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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花辰月夕

作品名称:流年      作者:沈流年      发布时间:2023-04-11 17:59:49      字数:7014

  她一直在梦境里,陷入无边的绝望和忧伤中,停下或是走着,思维卡壳、断层、无法链接原来的生活,也与未来粘连不上。陈飙的脸在她的梦境里反反复复出现,她平静下来的心因着他的出现,慢慢缩成一团,像一颗子弹就要刺穿她的胸膛。她怕看到他,看到他喷着火的眼神,看到他狰狞的面孔,她怕他。
  她记得有一次,她去参加朋友聚会,其间漏接了他的电话,他硬是利用卫星定位功能找到了她。当她和朋友走出餐厅时正遇上堵在大门口的他。她很意外,以为他是专程来接他的,一脸欣喜地跑过去,他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把她扯到车上。还没等她扣上安全带,他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像发了狂的疯牛猛地弹了出去。她从座位上跳起来,脑袋重重地撞在仪表盘上。她抚摸着生疼的脑袋不解地望着他。他仍是不发一言,车子开得像要飞起来,几次差点与前方车辆刮擦。她吓得面色全无,你疯了吗?他仍然寒着脸,阴沉的眸子像两块刀片,狠狠地在她脸上剜出了无数个窟窿。她不敢再问,眼看着他将车子开上了高速公路。
  “你到底要怎样?你给我停车。”她急得去拉他。
  车子吱的一声,他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子发出尖锐的声音停在了应急车道上,一只手伸过来拉开了她的车门,她被“请”下了车。
  “唉,等等。”她还没反应过来,车子已经跑得没影了。
  她站在高速公路边上,望着身边飞驰而过的汽车欲哭无泪。天幕沉沉地压下来,四野寂静无声,唯有由远及近的灯光一闪而过。她的心里塞满了恐惧和绝望。在被黑暗包裹的高速公路上,她不是一个原点,而是一颗尘埃,随时都有可能被车撞破,被风吹散。她站在原地不敢动,风吹得衣裙簌簌作响,心慢慢紧缩,缩成了一颗硬硬的枣核,磨砺得胸口血肉模糊。远处隐隐有车灯射过来,她顾不得悲伤,对着车辆驶来的方向使劲挥舞着双臂。但车辆到了她面前几乎没有停顿就驶过去了。刚刚燃起的希望因汽车的绝尘而去慢慢化为乌有。黑暗中,恐惧升上来,她连哭泣都忘记了。原始的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运动双腿寻找离开高速的出口。
  她在黑暗中顺着高速匝口向外摸索,黑梭梭的原野与高速路面连成一片,看不清路到底在哪里。面对黑暗,她不敢贸然跨出护栏,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陆续又有几辆车从身边驶过,但没有一辆停下来。她顺着高速公路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了几公里路,终于有一辆车停下来答应把她载到收费站。仿佛不会游泳的人在大海里已经呛了好几口水,眼见就要沉到海底去了,突然伸出一双手将她拖出了海面。对着陌生的司机,她终于忍不住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醒了?”陈飙坐在床边。
  陈静柔的目光闲淡,只扫了他一眼便望向了窗外。
  “柔儿,对不起!”他跪在她床边,像以往无数次打了她之后,声泪俱下。
  陈静柔还是不发一言,目光散淡地望着窗外。窗外,唯有一棵老榕树,树上的鸟儿在“知了,知了”地叫。夏天的风就是这样,闷热,聒燥。
  我们去医院探望时,正看到陈飙将削好的苹果递给陈静柔。看到我们,他似乎有点尴尬,借口接开水提着水瓶离开了。
  “姐。”我轻唤。
  “我让你们担心了。”陈静柔脸还肿着,气色好了很多。
  “你放心康养,有我们。”我们不知怎么安慰,连一身伶牙俐齿的王与珩也找不到适合的词语来安慰。
  “你们都看到了。”陈静柔语气里有很多无奈,是当时的我们无法体会的。
  “姐,你打算报警吗?”徐㳀㳀直言不讳。
  “还没想好。”陈静柔“叹”了一口气,“我写张假条,你们给刘主任带回去。”
  “你好好养伤。刘主任通情达情得很,请假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坐到她身边。
  “唉,总之不是好事。这下,真在古城出名了。”她又“叹”了一口气。
  “姐姐,你不要想得太多了。养伤要紧。”王与珩赶紧说。
  几句话过后,大家都找不到话来说,只得枯坐着,气氛有点沉闷。
  “美女们来了,房间都亮堂了许多。”陈洛尘从门外走进来。
  他穿着白大衣戴着医用口罩仍罩不住满脸英气。果然,长得帅的人无论穿什么都好看。据说,来医院找他看病的女病人排队都排到了院门口。这不,在他来病房探查的几分钟时间里,几个女病人往这边走来。
  “陈医师,麻烦你给我瞧瞧病。”女病人不把他拉走不罢休。
  “一会来陪你们。”他耸耸肩,随着病人走了。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唯有隔壁床病人监测仪上传出的“嘀嘀”声。陈飙打水回来看了我们一眼,没说话。我们不好再杵在病房里,遂回了学校。
  第二天,陈飙趁着我们上课的时候忙活着将陈静柔的东西从公寓里搬了出去。等我们回到公寓,她的东西都搬空了。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我们想的是,这回他欺负她会不会更加肆无忌惮。
  我顺理成章搬到了陈静柔的房间。因为这个原因搬到她房间,心里有点不好受。虽然是陈飙主动将她的东西搬离的,心里还是有种趁人之危的感觉。自大学起,我、王与珩和徐㳀㳀就住一间寝室,这回绕了个圈子又住到了一起,看来缘份属实不㳀。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除了要担心陈静柔,还要应对即将到来的研究生考试和教师招考。下了课三个人都窝在公寓里啃书,日子变得简单和单调起来。两点一线的生活却没有人觉得枯燥,每个人都卯着一股劲,不考上誓不罢休。
  我在房间里看书看得起劲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虽然是极细微的,在静可闻针的房间里还是有些刺耳。我看到手机上一串熟悉的号码,说它熟悉,是因为这11个数字早已经在我心里滚瓜烂熟,谈不上倒背如流,绝对会脱口而出。我快速将手机拿起来,划向了接听键。
  “流年,你下来一下。”陆以墨在电话里说道,简单的几个字却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好的。”我本也没打算拒绝,看书看得头晕脑胀,有帅哥邀请正好放松一下神经。
  我拿着手机走到楼下。
  一辆黑色的宝马车停在楼下。我是车盲,认识的车标有限。陆以墨的车停在校园里有一段时间了。自有好事之徒将车标拍下来放到网上查询。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辆车的价格不说这辈子,就是下辈子很多人也买不起。背后有人议论陆以墨高调。作为全球五百强上市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拿着上百万的年薪,这辆车在他眼里,算是低配了。陆以墨靠在车门上抽烟。这多少有点偶像剧的情节。我曾经在电视里看到过无数这样的场景,霸道总裁就是像陆以墨这样倚靠在豪车旁等待女主角出场的。
  此时,陆以墨身穿黑色T恤搭配蓝色牛仔裤,与他平日西装革覆的形象大不相同。若说平日他的装扮是商务精英人士,此刻他的装扮就像邻家男孩,休闲又养眼,任何衣服都掩盖不了他的好气质。在他身上,我终于相信,有些人光看脸没有特别之处,却胜在气质。他只是站在那里,一个简单的抽烟动作,看起来优雅又迷人,让人根本移不开目光。我就这样站在他面前痴痴地望着他。
  我承认,那一刻,我沦陷了。
  “跟我去一个地方。”他打开车门。
  “去哪里?”我走过去。
  “一会就知道了。”他抬手挡住车门。
  我侧身进到车里,他俯下身子替我扣安全带。我一动不动地坐着,浑身僵硬得像一块石头。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道喷在我的身上脸上头发上,身子几乎半倾在我身上。我看不到他的脸,只觉得他如果再贴近一点,我就和他脸贴着脸了。我更加不敢动了,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怕我把你拐去卖了?”他很快扣好了,看到我的紧张样子不禁莞尔。“不是,有点像做梦。”我全身轻飘飘的,感受真像在做梦。
  “白日做梦是好事,定会好梦成真。”某人似乎心情很好,嘴角微微上翘。
  “如果让人看见我上了你的车,绝对会成为全民公敌。”我实话实说。
  “有这么恐怖?”他看向我仍是笑意晏宴,“我又不是唐僧肉,吃了也不会长生不老。”
  “虽然不会长生不老,但养眼睛啊。”在古城,谁不想撩你陆总?
  “不能光养眼睛,要养心养肺养心肝。”他关注开着车。
  借着夜色的掩护,宝马车无声无息地驶出了学校,在城市中穿行。还好,现在是晚上,不至于太招摇。古城不是一二线大城市,但也有几百万人口,开着豪车招摇过市还是会引人注目的。作为一个实习生,我懂得低调做人的道理。我不知陆以墨带我去哪里。他不说,我也没问。我想,就算天涯海角,只要和他一起,我大抵是愿意的。
  很快车子从城区绕到了山间,随着不断深入,借着月光我看清了这是通往金鼎山的路。我不知这家伙深更半夜不睡觉,开车载我到山上来干什么?金鼎山是佛教名山,山分九支犹如九龙环绕,历史上曾名九龙山。山势磅礴,群峰峻峨,削立万仞,直插云宵,被尊为群龙祖山,特别是在山顶观看日出别有一番风情。初来古城时,学校的年轻老师们曾相约着去山顶看日出,我因事未能成行,没想到却被陆以墨拽来了。
  他将车子开到山脚下一处停车场。我有点后悔自己这身装扮了。当时我不知他叫我下楼来干嘛,穿着短裤T恤拖鞋就下楼了,这个样子去爬山看日出?想想都头大。
  “试试看,能不能穿?”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窘态,从车里拿出一个盒子。“前几天去商场卖东西时顺便给晚晚捎带了一双鞋子。”
  “晚晚是你妹妹吗?”我有点怀疑他所说的“顺便”。
  “嗯。她在老家,刁蛮任性的小公主,被我爸妈宠得无法无天。”他应道,“能穿上吗?”
  我只得蹲下身子试鞋子,总不能真穿着拖鞋去爬山。结果,尺寸刚好合适。
  “37码?”他露出笑意,“看来我猜得不错,正好合适。”
  我还能说什么,我什么也说不了。除了我妈和我,世界上还有谁知道我脚的尺寸?我望着他除了剧烈的心跳,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
  “我再带件衣服上去,一会山上冷。你这光腿,准备一会喂蚊子吗?”他看了看我。
  “你也没告诉我要来爬山啊。”我在心里腹诽。
  “只能这样了。我车里实在没有女孩的衣物。”他自问自答,从车里翻出一件长袖衣服,“一会如果真有蚊子,你将这件衣服披在身上。”
  “好的。”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催眠的味道,让人不知不觉想醉在里面。
  我赶紧下车。
  他嘴角勾了勾。
  我们沿着石阶向上攀登。今天晚上的月色很明,月亮的清辉洒下来,万物都铺上了一层水银。我们的身上也镀上了一层光辉。一路上,有不少游人经过。还好,没有遇见熟人。其实,我和他男未婚女未嫁,半夜相约看个日出按理也没什么,可我心里还是不想遇见熟人。
  陆以墨不管不顾地往前走着。他的腿很长,他走一步,我要走两步。他只得走两步停一步,等我跟上来再往前走。老实说,登山确实不是我喜欢的运动,我从小体质虚弱老爱生病,一年大部分光景不是在生病就是在生病,我连跳操、跑步等稍有点强度的活动都不能参与,更不要说剧烈运动了。长期缺乏锻炼的结果就是体质越来越差,像爬山这类运动基本上走几步就开始喘息。这不,才向上攀登一小会,我就有点喘不过气来。
  “怎么啦?”陆以墨停下来等我。
  “没事。有点点累。”我还想再坚持。
  “来,”他走到我身边蹲下身子,“我背你。”
  “没听错吧?”我又在心里说,双眼愣愣地看着他,不知该当如何。
  “嗯?”他蹲着不动。
  我只得爬到他的背上,脸庞烫得厉害,似是被月光灼伤了。
  “这么轻,一点重量都没有。”他双手环住我的腰,背着我往上走。
  “我平时吃得挺多的,只是不长肉。”我的脸贴在他的背上,呼吸着他衣服上的雪茄烟味道。我是过敏性鼻炎,平时很讨厌男人抽烟,现在闻着这若有若无的烟味,竟觉得安心。
  “不要一天总想着减肥,女孩胖点才健康。”他的声音在夜色中和着露珠的香甜,有些醉人。
  “陆以墨?”我唤着他的名字,感觉这不像真的。
  “嗯。”他轻轻应着,“我在。”
  “你以前经常登山吗?”他背着我健步如飞的样子,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
  “我还喜欢滑雪。你见过北方的冬天吗?”他的气息很均匀。
  “我看过《冬季恋歌》,那里面的冬天很唯美,像童话世界。”我想起前段时间追的剧。
  “那怎么能比?今年冬天我带你去北方体验一下,那才是真正的童话世界。”
  “我怕冷。”我确实怕冷,还没到冬天就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得像熊。
  “帽子口罩手套护膝棉袄,我全部给你准备好。”他停顿了一会说,“晚晚的胆子比你大。有一年冬天我和她去滑雪,她穿上雪撬就冲了出去。我怕她摔跤,紧跟在她后面。她存心要把我甩开,在雪地里左冲右空,一会儿就不见了。我没管她自己滑开了,晚上回来见不到妹妹。急忙返回去找,最后在一座雪山前找到她了。她去追一只雪貂迷路了,手机没电了,一个人又累又饿又怕,正蹲在树下哭呢?”
  “那她是不是很绝望?”我能想象当时的情景,四周寂静无声,夜幕降临,一个女孩子孤身在雪山上,唯一与外界联系的手机也没电了。如果现在,陆以墨扔下我,我可能比晚晚还要绝望。
  “嗯,自那以后她不敢一个人单独行动了。我妈说,还得感谢那次冒险,让晚晚变回了乖乖女。她从小到大被家里人宠坏了。”陆以墨的口气里充满宠溺。
  “晚晚好幸福哦。”我由衷赞叹,有个哥哥这么宠他。小时候,我也希望自己能有个哥哥宠。
  “我爸行伍出身,多年部队生涯让他性格古板,思想守旧,跟我一直不对付。但他喜欢女孩,晚晚被他庞得无法无天。我妈是文工团的舞蹈演员,长得很漂亮,别人都说我和晚晚长得像她。但我觉得我像我爸多一点,晚晚才像她。”陆以墨提到晚晚,仿佛打开了话匣子。
  别人眼里的冰雕脸私底下竟如此话瘘,我和他在一起时,基本上都是他在说,我在听。
  不知不觉,他背着我爬到了半山腰,他把我放下来休息。古城的灯火辉煌离我们很近,四野很安静,唯有山风轻轻吹拂树叶的声音,金鼎山近在咫尺,头顶上的星星离我们也很近,仿佛真的一伸手就能摘下来,正如小时候在课本上读到的那样“手可摘星辰,恐惊天上人”。
  “小年....”陆以墨的声音很好听,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嗯。”我抬起头望着他。
  他眼波流转,灿若星辰。那一刻,我觉得他的眼睛里面有星星,跟天上的星辰交相辉映。
  我仰着头,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他缓缓伸出手抬起我的下巴,深深地凝视着我。然后,他低下头,他的唇触到了我的。我的大脑一片浆糊,再一次短路了,只怔怔地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他的气息混合着我的气息,交错在一起,缠绵在一起,纠结在一起。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提醒我,就算此时地球毁灭万物不复存在,只要陆以墨在,那么我愿意献出我的初吻。
  “小年...”他叫着我的名字,湿热的气息扑在我的脸上、眉毛上、头发上。
  “是的,我是沈流年。”我含混不清地回答。
  从他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知道,我会爱上这个男人。我不管他是什么人,有着什么样的背景或是经历,我只要爱他就足够了。
  他加深了这个吻,他用行动证明我的爱不是一厢情愿,不是单打独斗,而是双向奔赴,是共同行动。
  很久很久,他终于放开我。
  小时不识月,唤作白玉盘。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大很亮,比我以往任何一次见到的月亮都要明亮饱满,都要光芒万丈。
  陆以墨再次背上我向着山顶出发,越往上攀登山路越陡峭,无数风光在险峰,要看到最美丽的风景就要付出最艰辛的努力,我虽然不重但也有近百斤,陆以墨背着我一路攀登还是有点吃力。我几次要求下来,他都不允许,我爬在他背上,闻着他身上的淡淡烟草味道,听着他微微喘息的声音,竟有些昏昏欲睡。
  “你可以闭着眼睛睡一会。等到了山顶才有精力欣赏美景。”陆以墨似乎看出了我的疲惫。按理,他比我疲惫才对。
  “我不想睡,想听你讲话。”不自觉地,我的语气里竟有了撒娇的意味。脸也跟着烫起来。幸好是在背上,陆以墨看不见。
  “你想听什么?”陆以墨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什么都可以。”我的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
  “我有一个外号,想知道吗?”他笑了一下。
  “嗯。”我很好奇谁敢给他起外号。
  “你看过《四大名捕》吗?温瑞安的?”他又补了一句,“女孩子一般不看这个吧。”
  “嗯哼,我不止看这个,还看过金庸、古龙的小说哦。我知道你的外号是什么了。”我的心里掠过一丝得意,“冷血,哈哈,太贴切了。”
  “哈哈,”他大笑起来,“我有那么冷血吗?”
  今晚以前,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他给所有人的印象就是一幅冷冰冰的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现在我相信了,看似冷漠的外壳下其实包裹着一颗滚烫的心。
  “你比我还冷血,每次见到我都躲着。”他用手搂紧我的腰。
  “有吗?”我将见到他的情景过滤了一遍。
  “除了第一次,其他每次都想绕开我,哪次不是我主动和你打招呼的?”他貌似很委屈“别人看到我都是老远就跑过来打招呼。”
  .....我没有言语。我一向都这样,从小生活的环境让我很自卑,不爱出风头也不想表达自己。很多时候,我只想把自己隐藏起来。
  “小年,或许正是你的安静吸引了我。”陆以墨说道,“真没想到,刚来古城就被你虏获了。我是一条笨鱼,你一下钩子我就咬。”
  “我感觉自己像中了彩票。”在美女如云的古城,我绝对是最普通最不起眼的存在,就像一滴水滴到大海里不会起一丝一毫的涟漪,却被陆以墨看中,这是不是就像一个不喜欢买彩票的人,偶然买一次却中了千万大奖。
  “要相信自己是最好的,自信能战胜一切。”陆以墨放下我,“你就是缺少自信。”
  我默然,自父亲离开后,我们和母亲相依为命,见惯了冷眼和歧视,见人矮一截,还有什么自信可言?
  “以后有我,慢慢会好的。”陆以墨依偎在我身边。
  远处的街灯明了,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
  天上的明星现了,好像点着无数的街灯。
  我想那缥缈的空中,定然有美丽的街市,
  你看,那浅浅的云河,
  定然是不甚宽广,
  那隔着河的牛郎织女,
  定能够骑着牛儿来往,
  我想他们此刻,定然在天街闲游,
  不信,请看那条流星,
  是他们提着灯笼在走。
  我靠在陆以墨的肩膀上,望着远处的星星点点,深蓝色的天空那样迷人,空中闪动着一颗颗小星星,它们越来越多,好像在蓝色的地毡上跳舞,又像在闭着眼睛和我们说话。接着,月亮越来越明亮,星星越来越飘缈,夏夜幽蓝的苍穹是那么深遂,玉盘似的月亮在云中穿行,绽放着冷冷的光,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高光中带着清冷。
  风飒飒地吹,树沙沙地响,月亮也在随之起舞,夜色如水一样冰凉。我和陆以墨都感受到了一丝凉意,他立即将带来的长袖衣服系在我腰间,烟草味道暖暖的气息包裹着我。他目光灼灼地望着我,眼里的柔情浓得化不开,似这深沉的夜色将我沉溺其中。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月光撩人,我愿意和他融和到这夜色中,直到天空迎来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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