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铁骨铮铮，3

　　第十六章∶铁骨铮铮，3
　　话说蔡国正老人一时间因气血衰弱导致血压偏低至使心脑缺血造成了严重休克不省人事了，幸而大奎年轻活力盛旺的血液和老人的血型匹配，就使年迈的生命脱离了令人担惊受怕的危险。又有沈光奇见状因报恩心切差一点儿弄出了岔子多亏世龙及时阻止才没发出险事儿了。光奇声泪俱下求马医生抽出自己的血输给老人的命脉里。医生喜从，大奎的血浆输了后接着光奇就如愿以偿了。
　　不多时奇迹出现了，老人当初苍白的脸儿渐渐红活了起来。满屋里人都松了一口气儿，都说还是年轻人的血霸道，见效的极快。乐得都瞧着大奎纷纷翘起了指头。克业道∶“大奎比我大好几岁的，血液不如了我，要是我的血给爷爷输里，爷爷早就气脉强健，头脑清爽，健步如飞了。”
　　马医生竖起眼睛生噋∶“二胡么逆的样子，型号不规整能往一条血管里跑吗？跑炸了罪过弥天的！”说着急匆匆出门走了，谁也不晓弄啥去了。
　　记秋觉着儿子出言不当，竟然惹走了医生，怒目瞅着儿子克业熊∶“嘴上没毛说话没牢！胡咧咧个啥子屁？气走了医生你当医生吧！”
　　克业很抱屈样子，道∶“爸，你守着的就没见儿子非要给老人输，马医生硬是不让，硬是瞧着大奎的血中好叫给老爷爷建功立业的。不是偏心眼是啥？”说着就嘿嘿笑了起来。
　　大奎道∶“克业你逗着玩的？逗着玩分场合，收敛吧！”
　　克业没话，走到老人跟前，见睁开了眼，还没问哩，光奇不悦道∶“哎哎哎，你叫我爸爸安生会儿不行啊？别搅扰了。”
　　田来拍拍克业耳语一回同大奎往门外去了。正好碰见马医生回来，对着大奎道∶“这个孩子脑子缺玄了吧？去了不少血不迷糊吗？”
　　大奎忽然摸着头道∶“马医生话儿神，本来清爽的很，医生一说，就不清了，给喝酒样了里。克业田来你俩跑着玩去吧，我得到屋歇里。”二人觉着没大奎一路玩着没意思，也不外去了。
　　马医生来到诊所，见光奇闭着眼睛没动静，心里一紧暗忖是不是取血过多了，超量不大，可能是睡熟了吧？摸摸光奇的脉搏，跳的规整，才知道安眠了。
　　国正爷爷大为改观了已经坐起身子，红润润的面容闪着光彩，便知年轻人的血液气力冲动得很，冲的老人神奇的好快。
　　大奎躺在老人的外边的病床上，看着老爷爷的面如壮年的气色，开心地笑了一直笑到了梦里了。想着人身里血液的玩意儿，咋这么奇怪，能叫生命蹦跶呢又是怎么红的，而不是黑的蓝的白的呢？蔡连，宝芬姑姑，还有父亲，和记秋、世万两位伯伯都在请教医生的血液知识。马医生高兴得不得了，贶贶而谈样子是要把血液生理的科学给大家传播的。
　　记秋伯伯弯着腰儿恭敬医生，道∶“血液咋是火一样的颜色呢？”
　　医生道∶“这可不奇怪，血液里有红细胞，这是几万年遗传的，因里头有丰富的血红蛋白，这是固定不变的基因，因此血永远燃烧着红色的火焰，繁衍着世界的生命。红细胞的主因就是红蛋白是红的原因了。血液里还有凝血因子、血小板和能吞噬病毒的白细胞都不是红的，里头没有血红蛋白。这个血红蛋白之所以给火的颜色，因有大量的铁素的存在，形成了血红素故凡是血都是红的，其实红里有氧方能红，铁一氧化就红成了铁锈。根据血液的变化可以知道人的贫血或血红蛋白增多症。缺血了血就不红了，指甲眼皮都是白的，脸也是白的就给白面书生样里，一般老年人多有，如国正伯伯。年轻人阳气足，往往血热导致血红蛋白增多症，成天脸关羽样里。”就指着田来道∶“瞧，他这脸色就不正常。”
　　世万吓了一跳，道∶“医生我儿怎么了？”
　　马医生道∶“叔叔不要惊慌，小事儿，小伙子阴虚血热，喝些藕节刺菜根，配着六味地黄丸吃几回就好了。别吃油炸辛辣食品就没事了。”
　　克业好奇，瞅瞅医生不禁问∶“医生扁毛和圆毛，热动物冷动物的血千篇一律都是红的，这东西从哪里冒出来的呢？越寻思越奇怪。”
　　马医生笑了∶“你是不懂得医学觉着匪夷所思，知道了稀乎松的了。凡动物里长着腰子的多了去的。腰子叫肾，肾主骨生髓，骨髓有几千万年的遗传基因在里面的是制造血液的根本，红细胞、血红蛋白、白细胞、血小板都是从骨髓里跑出来的。(血液学)正常的人的血液总量占人体重量的百分之七到八。红细胞是血红细胞最多的一种约占全血红细胞的百分之九十九。对了，骨髓的造血功能了得的，对于成年人来说骨髓偏布全身，尤其是红细胞，随着年龄的增长，一部分的骨髓会被黄骨髓代替，主要由于血细胞的饱和就不用所有的骨髓忙碌造红了。骨髓的造血功能最高时是正常骨髓的九倍。所以只要保存十分之一的骨髓，对于正常人造血来说是没有影响的。另外还有胸腺、脾脏、淋巴都有造血的功能。国正伯伯年纪高，十分之一的骨髓有疲劳了，所以我跑到臭蛋家看弄阿胶就附加了几种中药，对补肾生髓更加神奇了。”
　　大奎越听越有意思，翻了个身子，噗通摔掉地下醒了，原来做梦也能长知识。
　　血液输完了，光奇醒了。体质还可以，一斤多血液似乎没有给体质造成什么影响，见老人似乎比原来更精神了气里更壮了，高兴的不行。大家告别了马医生回到了东院里。
　　折腾了多半天，浅白天幕下，苍白的太阳冷冰冰地挂到了西山顶的松树枝头上，没有余辉的映襯，显得落寞与孤独，好似一幅单调的素描。
　　院墙上落了十几只黄羽红冠鸟雀叫黄雀，可能是从琉璃河附近山里特意飞来探望患者病情的，看见了康复无病无灾的老人，回到屋里，在众人的护持里悠悠自得的品茶，就高兴地唧嘹唧嘹亮着歌喉蹦蹦跳跳，报告着春天的信息。
　　有只强健的黄雀，尾巴又一缕红毛，左腿有个对接的疙瘩，来回扭着头儿四下观望了一会，展开翅膀刺棱一声飞到了屋里落到了老人的左手里。人们叹为奇妙。
　　那黄雀竟然豪不害怕，依然唧嘹唧嘹地似唱着一首感恩之歌。老人拿起那鸟儿见了左腿的疙瘩，惊奇道∶“好你个黄雀，是谁教你来感恩的？”听的人们云山雾罩，不知其中的意思了。一圈询问的眼睛注视着老人的嘴巴，希望解惑释疑。
　　故事儿是发生在去年春天的一天，老人到琉璃河岸边欣赏水光山色，突然见岸边不知是谁楔了一根木橛，木撅拴了一只鸟诱子，这个诱惑捕捉其他恶鸟的诱饵就叫诱子。因村里的鸡鸭多被老鹰鶽鸟叼跑。损失可大了，就生出了这个法子了。
　　此时脑子里跳出了里那首古诗来，那是一首春秋时秦国人讽刺秦穆公以人殉葬，表达了秦人对极度残忍的活人殉葬的控诉，显现出秦人对于暴君的憎恨。老人何以此时此刻背诵起这首诗来似乎愤怒着老鹰的残忍罪恶就如同周穆公一样恶毒吧，虽然文不对题却也依次给老鹰个警策的了。充其量刷刷自己的古典诗歌兴趣而已了。
　　老人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就把曾在杭州私塾里老师教的诗经里《黄鸟》那首诗来背诵起来，其声悲愤∶“交交黄鸟，止于棘。谁从穆公？子车奄息。维此奄息，百夫之持。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交交黄鸟，止于桑。谁从穆公？子車仲行。维此仲行，百夫之防。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之，人百其身！交交黄鸟，止于楚。谁从穆公？子车针虎。维此针虎，百夫之御。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芲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有只老鹰在高空里就发现了猎物，啾啾两声一个俯冲击中目标，伸开钢钩一般的爪子攫取黄鸟。老人瞬间捡了枚石头蛋儿对准恶鹰打了过去。国正老人年轻时可能学过飞镖绝技，要不怎能击中老鹰鸡卵大的脑袋一命消失掉到了河里被大鱼争着果腹了。看见了鸟诱子的左腿断了，小豆大的眼睛闪着水珠，凄哀低鸣，十分可怜。
　　老人啊，对敌人汉奸特务恨之入骨，毫不留情。当年自己的亲骨肉出卖情报，造成几位革命同志壮烈牺牲，就咬牙切齿一枪毙命。今个儿竟然对小小的黄鸟以慈悲仁爱之心而怜恤之。
　　老人将附近的小榆树外衣撕下一根粘粘的条，捡个细棍一折两段固定着那鸟儿的左腿绑了个结实，装到口袋，到家不声不响养在地下室里，日日傍晚里喂黄瓜子，不到二十天，左腿就愈合了，老人亲自给鸟儿送到山脚处放了生。黄鸟知道老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啾啾地鸣叫着在头顶盘旋了二十多圈，哀哀悲鸣归到了山林里，时隔一年在这寒冷的日暮里领了众多的同类感恩来了。
　　众人闻听老人的对事情经过的叙述，无不讶异。小小的鸟儿呀，既然没有文化，更谈不上五经四书，子曰诗云来，却具备人类能说不能行的“知恩图报”来。黄鸟的高尚品质远远胜过经纶满腹，言行不一，卑鄙肮脏，自私自利的家伙们的何止千百万倍。
　　宝芬到了厨房里端出半碗米喂那鸟儿，鸟儿不吃飞走了。到了墙上和众多的鸟儿唧唧喳喳一阵飞到了院里低着头蹦蹦跳跳觅食吃。
　　原来这些黄鸟藏到山里的石窟里没饭吃了。那得救的印象里老人特别善良，到这里找他肯定给个果腹的就来了。
　　老人道∶“蔡连、宝芬，鸟儿没伙食了，故来乞讨的。快快打发吧。”
　　一时里姐妹二人提着小桶抓着粮食尽情的洒去。
　　顷刻之间，雪白的大米铺了一层，鸟儿们不怕人，争先恐后觅食了起来。个个吃了个胸脯鼓鼓的，扇着翅膀绕着院子上空转了许久，就啾啾鸣着东山里去了。
　　所有的皆被黄鸟儿“感恩之心”憾了个心魂儿咚哒着，端的∶“茫茫红尘阴霾狂，杀杀砍砍为哪桩？衣冠禽兽皆权贵，人性更没鸟性良。”
　　老人得知那受害的鸟儿被自己救了后，至今羽彩翅健活的自在，更是欣慰，赞道∶“黄鸟是天人转生的，所以懂得感恩的了。哎，诗经里有个《黄鸟》诗，知道啥意思不？”问了几次，无人回答。
　　蔡连想起在保定军校里段叔叔曾经说过这首诗，“主要是说秦穆公死时以大活人177人殉葬了，更愚蠢的是，也不惜子车、仲行、针虎三位忠君爱国之勇士也灭乎与幕中了。秦国的勇士疆场置生死与度外，不畏敌寇勇猛杀敌国屡立战功。然而当面对秦穆公墓穴和即将被杀的时候，也不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筛起糠来。才认清自家国君表面道貌岸然，其实是个自私自利的大王八蛋！举国之无不人哀愤。有个不写名的人特赋《黄鸟》而叙其秦穆公之残暴罪恶以启后人了。故黄鸟在诗经引申出了多种意义了。”
　　老人对女儿的见解十分认可。说着∶“秦穆公下十八层地狱了！就连今天不顾老百姓的疾苦，一味跪舔西方的狗子虽然把持国家大权，法治不立没有秉公的正义，不为农民做好事。老百姓的血汗养活一帮吃里扒外的寄生虫，这王八头子活着不仅给他祖宗挣骂名，公然践踏蹂躏民族的志气和尊严，死了同样堕十八层地狱里！”
　　世龙笑道∶“伯伯，咱共产党人难道也迷信了？”
　　老人道∶“迷信个啥，不说不笑不热闹。”又道∶“天黑透了，电灯高亮，做晚饭吧。”
　　宝芬道∶“爸爸这驴肉咋做着好吃呀？”
　　世龙道∶“还用问呢，弄三斤煮驴肉汤。余下的做酱驴肉。”
　　启明听着道∶“世龙你家开过驴肉馆吗？”
　　世龙不由叹道∶“哎呀，我早早父母就没了，讨饭为生，怎开驴肉馆呢。”说着眼圈红了。
　　启明不好意思道∶“唐突的失言了。我看你对驴肉制作挺内行的。”
　　世龙道∶“还是在香格里拉见藏民这样弄的，说一说了。伯伯恁们上楼上休息吧！”
　　记秋、启明、世万欲搀老人上楼。
　　国正道∶“不用不用，老朽我今个儿劲如壮年。”就腾腾腾一起楼上去了。
　　世龙、光奇，大奎、克业、田来坐在炭火旁磕着毛嗑喝着清茶，唠着闲话，消磨着晚餐前的时间。
　　宝芬知道老公摆弄酱驴肉很拿手，喊道∶“沈光奇别装没事人了，该你露脸的，快！”
　　光奇问∶“佐料够不？”
　　蔡连道∶“哥哥，我念你听着够不够，”就打开柜门拿出一个大纸包解开，念道∶“花椒、大茴、草寇、砂仁、荜拨、良姜、丁香、香叶、肉桂、孜然。就这些，够不？”光奇高兴道∶“齐全！”就下厨房作拿手活而去了。
　　烟囱里冒出了乳白色的烟雾飘飘绕绕缠着天上的星月。胡同的尽头有大人唤小孩吃饭的嗓声浑厚不乏亲柔之韵。杨树枝子咿咿呀呀风里晃着。河里传来了嘎嘎叫的声音。也不像夜莺，更不是水鸭子。天这么凄冷里是什么在河里叫唤呢？年轻人耳聪都觉奇怪，就拿着铁锹一同往河里去了。欲知何等物事，且往下节以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