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晚上九点至十一点十分是住校生晚自习的时间，我值夜班，在教学楼附近巡逻。此时，从教学楼东面走来了两个男人，我立即意识到，他们两个肯定是从后院墙翻越过来的。我走过去拦住了他们喝道：“嗨嗨！都给我站住！你们两个从哪里进来的？”
　　他们不得不站住了。其中一个矮个小伙子朝着我撇嘴道：“喔喝，你啥球眼神煞！我们两个都是高三的学生，难道你不认识了？切！可笑的很，整个一个神经病嘛！”说着，他们两个就打算进教学楼。
　　我一步跨到了他们的面前挡住了去路，喝道：“嗨嗨！你们两个是不是觉得你们聪明的很，把我当成臊子了？就凭你们这副莫式子，还敢冒充学生？请问你，你是哪个班的，班主任叫什么？”
　　他们顿时傻了眼，高个头小伙子喏喏道：“我们是高三年级的，班主任姓李，难道不对吗？”
　　“李什么，把全名报上来。”我已经知道答案了，高三年级的班主任压根就不姓李，是邓云云老师。由此看来，他们两个压根就不是学生。
　　“李，李什么……”高个男人用胳膊肘捣了捣那个小伙子问道，“珠玛，咱们的班主任叫什么名字？”
　　小个头男人闪着奸诈的眼光冲着我喝道：“唉！看哈大门的，识相的闪到一边呆着去煞！再不闪开，爷们儿对你可就不客气了哈！”
　　我冷笑道：“喔草！赖瓜子，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还他娘地冒充学生呢，你看你们那个莫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还想冒充学生呢，当学生他二大爷还差不多。我警告你们，再不滚出去我可就不客气了哈？”说着，我抽出了电警棍朝着他们两个吼：“滚，快滚！”
　　那小个头汉子也不含糊，朝着我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朝着我就是一拳。我一闪而过，急忙用电警棍朝着他捅了过去，一按开关，竟然忘记了打开保险。此刻，他又抓住了我肩膀和我拉扯着摔起跤来，我把电警棍扔到地下，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一较劲就把他轮了起来。他实在太瘦了，就像个稻草人似的，我下面给他使了一个绊子，一把把他扔了出去，一眨眼的事，他被我扔出去了两三米远！我扑将过去准备踹他的脑袋。那个高个子小伙子一把抱住了我，并急吼吼道：“老哥老哥，误会了误会了。珠玛这头驴猫尿喝高了，帮家点煞。”
　　我一把撇住了他的手指吼道：“撒开，再不撒开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他很识相，当即松开了。他过去把那个叫珠玛的瘦小伙子拉了起来。我盯着珠玛，他个矬子太瘦小了，往我的眼前一站，就像个烧鸡子似的。大个小伙子苦笑道：“老哥唉，没看出来嘛，你的身手还不错嘛，只一个动作就，就……嘿嘿嘿。帮家一下煞，我们进去只是找一个学生有话说，并没有什么恶意的。”
　　我把电警棍捡了起来，说：“啰嗦什么，快点滚蛋，想找残废是吧？”
　　那个高个子说：“我听说过你，你可是当地一霸，是个老道人。算了算了，珠玛他个驴日哈地今天晚上喝高了，老哥你别和他一般见识，算了算了……”
　　那个小个男人拍了拍身上的土，道：“唉！老哥，你也太牛逼了唉，竟敢动手打我。你也不去打听一哈，我是谁一个？”
　　我冷笑道：“我管秋你是从哪里来的赖瓜子，想来学校弄事情啊，门都没有！”
　　他把上衣一把扯开道：“唉！老哥，你瞧瞧咱爷们儿，咱这浑身上下的刀疤，哼！想当初咱珠玛那也是当地一霸，谁敢惹我呀，今天晚上竟然被老哥摔趴下了。”
　　我凑过去摸了摸他那几处刀疤，然后对他撇嘴道：“这么多刀也没有把你小逼开的捅死，看来你小逼开的命还挺大的。那些怂人都是囊怂货。待是让我捅，一刀就让你个赖呱子见阎王去了，不信是吧？来煞来煞，就凭咱爷们儿这拳头，五拳之内绝对把你的脑浆子砸出来，你信不信？”
　　他扣上衣扣，迷着眼睛盯着我道：“喔喝，老哥哥你老道啊。嘿嘿嘿，你嘛，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一个。不过呢，这话又说回来了，干你们这一行吧，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哈。老哥你啥时候调到学校的，工作性质也确实挺那啥的哈，每天工作那么辛苦，还要提心吊胆，不负责任的话领导肯定也不乐意是吧？对于这些我们都理解。确实不应该过来打扰你执勤，是吧大哥？”他说着靠近了我，趁我不备把我嘴上的那半截烟头抢了去，他抽了一口巴结道：“老哥唉，你也太不够哥们了，抽烟嘛，也不让尕兄弟抽几口煞。”
　　那大个头男人指着他吼道：“唉！珠玛，你他娘的咋么家著事情呢？咋这么个怂德性煞，都把你们祖宗八代的脸丢尽了，真他娘的！”
　　珠玛脸皮厚，嘿嘿笑道：“兄弟你懂个秋，我和老哥刚才是闹着玩的，是吧老哥？”
　　我冷笑道：“少扯淡，工作期间谁和你闹着玩。好了好了，啥话都别说了，马上走人。以后不许再来了哈，免得伤了和气，走吧走吧。”
　　高个子笑道：“珠玛，都是你这头驴惹哈的货，走煞走煞，整个一个二皮脸么。”他们两个互相搂抱着走了，走了几步就回来了，说：“老哥哥唉，你有后门钥匙，帮我们打开一下煞，行个方便嘛，嘿嘿嘿”。
　　我看着他们两个那个无赖样子，没办法的事，只能打开后门放他们走。
　　十一点半，学生们下晚自习了。同学们三五成群开始下楼回宿舍。两个女学生走到我跟前说：“王叔，今天晚上我们有些害怕，你把我们护送回去好不好嘛？”女学生居然耍起了娇气。
　　我说：“跟着那么多的同学一起回宿舍，有啥可怕的，平时不都是这样吗？”
　　“叔叔你不知道，今天晚上不一样嘛，我害怕有流氓在后门堵我们呢。”
　　我说：“哪个流氓，喔……我明白了。是不是一高一矮两个社会混混？”
　　女学生惊呼道：“对对对！王叔，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们两个早就来过了，但是已经被我打跑了。”说着，我打算去清楼。
　　瘦女孩推了胖女孩一把道：“王叔你不知道，怪就怪她嘛！那天非要拉着我到歌舞厅去跳舞，结果被几个流氓缠住了，非要和我们跳舞，假如不答应，他们就威胁我们，说今天想走出这个门是不可能的。估计他们肯定要打我们的，所以就，就……”
　　我冷笑道：“原来是这样。你们这些个小丫头片子啊，不学好，那里是你们去的地方吗？学生就应该有个学生的样子，以后千万再不能去那种场合了，听到了吗？不然的话，我就不护送你们了。”
　　胖女孩说：“王叔，我们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敢去了。求求你了王叔，送我们回去煞。”
　　“你们害怕什么，你们自己先回去吧。再说我还要去清楼，还要锁门，自己惹的麻烦事自己处理去。走吧走吧，我敢保证，绝对不会有事的。”
　　她们两个提心吊胆地走了，少卿，又惊慌失措地跑了回来，那个胖女孩朝着我咋咋呼呼：“王叔王叔，你尽骗人，那两个流氓还蹲在后门那片树林子里面堵我们呢。”
　　“不会吧？真他娘的！走，看看去！狗杂碎，到时候再敢叽歪一声，看老子不敢弄死他个小瘪三！”我把电警棍掂在手里，并提前打开了开关。走到后门树林处，那两个骚货果然蹲在那里，并四处张望着。我走过去二话不说，一把就抓住了珠玛的脖领子，一较劲就把他提了起来，吼道：“嗨嗨！狗杂碎，你他娘的咋么个事情，想找残废是吧？”说着，电警棍已经捅到了他的头上！电警棍“啪啪啪”吐着火舌，珠玛当即就惨叫了起来。那个高个头小伙子急忙喊道：“大哥大哥，我们走人，立马走人……”
　　眼瞅着他们狼狈不堪地逃窜了，我气急败坏，依旧骂骂咧咧：“贼赖瓜子！穷要哈饭的！真是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呸！”
　　我把那两个女学生一直护送到了宿舍里，才放心地返回了教学楼……
　　第二天，吴校长就得知了此事。他心细如丝，不像个男爷们儿。办啥事都讲究个有始有终，尽善尽美。他寻找到了那两个女学生，连同她们的班主任也一并叫到了办公室里，同时又把我吼了过去。
　　不可置否，那两个女学生被吴校长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并连带着批评了班主任，并要求班主任从今以后下了晚自习之后，在学生没有安全到达宿舍时，班主任就不能提前离开。老师都走了，由谁来负责学生们的安全？学生出了事故怎么办？由谁来承担这个责任呢？
　　工会吕主席也在旁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等着吴校长批示，插嘴道：“按理说呢，王军昨天晚上就不应该放走那两个臭流氓。要是我在现场，啥话都不说了，不呼他们几个大嘴巴子才怪呢，然后再把他们扭送到派出所去。”
　　吴校长扫了他一眼，嘴巴只是蠕动了一下，再无下文。我向吕主席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好哇好哇！看来还是咱们的吕主席老道！我可比不了你，甘拜下风，佩服佩服。”
　　吕主席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说：“小王，你说这话啥意思？怎么觉得话里面尽带刺呢？再说那件事情都过去那么长的时间了，没必要耿耿于怀吧？”
　　“喔哟外！俺的个吕主席耶，你的心眼未必有些太小了吧？我可没有那个意思。你要是觉得我说话不中听，可以选择不听嘛，小肚鸡肠，哈哈哈……”
　　中午，我到集贸市场去买菜。小灵通响了，一看是吴校长的电话，他吼叫着：“王军王军，你在哪里呀？今天不是你的班吗？”
　　“今天是董华英的班，校长你有什么事吗？我正准备去市场买菜呢。”
　　“我命令你，立即跑步前进到我这里来！路过警务室的时候顺便把电警棍拿上，要快呀！”
　　“好好好，我立马过去。”我刚说完，吴校长就把电话挂了。看来发生了突发事件！我急忙跑到了学校，董华英好像提前约好了似的，急忙把电警棍递给了我。我也顾不得询问什么情况了，就飞也似的进了教学楼。此时，三个男人慌里慌张地和我擦肩而过，从二楼跑下去了。顿时有一种直觉，此事可能和他们有关。但也搞不清楚到底咋回事，只能先到校长办公室去报到。吴校长见到了我，吼叫着：“王军，你刚才上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三个人跑下去了？”
　　我说：“有啊，怎么了？”
　　“那还啰嗦什么呀，就是他们三个人来闹事的，还把吕主席打倒了。快快快，快去抓他们呀！”
　　闻听此言，时间紧迫也容不得什么了，就急忙下楼去追赶那三个人。追到了院子中央就撵上了他们，二话不说就抓住了最落后的一个男人。其他两个男人见状急忙折返回来，手指着我吼叫：“你是干嘛的，识相的赶快把人放了，不然就不客气了……”他们边威胁着我，边朝着我动了拳脚。我左躲右闪，急忙用电警棍捅他们。想必他们还没有见识过电警棍的厉害，挨了几电棍就“啊呀呀”惨叫了起来，胆怯了，都飞也似地逃窜了。
　　我按倒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长得尖嘴猴腮，吃了几电棒，嗷嗷鬼叫着。我喝道：“给老子趴着别动哈，不然老子捅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