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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悬疑武幻>台北香妃酒家>第二十章 奸妄之心 

第二十章 奸妄之心 

作品名称:台北香妃酒家      作者:寒塘瘦石      发布时间:2023-02-23 13:01:12      字数:4860

  加代美子春风满面地回到了香妃酒家,在她的“空中花园”,悠然自得地品尝着女士香槟。与哈森的相会,使她的心湖泛起了激动的浪花,直到现在那兴奋的涟漪也没有消失。她半躺在乘凉的藤椅上,仰望着满天的星斗,仿佛第一次发现夜空是那样的美丽,第一次感受到生活是那样的美好。奇怪,这是爱情的力量吗?”
  清澈的游泳池里,翎子和泉子竟然在裸泳。好大胆的两位小姐,无拘无束地到了这般地步。加代美子自然不会去管这些事,日本男女混杂的裸泳浴场,在她看来是很平常的事。尽管她并不赞成“性解放”,却也不反对那些在公众场合展示人体美的小姐们。
  这时候,一位女仆来通报,说李顺财有要事求见。加代美子答应了,并嘱咐翎子和泉子遮掩一下身体。可是,“黑星双煞”冲加代美子扮了个鬼脸,依然我行我素地嬉闹于水波之间。加代美子微微一笑,也就没有强求她们。
  李顺财来了,当他经过泳池边,看见翎子和泉子赤裸着身体在水中戏游,那一对滴溜溜乱转的黄眼珠,一下子定住了。好白的肌肤,好俊的脸蛋,好美的腰身,不禁使色狼般的李顺财,站在池边意马心猿起来。冷不丁,一股强劲的水柱,骤然击射到他的脸上,吓得他差点没掉进池里,慌忙象个落汤鸡似的跑开了。水面上,顿时荡起一片银铃般肆虐的笑声。加代美子看得分明,心中觉得好笑,脸上却是一种冷漠的神情。李顺财站在她的面前,不免有些胆战心境。
  “李先生,这里是天池,可不是淫湖。”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有关杜云鹤的情报。”
  加代美子看了李顺财一眼,慢慢地站了起来。那神情,好象对于这件事并没有多大兴趣。李顺财一看这情景,以为加代美子对杜云鹤已经了如指掌,一时僵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加代美子走到栏杆前,看了看流火似的街道,又回过身来踱到原处,重新坐了下来。
  “李先生,”加代美子说道,“把你得到的情报说说吧!”
  李顺财毕恭毕敬地说道:“据调查,杜云鹤原籍烟台,十三岁随国军来台湾。后调入海军陆战队特训班,只因讲了几句思念故乡的话,被清洗出军队。不久,在一位女记者的帮助下,从事服装生意。十五年前,发生了震惊台湾朝野的‘茹慕兰谋杀案’,死者就是杜云鹤的太太。同时,他的三岁女儿从此失踪。杜云鹤一度四处寻访凶手和失落的女儿,终因毫无结果而隐居绿岛。最近,由于偶然发现妻子的遗物,一枚蓝宝石戒指,故而重返台北,寻找仇人。另悉,他与绿岛监狱长周朔是故交,而且与刑警局的警官哈森和顾文凯俱有来往。对于这样一个危险人物,我们必须多加小心,以防节外生枝。”
  加代美子闻听,不由得双眉紧蹙。当初,她对杜云鹤贸然前来“献宝”,颇有猜疑,只是一时难解端倪,而听信了金宛儿的一番开脱之辞。
  “李先生,”加代美子问道,“杜云鹤前来香妃酒家献媚,其意何在?”
  李顺财说:“无非是借助香妃酒家的力量,打入黑道,进而探访杀害茹慕兰的凶手。”
  加代美子恍然大悟,说:“十五年前的那件血案,我一无所知。而你正在当年,想必略知一二。李先生,你可曾晓得血案的起因?”
  李顺财摇了摇头说:“此案扑朔迷离。尽管当时报界大哗,也只不过是望风捕影。报道文章平空臆想,除了长篇累牍地说疯话,就是胡诌白咧地讲屁话。写家不知所云,看家亦不知所云。大家热闹了一阵子,又一窝蜂地拿新曝出的冷门新闻取乐去了。茹慕兰血案的真相,也就成了‘斧光烛影,千古之谜’啦!”
  加代美子说:“杜先生重返台北,一意打入黑道,若未发现蛛丝马迹,何以甘冒风险?”
  李顺财忽然压低了嗓音,两只黄眼珠转来转去,颇为神秘地说:“据悉,茹慕兰血案可能与‘五雷黑煞’有关。杜云鹤潜心集思,正四处探寻‘五雷黑煞’的踪影。这事若被‘五雷黑煞’知道,势必闯下塌天大祸!”
  加代美子猛地站了起来,说:“‘五雷黑煞’虽是香妃酒家的东家,但这里的一切,目前还是我说了算。李先生,你听明白啦?”
  “当然,当然,”李顺财慌忙点头哈腰地说,“我正是出于对你的一片忠心,才讲出那番话的。如果我对你存有二心,必死于乱刀之下。”
  加代美子冷冷一笑,说:“眼下,我倒不疑你的一片忠心。日后,也不怕你存有二心。‘五雷黑煞’虽为这里的东家,但长年隐而不见其形,只怕你有意巴结,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加代美子那咄咄逼人的话语,惊得李顺财出了一身冷汗。他原本是想在加代美子的面前讨好,却不料碰了一鼻子灰。心中虽然恼她,脸上却是一副奴才相。莫说加代美子是个巾帼女子,就是冷艳绝伦的“黑星双煞”,他又如何惹得起?
  “李先生,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凡我知道的,决不敢隐瞒!”
  “你在香妃酒家负有保卫之责,是吧?”
  “卑职一刻不敢懈怠!”
  “这里有人与‘电仔’勾结,你可知晓?”
  “啊?”
  “你很吃惊?”
  “是的,我实在不知道有这样的事!”
  “是真不知道呢?还是装不知道呢?”
  “我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你也不必起誓。既然能将杜先生的底细查得清清楚楚,想必也能把勾通‘电仔’的内奸弄得明明白白。”
  “是!我一定悉力严查!”
  加代美子没有说话,连看也不看李顺财一眼,便转身走进了她的“珍珠宫”。李顺财呆呆地怔了一会儿神,忽听水池里传来一阵嘻笑声,连忙慌里慌张地往外走。经过碧水透清的游泳池时,尽管一双贼眼很想偷觑那两条洁白如玉的胴体,可是余悸未平的淫心,却令他不敢斜视。那情景,大有“狐狸够不着葡萄,只得大骂其酸”的味道儿。
  李顺财出了“空中花园”,径直去找金宛儿。他想借加代美子的“尚方宝剑”,在垂涎已久的金宛儿身上,捞一些便宜。在他的眼里,金宛儿很有中国四大美女杨玉环的遗风。尽管他并不知道唐明皇的贵妃娘娘是个什么模样儿,却一头钻进了死胡同,认定金宛儿与杨贵妃形神若然。在金宛儿掌权的时候,他自比“高力士”。大概是看了什么歪书,以为杨贵妃在华清池沐浴,都是高力士用大浴巾裹着杨贵妃,扛进扛出,于是便想入非非,恨不得金宛儿洗澡时,也让他扛着转几圈。想到发疯的时候,难免就神志不清地越了轨。有一次差点没叫“白狼”要了他的性命。连他也闹不清楚,金宛儿究竟是“白狼”的干娘,还是姘头?去年,眼看金宛儿凤凰落架,李顺财觉得有机可乘,便学当年安禄山兵临城下抢玉环,结果被金宛儿搧了两个耳光,却仍然贼心不死。加代美子入主香妃酒家后,并没有将金宛儿打入十八层地狱,反而将香妃酒家的财权交给她执掌,俨然是个二老板。李顺财越是得不到金宛儿,越是想得要死要活,恨不得拿命去换一晌缠绵。然而,加代美子治店威严,不容犯上。金宛儿余威尚存,巧于周旋。慢说李顺财难圆温香暖玉的美梦,就是偷觑两眼金宛儿高耸的“鸡头肉”也不那么容易。
  而今,加代美子责令他去查访“内奸”,第一个怀疑对象“当然”就是金宛儿啦!只要对她晓以利害,多难办的事情,都可以在床上和平解决。
  李顺财理直气壮地敲开了金宛儿的门,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便大模大样地走入了房间。金宛儿刚刚洗完澡,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上,轻柔的睡裙拖到脚面。一双半高跟的红拖鞋,露出了诱人心旌摇荡的脚。正如鲁迅先生嘲笑过的那种人,看到了脚便想到了小腿,看到了小腿便想到了大腿。李顺财的确富于联想,而且联想又非常丰富,以至连眼神都走了样儿。他也不曾觉醒。
  “李顺财,”金宛儿恼火了,“这么晚闯入我的房间,有什么要紧事?”
  李顺财贼溜溜地瞅着面前的浴美人,说:“嘻嘻,无事不登三宝殿!若无加代小姐的口喻,我一个正当年的男人,敢擅闯独身女人的房间吗?”
  金宛儿见李顺财口出不逊,气就不打一处来,说:“姓李的,你可不要狗眼看人低。我虽出身风尘,却不是任什么人都可胡言乱语的。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敢造次,即使有王母娘娘的手令,也休怪我象撵狗一样把你轰出去!”
  “咦?果然你是心怀叵测!”李顺财一转身,不请自坐,说,“想必你最清楚,香妃酒家有人试图挤走加代小姐,自己好称王称霸。如此忤逆犯上,该当何罪?”
  金宛儿不由得心里一紧,说:“这话你只管去对加代小姐说,真若挖出祸根,那功劳薄上就会书上你的大名。此刻却跑到我这里来聒噪,岂不是和尚进了尼姑庙,捧着经文,想着淫荡!”
  “好一张巧嘴!”李顺财哈哈大笑起来,说,“夫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与杜云鹤的勾当,瞒得了加代小姐,却哄不过我的耳目。你企图利用杜云鹤干掉‘五雷黑煞’,击垮加代美子,可谓用心良苦。但是,你偏偏忽略了我的存在,低估了我的能量。难道你就不怕一旦被我张扬出去,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局吗?”
  金宛儿勃然变色,说:“李顺财,你不要血口喷人!想我金宛儿,也是个风风雨雨过来的人。就凭你信口雌黄,便能制服我吗?”说着,她上前一把揪起李顺财,“‘红黄蓝白’不由你说了算。走,咱们去加代小姐面前理论!你有真凭实据,我死万刃之下。你若诬赖好人,我一枪崩了你!”
  李顺财傻了眼,真是“偷鸡不着反蚀一把米”。此时此刻,如何肯跟金宛儿走?不禁拿出耍死狗的本领,硬是往沙发上打滚。金宛儿也并不想真的拽他去见加代美子,不过是拉个架势,好封住他的嘴。
  “李顺财!”金宛儿松开了手,骂道,“你小子的心思,我看得一清二楚。楼下放着一堆人肉你不去吃,却一心要在老娘身上打主意。说!任打还是任罚?”
  李顺财黄眼珠一转,嘻皮笑脸地说:“好夫人,我不过说了几句玩笑话,你何必动真气?若说我心里没有你,那是假话。若说我存心欺负你,那也不是真话。我跟随你这么多年,能吃几碗饭,你最清楚。眼下,香妃酒家出了‘内奸’,加代小姐发下话,让我严查。我急三火四地来找你,为的是讨个主意。刚才我讲的那些狗屁话,只当一阵风吹散了。你老‘宰相肚里能撑船’,你老‘大人不把小人怪’。我在香妃酒家熬到这个份儿上,也不容易。若因查不出‘内奸’砸了饭碗,我去拖棍子要饭,你老就不心疼吗?”
  金宛儿一向知道李顺财油头滑脑,别听他说的好听,骨子里是另一番主意。不过,听他刚才这些话,好象给警方通风报信的不会是他。转而一想,又未必尽然。多少叛逆者,在没有暴露嘴脸之前,几乎都是好话说尽,把水搅混。李顺财见金宛儿沉默不语,以为她动了恻隐之心,不由得喜上心头。
  “夫人,”李顺财又云山雾罩地说起来,“其实,若说知根知底,你我彼此最了解。倘若咱俩反目成仇,无非渔翁得利。我这话,你自己去琢磨吧!”
  金宛儿冷眼瞅着李顺财,说:“你不必跟我绕弯子。那话的意思,不过是我若不遂你的意,一纸行文到了警察局,吃它一场官司。”
  李顺财笑了,说:“当今世界,哪个不是男盗女娼?就连堂堂的行政院长,不是也闹出了‘金屋藏娇’的艳闻吗?到头来还不是‘事出有因,查无实据,应予免议’?即若我一纸刁状送到警察局,你那里巧施人情,打通关节,说不定我倒落下个诬陷罪。”
  金宛儿淡淡一笑,说:“你的高谈阔论,留着给猫儿狗儿说吧!”
  “嗯?”李顺财捋了捋两撇胡须,说:“夫人,说一句痛快话吧,拿我与杜云鹤相比,谁更象个男子汉?也就是说,谁更讨女人的喜欢?”
  金宛儿把嘴一撇,斜乜着李顺财反问道:“你说呢?”
  “是他?不,是我!”李顺财侃侃地说道,“若论体魄,我不如他;若论年龄,他不如我。若论刚毅,我不如他;若论柔情,他不如我。若论冒险,我不如他;若论安全,他不如我。若论坎坷,我不如他;若论平稳,他不如我。而体魄、刚毅、冒险、坎坷、造就了他刚愎自用的性格,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无法忍受他的冷酷。可是,年龄、柔情、安全、平稳,会使人充满热情和博爱。试问,哪一个女人不向往无忧无虑的和平而恬静的生活?”
  金宛儿忍不住嗤笑道:“李先生,难得你有如此良好的自我感觉。可是,你与杜先生相比,在我看来,一个是老鹰,一个是乌鸦。老鹰专猎活食,乌鸦专吃死肉。那活食与死肉,哪个味道更鲜美呢?”
  李顺财愣住了,他不理解金宛儿为什么要做如此的比喻。此刻,他不由得将满腔的积怨,一古恼地倾泻到杜云鹤的身上。说不定正是因为有这种男人的存在,才迷乱了一些女人的本性,使他在情场上屡遭败北的命运。就连那些卖笑的靓女,也不过是逢场做戏,违心地让他轻薄一阵之后,便将他抛到了脑后。然而,他毕竟是巧于心计的男人,越是得不到女人的欢心,越是加剧了报复心理。金宛儿既然伤透了他的心,他就要加倍地刺伤金宛儿的心。她不是说杜云鹤象一只雄鹰吗?他就发誓要折断“雄鹰”的翅膀!小人之心,不但藏着奸妄,更包裹着无端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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