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美丽村庄圆梦小康（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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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脱贫攻坚工作的顺利推进，村民腰包逐渐鼓了起来，人们的思想意识也逐渐得到了进步，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也有了新的认识。
　　村要干净，户要整洁，人要精神。这是攻坚队对村庄整治的既定目标。
　　这天一大早，村里广播通知：“通知，通知，各位村民请注意，各位村民请注意，从现在开始，我们重点实施‘五改一化一维’村庄环境整治工作。影响村容村貌的烂房子要拆掉，房前屋后要硬化，水电厨卫要改造，跑风漏雨要维护，村庄环境要变好，请各家各户打扫好房前屋后环境卫生，打扫好房前屋后环境卫生，请大家支持配合！请大家支持配合！”
　　杨雪梅吃过早餐，带着几个攻坚队员在拆一栋废弃的木房，大家干得热火朝天。
　　房子倒了以后，杨雪梅说：“你们几个帮这些残垣断壁清理一下，我过那边去看看，看他们完成得怎么样。”
　　安永爱脸上脏得像花猫一样，做了个滑稽动作：“向队长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杨雪梅走到安富贵家，胡年华和几个攻坚队员帮安富贵家家硬化院子，杨雪梅走上前去。
　　“富贵哥，你这个庭院倒是硬化了，也干净整洁了，可是这房子不行，明天开始整治。你看，这个跑风漏雨，国家只按照贫困户每户补助4500元。”
　　“他这个房子，4500元怕要差一半。”胡年华心里很是着急。
　　“下差的，我把猪卖了，看够不？”富贵耷拉着脑袋，显得很是为难。
　　“把猪卖了，明年生活咋过？再说，三个大学生还得用钱呢。年华，我看，动员一下攻坚队干部，献点爱心好不好？大家出点力！”
　　“杨队长，你就放心，富贵哥是我帮扶，我和家属商量好了，已经喊她微信转2000给我了，保证完成任务，不拖后腿！”其实，胡年华早有打算，他觉得，自己作为安富贵的帮扶责任人，这几年的相处，与富贵哥也有了深厚的感情。人家玉珍嫂子关心自己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兄弟一样，每次来到他家，总是把好吃的东西拿出来，生怕自己饿着了。这房子的跑风漏雨整治，怎么也要帮一下忙。
　　“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出呢？我出一半。”杨雪梅硬是要参与进来帮这个忙，胡年华也说不过，只得默认了。
　　“喊你们帮我出钱，我怎么好意思呢。”富贵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没事，富贵哥，将来孩子些毕业了，你们就享福了。”杨雪梅安慰着富贵。
　　第二天，施工队就进场了，换掉了几根百余年来的腐烂柱头，把年久的瓦片卸了下来，重新盖上了琉璃青瓦，陈旧板壁磨得像新板子装修的一样，地坪用砂石混凝土整得水平，外面板壁上还上了油漆，新房子焕然一新，光彩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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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近深秋，天气冷了起来。
　　乡野没有鸟叫，落光了叶子的柿子树立在院坝边。
　　山前升起的霞光，坎下坡里耕牛吆喝声，把曹懵催醒。曹懵双手掰开眼，想起就要过年了，在合作社务工，刘仁权也一直没有结账，自己到底有多少工资也不晓得。其实，刘仁权是担心曹懵，把钱拿去又大吃大喝大赌搞没了，所以一直帮他另开了一个账户，除了每月预支生活费外，把他的工资都存了起来。
　　曹懵衣服扣子扣扯了都不管，一溜烟就跑到村委会门前大板栗树下，一屁股坐在土包上瞅着对面的公路。他满脑子闪现着去年快过年慰问的情景，县里的镇里的车辆从对面公路上过来，停在村委会场院，干部从车上拿下来大米菜油面粉猪肉，领导手里拿出“信封”里现钱，一一慰问贫困户，照相的摄像的记者跑前跑后，这场面一年比一年大。曹懵在想，不是说脱贫不脱政策么？自己虽然退出了贫困户，可是该慰问我的应该不会少吧。
　　霞光变成了阳光，曹懵站起来又坐下，还不时搓搓手蹬蹬脚，“今年咋还看不见慰问车队影子呢?”曹懵自言自语，“村委会的门咋还没有人来开呢?”曹懵有些不解。公路上摩托车呼呼地跑，公交车过往了几辆，曹懵瞪大眼睛再朝远处瞅，就是瞅不见那熟悉的影子。
　　“咋还不来呢!”曹懵心里嘀咕，焦急地捶捶头手又下意识扯扯衣角，才发现衣角错位扣扯了，急忙解开扣子对齐衣角重新扣好。“咋还不来呢!”曹懵头都捶疼了，蛮想着该不是去年也把衣服扣扯了，丢了村委会的脸挨了批评，今年就不叫来慰问了?曹懵苦思闷想，寻不出啥理由。这时树上掉下一颗板栗，砸在头上，他朝天上一看，太阳都当顶了，只好没精打采地回他已经整修好的屋子。
　　他一直在想，这几年托政策的福，不仅几亩田地领到了粮食直补，还享受上了农村低保，逢年过节都有县里的乡里的领导和干部来送温暖，连换洗衣服也送来了。
　　太阳偏西，大柿树的影子斜射在曹懵家木窗上，曹懵估摸慰问的人该来了，就想再去村委会看看。这时安永爱一声“曹懵在家吗”让他喜出望外，来了，总算等来了。他出门一看，村支书身后还跟随着杨队长，却没有县里和乡里的人员，也没有照相摄像的记者，还空着两手，心里一下凉了半截，连礼让进屋都忘了说，笨拙傻呆地望着来人。
　　“曹懵，进屋看看吧，杨队长有话给你说呢。”村支书打破僵局介绍说。
　　杨雪梅亲切地向他伸出手握手，曹懵也伸出手，见自己那手黢黑的，赶紧缩了回去，顺势摆手说：“请进屋吧，队长，我现在家里也干净了。”杨雪梅也顺手指着墙上挂着的一排还没摘下子儿的花生，问，“今年够吃吧？”
　　“够吃够吃，嘿嘿就是缺钱花。”曹懵还真不客气地回答。
　　“嘿嘿，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你现在已经不缺钱花了。”
　　“哪来的钱呢？怎么就突然有钱了？”曹懵真是被搞懵了。
　　“我今天特意到合作社去看了你的务工情况，人家刘仁权怕你把钱又拿去乱用了，把你每个月的工资都存了起来。你看，还办了个农村信用社存折，都存了两万多元了。”
　　“有这么多钱啊？！”曹懵喜出望外。
　　“还不止这些呢，合作社盈利分红，你应该分得一万多。你看，三万多元钱，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以了吧。”
　　曹懵诚惶诚恐地接过存折，反复念叨着：“这么多钱，这么多钱。”眼眶的泪花就像清澈的乌江水，闪烁出晶莹之光，他在思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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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的苦竹岭，虽然很冷，人们心里却充满了激情，脸上洋溢着幸福。大家一边采摘金丝皇菊，送进烘房，摆盘烘干，然后包装，做成成品，一边采摘脐橙和柑橘，把一筐筐水果搬上车，运了出去。
　　这个时候，安永爱支书的病却越来越严重。
　　“脱贫攻坚还没有结束，我却倒下了，成了一名逃兵。”病榻前，弥留之际，安永爱再三叮嘱儿子，“请把组织上给我的慰问金，作为特殊党费上缴，算是愧对组织和群众的检讨。”
　　一个深秋的凌晨，安永爱在与病魔，同时也与贫魔抗争600多个日日夜夜之后，实在太累了，留下永恒的牵挂，走了！
　　乌江河畔，苦竹岭下，青山不语，大地肃穆，苍天泪下。村头巷尾，老老幼幼三五成群，除了叹息，就是满眼泪花。
　　苦竹岭园区，曹懵整天满含泪水，变成了大忙人，他整天捣鼓着他的手机，取了一个“甜蜜的苦竹岭”抖音名，把游人现场采摘的场景摄制成一个个小视频，编成抖音发了出去。网上订单从一个到两个到三五个，最后如雪花般飘来——
　　葬礼的延续是婚礼。为了纪念安永爱支书，杨雪梅做了一个非常的决定，为相爱的人举办了一场特殊的婚礼。这天，婚礼很肃穆，很庄重，殿堂里摆满了金丝皇菊，香味馥郁。刘仁权与凤英，曹明堂与金霞，曹懵与抖音网友杜月红双双携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没有欢歌笑语，只有满眼的泪水，这泪水，诉说着艰辛，昭示着幸福，铭记着恩情——
　　
　　认识脚下这片土地
　　——读《金菊花开》
　　
　　张婷（全国公安文联会员、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
　　
　　杨旭老师新作《金菊花开》是一部以脱贫攻坚为创作背景的小说，讲述了一群以杨雪梅为攻坚队长的驻村干部，奋斗在脱贫攻坚第一线让人笑中带泪的故事。
　　这本书向读者生动诠释了脱贫攻坚不只是一个名词，而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动词。不同的地域，不同的土地，不同的气候，不同的百姓，如何才能真正攻坚脱贫？这是一个大写的难题，是中华文明几千年也难以完全攻克的难题。
　　而《金菊花开》的杨队长，从脚下这片土地开始。她不盲目，不气馁。她走遍千山万水，却回到脚下这片土地，因为这是家乡人的根，必须把根扎扎实实种下了。她的梦想是花开，是满山遍野菊花香。于是她诚诚恳恳，尽心竭力，种下漫山遍野金丝皇菊。
　　艺术源于真实，而又高于真实。在《金菊花开》里，我们读到一切不美好，比如几千年固定于山区的那些思维，简单蛮横甚至于固执愚昧，不是一句“我来帮你脱贫”就可以解决的。工作之复杂困难，有时候甚至让人绝望。然而，杨队长的队伍，坚持不懈走村串寨，只为这山里家家户户都可以真正脱贫。
　　故事从杨雪梅被派遣到贫困地区“临江村”担任脱贫攻坚队长开始，直到“临江村”成功脱贫，故事随之结束。这种叙述方式看似简单，其实极难，容易造成题材，结构单一。但因为真实，即便只是简单的叙事结构，接受任务，处理任务，完成任务，也动人心弦。每一个小细节，每一个小故事，常常引起读者情绪，或辛酸或悲怒或潸然泪下。
　　将一个看似恭肃严整的题材写得妙趣横生又动人心弦，这其实很难做到，杨旭老师却在《金菊花开》里做到了。文中对每一个人物的刻画都入木三分，以至于让你怀疑作者是不是真的认识这样一群土地里的人，他们善变，蛮横，却又不时带给你春华秋实的温暖。
　　在杨旭老师的笔下，每一个人物都被赋予了鲜活的灵魂，每一处山川土地都美得像顾长卫镜头下的一帧画面。杨旭老师带着敬意与诚意来创作，他把所有的敬意都献给了奋斗在基层的工作者，把所有的诚意都献给了这部作品的读者们。不用华丽的辞藻，不做主观的推测，朴素地娓娓道来，就已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钱理群先生言：认识脚下这片土地。这句话，我想送给《金菊花开》的杨雪梅队长和她的战友们。
　　读这些情节，我仿若见到华夏大地，无数有志之士，无数中华儿女正在奋战脱贫一线的场景。是什么信念支撑着他们，是什么理想促使他们一去兮不回顾，从而创造了绝对脱贫的世界奇迹？
　　也许，答案仍然还是脚下这片土地，这片黄土地，是我们的根，只有扎扎实实植根，才能枝繁叶茂。
　　植根的是杨雪梅杨队长，植根的是无数脱贫攻坚战士，植根的更是无数扎根土地，面朝黄土背朝天纯朴的百姓，从开始到结束，让人身临其境，我们走在通往临江的路上，领略到了它地势的险峻，领略农村的人情世故，我们能感受到那个山村人所有的落后与善意，淳朴与美好。是他们创造了金丝皇菊的奇迹，也书写了《金菊花开》的艺术魅力。
　　《金菊花开》里有矛盾，有对立，有爱情，有鞠躬尽瘁，有浪子回头人生百态。作者对农村人文地理的描绘非常真实，像是一部纪录片，真实但又不失艺术的质感，通篇读完，仿佛梦回那个上山下乡的知青年代。
　　其实现当代文学里，扎根土地的优秀文学，本就是最美最动人的文学，如路遥《人生》《平凡的世界》等，人物扎根在那个时代的黄土地上，书写着时代的篇章，书写着奋进的精神。
　　这是一部严肃却又不失幽默的作品。临江村的美景会让你心驰神往，小山村变迁的过程会令你心潮澎湃，农村妇女的荤段子会让你开怀大笑，基层干部的倒下会让你潸然泪下。
　　这是一部真实却又不失艺术魅力的作品。通过这部作品，你将会更加直观地看到扶贫工作开展的过程，作者让我们身处临江村最高的那座山头，作为旁观者，我们站在山顶，俯瞰那片土地的全貌，我们看见了站在夕阳下的金霞，我们看见了年轻的安永爱，我们看见了四处奔走的杨雪梅……接着我们见证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变迁。故事到了尾声，我们站在山头，向倒下的安永爱挥手道别，向三对新人致予最真诚的祝福。
　　这是一部让人潸然泪下的作品，这部作品真实地反映了扶贫干部的艰辛，杨雪梅、安永爱…他们是脱贫攻坚路上最真实的缩影，只为了一个共同的愿望，就是让老百姓衣食无忧，让中国真正的步入小康社会，许多人在这条路上不幸倒下了，但更多人前仆后继。
　　希望更多创作者加入这片土地，用朴实文字来书写这些平凡而伟大的基层工作者们，认识脚下这片土地，才能真正伟大复兴。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华夏大地，秋色刚好，菊花正香，大地金黄，是丰收时节。我们更需要如《金菊花开》这般的作品，去芜存菁，洗净浮华，恭肃严整，书写今朝风华正茂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