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风波又起

　　“哥，母亲刚才那样说，是不是嫌我们没有把事情办好呢？”孙平机灵的小眼睛炯炯有神地望着孙卓。
　　“我觉得好像也是。”孙卓深深地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看来，我们要有所行动了。不过，先不能让母亲知道，等我们成功了再告诉母亲。”说着，孙卓附到孙平的耳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孙夫人进屋，碰见了丫鬟小兰。
　　“夫人，怎么看起来您脸色不太好？是因为少爷的事吗？”小兰一边上前去扶孙夫人，一边问道。
　　“少爷倒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申愈晴那个贱丫头，不好处理。我原本想让卓儿和平儿去对付她，把她气走。谁知道，半路杀出了孙伯灵。将事情搞砸了。我看，还是别让卓儿和平儿搀和了。我们自己好好想想办法吧。”孙夫人坐了下来，一边思索一边说。
　　“夫人考虑的是。申愈晴不除，的确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但是，老爷那里也不好交待。的确需要从长计议。”小兰揣度着孙夫人的心思。她虽然也是仆人，却是从小便伺候孙夫人，和孙夫人在一起已经很长时间了，可以说名为主仆，实际情如姐妹。她也知道夫人和申家的恩怨，但是看到夫人已经对申家动了杀机，似乎有兔死狐悲的悲凉感，何况申家不仅和她无仇，也曾经暗暗帮助过她的家人。所以，小兰的心里也十分矛盾。可又不能明着阻拦孙夫人。她也一直在想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孙伯灵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屋里，想要起来时，只觉得头隐隐作痛。愣了一会儿，这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不知道申愈晴怎么样了。”他心里想着，然后慢慢坐了起来，好在只觉得头上有些痛。行走没有受到影响。看到铜镜里面的自己，头上被包扎了，白白的布条让人觉得不舒服，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之后戴上帽子来到后院，轻轻叫了几声“申愈晴”,可是没有听到回应。
　　“少爷不用找了。”
　　孙伯灵听到说话，扭头看见了丫鬟小芳。
　　“难道你知道她在哪里？”孙伯灵焦急地看着小芳，希望能从她这里得到哪怕是一丁点儿的信息。
　　“她被夫人关到柴房了，而且吩咐三天不准给她饭吃。”
　　孙伯灵听到这样的话，火气立即便来了，恨不得再揍一顿孙卓和孙平。可是，生气归生气，总得想办法先给申愈晴送点吃的。因为他已经昏睡了一天，申愈晴也被关了一天了。想到这里，孙伯灵反倒平静了不少。
　　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忽然听到“来人啊!来人啊！”的呼喊，于是他们赶紧向喊声发出的地方跑去。
　　原来，事情发生在柴房。
　　只见李氏一边用石头砸着柴房上的锁，一边喊着“晴儿，我的晴儿！”那声音撕心裂肺，就算铁石心肠的人听了心中也会感到酸楚。
　　无奈一个女流之辈，终究没有多大力气，锁依然没有被砸开。
　　“你这是干什么？”这时赶来的一个男家丁喊道，“谁让你砸门的。”
　　李氏扭头一看，见一个男人怒气冲冲地快步走了过来，急忙跪了下来，哭道：“求求你，行行好。赶紧救救我的晴儿吧，她被人下了毒了，快死了！”
　　孙伯灵听到这里，急忙走上前去，踮起脚，扒着窗户向里看，影影绰绰，看不清楚。
　　家丁一听，立刻吃了一惊，毕竟有关人命，然后故作镇静道：“起来起来，开门的事，得经过夫人同意，我做不了主。再说了，这朗朗乾坤，孙家又是大户人家，知书达礼，怎么会有人要害你的女儿呢？我知道你是怕申愈晴受苦了。”说着，家丁使使眼色，让小芳把李氏搀扶起来。
　　李氏一听这话，更着急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再晚一点，就真的出人命了。”李氏也不管小芳的搀扶，还是不断地磕头。孙伯灵在旁边问李氏究竟怎么回事，李氏也不理，只是哭。
　　正吵闹间，孙夫人来了。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一边走一边训斥，“你们都是怎么看家的，怎么这样的疯子也放了进来，想卷铺盖走人了是不是。”
　　说话间，孙夫人已经到了跟前。“你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大呼小叫！”
　　“回禀夫人，是申愈晴的母亲。”小芳上前说道。
　　“啪！”的一声，孙夫人一巴掌打在小芳的脸上。
　　“几时轮到你说话，没有规矩的东西！”孙夫人两眼瞪得圆圆的，马上要迸出火星的样子。小芳受了这样的打，委屈的退了回去，眼泪登时就开始在眼眶打转了。
　　李氏一看这情景，心里更觉委屈，只是平添了几分害怕。
　　“我不管你是谁的母亲，竟然在这里撒泼。恶语伤人，败坏我孙家的名誉。”
　　“夫人发发慈悲吧。赶紧救救申愈晴吧，她真的病的很厉害。要不，让我把申愈晴带走去治病，我保证永远不再打扰夫人。”李氏一边哀求，一边口头，额头分明已经磕红，马上渗出血的样子。
　　孙夫人虽然表面怒火三千丈，可是看到李氏这样的哀求，既担心申愈晴真的是被人投毒，又不敢太去刺激她。心里想着：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看这李氏的架势，或许那贱奴真有什么事。万一把她逼急了，把事情抖落出来。即便旁人不相信，可总归对自己不利。何况如果让老爷知道了，就坏了大事了。心里这样考虑过，嘴上却说：“好！我现在就把门打开，看你还有什么话说。开门!”

　　仆人把门打开了，李氏冲了进去，抱起自己的女儿就往外走。申愈晴两眼半睁半闭着，嘴角还有血迹，不停地呻吟着。
　　“多谢夫人。夫人的大恩大德，我们永世不忘。我们这就永远离开孙家。”说完，李氏抱着女儿就走了。
　　孙夫人看到申愈晴的情况，立刻也蒙了。她只是和小兰在房间里商量了一下对策，还没有来得及行动，怎么就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到底是谁干的？而且李氏竟然没有大闹，也让心里有些不踏实。
　　孙伯灵想要跟出去的时候，被孙夫人拽住了。“伯灵，干什么去？下人的事，不用你操心，赶紧回去读书。省得你叔父担忧。”
　　孙伯灵只得慢慢回房了。
　　“申愈晴这个丫头，身子骨也太娇弱了。犯了这么大的错，才关了一会儿就生病了。真是便宜她了。”孙夫人佯装不服气地说道，好像申愈晴捡了多大便宜似的。接着话锋一转，“回去各干各的活吧。管好自己的嘴，不该说的，该说的，自己掂量好。要是听见谁无事生非，小心你的皮！”
　　说完，孙夫人就回去了。

　　李氏抱着女儿到了孟神医家。
　　“孟神医，我女儿怎么样了？”李氏焦急地问道。
　　“晴儿性命无碍，从症状上看，的确像是被下了毒，好在毒不重，只是喉咙受些影响，以后说话估计会显得沙哑。不过，申嫂不必忧虑。福祸都是不一定的。”孟神医和申愈晴的父亲申柯都是好友。“我劝大嫂还是不要让晴儿去孙家了。孙乔虽然宅心仁厚，但是孙夫人绝非善类。你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晴儿没有大碍，我就放心了。这次我带晴儿出来，就决定要离开这里。可是我一个妇道人家，又领着个女儿，能到哪里呢？”
　　“如果大嫂不嫌艰苦的话，我有一个去处。”孟神医忽然想到无盐县有个好友——钟离成，此人乐善好施，为人坦诚，颇有谋略，只是不想在世间被功名利禄所束缚，所以才隐居乡间。“就在无盐县的乡野之地。”
　　“如今我们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还有什么可选择的呢？”
　　“那好，等晴儿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我就修书一封，派我的徒弟把你们送过去。”
　　“多谢孟神医了。”李氏实在感激的很，不禁地热泪盈眶。
　　再说孙府。孙夫人满心疑问，所以把小兰叫到了屋里。
　　“是你动的手？”
　　“不是啊，夫人？”小兰也正在疑惑，她们的计策还没有想周全，究竟是谁下的手。
　　“这事就有点奇怪了。”孙夫人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和申家之间的事，知道的应该不多吧？你，我，李氏，加上死去的申柯，或许还有那个贱奴。难道是谁还和申家有仇？”
　　“会不会是主公？”小兰猜测道。
　　“主公日理万机，怎么会操心这样芝麻绿豆的小事。再说，我和申家的事，主公也不知道详情啊？不管怎么说，我们以后要小心了。暂时什么也不要做，以静制动。我们在明，对方在暗，静观其变吧。”
　　“嗯！”小兰点点头。
　　孙伯灵在屋里坐着，虽然手里拿着书，却怎么也读不进去，因为他不知道申愈晴到底怎么样了。
　　“少爷？”
　　孙伯灵正在发呆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轻轻喊他。抬头一看，是男仆荀勇。孙伯灵平时喜欢和他在一起，两个人关系很好。
　　“进来吧。”
　　荀勇进来后，附到孙伯灵耳边，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
　　原来，荀勇偷偷藏了些吃的，想悄悄给申愈晴送过去。可是在往后院走的时候，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看到了孙卓和孙平，还有仆人夏明。
　　荀勇看到这样的情景，觉得蹊跷，就远远地避开了，只是偷偷观察着他们的举动。只见夏明拿着两个馒头，正在听孙卓和孙平说着什么，因为离的远，也听不清楚。之后，就见夏明朝柴房的方向走去，孙卓和孙平也远远地看着。
　　孙伯灵听了这样的话，立即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实在没有想到两位堂兄居然这样心肠歹毒，想起自己还和他们打了一架，真感觉不寒而栗，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为了报复也这样下手。
　　“荀勇，你以后要记住‘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我们俩关系好，你对我说没有什么。但是这样的事情，千万不能再告诉其他人了。不然的话，会给自己带来祸患的。”
　　“你放心，少爷。我知道。”荀勇连点了好几下头。
　　“夏明这样的人，以后千万不能招惹。他一定是被孙卓和孙平收买了，现在就能做出这样的事。以后就更加厉害。所以，这样的人，敬而远之。也不要向别人说他的不好，也不要向别人说他的好。”
　　“嗯，少爷。我知道。”荀勇知道孙伯灵的担心。
　　“但是，我们就看着他们这样欺负人，而且逍遥法外吗？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荀勇感到很不服气，因为他也是仆人，虽然很讨厌夏明这样的人，但是也非常同情申愈晴这样被欺凌的善良的人。
　　“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伯灵也很无奈，他何尝不想让这些做坏事的人罪有应得，“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保护好我们自己。等我们长大了，有能力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