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铁骨铮铮，2

　　第十六章∶铁骨铮铮，2
　　话说世龙同了几个小伙子咚咚咚地下得楼来在堂屋里摆上桌子，样子象准备用餐的。
　　蔡连盛了一瓷盆子酥酥烂烂地牛肉萝卜汤香喷喷送上了三楼去。宝芬把碗筷洗个洁净，雪白的抹布擦干了水气放到到调盘里，说声“龙哥哥恁们四位就在一楼里享用美味吧”，就跟着上头去了。宝芬、蔡连也同老人和保定的贵客一起进餐了。蔡连表现的频频有礼，宝芬更为殷勤，国正见女儿倆个很懂礼节乐的合不扰嘴了。
　　宝芬道∶“爸爸，几位叔叔喝酒不？”说着便到柜橱里取酒。
　　世万道∶“我们几个血压不稳定，心脏供血也不甚正常，酒别了吧，牛肉萝卜汤比啥都好。”
　　蔡连给父亲满了一碗，依次给几个叔叔们敬过，大家就津津有味地品尝起来了。
　　再说一楼的世龙、克业、大奎、田来半天都并不急着用餐。
　　世龙到前院邵江万家找秤。
　　江万俩口儿劳累了一大晌在做午饭，见世龙来了都殷勤的不行。媳妇搬个椅子道∶“龙叔叔，俺们只顾忙的，也没看您去，您却来了，今午在俺家吃饭算了。”
　　江万见龙叔没坐下，好像有事儿的样子，道∶“有啥事儿坐下说。”又道∶“媳妇炒盘腊肉，炒个辣子鸡蛋。柜橱里有壶小泥烧，十几年前到琉璃瓦厂陆深堂爷爷给的，舍不得喝，父亲在时也不叫喝，放着吧见这酒就等于见到老人家了。叔叔今个来就是老爷爷的感应，咱叔侄共沐老人的阳光雨露。”
　　世龙听了这话，心里好难受，邵江万看样子不晓得老鲁情况，还是不说透好了免得给俩口儿凭空添的悲伤，道∶“这酒先放着叔叔有空了好来喝。今里来找样东西，不知你家有没有？”
　　江万道∶“我知道叔叔找啥的，秤是不？”
　　世龙闻之甚是讶异，道∶“能掐会算了？了不得！你咋晓得我是来找秤的？”
　　江万道∶“在叔叔脸上写着的。印堂朝上叫天庭，中线偏左微微浅白，白者应在秋，秋乃成熟的季节，物质之多寡衡也方明，衡者秤也，是故，难道叔叔不是找秤的？”世龙暗暗佩服，道∶“高！跟水富老人家学的？”
　　江万摇摇头道∶“他那是奇门遁甲。这是崂山大法，我曾去青岛崂山拜高人为师学得奇妙神功。人的印堂天庭事情多的，与数学、算学、相学、生命学至关重要。我家有秤打十五斤重您事先许可了，这里面的奥妙可以粗略说之。”
　　世龙乐道∶“原乐欲闻。”
　　江万竟然拿出很文的语言述说∶“夫之印堂者眉宇之间也，心胸之征也。心宽则宽，心窄则窄。具五色之变，运气之所系。白者主肺气不足也，而为人品质清洁；红者主心，火之过也，脾气暴躁，失眠多梦，不予人和；黄者脾之色，脾胃不健，消化功能欠佳，隔逆腹胀有之。黑者肾之色，肾虚之者面如熏木……”继续喋喋不休白话着。
　　世龙心想这人没把撇文不对题的乱弹琴道∶“你听着我说个‘愿乐欲闻’，就给我整起了里格楞高山流水是不？说正统医学弄啥我也不知道。快把秤给我。”
　　江万道∶“我晓得你给大家分牛肉的，良葛庄送来的牛肉。龙叔刚才我讲的还是水富叔叔教我的，打你二虎蒙子的，青岛崂山听人家讲故事里说过我可没去过。”
　　世龙道∶“我就知道你在撒谎的，青岛你蔡连姑姑我们找你鲁爷爷转了个遍，说哪里都清楚不过了。”
　　江万闻此大喜道∶“鲁爷爷可好吗？”世龙木了一会子脸儿。江万瞧着说∶“龙叔叔你咋了？鲁爷爷他……”
　　世龙似如梦里惊醒忙道∶“没事没事，鲁爷爷身体好着的，迟两年就回咱这来住的。”
　　江万一阵高兴找出秤来，道∶“叔，我父亲说这杆秤是紫檀的有一百多年了成了文物了。”
　　世龙笑道∶“只要能秤东西就行，文物不文物没啥？”说罢接过秤就走了。
　　到屋，大奎道∶“叔，你咋这会子回来呀？我们饿了等不及就先吃了。”
　　克业急忙灶里烧把火热了一回，盛了一盆子香气挺浓，世龙胃口大开一连喝了好几碗盆子露底了。都笑龙叔食量大的吓人。世龙也笑道∶“我到江万家找秤，那小子见我跑这几年有些傻云天雾地蒙我听胡诌，那话儿听着赞劲儿，有助脾胃消化吸收的功能，故此食欲大增了。”说着到厨房里取生牛肉了。找来找去找不着，心里怪怪的，宝芬藏到哪里去了呢？
　　正要上楼问去，蔡连宝芬下来了。一个端着空盆子，一个捧着碗筷来到了厨房。宝芬笑道∶“龙哥哥你记得怎么样？”
　　世龙道∶“哈，走这几年一个二个都有神通了！”
　　宝芬道∶“你是说邵江万吧？他呀是水富叔教会了奇门遁甲后又领着到西山一个老道处学了一个月的道教的法术，有了本领，有时还和臭蛋带着弹弓到北京显摆显摆的。在正阳门处竟然忽悠着了几个大汉奸。江万先上来免费给他们算卦，揉光的汉奸口服心服。见上套了，就来了‘利而诱之’，说护城河下游水底有座古庙，庙里有尊元始天尊金像十多斤重，我曾下去偷了几回都被护法水老鸹打跑了。看你们个顶个的武功厉害，若下去就能轻易而举得到那笔财富。你们不是一个个为打中国的日本人效忠天皇吗？如果得到这尊金像孝敬鬼子你们就飞黄腾达，光庭耀祖了。几个汉奸一听就仔细审对江万一脸老实的摸样儿，就信以为真，上了几块银元，叫领着路径到了护城河最深处。河水在风里翻着白花，别有一番情趣。汉奸卸了枪支，脱了衣服，跟着江万跳到了湍急的水里找金像。江万水性可强了，好似鱼儿游的挺快，那几个汉奸根本跟不上趟子了。就露出了头见离正阳门不远有几个端枪的鬼子站岗放哨，觉得机会来了，用日本的刺刀戳死日本鬼子的汉奸却是很好的生意。江万跳了出来，跑到鬼子跟前指着护城河里道∶‘太君，中国里袭击大日本皇军河里的有’，江万厚道面目也骗着了鬼子。鬼子呼呼啦啦子弹上膛，好似猎人盯着猎物一样死死不放护城河里的动静。几个汉奸见领头的不见了，也没找到古庙，就一个个窜出水面大骂不休。呯呯呯呯鬼子朝着水里的头一齐射击，顿时鲜血染红了河水。鬼子又赏了江万几块大洋连连吆西吆西的夸奖了一顿。真是双丰收了。臭蛋他两背着几支枪回来了交给了我爸爸，那枪还在地下室里保存着的。你说江万神不神。”
　　世龙、蔡连、克业、大奎、田来闻之惊讶的了不得。
　　世龙道∶“小子口紧就不露个信儿的。”
　　克业、大奎、田来挣着要去拜见足智多谋的无名英雄。
　　世龙道∶“都别去，事儿完了再说！”
　　宝芬到厨房里间的立柜里扛出了牛肉，蔡连操着利刃一块块割了下来，一共有七十多块。
　　宝芬道∶“留下几块吧！”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从楼上跑到了人们的耳朵里。
　　胡启明、梁纪秋、善世万搀扶着老人阵阵咳嗽着走了下来。听见宝芬要留几块牛肉，挥挥手咳嗽着说∶“都分了都分了，给村民们吃吧。”说着又剧烈的咳嗽着，也是因年迈元气不足故，冷风里到祠堂捉口寒气使然。宝芬蔡连吓得不行，世龙也是一脸惊吓。
　　老人捂着胸口道∶“龙侄子，快拿筐盛了牛肉给人们送去。我没事儿的。”世龙同大奎人等挨家挨户分发去了。
　　宝芬蔡连急急到诊所请马医生去了。马医生见到蔡连回来了久时的思念结成了两行泪水挂在双腮，得知老人有病说声“了不得！”挎着出诊箱疯了似的往东院跑去。
　　老人躺着沙发里离炭火很近，却感到心里很冷，闭着眼睛阵阵咳嗽。宝芬跑到里间抱出一床棉子盖在父亲身上。马医生量过体温大吃一惊，“38·5C，属于高烧，赶紧叫人们连沙发抬着老人到诊所输液。但没有什么好的消炎药。就用了中成药麻杏石甘散给老人冲服，到了傍晚高烧与咳嗽才得到了缓解。竟然出现了昏迷，测过血压，高压50，低压20，面色煞白，这样低血压离休克不远了。
　　世龙人等忙忙送完牛肉来到了诊所，马医生急道∶“快输血抢救！”
　　人们慌慌张张抢着查看各自血液的型号是不是和老人血液匹对。马医生好是检查了一大会子，除宝芬、大奎的O型血，余皆不符。
　　宝芬急急道∶“马医生快把我的血输给我爸爸，爸曾经救过我的命，今个儿正好补报！”
　　大奎慌了道∶“老姐姐，我年轻血旺，输给爷爷好转的快。医生快快取我的血弄给爷爷的静脉里抢救爷爷的生命。”说着躺到了老人附近的病床上。
　　在马医生顺利的操作里，大奎鲜艳的血液通过胶皮管流到了透明的胶袋里然后灌注到输液瓶里一滴滴流到了老人的血管里。
　　就在这当儿，一个汉子大步流星闯了进来，嚎啕大哭，迅然伸手要拔掉针管。
　　马医生一下子拽着了他的手生吋道∶“几年前你神经，几年后还神经，快去北京神经医院去吧！病人怕闹腾。”
　　宝芬给那人一个大嘴巴，汉子哭的更痛。人们怒目而视以为此人是个大傻瓜“滚出去！”
　　原来不是别人正是沈光奇，当他得知牛肉要给全村分掉之时想着就所剩无几了，竟然打起到良葛庄再弄一块牛肉的主义就不声不响的去了。
　　过了石桥沿着冰雪覆盖的山路走了一程，脑子了突然出现一个场面，见岳父突然从三楼坠落下来，摔了个脑浆四飞，就一下子心碎了，禁不住痛哭起来，疯了一样往家里狂奔。
　　到院里一瞧冷清清没了个人影，就奔到了诊所里，见岳父昏迷不醒正在输血。想着曾是妻子的救命恩人，我要用自己的卑贱生命救活老人宝贵的革命生命，别人的血液没有资格在岳父的血管里潺潺流淌，越想越觉得人家给老人献血救命是不对的甚至是血液有毒的，就似失去理智一样作出骇人之事儿。幸好世龙手疾眼快阻止了傻傻的劲儿。
　　宝芬就又抽他一个耳巴子道∶“就没有想想这弄掉吗？弄掉了这兄弟的血就乱淌了，后果就不堪设想的。”
　　光奇哀泣道∶“都怨我都怨我，怨我偷着去良葛庄出息牛肉去，耽搁了爸爸的迷症，叫别人乘了空子给输血。我的心里不好受啊！好多年前，我因自私无知耽搁你的病危，得知一个年迈的生命拯救了妻子的生命，我就有了一定用自己的生命感恩老人的生命。咋不抽我知恩图报的血感谢救命恩人啊？”
　　马医生就感到了沈光奇那个时候头里病不轻这个时候清醒了，却是好人一个，道∶“别急别急青年300mI血输完了就抽你的血输，有多少输多少，只要老人万寿无疆，你活不活没事儿。”
　　光奇道∶“就求这事儿的。我就是去了阎王爷处也高看我一节因为我阳间里有好事儿功德了。”
　　输液架挂的半袋血浆给老人静脉里送完了，光奇喜滋滋躺道病床上崔医生抽血化验。
　　马医生道∶“老O型化个啥？”就急急调整取血与输血连锁设置。
　　沈光奇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如愿以偿了，乐的直哼小曲儿看着输液管里殷红的液体就是自己的心，心里的血不缓不慢在恩人的静脉里往心脏里充着，血液里爱的力量是无穷的，蔡国正老人就能很快从昏迷里苏醒。宝芬道∶“龙叔叔和客人们都回吧，有连妹妹俺俩守护着没事儿的。”
　　大家还没出门，肖天佑、肖臭蛋、姬大妮父子儿媳来了。臭蛋掂着能有十多斤血粒淋淋一块肉来到诊所了。
　　世龙讶异道∶“肖兄长，牛肉不爱吃，拿来了？”
　　臭蛋接腔道∶“哪啊，驴是俺爹在庙会买头便宜驴，三块大洋，以为捡了漏子。不料这犟毛驴肾不好特别怕冷。牵到兽医站，兽医说‘肾阳不足，吃金匮肾气丸吧。’我说‘光拉粪蛋还肾阳不足的？’兽医不乐道∶‘吃了金贵肾气丸就拉香蕉便了。’驴不吃药，好像晓得是药三分毒似的。我就给驴一棍道∶‘犟毛驴，你敢不遵医嘱？’驴听了我这话就脖子一仰‘吭唧吭唧’地就叫唤了起来。这是回答我，好似一串英语，可我的耳朵不会崇洋媚外，辩不了驴的什么法律。我拿出吃奶的力气拧驴头，撬开驴嘴一下子灌了五盒金贵肾气丸。不想祸事了，驴子竟然得了结症，便秘的没治，拉不出一个蛋儿，痛庝难忍，泪流满面，吭哧了半日，地道毫无功效，噗通一声栽倒雪窝里不动了。就把皮剥了，驴肉给邻居分吃一些，就送来了十几斤了。驴肉营养大里，都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驴皮能熬阿胶。’父亲问了山东朋友得知阿胶制作工序。你看看老人气血亏又输血的，制成了阿胶一吃老人就体壮无比，就寿比南山福如东海了。”
　　蔡连接过拿刀割下一块给了马医生。大家看着老人的面色渐渐红了起来。沈光奇喜得连说∶“好好好，爸爸快苏醒了吧。”欲知老人能不能苏醒，继续下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