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初心无悔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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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华爷爷年事已高，高血压病已犯了几次，这回病情来势凶猛，躺在床上已经神志不清了几天几夜，嘴里不停地唠叨着年华的名字。
　　年华的父亲懂些医道，知道父亲的病情，他一天反反复复给年华打电话数次，就是打不通，没办法才让年华的母亲去他单位找他。田大娘倒豆子似的讲完，安永爱心里也着急起来。他非常理解老人的心情，自己年轻时候也有一个健康的爷爷，几天不见茶饭不香，每天都要和爷爷聊上一阵子。现在年华不在，年华的爷爷生命岌岌可危，年华是市里生态环保局的干部，老家在傩城县另外一个乡，而驻村这地方，离县城几十公里路程，交通不便，年华作为驻村的第一书记，每天风尘仆仆，风里来雨里去，翻山越岭，多方奔走。
　　“这可怎么办？”安永爱急中生智，他给大娘倒了一杯热茶，让大娘坐下休息一会，他一路小跑似的从二楼跑到一楼，找到船工杜显华借了一辆摩托车，要带上大嫂去找年华。安永爱踩响摩托车后，让大嫂戴上安全帽，小心搀扶着坐上车，一溜烟的工夫就消失了。
　　一路上颠簸得厉害，一上一下，一左一右，颠得安永爱腰疼腿酸，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驾驶着，因为车后坐着田大娘，一点都不敢马虎。翻过一座又一座山后，在一个三山夹两盆的地方，依稀看见几家低矮的小屋，那便是这天胡年华下队的地方。安永爱熄火停车后，小心扶着大娘下车，寨上的人急忙给他们沏茶打招呼。安永爱擦了擦汗津津的脸颊，“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茶水，才向大家介绍胡大嫂，并说明了来意。组长说，年华几天都没有回到村休息了，他一直住在一户帮扶对象杜启生农户家里，帮助他家盖牛棚，说是要发展肉牛。安永爱顾不上一路辛劳，为少走冤枉路，让组干部带路去找年华。
　　山村里青山绿水，地里冬季蔬菜长得绿油油的，山梁上的树木光着枝丫，山间溪水清澈透亮哗哗流动着，走在山野里，，虽然有些冷，但是空气清新，泥土飘香。胡大娘居住在铺子湾方向，他们那个寨几个家族都居住在一起，一袋烟功夫就能走遍村子，人们每天照着面。大娘走在山路上，心里十分舒坦。“到了。”传来一阵狗吠声，年华包联的住户到了，年华正在帮着胡家盖牛棚，手上沾满了泥沙，浑身落满了灰尘，抡起洋铲和着灰浆。看母亲的到来，他一连叫了三声“妈”，叫得在座的人心里都酸酸的。胡大娘看着胡子拉碴的儿子，人晒得黑不溜秋，憔悴的让她心疼。听杜启生讲，年华这几天忙得很，精准扶贫的表格很多，年华一忙就忙到大半夜，回村委会来回跑不方便，他干脆住在这里，晚上填表，白天挨家挨户调查登记，有空闲的时间就帮我家盖牛棚，寨上的人都很喜欢年华，让年华吃饱住暖。年华正联系外面的牛市场，想让寨上的人都发展肉牛产业。
　　这里的土质空气好，种植畜牧饲草很适合，牛儿膘肥肉香。年华还给这里的肉牛打好了广告：“吃的是中草药，喝的是矿泉水。”让城里人吃到这样健康的山山牛野味，成了年华产业扶贫的有一道路子，他还积极向杨雪梅队长推荐，要把肉牛也做成村里的主要支柱产业，要不，将来旅游产业发展起来了，客人来吃什么，就吃山野肉牛呗。
　　年华得知爷爷的病情后，心里一下焦急起来。爷爷在他心中如泰山般厚重，家里好吃好喝的爷爷总留给他吃，晚上放学归来时爷爷总在村子里一个十字路口等他，做错事情时爷爷主动为他给别人赔礼道歉，想起这些，他愧疚万分。精准扶贫任务脱不开身，手里的工作一大堆，心里矛盾交加。安永爱和杜启生都劝年华快些回家，去看患病的爷爷。年华把娘叫到旁边，娘长娘短说了一大堆好话，让娘先回去，他在村上再待几天，等把扶贫明白卡发放完就回家，攻坚队大家都忙，如果他走了，精准扶贫工作就会拖全乡的后腿，他这第一书记就失职了。胡大娘知道儿子的脾气，他从小就争强好胜，但儿子这样做是对的，当娘的应该支持儿子的工作。
　　夜幕降临了，山峦、树木、田园变得模糊起来，村干部、一大帮村民都护送着胡大娘回家，年华依依不舍送走了母亲，那一夜年华流泪了，他在梦中梦到了慈祥的爷爷……
　　第二天，杨雪梅知道了这件事，埋怨胡年华为什么不告诉她，她说：“子欲养而亲不待啊！胡书记，我们已经很多次对不起自己的亲人了，等几天，等几天也许就没了，你不能等了，必须回去！村里你的工作，我会统筹村里其他队员帮忙完成！”
　　胡年华受了教育，非常感动，含着泪水，辞别杨雪梅，急急忙忙往家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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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春三月，春意盎然，桃花迎来了盛花期。苦竹岭桃园里的桃树，枝头吐蕊绽蕾，竞相盛开，因而吸引了大批踏青赏花的游客。每到周末，城里人携妻带崽，相约来到苦竹岭，摆一个姿势，录一个视频，发一个抖音，好不惬意。苦竹岭开始热闹起来。
　　这个时候，刘仁权在想，当初，自己和杨雪梅队长的想法是对的，根据果树开花和结果的季节，对果园进行了合理规划，种了桃树、樱桃、梨子、李子、杨梅、柑橘、脐橙和柚子，再套种上金丝皇菊。看，桃花还没有完全榭去，洁白的梨树花蕾已经憋得受不了，争相绽放。再看绿油油的满山果苗，齐刷刷茁壮成长，倒映在碧波荡漾的乌江水中，必有一番景致。
　　今年第二次挂果丰收在望，月月有花季季有果天天有客的农业观光园就要火了。但是，他心里也在担忧，病虫害防治和技术管理一直是一大难题，虽然“三农下乡”政策也有一些技术人员前来把脉问诊，但是人家也不能长期在这里蹲点。这件事，杨雪梅心里也很着急，她和刘仁权商量，看能不能从外地请一个专职的技术人员，每月开人家的工资，联系了几个，人家要么嫌工资太低，要么嫌太偏僻，都不愿意来。这个事情一直缠绕在杨雪梅和刘仁权的心头，就像一块心结，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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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州农技培训班结业典礼上，班主任为学员颁发了结业证书，凤英由于勤奋刻苦，还拿到了优秀学员的奖状。她道别了精心辅导他们的老师，还留了联系方式，加了微信，以便于在以后的实践中随时咨询，然后驾着自己的红色小轿车，驶向了苏州到傩城的高速。
　　凤英一边开着车，心里在默默地想，自从与刘仁权在广东分别以后，两年来，刘仁权没给她打个电话，微信上也就问过一两句，都是“老大不小了，遇到合适的该成家就成家了”之类的大哥口吻的叮嘱，一旦谈及要与他在一起，他就拒绝了。从拒绝的字里行间，凤英也看到了刘仁权内心的无奈与矛盾。可是，凤英不这样认为，她喜欢的是刘仁权对人负责的那可滚烫的心，瘸了一条腿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凤英一直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在微信朋友圈，她看到了苦竹岭那满山逐渐成长的经果林，看到了满山果园遭病虫害刘仁权以及杨雪梅队长束手无策非常着急的心情，也看到了刘仁权那一颗报效乡梓故里的雄心。这次，一定要给他一个意外！
　　马不停蹄，一路劳顿。三天之后，凤英终于赶到了傩城。之前在微信上，从新闻报道中，只知道刘仁权的家乡傩城交通基础设施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没想到实际情况还真出乎自己的预想。杭州到瑞丽经过傩城，沿河到傩城，傩城到务川三条高速已经建成通车，傩城到余庆高速正在修建，全县除了由于一个乡镇因为高速公路过境施工的原因，原先的县道还没来得及提级改造以外，其他的乡镇都修起了二级路，好几个乡镇还开通了农村公交车。这不，从苏州到傩城，原来要十天半月的车程，现在两三天时间就到了傩城高速南站。
　　下了傩城高速，凤英没有停留，她直接穿过喧闹的城市，直接上了通往木井乡的二级公路，她的心早已飞到了临江村苦竹岭。
　　苦竹岭山上，杨雪梅和安永爱急急忙忙往山上赶，老远看见刘仁权哭着脸坐在一棵柑橘树旁，满脸的着急。
　　“仁权，是什么情况？一早就打电话，是不是园区遇到了什么困难？”杨雪梅人未到，声音已经到了。
　　“队长，你快来帮我拿个主意啊。你看，果树叶面上又有了小虫子，如果处理不好，我们今年可能又要重蹈覆辙了，和去年一样，白做一年。”刘仁权显得很是着急。
　　“白做一年是小事，关键是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啊，这个问题不解决，老百姓长期得不到收益，怎么能脱贫致富呢？”安永爱在一旁分析着问题的严重性。
　　“这可怎么办呢？请技术人员，开不起高额工资，三农下乡的农技人员任务重，到处都需要指导，顾不来，这个咋整呢？”杨雪梅仔细翻看着果树叶面逐渐出现的病菌，有些叶子已经在开始卷起了边缘。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想，这个事情怎么办，但是谁都拿不定主意。
　　这个时候，一辆红色小轿车“嘎”的一声停在果园旁边的公路上。随着车门打开，下来一位长得眉清目秀而又成熟稳重的红衣女子，她直接来到杨雪梅旁边，滔滔不绝讲开了——
　　“我从山下一路看上来，这种病就是柑橘溃疡病，已成为仅次于柑橘黄龙病的第二大病害……”
　　“这种病毒危害柑橘叶片、枝梢和果实。苗木和幼树受害特别严重会造成落叶、枯梢，影响树势；果实受害重者落果，轻者带有病疤不耐贮藏，发生腐烂，大大降低果实商品价值，使果农增加病虫防治成本，经济效益受损……”
　　“嘿，这位大妹子，你知道得这么多，讲得这么透彻，你到底是哪路神人呢？”凤英的突然出现，杨雪梅、安永爱，包括刘仁权三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杨雪梅和安永爱倒是纯粹搞懵了，这个陌生的女人知道得这么多，还突然出现，并且“一路看上来”，对于园区目前的现状，简直就是神仙下凡了。而刘仁权更是惊愕不已，这个心心念念的女人，怎么会突然出现，一直组装灯饰的她，怎么会对果树病虫害知识掌握得如此清楚？
　　凤英看到大家都糊涂着，干脆继续假装糊涂，她一边悄悄偷窥了刘仁权几眼，一边接着说道：“当前农药市场鱼龙混杂，不少橘农难辨真伪，且对溃疡病认识不足，选药不当，没有采取综合管理措施，致使病情扩散，延误最佳防治时期。溃疡病久治不愈，危害树体健康，影响产量和果品。”
　　“妹子，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杨雪梅干脆也不细问了，她关心的是怎么能解决这个问题。
　　“科学综合管理，应对柑橘溃疡，已不可忽视，势在必行！首先是毫不松懈的预防，枝梢展叶到老熟前、幼果谢花后二十天到有抗病力前都必须喷药保护，喷药间隔不宜超过十二天。然后是打药要细致周到，很多溃疡病没有内吸传导性，喷雾覆盖不全面就会给致病源可乘之机。最后是严控害虫、合理施肥、适当修剪……”凤英像背书一样，噼里啪啦一大通道理，说得大家都入了入迷。
　　杨雪梅突然有些醒悟，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呢？既然这么熟悉，她又主动自己来的苦竹岭，何不把这种高人留下来呢？
　　“这位妹子，看来我们今天算是遇到高人了，园区也就有了救星。你这样说了一半天，具体如何实施病虫害防治我们也不懂啊，你能不能留下来帮我们做技术顾问，我们开你点钱，你看行不？”
　　“呵呵，聘请我做技术顾问？可以啊，不过，技术人员一般工资都很高呢，年薪应该要十多万吧。”凤英故意卖着关子。
　　“妹子，你看能不能少点，我们这村贫穷，合作社也才刚起步，你看能不能献点爱心啊？”
　　“看来，你就是这村里的杨队长了，其实，我可以不要工资，我用我的技术入股你们合作社，我的股份就算了，权当支持贫困群众了，你看可以不？”
　　杨雪梅更加蒙在了鼓里，抓着头发，不解地问：“那感情好啊，可是怎么行呢？多少给一点吧。”
　　“队长，我给你说，其实这个事情很简单，合作社不是有董事长吗？他说了就算数。”凤英又悄悄看了看刘仁权。刘仁权走过来，神情有些严肃：“凤英，不要闹了，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回来了？”然后转身对杨雪梅说，“队长，安支书，你们就先下山吧，这情况有些一时说不清楚，慢慢你们会知道的。”
　　“好吧！”杨雪梅和安永爱再一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怀狐疑走下山去。道路的转弯处，杨雪梅停了下来，他对安永爱说：“安支书，你先去，我在后面还有点事。”
　　其实，杨雪梅心里一直在窃喜，这个漂亮的不速之客，这个对病虫害满腹经纶的农技专家，谈话间与刘仁权含情脉脉暗递秋波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怀揣一种期望又返回江月亭，悄悄躲在亭子背面，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心甘情愿地当起了暗中的“灯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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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逐渐升到江月亭楼顶上，缓缓地，一路向西，还没有滑落到西边的天际，东方的月亮早就升起了老高。江面上，粼粼波光不知是映着太阳的余晖还是月亮的微光，金灿灿的，好一派日月同辉大自然奇异景观。
　　江月亭里，刘仁权和凤英相隔亭中央的水泥仿木的茶几坐在两边亭台长凳上，有千言万语想倾诉，却又有玩不无奈无法说。良久，不冷不热的你一言我一语，终于打破了苦竹岭死一般的沉寂。
　　“我早就知道，你当初抛下我一个人在广东，自己回来发展产业，一定会做出一番大事，没想到这么快，就把满山石旮旯变成了果园，真是好。”
　　“有哪样好哦，去年本来就该挂果了，可是由于技术得不到保障，一棵棵果树生了病，枝头挂不了果，有些倒是挂起了果，可是还没长大，就被虫子害得一个个落地了。哎，农村创业，难啊！老乡们要靠着产业脱贫致富，不知道咋办哦。”
　　“没事了，仁权哥，现在我回来了，我会帮你解决你心头的疑难杂症。果园管理技术和病虫害防治，都包在我身上，还包括你心里很久就落实不了的梦想，我会一并帮你解决。”
　　“又在耍嘴皮子了，都长大了，还是这样贫嘴。”
　　“我不是贫嘴，我说的是真心话。其实，虽然你不给我打电话，发你微信你不理，但是，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是放不下我的。每当我看到你发果园长势良好的朋友圈，我也悄悄与你一起高兴得整夜睡不着觉，看到你因为技术管理跟不上，导致果子落地，辛苦一年的成绩打了水漂，我也悄悄急得一连几天吃不下饭……”凤英说得情真意切，仁权隐隐感觉到，他不是一个人在打拼，除了攻坚队那些干部，还有凤英一直不听自己的劝告，心一直都与自己连在一起。其实，刘仁权心里也一直牵挂着凤英，这点，他只是把一次又一次的冲动按了下去，自己心里的痛自己明白，听着凤英的表白，他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去年，看到满山的果园生了病，我与你一样，伤心了好一阵子，最后下定决心要与你并肩战斗，于是我到苏州参与东西部协作技术培训班学了整整一年。现在，我回来了，我就是专门来帮你的。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就是不能让这辛辛苦苦种出来的果园再生病了。”凤英一边说，一边拿出技术培训结业证书和优秀学员的奖状，起身走过去，递给刘仁权，然后偎依着靠在仁权身边坐了下来。
　　仁权拿过证书，眼睛湿润了，好一半天，他顿然失声大哭：“凤英妹啊，你怎么这样不听话啊！”说着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仁权一边流着泪，一边不停地用手心疼地捶打着凤英，两人如胶似漆，隐藏在心里很久的情感终于缺了堤，爱意横流。
　　江月亭的一角，杨雪梅不动声色，满心欢喜地下了山，她不愿惊醒那一个美妙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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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竹岭不苦了，每天，农民社员们嘻嘻哈哈，除草，施肥，仁权东奔西跑，到处统筹，联系业务，凤英一棵一棵果树逐一检查，就像照顾自己的孩子。慢慢地，山上的果子按照季节都开了花，结了果。这个时候，县城到临江村的二级公路已全面竣工，县里还开通了公交车专线。
　　产业园区各项工作每天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村民不但得到租金，务工也挣到了钱，同时，精品水果和金丝皇菊产业进行套种作业，资源整合，效益倍增。
　　柑橘压满枝头,水果香飘四野,村民劳作其中，别有一番景致。初秋傍晚，天色渐暗，四面八方自驾游的游客络绎不绝，唱歌饮茶、亭下赏景、露天烧烤……乡村“夜经济”热闹不已。
　　这天中午，杨雪梅准备去园区看看。刚走出村口，就看到曹懵从公交车上下来，他正好看见了杨队长，几步跨过来，给杨队长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郑重地说：“队长，请原谅我以前不懂事，尽做些傻事，给你增添了不少麻烦。这几个月，我到公安局接受了深刻的教育，我决定痛改前非，好好过日子。”
　　“你回来就好啊，浪子回头金不换呢。曹懵，你回来了，那田主任呢？他什么情况啊？”
　　“五爷？哎，不这样叫了，狗屁五爷。应该是田大权主任。”曹懵一边说，一边用手拍打着自己的嘴巴，然后继续说，“队长，他也认错了，知罪了，喊儿子拿钱去把原来弄那些糊涂账全部归还了国家，说还要改造一段时间才回来。今天我来的时候去看他，他叫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他错了，给你们攻坚队添了麻烦，对不起攻坚队，对不起杨队长，对不起父老乡亲，也对不起组织！”
　　“好好好，知错就改就是好同志，临江村欢迎你们！曹懵，你不是要好好过日子吗？跟我上山，你去给刘仁权当个巡山大王，帮助管理果园，怎么样？”
　　“好！好！”曹懵一蹦老高，跟着杨雪梅上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