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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集

作品名称:青藏线·生命线      作者:贺贵成      发布时间:2023-03-06 19:06:20      字数:7524

  
  施工工地。日。外。
  官兵们热火朝天的施工景象……
  赵副师长和唐科长坐小车到达工地停了下来。
  车停稳后,赵副师长和唐科长一下车,王大寨、秦擎天、张德彦、方林、何玲就迎了上去。大家相互握手问好。
  赵副师长抬头望了望阳光灿烂的天空:“这天气还真不错呢,大家好好干!我给你们带来好消息了!”
  王大寨他们就迫不及待地问:“赵副师长,有什么好消息,快告诉我们!”
  秦擎天先给赵副师长和唐科长发了烟,接着又给王大寨发了一支,自己也抽起一支。
  王大寨把划燃的火柴递到赵副师长跟前:“赵副师长,请先把烟点上。”
  赵副师长喜悦地:“我把烟点着了,才告诉你们。”
  王大寨给赵副师长点燃烟后,又给唐科长把烟点着,然后把自己叼在嘴上的烟也点燃。
  赵副师长说:“先说说你们的工程进展。”
  王大寨回答:“总的说来,还可以。”
  赵副师长问:“王连长说话怎么底气不足呢,怎么个可以法?”
  王大寨声音吼得很洪亮的报告道:“报告赵副师长和唐科长,本工程尖刀连五百米的草袋挡土墙、三百五十米的浆砌护坡任务早已完成;四个涵洞的挖筑任务已进入尾声;八公里路的基层近几天将完成,接着将铺设路面。请首长检查指导!报告人:工程尖刀连连长王大寨。”完毕,又正正规规地向两位首长行了标准的军礼。
  赵副师长忍俊不禁了,拍了拍王大寨的肩:“还像个打仗的军人!”
  大家也被王大寨一本正经地表演逗笑了,接着王大寨自己也笑了。
  唐科长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王连长、方技术员,你们的四个涵洞不会再下降十三厘米吧?”
  王大寨拍着自己的胸脯胸有成竹地:“绝不会,我保证!”
  唐科长:“方技术员呢?”
  方林的声音回答得有些低,脸也腾一下红了:“今年的质量没问题,请唐科长放心。”
  何玲喜滋滋地:“赵副师长,该你说说了,你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好消息来?”
  赵副师长故意逗何玲玩:“好消息呀,是你爸叫我问你什么时候我才能吃上你和张副指导员的喜糖!”
  何玲不好意思地:“赵副师长,看你说的!”
  张德彦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赵副师长:“好,不开玩笑了。我告诉你们第一条好消息是师政治部办的《政工简报》把你们连和秦副连长的事迹刊发了。”一边说着一边拉开小车车门取出一叠《政工简报》给每人发了一份,把多余的全交给了王大寨:“我和唐科长出发前,师长给我们交代要多带些来,你们好组织全连学习,鼓舞鼓舞大家的士气。”
  王大寨表态道:“我们一定组织大家学习!”
  
  施工工地。日。外。
  何玲从王大寨手中拿过一份,看了看封面,跑到秦擎天面前,用《政工简报》拍了拍他,玩笑道:“咦,还加了编者按,说工程尖刀连的经验和秦擎天同志的先进事迹不仅值得全师各单位借鉴,而且值得每位官兵学习呢。咦,看不出英雄人物就在我身边呢!”
  秦擎天脸红筋涨地:“何医生,你别瞎说!我还差得远哩。”
  何玲:“秦副连长还谦虚呢,看来还能进步!”说着,又随手翻了一下《政工简报》,又玩笑道:“这标题好呀《被告出来的老典型——秦擎天》!”
  在大家的笑声中,张德彦却笑得不那么自然,看到何玲对秦擎天的亲昵样,他真有些受不了。
  张德彦的画外音:“秦擎天你小子运气真不错,没想到把你小子还告红火了……”
  赵副师长:“大家向你们学习,这是第一喜吧。”
  何玲笑嘻嘻地问:“难道还有第二喜?”
  赵副师长:“有哇!师长表扬你们王连长、秦副连长是实干家,可能还要提拔啊!”
  方林惊喜道:“哎呀,该祝贺连长和秦副连长!”
  王大寨喜上眉梢地:“赵副师长,你别让我和秦副连长吃开心丸了,拿我们开什么玩笑。”
  赵副师长故意严肃起来:“谁给你们吃开心丸了?你王连长不信老人言,那问问唐科长!”
  人们把目光投向唐科长。
  唐科长吸着烟满脸笑容:“师长是说了!”
  张德彦觉得自己真是雪上加霜,但他还是强迫自己露出微笑。
  张德彦的画外音:“三个连职干部,师长独独没有提到自己……看来今天中午得立即给自己未来的岳父大人写封信,说点好话,不能让指导员的位置总是空着,不然夜长梦多……”
  赵副师长:“这是第二喜吧。”
  张德彦急于想听到这第三喜是否与自己相关,所以急迫地问道:“赵副师长,那还有三喜?”
  赵副师长爽朗地:“何止三喜,还有四喜呢!”
  王大寨催促道:“赵副师长快说,让我们多高兴高兴!”
  赵副师长眉开眼笑地:“师长考虑你们连辛苦,明年又要修沱沱河大桥有不少准备工作,所以给你们连拨专款十万元修二十间家属房,让官兵家属来部队过节。另外再给你们连队买台大彩电!这事呀,师长已安排小何医生的黑脸爸爸负责了!”
  王大寨更加激动地不知用啥语言来表达了:“嗨呀呀,师长他老人家想得真周到!”
  赵副师长看着大家喜不自禁的样子,更是满脸洋溢着笑意:“更有让你们高兴的事,就是……”说到这里,赵副师长就有些喘不过气来了,还咳了一声。
  何玲:“没事吧,赵副师长?”
  赵副师长:“没事,没事,歇一歇就好。人上点岁数真不行呢,第四件喜事,唐科长给大伙说说。”
  唐科长:“那就是师长同意你们试铺三公里改性沥青路面。”
  王大寨带头鼓了两下掌:“预祝方技术员的试验取得成功!”
  唐科长:“赵副师长带我来就是敲定这事的。王连长,你叫人通知鄢专家他们五人下午都参加,在连部开会议议改性沥青的试铺工作。”
  王大寨表态道:“是。吃了午饭,叫方技术员跑一趟。”
  赵副师长不无幽默地:“方技术员不干则罢,一干就是惊天动地,一鸣惊人啦!去年那一家伙,把师长搞得愁眉不展,把连队搞得怨气冲天;今年这一家伙,把师长搞得眉开眼笑,把连队搞得人人欢笑哩!”
  方林在大家的开怀大笑声中,顿时脸红耳热,悲喜交加。
  唐科长安排道:“王连长和方技术员带我去看看你们的挡土墙工程究竟如何,秦副连长和张副指导员,你们仍然指挥战士干活。何医生陪赵副师长回连队休息。赵副师长你看这样安排行不行?”
  赵副师长:“我也得去看看他们的挡土墙。”
  唐科长:“你休息吧!”
  赵副师长:“我也得看看。”
  张德彦跑步上前,拉开小车的车门,赵副师长就弯腰进了车内坐在了前座。
  方林:“也不远,就前面四公里的样子。”
  
  挡土墙旁。日。外。
  小车在挡土墙旁的公路上停着。
  这护坡有五百米是草袋装土堆砌而成,一看整整齐齐一目了然。
  赵副师长、唐科长后都微笑地相互点点头,表示满意。
  
  浆砌护坡。日。外。
  三百五十米有浆砌护坡,在一段路基的弯道处。
  赵副师长和唐科长看后也很满意。
  唐科长指着三百五十米长的浆砌护坡问方林:“这就是你两次向我们科提出更改设计方案的那一段?”
  方林望着赵副师长和唐科长答道:“是。当时我想青藏公路改建是在边研究,边采用科研新成果,边施工的,难免有些设计不够合理。我从图纸上发现,原设计与地貌不相符合,如果按照图纸施工,既浪费材料,又不能起到护坡的作用。”
  王大寨立即给两位首长汇报道:“更改一次设计方案真是不容易,需要充分的更改依据和科学设计方法。为了这三百五十米的浆砌护坡工程,方技术员不仅请教鄢专家,还不分昼夜地翻阅技术资料,对现场重新进行勘察,重新绘图,重新计算。但有的同志不理解,说他没事找事干,按设计施工、照图纸办事,就是不合理,板子也不会在他屁股上。他说我是技术员,应该为重点工程建设的质量负责,我不怕麻烦。”
  唐科长看完浆砌护坡挡墙后对赵副师长首肯道:“这新的浆砌护坡挡墙是比原来的设计要合理得多,而且节约了人工材料费。”
  赵副师长评价道:“嗯,不错,不错,是比原来好些!”
  唐科长拍拍方林的肩:“方技术员呀,看来我当时把你调工程尖刀连没错呀!”
  方林笑着谦虚道:“离首长要求还差得远!”
  赵副师长也表扬方林:“这一年你进步不小啊!”
  王大寨:“今年他在施工质量上够操心的,首长们去不去看看方技术员负责的四个涵洞?”
  赵副师长挥了挥手:“走,看看去!”
  于是大家就又上了车。
  
  公路上。日。外。
  小车前进。
  人们坐在车上都没有说话,为了打破寂寞,赵副师长说:“听说小何医生的笑话讲得不错啊,给我们讲一个,让我们高兴高兴。”
  何玲:“不行,我讲不好。”。
  王大寨催促何玲:“老首长叫你讲一个,你就讲一个。”
  何玲:“讲个啥呢?”
  赵副师长:“随便,随便!”
  何玲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就讲了起来:“有个将军,作战勇敢,屡立战功,但很怕老婆,常常在作战的关键时候总被他的老婆叫回去,他的部下为之愤愤不平,于是约定好一个日子,由将军把队伍集合起来,把战鼓擂得震天响地走向将军府,算给将军壮胆,压压夫人的气焰,到了将军府以后,夫人出来看见自己的丈夫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大队人马,见了自己也不下马,大怒道:你要干什么?将军吓得掉下马来,赶紧说道:在下已经把队伍集合完毕,请夫人阅兵。”
  果然,何玲一讲完,车上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赵副师长:“小何医生真有两下子!”
  
  第一涵洞。日。外。
  小车在王大寨的指点下到了第一涵洞。
  大家从车上一下来,看见天色已阴了下来,接着蚕豆大的冰雹砸下来,在小车上发出“嗒嗒”的声音。
  王大寨赶紧将往涵洞走去的赵副师长和唐科长拉了拉:“上车躲躲冰雹。”
  赵副师长谢绝了王大寨的好意:“战士们成天施工都受得了,我就受不了?”径直往涵洞走去。
  王大寨歉意地:“风火山这鬼天气,就像那娃娃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晴天,一片乌云飘来,顿时不是雨就是雪,有时还有冰雹砸来。今天对不起两位首长了。”
  赵副师长很善解人意地:“这又不怪你王连长,娘要嫁人,天要下雨,谁也奈何不得。”
  到了涵洞,唐科长用自带的皮尺测了测高,又量了量宽,又在洞里观察了一遍,出到洞口,很满意地说:“不错,不错,能评上优良工程。”
  王大寨和方林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第四个涵洞。日。外。
  在第四个涵洞中,赵副师长和唐科长看见正如王大寨所汇报的那样正在进行收尾工作。没有穿雨衣的李俊杰、赵小刚、钱自化他们的外衣已被飘飞的细雨打湿了,还在汪满良的带领下继续埋头干活。
  看着战士们被雨打湿的衣服,赵副师长问:“王连长,你们没发雨衣?”
  王大寨:“发了。我们上唐古拉山施工前,团后勤处给每人配发过一件雨衣,但百分之八九十的雨衣都因施工强度大而磨烂了,穿不成了。”
  赵副师长:“你们今年上山前为什么没到团后勤处给每人领一件?”
  王大寨:“团里有规定,汽车连队每四年配发一次,施工连队两年配发一次。”
  赵副师长:“规定也得讲究实事求是,他们总是坐在机关凭空想象。你们连里中午起草封电报,由我签发,叫后勤处派车立即把雨衣送来,一人一件!”
  听到脚步声,汪满良抬头一看是赵副师长他们走来。他放下手中的活,大声喊道:“大家注意,立——正!”
  战士们放下手中的活,立即将弯着的腰伸直,站好,立正。
  汪满良这时跑步到赵副师长面前,立正,行军礼。
  赵副师长、唐科长、王大寨他们站住了。
  赵副师长见汪满良向自己行完军礼,他也举起右手还了礼。
  汪满良:“报告首长,工程尖刀连人工排和机械排的少部分人员正在进行拆卸浇注模具的工作,请指导!报告人:人工排排长汪满良。”报告一完,又向赵副师长行了军礼。
  赵副师长也还了礼:“请大家稍作休息!”
  汪满良转身跑向他的战士中间,喊了一声:“大家稍作休息!”
  听到口令,战士们并没有放松,还是傻乎乎地在立正,还是木瞪瞪地看着赵副师长他们向自己走来。
  赵副师长上前去握赵小刚的手。
  赵小刚见自己手上泥糊糊的,怕弄脏了首长的手,就将伸出的手缩了回去。
  王大寨脸上就有些尴尬,接着他解释道:“战士们手上都泥糊糊的,赵副师长就算了吧,别生气。”
  赵副师长:“这些战士多可爱呀,我生哪门子气呀,他们怕把我这老头子的手弄脏了。”看着战士们那黝黑的面孔、干裂的嘴唇、深陷的指甲,还有那被雨水打湿的衣服,他感动了,眼里饱含着晶莹的泪花,他深情地说:“孩子们,你们艰苦不怕苦,缺氧不缺精神,让我这个老头子很受感动!”
  王大寨带头鼓起噼里啪啦的掌来。
  赵副师长:“你们有权利在花前月下同女朋友散步,有权利跨入大学的校门,去获得一张当今青年梦寐以求的文凭。然而你们发扬邓小平同志所倡导的‘发扬革命和拼命精神,严守纪律和自我牺牲精神,大公无私和先人后己的精神,压倒一切敌人、压倒一切困难的精神,坚持革命乐观主义、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精神’以及‘亏了我一个,幸福十亿人’的精神,把青春年华献给了高原,献给了西藏各族人民,为四化建设创造了惊天动地的业绩。我代表师长、政委,还有师机关的全体官兵向你们鞠一躬!”饱含激情地一讲完,就向官兵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铮铮的男子汉们听完赵副师长的一席话,都眼含晶莹的泪水……
  
  连部帐篷。日。内。
  由唐科长主持召开的试铺改性沥青路面的会议在工程尖刀连连部召开,特邀的鄢伦亮等五人的科研小组成员全都来了。
  方林:“……我将改性沥青路面防止吸热,确保公路不会下陷的特点谈完了,不对之处,请赵副师长、唐科长、鄢专家他们指导!”
  鄢伦亮:“我们用改性沥青路面与普通路面作了详细的比较。经过反复试验,改性沥青路面就是采取聚苯乙烯隔热的特点,不仅不使路面在夏天受高温的蒸烤而下陷,而且大大延长公路的使用寿命,对发展西藏的经济起到不可低估的作用……”
  王大寨很感谢地:“方技术员如果没有鄢专家的科研组提供的各种资料,很难取得成效。”
  接着,几个战士将试做的一平方米的改性沥青路面样品从科研组抬来了。
  赵副师长看到三个战士抬进连部的试做改性沥青路面的样品时,眼睛一亮就来了精神,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白色的路面前和唐科长、王大寨他们蹲下身去,仔细地看了看,又用手摸了摸,站起来说:“这白色可能对驾驶员行车视线有影响啊。”
  鄢伦亮解释道:“赵副师长,这个问题方技术员和我们科研组的同志也已经考虑到了。我准备在三公里的路面的试铺中把它改成猪肝色,这样就不至于影响行车视线了。”
  唐科长:“改成猪肝色就好!”
  赵副师长回到座位上:“只要不影响行车视线就行。鄢专家,请你们还一如既往地支持我们的工作。”
  鄢伦亮表示道:“谈不上支持,请赵副师长放心,我们会竭尽全力帮工程尖刀连把这事做好。”
  赵副师长双手抱拳:“那我就谢谢你们科研组的同志们了!”
  鄢伦亮:“赵副师长,别客气,这是我们科研组分内的事。”
  开饭了,黄宝宝他们把几个菜摆上连部饭桌时,赵副师长叫小车司机从车上取出自己上山前在格尔木商店买的两瓶“泸州二曲”。赵副师长拧开瓶盖,给科研组的五名科研人员各斟满了一小杯白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酒杯来:“我感谢你们,我先喝为敬!”说完就仰脖喝了下去。
  科研组的成员看着赵副师长先喝了,自己也喝了。
  接着赵副师长又给王大寨、秦擎天、张德彦、方林、何玲各斟了一杯,然后才给自己斟了一杯。
  赵副师长端起酒杯,王大寨他们也跟着端起酒杯。
  赵副师长:“你们辛苦了,我敬你们一杯。三公里的改性沥青路面的试铺,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说完就喝了起来。
  王大寨他们也一口喝完了。
  
  烤油场。日。外。
  王大寨一会儿在铺路现场,一会儿在烤油场,来回奔波。
  在烤油场,改性沥青不易搅拌,他就和摊铺排排长邹洪康商量对策,忙得满头大汗,时不时地肝部还疼痛起来,为了不让官兵们看出来,自己假装没事人的样子蹲在地上,从外表看很逍遥地吸着烟,右手却不时地按着疼痛的肝部,脸色由紫变白,虚汗淋漓……
  这一切被邹洪康看见了,上前问:“连长,你是不是不舒服,回去躺躺。”
  王大寨故意轻松地:“你快干你的,让我抽支烟还不行?”
  邹洪康还是不放心地:“不行,千万别硬撑着。”
  王大寨瞪了他一眼:“邹排长,你这人怎么话这么多?”
  邹洪康见王大寨想发火了,也就灰溜溜地同战士们干起活来。
  
  铺路现场。黄昏。外。
  官兵已下工了。
  王大寨却自己还要把铺的路面检查一遍,秦擎天和孙绪明要陪着他,他却死活不干:“你们快同战士们回去休息,让我一个人清清静静地看一下新铺的路面。”
  秦擎天见王大寨十分固执,就不想再争执了,可又觉得他一个人在这里不放心,他知道王大寨最近身体很虚弱,万一肝痛一发作,身边没人也不行,就说:“连长,我先回去,让孙排长陪着你。”
  王大寨来火了:“我又不是小孩,叫你们回去就回去吧,大家都在这里熬着,浪费时间,有屁用。”
  孙绪明看了一眼秦擎天,秦擎天略显无奈地:“走吧,咱俩回去。”
  王大寨:“好,你们先回去,我检查一遍就回去。”
  
  路上。黄昏。外。
  秦擎天和孙绪明默默地往连队走去。
  孙绪明:“秦副连长,你发现没有,连长越来越消瘦了,脸色也腊黄蜡黄的,嘴唇也发紫得厉害了。”
  秦擎天长叹了一声:“唉!连长这人真不要命了。刚才他跟我们发火,其实是关心我们。”
  孙绪明:“我知道,他实在是打着肿脸充胖子,肝病已把他折腾得够呛了!”
  秦擎天:“他还不让人说,其实他这病已成了人人皆知的秘密了!”
  孙绪明:“连长害怕影响大家干活的士气,一直隐瞒着。”
  秦擎天:“我真不知我们缺了连长怎么搞呢。”
  孙绪明:“就是。”
  
  铺路现场。黄昏。外。
  王大寨无比兴奋地趴在公路上像瞄靶一样,认认真真地观看今天铺筑的路面的平整度,观看完后,他站起来看着向前延伸的改性沥青路面由衷地笑了笑,就像十月怀胎的妇女备受折磨痛苦熬煎,终于生了一对白白胖胖的双胞胎那样喜不自禁。接着他坐在锹把上,摸出烟点上一支,幸福地吸了起来……吸完烟,他就有种前所未有的自豪感涌上心头,拎着铁锹才朝连队驻地走去。
  
  连部帐篷。黄昏。内。
  秦擎天他们坐在饭桌旁等王大寨回来吃饭。
  王大寨进来:“你们快吃呀,傻傻地等我干啥?今后要是我回来得迟,你们就不要等我了。”
  秦擎天:“那怎么行?我们不干活的倒先吃?”
  张德彦附和着:“那是。”
  王大寨放下铁锹觉得大家等着自己吃饭,就不想再耽误时间了,也没顾得上洗把脸,就坐到饭桌前,还没端上饭碗就像告诉大家好消息似的,喜滋滋地:“咱们铺的路真平呀,像块镜面那么平呢。”
  方林:“连长,这事你今后就少操点心吧,要不然要我这个技术员干什么?”
  何玲:“连长,你得把自己的身体看重点,看你瘦的啥样了!”
  秦擎天心疼地:“何医生说得对,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方林:“今后何医生多看着点连长。”
  王大寨幽默起来:“何医生看着张副指导员就行了,我有人看!”
  何玲白了一眼王大寨,她越来越不喜欢在众人面前有人开这样的玩笑:“连长,你真烦!老开这样的玩笑。”
  张德彦见何玲不太高兴,便接过话头:“连长谁看你呀!”
  王大寨一本正经地说:“有啊,赵副师长呀!他的话一直在我耳畔回响着‘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驻地营区。黄昏。外。
  王大寨用右手使劲地按着肝部,肝疼得他额头虚汗直冒,他咬牙坚持着,待疼痛稍稍减轻一点,才慢腾腾地朝何玲的帐篷走去。
  
  何玲帐篷。黄昏。内。
  何玲问:“还打强痛定?”
  王大寨:“何医生看有没有更能止痛的针药,今天已开始疼痛三次了,我感觉周身无力……刚才坐在办公桌旁给妻子写信,可铺下信纸刚写下几个字,我的肝又开始疼了。”
  何玲:“那就只有注射杜冷丁了,这种针药比强痛定止痛效果要好些。”
  王大寨:“你为什么这十多天,光给我打强痛定,应该早些时候就打这针药就好了。”
  何玲:“这种药不是你想注射就能注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注射。”
  王大寨:“为什么?”
  何玲:“杜冷丁的副作用大,还有依赖性。”
  王大寨:“我的病是不是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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