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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严以律己(一)

作品名称:品读范仲淹      作者:惠风      发布时间:2023-07-08 11:46:38      字数:7169

  古今往来,大凡政治家,要求别人做到的,自己首先要做得更好。
  天圣五年(公元1027),晏殊出知应天府,与在南京(今河南商丘)的你相识。晏殊十分敬慕你的才学,便请你主持府学,你欣然接受,于是在你的人生中便有了一段短暂的为人师表的经历。
  在府学教书期间,你订了很细的学规,什么时间读书,什么时间休息,都有具体规定。你非常注意以身垂范、为人师表的问题,认为凡是让学生做的,老师必须首先能够做到,这样才能够师生一体。为此你要求老师:首先要加强自我心性、意志的锻炼和修养,使其心志和谐,取舍专一,持之以恒。言谈举止时时谦虚谨慎,做学生楷模。出现过失敢于自我批评,及时纠正,并敢于接受意见和建议。
  你教学生写作文时,但凡出了题目,常常是自己先写,摸一摸题目的难易,看看论述时要在什么地方下功夫,以便给学生以正确的指导。
  书院有个姓朱的学生,刻苦恭谨,成长很快,晏殊为他起名从道,字复之。你为此写了一篇文章,督促这位学生要好好学习。你在文章中告诫道:一个人没有接受教育,不学而志短,就像一块未雕的玉石;受了教育,苦学而神通,便如金子经过冶铸,“成乎美器”。充分肯定了教育在人才成长中的作用。
  教育学生,你的要求一直很严。在你看来,严师出高徒,师严学生才会守纪。人都有贪玩好闲的一面,都有管不住自己的时候,必须通过外力约束,才能使自己不断进步。有一次,还没有到休息时间,你去查夜,发现有个学生睡了。你问这个学生为什么不遵守制度,学生说:“有点倦,歇一歇。”你问他没睡前读了些什么书,学生随口说了书名,你便就这部书向学生提问,学生一点也答不出,你便惩罚了他。
  后来你出守苏州时,依然心系教育,在苏州设立了学校,并请了大教育家胡瑗到学校来掌学。之所以如此,除你们私交甚厚和胡瑗本人的才识之外,还在于你很欣赏胡瑗的为师之道。
  胡瑗和你一样,是一个出身寒微而苦读成功的学者。据《安定学宋》中所记,胡瑗“家贫无以自给,往泰山与孙明复、石守道同学,攻苦食淡,终夜不寝,一坐十年不归,得家书,见上有平安二字,即投之涧中,不复展,恐扰心也”。
  意思是说胡瑗家贫,无法供给他念书。他就到泰山与孙明复、石守道一起学习,生活艰苦,但学习刻苦,有时终夜不睡觉。在那里读了十年书,没有回过家,得家信,只要看到信上有平安二字,就投之河中,不再展开看完,恐扰乱心情。
  经过长时间的埋头奋斗,胡瑗终于学成回乡,然后到湖州(今浙江省只兴县),招收学生,讲授儒家的经术。
  胡瑗的为师之道就在于以身垂范,对学生管教甚严。《宋史•胡瑗传》说:“瑗教人有法,以身先之,虽盛夏必公服坐堂上严师弟子之礼,视诸生如其子弟,诸生亦信瑗如其父兄,从之游者数百人。”
  胡瑗平日在校中以身作则,严守师生间的礼节,一丝不苟,哪怕是盛夏也是穿戴整齐坐在堂上。他对学生的仪表和生活教育尤其注重。一个叫徐积的学生初次见到他,头稍有些偏,胡瑗厉声责备道:“头容直!”虽然常常严厉得有些过分,私下里,胡瑗却把学生当作自己的子弟看待,而学生也能像对待父兄一般敬爱他,师生之间打成一片,真如春风化雨,甚为融洽。
  胡瑗以“明体达用”为办学宗旨,他所谓的体即圣人之道,通过学习经义,明了圣人之道,再用之于当世,就叫做“明体达用”。这和你培养经邦济世人才的主张十分相符,胡瑗读书时的情景也颇与你多处相似。在苏州,范、胡二人经常讨论学术和教育问题。可以这样说,胡瑗的教学活动最能体规你的教育思想,而你的教育思想又从胡瑗的实践经验中吸取了营养,得以充实。
  心装百姓疾苦,天堑自有通途。
  孟子说:“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意思是说,为官者如果能把百姓的快乐当作自己的快乐,那么老百姓也一定会以你的快乐为快乐;如果能把老百姓的忧愁当作自己的忧愁,那么老百姓也一定会以你的忧愁为忧愁。作为一名封建名臣,你为官深得民心,所到之处,民心归服,百姓视之如父母,其原因就在于你能够时刻体察民情,关心民间疾苦,很好地实践了孟子的上述思想。
  天圣七年(公元1029),你出任河中府通判。通判是两宋府、州的副长官。也是宋太祖赵匡胤加强中央集权,削弱地方政权的产物。从乾德元年(公元963)开始,宋太祖赵匡胤在诸州设置通判官,来分割州官的权力。通判的职掌是“凡兵民、钱粮、户口、赋役、狱讼、职断之事,可否裁决,与守臣通签。所部官有善否,及职事修废得刺举与闻”。所以,州内的政令,如果没有州官与通判共同签署,就不能够付诸执行。蒲镇长官在其治理州郡中,同时也受通判的牵制。通判的设置防止了知府、知州的地方长官专权。宋代一直沿袭了宋太祖赵匡胤发明的这一制度。
  河中府是个大地方。黄河自北直下,一泻千里,南奔现在的风陵渡,折向东行,因而河中府的西面、南面都是黄河。宋真宗赵恒东封西杞,大兴土木,当时由于陕西是盛产木材的地方,年年要向汴京运送木材,因而木材已成陕西人民的灾难。宋仁宗赵祯即位后,大圣五年,寿宁观毁于火。七年,藏天书的玉清昭应宫又发生火灾——这座宫殿盖了六年,大小二千六百多间,一夕大火,从夜里烧到天明,变成了灰烬。皇帝因此派人祭告父祖的陵墓,声称以后不再修缮了。因而陕西的木材之灾似乎告一段落。
  然而在你通判河中府时,朝廷又打算建太乙宫和洪福院,木材九万四千多根又要从陕西购运。你闻讯上书,说昭应、寿宁烧毁不久,又要“破民产”大兴土木,既不合天意,又不顺人心,你建议不要再搞这样的建筑。不论是道观,或是佛寺,也应一律停建。在上书中,你进言朝廷,向陕西征购木材要有个限度,只能减少,不能增多。每年要买多少,还须做出规定。可见你十分关心人民的疾苦。
  宋时,国家规定人民除了缴纳应有的赋税外,还必须服差役。当时差役极多,名目繁杂,其主要项目有:衙前役,主管运送官家物品;里正、户长和乡书手,催纳赋税;耆长、召手、壮丁,主捕盗贼;承符、人力、手力、散从官等,供官府杂差;虞侯,则做各项杂活。
  你到河中府时,发现官府杂差太多,老百姓不堪其苦,以至影响到老百姓正常的农耕。你对此深感忧虑,便疏请皇上裁并郡县,减轻老百姓的差役负担,以为郡县多、差役繁,“夸其农时”,使得边郡的谷仓里没有余粮,老百姓也不富实。你列举东汉光武帝并合四百余县减少吏员十分之九的史实,认为河中府的河东、河西两县应当合并,改变河西县“堪役之家,无所休息”的局面。
  明道二年(公元1033),因你进谏有功,被召回汴京,为右司谏。这一年江、淮、京东地区蝗旱严重,灾民很多,朝廷虽已命令发运使把北运的粮食留下来救灾,但流亡挨饿的人还是到处可见。
  你对灾区的情况很关心,请求朝廷派人去灾区视察和慰问。但上书后没有一点动静。你找到了一个机会,便问皇帝:“宫中半天没有吃的,会怎样?现在三路广大地区都陷在饥饿当中,要马上采取措施,立刻过问。”皇帝被你说动了心,便派你去安抚江、淮地区的灾民。
  你所到之处,开仓赈济,并报请朝廷蠲免庐州、舒州的折役茶和江南东路的丁口盐钱。见饥民有以乌昧草充饥的,你特意把这种草带回汴京,请皇帝在六宫、贵戚中传观,“以戒侈心”,又上书陈繁八事,不赞成建造长芦寺,说把这笔钱节省下来,“施之于民,可以宽重敛;施之于士,可以增厚禄;施之于兵,可以拓旧疆。”
  你非常沉痛地以亲身见闻,反复申说老百姓被迫参加转运的痛苦。你举了一个例子,说在淮南碰见六名羸弱不堪的运输兵,你们是从潭州(今湖南长沙)来的。来时三十人,挽船到无为(今安徽无为),路上逃的逃,死的死,只剩下六人。回潭州还有四千里路,不知道有几个能到家?你在疏奏中声言,这样搞馈运,不仅是伤财,害人也到了不可忍受的地步,必须尽快革除。
  景祐元年(公元1034),你奉命移知苏州。这里是你的乡梓之地,四周地势平坦,大小湖泊约占十之二三,其西南为烟波浩渺的太湖,纳周边数郡之水,只有湖东松江一脉导湖水由长江入海。春夏积雨之时,湖水涨溢,松江便泛滥淹没临江诸县。你到任时,正值松江发大水,田不得耕,民不得食,“灾困之亡民,其室十万。”你对苏州水道亲自做了调查研究,提出疏导的方针,主张导太湖东南之水入于松江,使其直接由长江入海,另在太湖西北开挖河道,导太湖西北之水入扬子江。当时这一计划遭到许多人的反对,反对者或以为扬子江水已高出松江一带湖、河水位,无法接纳这些水流,或以为海上每日都有潮水回涌,苏州地面的水无法下导;或以为潮送沙至,数年壅塞,开河泄洪已非人力所能支;甚至有人干脆认为苏州“陂泽之因,动成渺弥,导川无益”。
  面对大大小小的“横议”,你不仅上书相府,力陈苏州治水的重要和紧迫性,而且直接上书于重新回到朝廷执政的吕夷简,对于反对治水的各种议论已一一据理驳斥,希望吕夷简能“有忧天下之心,为亦留意于此”,给予支持。
  看到百姓身处灾患,你实在不忍“自安”。你不仅亲自筹划了苏州治水事宜而且不畏严寒,常常住在海边治水工地,亲自部署和指导开河工程。大水过后,“北阙云霓远,南园桔柚荒”的灾后景象,也仍然是你萦之于心、挥之不去的忧思。
  康定元年(公元1040),元昊进犯延州地区,形势危急。你奉命坐镇西陲。到陕西边境后,你仍十分体恤边民的困苦。自从元昊人侵,边境兴兵以来,陕西农民的徭役、各种科杂税很多,家家户户都很贫困。你常常体验民苦,下令免收当年秋税并与陕西转运使商量,按照河东府的做法减放农民“支移”。
  所谓“支移”就是要农民将应缴的物资运送到指定的地点交纳。这是一种变相的徭役,是官府为了节省运费而派加给农民的。这种“支移”无疑增加了人民的负担,使得人民怨声载道。有鉴于此,宋太宗时,有名叫张鉴的下臣就上书指出:关中一带农民的租税,“互遗他州送纳,往返千里,费耗十倍,愁苦怨叹,在塞路歧。自春至冬,曾无暂息,食粮乏艳,力用殚穷。”由此可见“支移”是相当苦的一种差使。你奏请免关中支移二税,可以说是办了一件大得人心的好事。
  你在《奏乞免关中支移二税却乞于次边入中斛斗》奏请中说:“臣窃见陕西数年以来,利率百端,民力大困,州县督责,不能存济。兵间最为民患者,是支移税赋、转般斛斗,赴延州保安军,山坡险恶,一路食物草料,常时踊贵,人户往彼输纳,比别路所贵三倍,比本处州县送的,所费五倍,害民若此,实非久计。臣等欲乞朝廷,指挥都转运使,体量关辅,今年灾旱,民力困乏如边储有余,其二税与免支移。并边上人中斛斗大段价高,出却京师见钱银绢万数浩瀚,亦令相度。权于次边州军入中所贵,减得宫中贵价。既次边有备,则每遇事宜稍慢,可以退那军马于次边,就食粮草,既稍缓民疾,又不误军期,如此守边,庶为得策。”
  在这封奏章中,除了奏请减免关中“支移”之外,你还建议在次边储备粮草,边情不紧急时,军马可以退守次边,规定同州、华州以及河中府所属地方,送边粮草就在次边交纳,以减少其送输路程,减轻人民运输之苦。在军务如此繁忙的情况下你依然不忘为百姓利益办实事,可算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一名封建臣子能做到这一点,已是难能可贵了。
  后来你知邓州,任期满,朝廷又调迁知荆南(今湖北江陵)。邓州的老百姓听说后都不愿意让你南去,便在大路上拦住使者,请求留你连任。百姓对你的不舍之情,足可见你为官深得民心。
  再后来,你病死徐州时,“四方闻者,皆为叹息”,西北“羌酋数百人,哭之如父,斋三日而去”。也就是说:四方老百姓听到你死去的消息,都悲痛叹息不已。西北羌族数百人,嚎陶痛哭,像死了父亲一样。羌族首领聚于佛寺之中,斋戒三日,不吃荤,不饮酒,为你举哀、祈祷。据历史资料显示,邠州、庆州的百姓,与归属宋朝的羌族人民,都画了你的肖像,给你立生祠,来纪念你。在封建社会,作为地主阶级代表的官吏,你能始终站在穷苦大众的立场上,想人民之所想,为民办实事,的确是难得的。
  手中有真理,就不怕“忤逆”。
  鸟羽翼已丰,就应该让其展翅高飞,人一旦具备了某种才能素质,就应该放手让他去干。《易经》乾卦中的“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就是指人具备了某种才能,在时机成熟之时,就应该腾空而起,像飞龙在天一样,造福于万民。
  天圣七年(公元1029),仁宗皇帝赵祯已经二十岁了。从他十三岁登极,由皇太后垂帘听政,权处军国之事,已有七年之久。表面上看,他对章献太后十分恭顺,克尽孝道,实际上他对太后的独断专行还是有看法的。
  章献太后姓刘,生长在四川华阳,她出身贫寒,小时候就失去了父亲,被寄养在外祖母家,后来跟随着一个做生意的人来到京城。年轻时的她长得小巧玲拢,十分秀美在街上行走,自然引来一束束目光。后被皇宫的内待发现,召进宫内。那时,真宗尚为太子,得到这一美人自然兴奋不已,极为宠爱。真宗即位后,封她为美人。当时,宫内有郭皇后、杨妃等,地位尚没有巩固的刘美人聪明乖巧,她极力奉承郭皇后,对杨妃也倍加尊重,于是在宫里逐渐站稳了脚跟。
  郭皇后连生三子,先后死去,杨妃生了一子,也没有养活。真宗皇帝赵恒望子心切,又选纳沈氏当才人,也没有生下儿子。郭皇后死后,宫里的后位守着杨妃和沈氏,都是名门之女,权高势大,刘美人在这些方面争不过她们,但她深知只要自己能生个儿子,就准能稳当皇后。所以刘美人百般献媚,随时色引真宗到自己身边来。
  刘氏美则美也,媚也媚了,真宗也常住在她身边,但还是命当无后,莫说是男儿,就是女儿也没有生出来。
  一次真宗皇帝赵恒来到刘氏寝宫,不见刘氏,一向好色的真宗发现刘氏的宫女也不错,难以挡住诱惑,就宠幸了那个宫女。事也凑巧,这一次竟让真宗一下有了儿子,这就是后来的仁宗,这个宫女就是后来受封的李宸妃。
  李氏怀孕之后,不久自然被刘氏发觉。聪明的刘氏马上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就是霸占李氏的儿子为己子。刘妃一面向皇上和他人宣告自己已有身孕,同时叫李氏自己不要泄露这件事,李氏位卑身践,不敢言语,加上刘氏的专横,只好隐瞒住这件事。从此,李氏和刘妃就躲藏在深宫内,刘妃假装自己已怀孕,深居简出。李氏临盆,果然是个儿子,立即就抱到刘妃那里,用被子捂着,把接生婆趁天黑从后门送出去,把乳娘接进来,刘妃派人去给真宗报喜。
  真宗听报,有了接班人,自然是高兴万分。就此立刘妃为皇后。有人提出刘妃出身微贱,不足母仪天下。但真宗主意已决,加上对刘妃的宠爱,谁也无法扭转他的决定。这样,刘氏就由一个民间女子逐步登上了皇后的宝座。
  事后,刘妃告诉李氏,她生的孩子已经死了,并替她谋得一个皇妃的位置。李氏明知里面有诈,但她知道后宫完全是刘氏的天下,胳膊扭不过大腿,也只好就此罢休。
  但天下事没有不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那天夜里接生婆被刘氏赶出来,走的是后宫侧门,天又黑,难以辨路,就走进了八王府,被他家查夜的人碰上抓起来,八王妃亲自询问。接生婆就告知了事情原委。八王妃由此知道了这件非同小可的秘闻,因惧于刘氏的威望,告诫接生婆千万泄漏不得,不然性命不保。接生婆知道事情的轻重,当然不敢出去张扬半个字。
  刘妃这个人相当精明能干,被称为“性警悟,晓书史,闻朝廷事,能记其本末”。意思是说她伶俐聪明,不仅读过书,有文化,还有异于常人的记忆力,朝廷故实,皆能原原本本说得出来。刘妃的权力欲很强,真宗还活着的时候,她就开始干预国事。天禧四年(公元1020),真宗病重,“居宫中,事多决于后”,也即朝廷大权实际上由她掌握。乾兴元年(公元1022),真宗临死前召王曾入宫草拟遗诏:“以明肃皇后输立皇太子,权听断军国大事。”当时宰相丁谓于真宗临终时也在宫中,他要求从遗诏中去掉“权”字。但时任参知事的王曾坚决不同意,说是仁宗年幼,太后临朝,本来就是国之不幸,“且增减制书有法,表则之地,先欲乱之邪?”
  真宗驾崩以后,十三岁的仁宗继位,刘妃遂升为皇太后,史称“章献太后”,她垂帘听政,完全独揽大权。至于什么时候还政,太后曾经宣过谕:“候上春秋长即当还政。”
  天圣八年(公元1030),仁宗已经二十岁,而章献太后垂帘听政,权处军国大事也已历七年。你认为,朝廷军国大政听决于太后之意,实在不是一件好事,况且仁宗皇帝赵祯已经成年,完全有能力处理国家事务,可以说应该“飞龙在天”,太后应该还政了。于是你做了一件别人不做也不敢做的事——上《乞太后还政疏》,请太后让出处决朝廷军国大事的大权。在这一奏疏中,你甚至直言太后,说她“听决大政”时间已经很久了,本该是由皇帝执掌的朝纲,长时间地握在太后手中“非黄裳之吉象也”,不如“卷收大权,还上真主”,“以享天下之养”,求“保庆寿于长乐”。这些言词,无异是对太后的久不归政做了一种毫无虚与委婉的指责。这实在需要有一点“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后拉下马”的勇气。你的此举犹如虎头拔毛,幸好宋太祖曾立下朝规,不杀文臣,否则你定会成为太后的刀下鬼。天圣八年(公元1030),你因言忤太后而离开京师。
  此一去即是三年。及至明道二年(公元1033)三月,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宋廷发生了一件大事:章献太后去世了。她垂帝听政,实际掌权长达十一年之久,直到临终时还不愿把权力交给仁宗,并且在遗诏中别出心裁地尊杨妃为皇太后,让她居于宫中,与皇帝同议军国大事。杨淑妃和太后是同乡,从来对太后一意恭维顺从,两人关系很好,故仁宗出世后,即交由她抚养,和仁宗同吃、同住,很用心照料。
  遗诏宣布后,百官入宫向杨妃祝贺。御史中丞蔡齐暗示御史台属官不要入宫。你亲自去找执政宰相,表示不赞成“女后相继称制”,认为皇帝青年有为,已知“天下情伪”,正应该交由他自己独立处理军中要政,不应该再设一母后。
  四月,你被召回汴京,开任右司谏,你也坚决反对以杨妃为太后。你上疏说:“太后,是帝母之号。自古以来没有听说,因为曾经保育皇上,就可代替立为太后的。现在太后一死,又立一太后,天下人岂不是要怀疑陛下不可一日无母后之助吗?”你认为皇帝亲政的各方面条件都已成熟,就应该放手大胆地干,“羽翼已丰,就应该让其展翅高飞。”这一思想,与蔡齐等人不谋而合,也与你过去的主张一脉相承,由此在朝中掀起波涛,弘扬起一股正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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