新婚时也像赵斌夫妇一样亲密,转眼却成了孤家寡人。赵兰兰喜欢赵斌的婆姨杜俊兰,没事就往杜俊兰屋里跑,自然冷落了李淑兰。李淑兰看在眼里,不怨赵兰兰情薄,怨自己命苦,叹息一声,在寂寞中煎熬。李淑兰苦思几日,决定向赵金宝提分家,不愿看着别人红红火火,自己却冷冷清清。赵文不在家,赵金宝夫妇一心扑在赵斌身上,扶持赵斌成家立业。李淑兰想自己打理家业,排遣寂寞。郑三来屋里逗孩子玩,李淑兰谈了自己的想法,郑三认为是个好主意。如果李淑兰看得起他,郑三愿意为李淑兰管理地里的活。听了郑三的话,李淑兰满心欢喜,于是跟赵兰兰商量。赵兰兰看见李淑兰三口无依无靠,自立是唯一的出路,因此赞同李淑兰的想法。李淑兰走进赵金宝的屋,向赵金宝提出分家,赵金宝吃惊,疑惑地看着李淑兰。在赵金宝看来,李淑兰坐享其成,舒服透了,何必自讨苦吃。赵金宝沉思良久,说:“我跟老二老三商量一下。”
  李淑兰看出赵金宝对自己提出分家并不反感,认为赵金宝心里早有打算。夜里,赵金宝把赵武和赵斌叫到屋里商量分家。听说李淑兰提出分家,赵斌不解,说:“大嫂会打理自己的家业吗?她只懂做衣服,对地里的活一窍不通,如何管理百十亩地?”
  赵武说:“大嫂是个能人,用不着你我操心。分家好,免得你我成天受累。”
  赵斌说:“不行。不能让大嫂独自打理家业,你们不怕村里人嘲笑我们吗?村里人会说我们欺负大嫂。大哥有家不归,是赵家的错,不是大嫂的错,我们不能让大嫂因此受罪。”
  赵武说:“你已成家,分家势在必行。你好好打理自己的家业,让爹妈过几天清闲日子,爹妈不能一辈子为我们受苦受累。”
  赵斌说:“嫂子同意吗?”
  赵金宝说李淑兰提出分家,赵斌不相信,跑到李淑兰屋里问了一声,李淑兰同意分家。赵斌认为李淑兰逞强,建议等孩子们大了再分家,李淑兰坚持现在分家。赵斌回到父亲屋里,只好同意分家,答应为大嫂承担一部分家务。赵斌同意分家,赵武高兴,赵武让父亲拟一份财产分配单。赵金宝和李巧英商量了几个晚上,终于拟好分配单。
  赵金宝苦心经营几十年,加上祖辈留下来的财产,有一份很厚的家产。土地三四百亩,牛驴数头,山羊几百,家里囤满仓实,钱财丰盈。如何分配这份家产,赵金宝夫妇颇费心思。赵金宝让赵斌列出财产清单,其中包括土地、房屋、用具和牲口。至于金钱,赵金宝称金钱不多,只给每人一小点,其余自己留着养老,赵斌没有异议。赵武看了清单,认为父亲有意隐瞒金钱数量,显然想照顾其中一人。为此,赵金宝与赵武发生争执,吵闹声惊动了李淑兰。李淑兰到门口细听父子二人争吵,原是因为分财产。李淑兰把家里分财产的消息告诉李老二,李老二夫妇急急赶来。
  李老二说:“你看到财产清单了吗?”
  李淑兰说:“没有。”
  李老二说:“赵金宝的财产不薄,你得小心,赵文不在家,小心赵金宝欺骗你。”
  李淑兰说:“赵武和赵金宝因为财产发生争执,赵武认为赵金宝有意隐瞒金钱数量,疑有偏心。”
  李老二说:“赵金宝偏心再大,也不会偏向于你,只怕偏向小儿子,你得提防,分财产时一定让家族的人到场。”
  李淑兰把父亲的话记在心里,只等赵金宝分家。赵金宝把财产分为三份,让赵斌拟出每份财产的清单,然后问赵斌分配公不公。赵斌仔细斟酌每份财产的数量和质量,认为给李淑兰的财产数量最少,质量最差。赵金宝让赵斌不要声张,看李淑兰态度如何。赵斌认为不能因为大哥不在家便给李淑兰分下份,给自己和二哥分上份。赵金宝称自己心中有数,无需赵斌多言。赵斌询问缘由,赵金宝说:“如果赵文不回家,李淑兰带着财产改嫁,怎么办?岂不让李淑兰白白带走一份财产?”
  赵斌说:“嫂子的财产也是侄子的财产,侄子是赵家人,即便嫂子改嫁,财产还在赵家人手里,不能鄙视嫂子。”
  赵金宝说暂且如此,待征求赵武的意见后再说。赵武看了财产分配清单,仔细斟酌一番,心里暗喜,看出父亲偏向于自己和赵斌,尤其是土地。李淑兰不知家里有多少亩土地,哪块地好,哪块地差。赵金宝把大部分好地划归赵武和赵斌。赵金宝征求赵武的意见,赵武对土地和其他财产分配很满意,认为金钱分配太少。赵金宝劝赵武别打金钱的主意,自己辛苦一辈子,手里一定要留一部分钱。赵武无奈,摇头而去。
  赵家分财产的消息传到村里,人们议论纷纷,都说赵文不在家,分配财产一定有好戏看。赵金宝把家族里的几位长者请到家里,让族人见证赵家分配财产。赵金宝先让几位族人饱餐一顿,然后把赵武、赵斌和李淑兰叫到屋里。李淑兰为了让两个不甚晓事的孩子了解分财产的事,身边带着两个孩子。赵金宝让赵斌向大家宣布财产分配情况,然后征求赵武、赵斌、李淑兰和族人的意见。对于赵金宝的财产,族人心中都有数,赵家有多少土地,哪块地好,哪块地差,族人一清二楚。至于窑洞、牲畜和用具,一眼就可以看清,难以隐瞒。赵金宝特意说明,给李淑兰多分五亩地,因为李淑兰的儿子是长孙,按照祖上的规矩,长孙也要分一点财产。对此,赵武心里不高兴,认为不能沿袭老规矩,应该平分土地。族人为赵金宝说话,认为李淑兰的儿子应该分一点财产。看见族人一致反对,赵武只好作罢。对于土地分配,族人感到赵金宝偏心,把差地分给李淑兰,把好地分给赵武和赵斌。李淑兰曾经询问郑三,哪块地好,哪块地差,郑三一一告诉李淑兰。几位族人希望李淑兰提出反对意见,李淑兰想到日后要在赵家生活,不愿斤斤计较。族人看见李淑兰不言语,心里不平。一位族人说李淑兰的土地质量差,希望多给李淑兰一点钱,赵武坚决反对。族人为李淑兰说话,李淑兰心里感激,说自己手头没钱,希望赵金宝多给一点钱,日后再穷也不开口。李淑兰说得凄楚,族人希望赵金宝答应。赵金宝说金钱只给每人一小点,其余都由自己保存,自己辛苦一辈子,手里不能没有钱。赵武认为父亲偏心,企图把金钱送给自己喜欢的人。赵金宝生气,骂赵武目无尊长,有意损自己的面子。李淑兰和赵斌同意父亲保存金钱,赵武固执己见。族人再三劝导,赵武只好作罢。
  李淑兰的两个孩子一直在屋里玩耍,对于分配财产的事并不关心。第二天,李老二赶来,询问分家的事,李淑兰叙述一番,李老二骂赵金宝鄙视李淑兰,只分了一份下份财产。李淑兰劝父亲别生气,声称自己有能力打理好家业。李老二叹息一声,感叹女儿命苦,建议李淑兰找个人为她打理家业。郑三平素对李淑兰好,李淑兰想让郑三帮助自己打理家业。
  赵兰兰旁听了赵家分财产的经过,也为李淑兰抱不平。赵兰兰跑到李淑兰屋里,跟李淑兰议论分财产的事。赵兰兰说父亲偏心眼,把好地分给二哥和三哥,把差地分给李淑兰,如果大哥在家,一定不答应。李淑兰说赵文不归家,把母子几人丢在家里,能分得一份财产就算不错,不能计较多寡得失,让外人笑话赵家。
  赵兰兰知道父亲分配不公的原因,赵金宝担心李淑兰改嫁,因此只给她分下份。赵兰兰不愿把心里的话说出口,担心李淑兰难过。赵兰兰想起赵武在分家会上的表现,说:“二哥太贪心,想把财产分得一干二净,我没有出嫁,我得有一份像样的嫁妆,不然人们笑死赵家。”
  李淑兰笑了,说:“你二哥的心情可以理解,他想用金钱发展家业。如果你出嫁时没有像样的嫁妆,嫂子给你一份像样的嫁妆,嫂子决不会让赵家人遭人笑话。”
  赵兰兰高兴,上前亲了侄儿侄女几口,引得李淑兰哈哈大笑。听见屋里有笑声,赵斌不知嫂子因何而笑,于是走进门来。赵斌问嫂子笑什么,李淑兰说赵兰兰担心自己没嫁妆,这时赵斌才意识到父亲不愿分配金钱的原因,感叹自己心眼少。赵斌知道李淑兰从没经营家业,没有经验,提出替李淑兰管理家业。李淑兰谢绝赵斌的好意,声称自己经营家业,决不让外人笑话赵文。李淑兰去找赵金宝,要求郑三帮助她管理家业,赵金宝爽快答应,李巧英心怀不满,认为赵金宝缺心眼,担心郑三勾引李淑兰。郑三进屋说闲话,李淑兰连忙让座,笑着说:“老掌柜答应让你帮助我,我要在赵家活出个人样。”
  郑三说:“你是我的主人,我会像帮助老掌柜一样帮助你,工钱按老规矩给。”
  李淑兰答应了郑三的要求,相信郑三会好好为她打理家业。
  
  22
  
  赵家分家后,因在青苗期,要求各家管好自己地里的庄稼,秋后平分。李淑兰请郑三管理地里的庄稼,家里的杂务由自己管。赵英英比赵守信大两岁,已到懂事的年龄。赵英英跟李淑兰说夜里做了一个梦,梦见父亲回来了,紧紧抱着她。赵英英说得凄楚,眼泪汪汪。看见女儿伤心,李淑兰也跟着伤心,跟女儿说父亲一定会回来,希望女儿耐心等待。赵英英抹了一通眼泪,然后去跟弟弟玩。分到一份财产,李淑兰的心踏实多了,日日操心地里的庄稼,谋划如何管理家业,忘却了赵文带来的烦恼。不料女儿的话又把她带入烦恼中,她想起赵文的脸,想起给赵文做的那身衣服和鞋。那双鞋是李淑兰细针密线做成的,那身衣服是李淑兰含着眼泪做成的。李淑兰把这两样衣物包进一个包袱,放在柜子里,只等赵文回家穿。
  赵兰兰进屋,看见李淑兰盯着柜子发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吃惊地看着李淑兰。李淑兰看见赵兰兰吃惊,说:“没什么,突然想起你大哥。”
  赵兰兰知道大哥是李淑兰的心病,大哥不回来,李淑兰的心病不除。赵兰兰也想大哥,说:“与其空想,不如不想,空悲伤。兴许大哥哪天突然回家,那时全家人都高兴。”
  李淑兰说:“如果真有那一天,孩子们高兴死了,可惜那一天不知在何年何月,我和孩子们不知等到何年何月。你说那张蓝色信笺到底什么意思?你大哥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赵兰兰想起那张蓝色信笺,觉得大哥特意选用蓝色信笺,意在向李淑兰暗示什么,到底暗示什么,赵兰兰说不清楚。蓝色不是浪漫色,显然不是向李淑兰示爱,否则赵文早回到李淑兰身边。如果用粉色信笺写信就好了,因为粉色是浪漫色,表明赵文爱着李淑兰。兴许赵文要与李淑兰诀别,因此用蓝色向李淑兰示意,这无疑是永久的折磨。赵兰兰从不质疑赵文的品质,但几年来赵文毫无音讯,让她重新审视大哥。赵兰兰看着李淑兰,不知如何回答她的话。
  赵兰兰说:“你不用管那封信,只管过自己的日子,大哥到底什么意思,将来会有答案。”
  李淑兰说:“我能不想吗?我被不明不白地抛在家里,我惦着他,孩子们惦着他,他却不理我们。几年过去了,还让我们惦记他多少年?如果他用一纸了断彼此的情缘,那倒让我省心,偏偏是一张该死的蓝色信笺,让我日夜挂心。”
  李淑兰眼泪汪汪,继而小声哭泣。赵兰兰猜想,也许外面的精彩世界让大哥失去自我,移情别恋。赵兰兰多次看见李淑兰为大哥掉眼泪,一再劝慰,感觉自己的劝慰苍白无力。郑三进门商量雇短工的事,李淑兰抹去泪水,笑着跟郑三说请最好的短工,绝不能让地里的庄稼荒了,被别人耻笑。为了熟悉土地,李淑兰让郑三带着她跑遍了自己的每一块土地,察看庄稼的长势。尽管李淑兰的土地不好,但她没有怨言,决心辛勤管理家业,抚养两个孩子成人。郑三头脑活络,人又诚实,懂地里的活,有一份好力气,李淑兰信任他。郑三看见李淑兰对他好,决心为李淑兰出力。李淑兰雇了两个短工,抓紧时间锄草,生怕赵金宝骂她荒了庄稼,影响今年的收成。尽管如此,赵金宝依然不放心,每隔几天就到地里跑一趟,查看庄稼的长势。
  地里的活让李淑兰操心,家里的活要她亲自料理。此前,李淑兰基本不管家务活,只管做饭和照顾孩子,现在很多事情都得她管,碾米、磨面、做饭、洗衣服等,有时忙得团团转。看见李淑兰忙乎,李巧英跟赵金宝说,李淑兰体会到管家的难处,这辈子别想清闲了。赵文在外,不知是死是活,赵金宝心里一团乱麻。白改兰给赵家添了一个男丁,赵武高兴不说,也乐坏了赵金宝夫妇。赵金宝感慨赵家人丁兴旺,淡化了对赵文的思念。李淑兰日日操劳,从早到晚不停歇,手糙了,脸糙了,心静了。有时看见李淑兰忙不过来,赵兰兰主动帮忙,李淑兰心里感激。眼看秋天到了,郑三领着李淑兰看地里的庄稼,李淑兰看见庄稼一片丰收景象,高兴极了。郑三夸李淑兰的运气好,分家后庄稼不缺雨水,因此呈现丰收景象。
  赵武想看李淑兰的笑话,自顾经营自己的家业,并不理会李淑兰。李淑兰也不愿去求赵武,无论遇到什么事,都靠自己解决。赵斌看见李淑兰忙里忙外,想帮李淑兰的忙,李淑兰把赵斌的好意记在心里。赵金宝看见李淑兰经营得井井有条,乐得过清闲日子,成天看着三家忙忙碌碌,心里得意。赵英英上小学,李淑兰常常黎明即起,很晚才睡觉。女儿喜欢读书,很少再提父亲的事,倒是李淑兰在孩子睡觉后难免想起赵文。李淑兰心里的赵文已是一个遥远的梦,尽力回忆赵文的面孔,得到的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李淑兰责备自己忘却赵文的样子。有时李淑兰能清晰地记起赵文的笑脸,那是毫无生气的凝固的笑脸。在李淑兰心里,赵文渐离渐远,似乎他们只是前世的姻缘,今生只是偶然一遇。有时李淑兰会在梦里呼唤赵文的名字,醒后后悔莫及,因为她不愿想起赵文。李淑兰心里极其孤独,责备自己太脆弱。夜里,有时李淑兰出现生理冲动,想得到一个男人的慰藉,不由得想到了郑三,但她立刻掐灭欲火,内心感到羞耻,缩紧身子,强迫自己早点入睡。
  郑三把地里的活管理得井井有条,赵金宝既高兴又嫉妒,为李淑兰有个好帮手而高兴,也为李淑兰有个好前景而嫉妒。李老二得知赵金宝给李淑兰分了一份下份财产,异常愤怒,想找赵金宝理论。李淑兰看见父亲气色不好,知道是为分财产的事而来,极力劝阻他,说自己想过一份清净日子,不想惹是非。李老二强压住内心的怒火,说如果赵金宝刁难,自己出面跟他理论。李老二气愤而归,赵金宝内心有愧,仔细琢磨李老二和李淑兰的心思。几年来,赵文没有一点消息,赵金宝渐渐淡忘赵文,可赵文毕竟是他的儿子,因此难以抹去赵文的影子。每当说起赵文,李巧英总是眼泪汪汪,赵金宝尽量避免在李巧英面前提赵文。赵金宝认为赵文一定在人世,只是不愿回家,可能他的生活发生了变故,否则不会弃家不归。赵兰兰说赵文可能有了外遇,赵金宝认为有几分道理,其责任应该归到李淑兰身上,因此时时担心李淑兰改嫁。赵金宝注意观察李淑兰的动静,让赵武和赵斌注意人们的反映,如果李淑兰想改嫁,必须采取措施,绝不能让她把赵家的财产带走。当然,赵金宝知道刚分家,李淑兰不会急着改嫁。
  赵兰兰像分家前一样,经常来找李淑兰,李淑兰忙于家务,没时间跟赵兰兰闲聊,赵兰兰感觉李淑兰冷落了自己。赵兰兰看出李淑兰忙,有时帮着李淑兰做家务。赵兰兰很少到白改兰屋里说话,白改兰嫉妒李淑兰,感觉李淑兰有意让赵兰兰疏远自己。白改兰把心里话告诉赵武,赵武骂李淑兰是祸水,如果赵文找别的女人做老婆,不会久出不归,劝白改兰少搭理李淑兰。
  赵兰兰帮李淑兰洗衣服,说:“如果大哥不回来,你的日子太难熬。”
  李淑兰说:“我要守着这个家,直到两个孩子成人。你大哥是负心人,对不起我,对不起孩子,对不起赵家。读书真害人,如果你大哥少读书,不至于如此,我的命苦,孩子的命苦。”
  赵兰兰笑着说:“你真能坚持到底吗?”
  李淑兰说:“爹让你来问我吗?”
  赵兰兰说:“我只是随口一问,我爹哪会管你的事?”
  李淑兰知道不单赵兰兰担心她能不能在这个家待下去,赵家人都在担心,决心管好自己的家业。天下雨,赵斌无事,走进李淑兰的屋。李淑兰正在给孩子缝衣服,赵斌坐在炕沿上,跟李淑兰闲聊。分家后,赵斌发现三家都很努力,都想管好自己的家业。虽说赵斌没有多少管理经验,但身后有赵金宝指点,因此庄稼长得不错,小日子红红火火。赵斌称赞郑三是个好帮手,把地里的活安排得很好,庄稼丰收在望。听了赵斌的夸奖,李淑兰心里高兴,庆幸自己有个好帮手。李淑兰把赵斌和赵文作比,感觉赵斌年纪虽小,懂得关心人,而赵文一去不回,显然是个冷漠人。李淑兰感觉赵文和赵武都有冷漠的一面,似乎继承了赵金宝的品性,而赵斌则不然。李淑兰想起赵文,说:“你大哥不会回来了。”
  赵斌说:“如果会回来,他早回来了。大哥抛家弃子,在外面过舒服日子,亏他读了那么多年书,亏他是赵家人。”
  李淑兰说:“你大哥会不会出意外?”
  赵斌说:“不会。大哥是聪明人,绝不会出意外,只怕有了外心。如果大哥不回来,你怎么办?”
  李淑兰说:“只能守着这个家。我想知道赵文在外面混得如何,可惜拖儿带女,走不出家门。”
  赵斌说:“等秋后无事,我陪你去找大哥,一定把他拽回来。”
  李淑兰说:“父母去找,都没理会,我们去找,恐怕白跑一趟。”
  赵斌说:“大哥是赵家的血脉,岂能不理赵家人?如果他不理你,我跟他理论。”
  李淑兰真想去找赵文,让他给自己一个说法。李淑兰不愿遭赵家人的白眼,也不愿听外人的闲话。李淑兰心里憋屈,竟然对着郑三痛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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