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铁骨铮铮，3

　　第十三章：铁骨铮铮，3
　　次日朦胧，驴卡得里因一夜的灵魂彭拜没了睡眠，早早的把了银元于几个女人开了去，满以为改恶从善了。忽觉“看家护院”的没了动静，难道都也被侠士的善行感化了，就一看究竟了，见都侧身四肢挺着不动了，从未有过的事儿——暗忖野兽自驯服后，无不恪守职责，毫不懈怠，今个儿怎么了？懒的了不得了！就近前手儿一摸了肺门，鼻孔没了息儿，笼里的亦复如是——驴卡不胜悲愤不禁大呼∶“谁毙了我的宝贝儿！跟我非洲驯化好久，方入规矩而来中国容易呀？害了无辜生命，缺德的玩意儿！”
　　世龙起来方便，听驴卡不干不净吆喝的不像，跳下楼，捉着驴卡的胳臂道∶“你喝孟婆汤了？昨晚的事儿忘了不成！养着吃人的野兽，有理了不是？我弄死的咋着？你若是再罗唣，就不客气了也叫你学豹子！”
　　驴卡想着厉害的主儿恼了自己还没好果子吃的？就变了一副态度，道∶“大叔子，这些非洲豹我精心培养了好久，有感情的。它们劲儿一上，宁吃别人，对我依然唯命是从的哩。”
　　世龙瞪着眼珠子咄咄逼人，厉喝∶“吃人是你的主意！”
　　驴卡急急辩解∶“不不不不！不请示我它们就跑了都市大街，祸祸了人，才来了这个村。不想豹子缺心眼儿惹了侠义。大叔子惩恶扬善无比正确，早该如此！”说着取出寒光闪闪的利刃一展庖丁解牛的绝技，把几头豹子，剥去皮毛，摘了器官，将了几挂肠子隔着院墙嗖嗖嗖的扔到了河里冲走了去。就拾掇了木柴，加了大火，烘干豹皮，烧烤豹肉，大涨非洲原始风味。
　　原来非洲人可野了，用自制的弓箭，削的锋利长棍，就可威威势势一群衣不蔽体猎取凶兽，拢着大火烧着吃。后来就进化到去了猎物的内脏，棍子插着在火上烤，考了个半生半熟就大快朵颐了。
　　驴卡来到广州，被繁华的景象迷着了。在大饭店里吃饭总觉不如烧烤的味道，就买了生肉，做了个烧烤的器具，拢了炭火制造了特色食品。那工具很有创意，铁棍焊了五尺长四高的架子，下面有着人字形的腿子固定着，烧烤时就用锋利铁棍穿着考物放到架子两端的凹槽里，手摇搅柄，呼隆隆转动在火里均匀的烤，很快就成了色香俱全令人馋涎欲滴的烤肉，独家享用。
　　驴卡取出黑漆廖光利刃，噗呲攮着三具拾掇了的贼肥的豹子，装到铁架子里在熊熊烈火上烤。并说着：“尖端高科技的非洲烧烤！”就把豹子皮裹到了身上，这儿样子也许是来生要转成豹子的了。
　　世龙见黑家伙真能滑稽，就笑道：“豹子精儿烧烤豹子肉！豹的稀奇的了。”
　　驴卡呲着雪白的牙齿故意颤抖着身上豹皮增添了灵气，耸着鼻子，加大了火焰，猛摇了几圈子，那烤物嫩黄嫩黄的流出了湿淋淋的豹油，奇异的香味甚浓。
　　世龙道∶“烧烤好了吧？”
　　驴卡道：“快了快了。没了油流就好了。”就扯着嗓门喊楼上的∶“哥哥姐姐下来吃烧烤的！”
　　大贵在草棚里睡得挺舒服，还在做梦哩。蔡连在顶楼西头的单间里依然打着轻轻的鼾声。
　　见没动静，世龙跑了上去把大贵从“邯郸旅馆”揪了出来。大贵揉着眼睛，睡尤未尽抱怨∶“正在给卢生饮酒作乐拜把子呢。搅乱美事儿！真是晦气得很了。”
　　世龙笑道∶“卢生做的黄粱梦，你却做出了个烧烤梦！”
　　大贵听到了烧烤，颇为纳罕，道∶“师父叫我武术时，说学功成了吃烧烤。当时听了奇怪，也不敢问。这会子叔叔的嘴里出烧烤，啥模样子的物事啊？”世龙拽着他喊开了蔡连的门，说∶“连妮子，起来呀，下去吃烧烤！”蔡连走出来了梦听见烧烤，心里划魂，这里哪有烧烤？莫非穿越到当年的老石洞里了？
　　来到楼下，见黑家伙真的在烧烤里，看样子已经好了。驴卡任火着去却心想着自己不讲究，这几个客必定讲究的。就弄盆清水洗净了案子，拿刀将烤物，割成一块快的盛到器件里放到岸上，做个手势，说着∶“请请！”
　　蔡连道：“又是狼肉？”
　　大贵讶异：“莲姐姐，你啥时候吃过狼肉了？”
　　蔡连道∶“吃狼肉的事儿，世龙叔叔最清楚。在云雾山对面的大山里，弄地主老财不果，惊动了北洋狗子包抄了来，就逃跑了。万分紧急里跳到了山涧里，不想是个深潭。焦唐、段氨、龙叔咱四个差点儿淹死了。幸亏我的水性好，才化险为夷。涧潭左边半里地是个好深的石头洞，都冷的吃吃哈哈来到了洞里。焦唐衣袋装有打火机，水浸了没事儿，咔嚓一声火苗老高。石洞里好多干柴，便知以前是野猪的家了，不知为何没了那货了。正诧异着，焦唐那个点燃了柴火，干树枝子火焰棒，劈劈削削，映红了石洞，都围着火烤水汽。就在此时谁也想不到洞里头竟然住个大灰狼，只听嗷嚎一声，那物窜了出来。我手疾眼快，一支飞镖射了上去，那肥胖的灰狼应声坠落大火里烧了个皮焦肉香。段氨拔出匕首割掉狼的四条腿，每人一只，嚼着挺有味道的。”
　　世龙听着点点头儿表情显得异常沉重，那曾吃狼肉的一章子儿引起了对往事段氨焦唐牺牲的哀悼，心里掉泪的。
　　大贵道：“啊！是这样，听着怪吓人的。”
　　蔡连仔细瞧了烧烤，道：“这肯定是狼的克星，就是那几头贼肥豹子的了。”说着抬左手背使劲揉眼睛悲道∶“要是焦唐、段氨一起来尝尝豹子烧烤多好啊！”
　　世龙长叹一声道：“别说令人心痛的没有用的事儿了。”就一起下手用烧烤了。
　　此时，驴卡欢喜一回，突然武武炸炸旋风似的跑了，好似精神异常了一样。大贵追了几步，世龙叫着了，说：“驴卡得里蛮有智慧的！吃吧吃吧，咱们连五斤肉也吃不了的。”
　　大贵掂着豹子酥烂的前腿就要往自己嘴里塞，蔡连一下子夺了放到桌子上。
　　世龙道∶“连妮子，你这是弄啥的？”
　　蔡连瞪着眼道：“弄啥？弄个的懂得理儿的。人家人虽黑，心里已经变白了，辛辛苦苦烧好了烤，叫咱们享用，人家却雷火子炮瓦着给咱们串绰大事儿的，咱们当真不懂个情，只知顾动腮帮子，好意思吗？”说的二人脸儿荼查查没乐趣儿，对望了一会子，直觉懂得军事的言之有理。就闲话着进了广州该如何的计谋了。
　　一会子后，世龙掏出来地址，道：“狗狍子粗中有细，地址说的路线清楚得很∶广州荔枝湾沿江路黄沙火车站西南四马路正西两公里，梅溪胡同175号‘中日亲善幸福所’。有这就不难了。”
　　蔡连道∶“龙叔可别高兴的太早了。狗狍子说的当然真的了，可日本特务狡猾的没治转移了不转移也未可知。等驴卡回来也许有好的消息了。”世龙刚刚说了“不咋，我心里有着数的，晓得鬼子的勾当，到时自有良策！”驴卡欣欣然回来了，五六个人尾随着进了来，各具特色。
　　几个身材高低不等面目各异的青年喜滋滋来到了院里，表情怪怪的鼓着眼珠子盯着三人好似有事情要说似的。
　　第一名能有七尺高，身穿紫纱袍，面色重枣一般的鲜亮，五官不太端正，口唇有着缝补痕迹，不用说，曾经是个豁嘴子，狞笑着似牛倒沫的摸样儿。他名叫尕娃；第二个，中等个子，面色熏黄，好似大烟鬼一般，眉毛眸子皆黄。圆胖的脸儿，络腮胡须甚为焦黄，好似久旱缺水的庄稼苗儿欲枯的劲儿，曲卷的样范。鼻如土丘，口如裂缝，嘴唇左挤，黄牙齿里有颗龅牙顶的腮帮子鼓个包儿。身子裹着一块金黄色的布料，似乎是一方外教徒的模样，名叫朱工；第三个不知怎麽整的，体格一米多高，通身褐色衣，紫色脸儿奔楼头，赤发赤眉赤眼睛，上宽下窄没印堂；鼻塌嘴凸貌相丑，大号鬼信令人怕；第四位，苗条身材服装白，玉面容，眉清目秀；藏利刃，心术叵测；蜜语甜言迷人耳，都言慈悲心肠善！为钱财，不择手段，人性全抛却，实乃杀人的恶魔。本名是白刀；第五的叫紫血，身材俊朗，心似毒蛇；紫裳风度翩翩，逢人了翘眉弄眼，更惹异性心欢；云雨之后，剖膛摘器官，买卖交易发大财，缺德不缺钱；第六位，是弄游，更凶残，到处跑着把人骗，勾结日特，卖国求荣甘当狗，杀生害命只为钱，弄游好手段！这六个人究其实不是本国种，洋人孽毒在华地留下的尕渣，害的骇人听闻了。只要给钱，毫无扞格，就没了良心狠着心儿连父母亲戚朋友均能祸祸一气。
　　金钱一旦统治了灵魂，人都更加自私自利，成了丧德失义的畜生，穷凶极恶的魔鬼。驴卡似乎也明白了这一点。道∶“大叔子，这几个伙子我收拾来了，您怎么着的好？”
　　世龙道∶“快吃烧烤吧，凉了不好味的。吃罢再说别的事儿吧。”
　　驴卡热情请这几个品尝非洲豹的美味。诸货没见到大洋光叫吃，暗忖真的大操蛋！就齐声道个：“穷逼操的，没钱叫来做个什么！”边说边退了出去。
　　驴卡厉喝∶“攮囚痞子货！吃了烧烤大叔子就给大洋的就不行了吗？”
　　尕娃子扭着头儿道：“咋不早些说呀？险些误了大事儿！”就对同伙的说∶“弟兄们，都向后转，吃烧烤有钱花！”谁也不讲究，呼笼围着桌子，伸开五爪龙，争先撕着肚里塞。
　　两只豹子的烧烤被这些饕餮嚼的只剩下了骨头。世龙、大贵、蔡连合着驴卡频频礼让尕娃们继续进食。五六个伙子都打着饱嗝儿，眯着眼儿笑的好不开心。有的用手拍着肚皮嘣嘣响道∶“撑的了不得！钱呢？”
　　驴卡瞪着眼凶：“钱是你们的祖宗是不？一会儿不见一个个的样子要急了个屌儿朝上，找阎王爷赎罪的是不？”又指着世龙道：“就是这位大叔子施舍的钱。还有个小事儿要咱们畅个气儿的，怎么的想？”
　　尕娃、朱工、鬼信几个异口同声，比犬吠还难听∶“只要给钱，要我等的命也没问题！”
　　世龙大贵蔡连禁不住大笑不止，想这些王八真的“是金钱第一，生命第二！”
　　大贵多言：“真会搞笑的，命没了要钱何用？”
　　尕娃笑道：“真的不晓得是不？没命了可以带着钱到阴间照样吃喝玩乐呀！”驴卡说声：“蛋逼流水！”蹬蹬上楼去了。
　　来到二楼，暗室里摸钥匙，打开了黑色的柜子，取出半桶大洋，风快来到楼下，交个世龙道：“好个明大叔子，每人五十块银元好帮你做事儿的。”大贵又要露鼻子了，要过了半桶银元散了去。
　　尕娃人等得了好处，高兴的又蹦又跳，奋的了不得。
　　蔡连看见火候熟了，拍拍龙叔耳语一阵。世龙站起身和颜悦色对着奇葩的人物儿，以优美声调口出了醉人耳目的话儿：“六位小弟郎才女貌……”
　　尕娃等闻之逆耳，赶紧插了一杠子：“叔叔何以出了个蒙鬙子，欠妥的很了。我们有生以来倒霉得很呀，只知其母，莫知其父。近不久不知何故都母亲相续离世了去。尽皆孤苦伶仃，独杆钻的硬头儿司令！女毛也没有还女貌哩？分明是伤口里撒盐，气死我们的了！”
　　驴卡赶紧解惑释疑：“哎哎哎哎！我说熟冻瓜们，知道听话听音不知道？干嘛不知道？叔子瞧了你等的牌子，如何不晓得夜里各个棍子打肚皮的有苦难诉。特意提了个醒好解决终身大事儿的，可别弄两叉里了。”
　　昏头鬼子闻此顿时心花怒放，各自双手拍着胸脯异口同声：“大叔子果真帮助圆满了闹杀人的大事儿，就是叫上刀山下火海死而无怨！”
　　世龙原本说谎嘴了，听的此言智慧闪现道：“正有此意，保准解决你等的大事儿。看你们的决心惊天动地的样子，就给个事儿弄弄，弄得好了，我拿着老脸儿把天仙女娉来和你等白头到老。若此必须改过从良，惩恶扬善。不然仙女过着过着就腾云驾雾没影儿了。”
　　众泼皮听得着迷了魂儿发出掷地有声的誓言。
　　世龙乘胜追击道∶“好！誓不轻，上天有知，仙女们溜圆着眼瞧着你们的。假若临阵有变，当真天打雷劈不说，仙女们就能黄了！”
　　自私自利的家伙们总是利令智丧，迷着好事儿一杆筋杵到个没了点儿，又发誓了一回。世龙才将艰巨的重活儿亮给了尕娃人等，欲知得了实情之后那魂儿里能否有别风刮动，切往下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