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志成智救吕老翁（下）

　　朱龙来到大堂，见过洪不真，抱手一揖，冷道：“洪太守大驾，真是蓬荜生辉。请坐！”一个小丫头把茶奉上，转身而去。
　　洪不真笑道：“殿下客气了，我听说殿下这儿甚为红火，特来拜见。”
　　朱龙笑道：“区区小事，倒让大人有心了。”
　　洪不真听他微有不满之意，想道：如今我们所为，略有所同，不可互相中伤，此人一直觊觎皇位，不如投其所好，正好让他们如愿，好让董国师和他相争，我坐收渔利，大事可成，岂不更好。”笑道，“殿下重伤未愈，我助你一臂之力。”说完，他运用家传绝学，为朱龙推宫过血，疗伤完毕，洪不真拭了汗，才告完毕。
　　朱龙不胜感激，笑道：“大人神技，恐无二者，洪家五神技拳，果然名不虚传，无人可比，幸甚，幸甚！”
　　洪不真笑道：“殿下过奖了，区区微劳，不足挂齿，小可有一事相求，不知当不当说？”
　　朱龙听后，嫌他有逞人之危之嫌，又听一个“求”字，遂放下成见，“但说无妨。”
　　洪不真笑道：“当今之世，天下之掌，莫过于龙殿下所有，正是顺应天理，得天下之时，可惜了……”
　　朱龙不解道：“可惜什么？”
　　洪不真呷了一口茶，笑道：“可惜大好江山竟然落入贼子之手，你竟然无动于衷，难道殿下就这么眼睁睁地看到天下大乱不可，难道你要苟安一隅，江山易主，不痛心疾首吗？难道你要抱着夫人过活，终此一生，碌碌无为吗？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今奸臣当道，国将不国，已然不是当年的大明了。”
　　“够了！”他怒火冲天，稍微冷静道：“大人有何见教？”心想，“我若是借他之力，何愁大事不成。”
　　洪不真见他已然消除戒心，笑道：“殿下果然聪慧过人，现今南王羽翼丰满，无人敢敌，老有白氏七雄，小有白氏七杰助他，镇国将军杜远威又是南王爱婿，深得器重；川王坐视要腹，白德成成了群马相助他，大半个天下，都有白家的将军为他们效力，难道殿下就甘心将江山让他们肆意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甚为不甘，冷道：“你想怎样？”
　　洪不真郑重道：“当今圣上被董师秀掌控于股掌之间，要是你肯驱就他（她）麾下，大事可成，到那时，白家、耶律家的家财都是你的，你可称雄于天下，何愁大仇不报。这一点，依你智慧，我不用再提醒了吧！”
　　朱龙笑道：“兄台盛意，我已心领，万死不能报答，既然如此，要是用得着在下，定可赴犬马之劳！”梅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怕暴露行藏，听完后，带着伤心、绝望，匆匆离开。
　　洪不真和他共话大事，相谈甚欢，觥筹交错，大酣方回。
　　白志成和浩成得手后，连夜赶路，到了岳家庄，扶着老翁下马，急急地敲着岳府的门，一个老婆子打量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小鬼，快进来。”她见到浩成背着吕正，疑惑道：“小鬼，这老头是？”
　　志成笑道：“婆婆，这是吕大伯，受了伤，才来这儿叨扰。”
　　他们把吕老安顿好，耶律明月停下针线活，极有富态相地问道：“椿楦并茂否？”
　　浩成道：“托小姨的福，家慈家严都健在，多谢小姨记挂。”志成听后，心中苦涩起来，心道：“要是我娘活着多好，这个小姨有点像我娘。”他痴痴地看着，倒是让一旁的女孩子看在眼中，笑盈盈地道：“哥哥，你也累了，先喝茶，一会儿饭就好了。”
　　他道过谢，客气一回道：“小姨，这次多谢姨父相救，否则我俩人性命难保。”
　　耶律明月笑道：“还跟小姨客气。”他满脸通红，挠了挠头，甜甜地应了一声，她又道，“好孩子，你们去和梅儿说说话，她每天都在想你，我去给你们安排一下饭。”
　　志成不安道：“小和，你过来，和我去给大伯治伤。”小和是岳梅姑的弟弟，他本想着给胖子留个机会，没成想，梅姑瞪了他一眼，不快道：“小和，你去睡觉，我去就行，不像那个人，长个木头脑袋。”
　　岳和感觉他们的话有点火药味，莫名其妙。
　　浩成笑道：“不劳姑娘了，我去就好，小妹你去休息。”她未理睬，让志成很是无趣。
　　他们到了吕正住的厢房，志成在他眼睛里面，上了一层药膏，又给他喂了一粒丹药，叮嘱道：“大伯，这三个月之内，你不要吃辛辣油腻之物，你中的是火毒，并未损伤眼睛，我一定给你治好。”
　　吕正：“嗨，你还真说对了，那些石灰一样的粉末，还真让人难受。你要治好了，我把我的小孙女嫁给你。”
　　“大伯，那我治不好了。”
　　志成故意相逗，又道，“大伯，我已经有媳妇了，你不要再伤神了，否则会对病不利。”
　　吕正：“好了，我要睡觉了，气死我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打我师侄女的主意，我打断你的狗腿。”
　　岳梅姑跺着脚道：“师伯，你说什么呢，哥哥不是那种人。”
　　吕正：“气死我了，统统给我走，真不识抬举。”他躺在床上直睡，把他们骂了出去。
　　岳梅姑：“真是个怪人。”她把那个药丸放在桌子上，转身跟了出来，一直缠着他，胖子很是伤心，走了出来。
　　志成很累，刚要休息，梅姑给他端了一碗面条：“哥哥，快趁热吃了，你左臂上的狼图腾挺好看的。”刚说完，她看到那两个字，立刻不淡定了，心慌意乱，志成道：“你怎么了？这是我义母给我刺的。”
　　岳梅姑流露出复杂的神色，不快道：“没什么？我表姐的命真好。”
　　志成边吃边说：“我娘和明花义母是金兰之交，曾把文静妹妹许配给我，可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在何处？你们是好姐妹，能不能引见一二？”
　　岳梅姑见他坦诚、挚诚，原本藏有私心，料到要是欺骗了他，反而不美，会让他忌恨，真诚地说：“实不相瞒，姐姐一直在昭山学武，代王姨父对她很严苛，我每年才去三次，那儿风景如画，真的很美。”
　　志成长叹了一口气，想到了他去昭山的时候，却听人言她们父女不再那儿，禁不住疑惑起来。
　　岳梅姑道：“事在人为，你直接去昭山，去见我姐姐，然后再去你姐夫那儿。”
　　志成道：“我真的很纠结，飞雪和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是我又想籍以足慰我娘的英灵，不想辜负我娘的教诲，做个负义之人，当年我娘走的时候，淳淳教导，让我照顾好妹妹，两人都是苦命，难以取舍，真的很难。”
　　岳梅姑笑道：“这有什么可困惑的，先娶我姐姐，毕竟父母之命难违，否则就是不孝，其实，你已经见过她了。”
　　她见到他傻傻憨憨的模样，咯咯娇笑，“小妹，你别逗我了！”志成听得愈来愈糊涂。
　　岳梅姑笑道：“还记不记得英雄救美的事儿。”
　　志成如入云里雾里，头脑转不过弯来，“你是说祖姐姐？”梅姑心道：“平时这哥哥挺聪明的，这回倒是傻了，连个人也认不出来。待我逗一逗他。”
　　岳梅姑捧腹大笑，很是开怀，他愈发懵了，心想：“她故作深沉，竟拿我寻开心。”
　　她振振有词，逗道：“哥哥，你问题太多，她定是生气了，你叫祖夫人仙女姐姐，遇上我肯定也会生气，哪个女孩子愿意听自己夫君当面赞美别人的，你犯大忌了，离你而去再正常不过，她对我说，你忒花心了，她让你回心转意，要你接受她的三年考验，才能成百年好合。”
　　志成做了那事，本就心虚异常，想道：“定是小妹胡谄大气，她素来调皮捣蛋，竟是消谴我了，不可深信，也不可不信。”
　　志成笑道：“我不会负她的，要是见了，替我美言几句，要是有三心二意，我娘英灵也不会含笑九泉了。”
　　岳梅姑笑道：“这样就对了，你总算开窍了，你最好远离飞雪姐姐，小妹的话，忠言逆耳哟！”她诡笑着，又悲叹道：“唉，姐姐真是好命！”觉得满世界都是灰暗，“要是姐姐同意了，也不是没可能！”她又活了过来，心中点燃了希望。
　　志成郑重道：“小妹，其实我有句话很想对你说。”她眉目含情地笑着，“快说！”又脸红心跳起来，满心期待着。
　　志成道：“我兄弟对你一见倾心，他一定会对你好的。”
　　梅姑骂道：“你……混蛋，你就这么对我，你太让我失望了。”她含恨而去，眼泪直流。刚出门外，浩成道：“小梅，你怎么了？”
　　梅姑不快道：“不关你的事。”她飞也似的跑开了，浩成知道她喜欢志成，默默地心想：“志成有飞雪，我还有机会。”他脸上现出甜蜜的笑容，相信志成的为人来，看到他在一边发愣，愁眉苦脸，劝道：“我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你为难了。”
　　志成道：“胖子，不要心急，只要你一心一意对她，她是你的人。相信我。”
　　浩成道：“不说了，咱们喝两杯！你小子不要愁眉苦脸了。”二人喝起酒来。
　　小和慌慌张张进来道：“哥哥，不好了，南面有好多火把？你们去看看。”二人心中咯噔一下，提剑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