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凤眼秋波

　 来到大学校园，高明为之一振。校园的气氛便他感到舒适清晰，他有一种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人生曲折太多，他想起小时候家庭生活的艰辛，下乡插队的苦衷，苦熬一年的复习，今天终于来到天堂。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地方，也是他所追求的高档生活。
　　大学生的学习以自学为主，上课时间并不多，对于那些不求上进的学生，觉得时间是相当宽裕了，甚至不知道如何去打发多余的时间，而努力上进的学生，则如鱼得水，图书馆、阅览室是他们流连忘返的知识宝库，他们像饥饿者一样奔赴知识的盛宴，像海量的酒徒汲取知识的玉液琼浆。
　　高明当然属于后一种大学生。
　　有人说；环境是个大染缸，人会屈从于环境而去适应环境。在这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大学校里，高明感到有一双丹凤眼扰乱了他的心和已习惯的“宿舍、课堂、图书馆、阅览室、实验室、食堂、操场、宿舍”的封闭式曲线。
　　高明虽然是城里人，可他出生在一个普通工人家庭，他插过队，吃过苦，他明白自己的今天是来自不易的，所以他学习非常刻苦。每天他去阅览室的时间，都比一般同学早。因为阅览室的座位有限，如果是上大课，去迟了就不一定能抢到好座位。但是，每当他偶尔迟到抱着书本，走进阅览室看不到空座位在四处张望时，总有一位长着丹凤眼的女同学在向他招手，微笑着把自己旁边的一个“预留座位”让给他，他道谢后就坐下来看书或做作业。他知道她是另一个系的，有时上公共课，譬如哲学课、逻辑课，他会在教室的楼梯上遇见她，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
　　那天他刚坐下，丹凤眼就问他：“今天怎么到现在才来？”一口漂亮的京片子腔，让他吃了一惊。
　　“昨天晚上做实验搞得太晚了。”他不好意思的说。
　　“难怪一脸疲倦的样子，要注意身体哦。”
　　“谢谢。”
　　“我知道你是生物系的，你叫高明！”
　　“是的。”
　　“我叫巩丽霞，物理系的，”丹凤眼不以为然地说，“你很高明，听你们系里人说，你做实验动手的能力非常强。”
　　“别听他们瞎吹，其实我并不很高明，下乡耽误了几年，头脑没有应届高中生灵活了。”高明风趣地和她交谈起来。
　　“那也比我高明，”巩丽霞笑了笑说；“我这个人懒得动手，所以我选择了理论物理专业。”
　　听到漂亮的女生这样夸自己，高明心中不无得意，但他仍表现得很绅士的说：“不过，要想让科学转化为现实的生产力，动手能力还是很重要的。”
　　“那当然，以后我好好向你学习。”巩丽霞笑着说。
　　下晚自习时，同学们纷纷离开图书馆的阅览室。巩丽霞对高明说：“我们一起走吧，你回宿舍刚好要经过我们女生宿舍大门口。”
　　“好，一起走吧。”于是高明与巩丽霞并肩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
　　十月的校园，虽然晚风有一些清凉，却有一种浪漫的味道。巩丽霞指着一对对与他们擦肩而过的男女同学对高明说：“你看，他们是一对对恋人，早就在校外租房子同居了。”
　　“学校不是不允许在外面租房子吗？”高明故作惊呀地问巩丽霞。
　　“书呆子，这事还能公开啊，他们都是偷偷租的，你看他们一下晚自习，就双双对对的回自己的安乐窝去了。”巩丽霞的语气是羡慕，还是别有用意，高明没多想。在改革开放初期，大学里的这种现象还不是太多，多数恋人还处于“聚散两依依”的状态。一般都是下晚自习后，在校园的旮旯里聊到熄灯铃响前五分钟，才从拥抱中挣扎出来，赶回各自的宿舍。偶尔回宿舍时还要接受哥们或姐们的盘问、审查、调侃，直到深夜。不“坦白交代”是过不了关的，直到门外的走廊里传来值日老师的脚步声，一个个才噤若寒蝉，不敢吱声了，胆大的同学还把头蒙在被子里“吃吃”地偷笑。宿舍门被“笃笃”的敲响，才好不容易忍住笑声。
　　“听说你对生物学方法检测癌细胞很感兴趣？”巩丽霞问高明。
　　“是的，”一谈到专业，高明就特别兴奋，语言也流畅多了。
　　“我有一个设想，如果将来能发明某种生物试剂，简单地检测动物活体的癌变情况。”高明对巩丽霞说。
　　“这个设想不错，你不愧叫高明。”巩丽霞敬佩而又调皮地说。
　　“不好意思，只是设想，不会成功的。”
　　“我在校报上看到你的文章了，写得真好。”
　　“你是看那篇《快速检测癌细胞生物学方面的初探》，那只是一些不成熟的想法”。高明对巩丽霞关注自己的文章感到非常高兴。
　　这是他们第一次长谈，谈话的形式是你问我答，谈话内容也是高明的学业和他的基本情况。
　　在说到自己的基本情况时，高明刻意对自己有一位青梅竹马、相交多年的女友，避而不提，当然，巩丽霞也没有询问过。
　　大二下学期时，他们已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
　　“高明，我们相处一年多了，你认为我这个人怎样？”巩丽霞在一次晚自习结束后，突然问高明。
　　高明一愣说：“挺好呀，你这是怎么啦。”
　　“如果你真的认为我挺好，我们交个朋友好吗？”
　　“我们不是朋友吗？”高明装作不明白的样子，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一时不知如何面对。
　　“我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我是想做你的女朋友，你看我行吗？”巩丽霞以为高明真的不懂，便耐心地对他说。
　　高明一阵沉默，巩丽霞也没有逼他明确表态。
　　高明知道，巩丽霞是爱上自己了。他不是没看出来，只是他不敢多想，他知道巩丽霞是高干子女，如果真的能和她在一起，他高明何愁前程。
　　其实高明在心里早拿红霞和她比较过了，并权衡了利害关系。巩丽霞不仅人长得漂亮，还是一个名牌大学生，学有专长，开放热情。当然，如果能和巩丽霞结合，她那有地位有背景的家庭定会给自己带来实惠。她与自己萍水相逢，没有深厚的感情基础，她从小生活在大城市，又是父母娇生惯养的掌上明珠，我能与她“嫁接”吗？虽然她已爱上我，她那高高在上的父母会同意吗？红霞毕竟与自己青梅竹马，两个人已明确了恋爱关系，两家亲戚、朋友和周围的邻居都知道他们的事情。红霞虽然不是大学生，可她有上进心，将来也可以是自己事业上的贤内助。何况现在自己还在接受红霞的接济，她在街道小厂里辛辛苦苦地绕着线圈，下班后还自学到深夜，如果我舍弃了红霞，爸爸妈妈会同意吗？红霞又会怎么想？让亲戚朋友知道了，我还有什么脸见人？高明思来想去，觉得两个人都不错，又各有利弊，他陷入了苦闷的彷徨之中，也陷入感情问题的两难选择之中。
　　五个学期过去了。高明始终对巩丽霞保持不即不离的态度。
　　“高明。”
　　“巩丽霞，你想说什么？”
　　巩丽霞掩饰着说：“没说什么，不说了。”
　　“你怎么了？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吧。”
　　“高明，你不想了解我的一些情况吗？”巩丽霞似乎是有备而来。
　　“我知道啊，你家住在北京，你爸爸妈妈都是干部，你是家里的独生女，你是学理论物理的。”
　　“我不是问这些！”巩丽霞似乎有点恼火，“我是说，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态度！”
　　“你对我很关心，帮我占座位，帮我洗被子，陪我逛马路。”高明故意说。
　　“知道就好。现在我问你，一个女生对一个男生这样关心，是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懂吧？”巩丽霞认为在爱情方面男生应该主动些。
　　“我很感激你。”高明知道再东躲西藏是不行了。
　　“我更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女朋友，可我是一个平民百姓的孩子，我……”这时的高明，心中已经完全没有红霞的位置了，他心里装满了巩丽霞。
　　“高明，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平民百姓怎么啦，我喜欢，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对我的看法，别的都不重要。”巩丽霞有点生气了。
　　“这还用问吗？我爱你！”
　　“我就是等你这句话，高明。”巩丽霞激动的扑到高明怀里。
　　“高明伸出双手，一把紧紧地抱住巩丽霞，一股女性的气息窜进高明的鼻孔，高明陶醉了，双脚有点站立不稳，似乎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高明，我爱你！”巩丽霞在他耳畔喃喃的低语。高明不失时机地回应她：“巩丽霞，我也爱你！”
　　“高明，别叫我巩丽霞了，从现在起就叫我丽霞好吗？”
　　“丽霞！我爱你！”
　　“高明……”
　　从那天起，他们就是一对恋人。
　　一天晚饭后，丽霞神秘地对高明说：“高明，今晚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们上那儿去晚自习吧。”
　　高明听了微微一怔，预感到今晚可能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但他强压住内心的兴奋，说：“好啊，我跟你走就是了。”
　　他们俩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图书馆大楼。高明跟在丽霞的后面走，经过女生宿舍，又经过两幢男生宿舍，来到一幢小楼前。高明知道，这里是研究生宿舍区。丽霞挽着高明的手，带他登上三楼，打开一间宿舍的门，顿时一阵女性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
　　“这是我一位老乡的宿舍。”丽霞介绍说，“她最近出去办事了，暂时不会回来。我就向她借住了。”
　　高明听了，当然也明白她带自己来这里目的，就说，“那太好了，我来陪你吧！”
　　丽霞一转身扑到高明怀里，高明反手抱起丽霞，向单人床走去。丽霞的笑脸像一朵开放的茶花，十分愉快地望着高明，软弱得像一滩泥，任由高明摆布。
　　这时候，任何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更是多余的。高明知道，丽霞现在需要他的是行动。高明轻轻地吻着她，突然感到一阵窒息，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他轻轻地笨拙地解开她的上衣钮扣，抬头发现丽霞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丽霞自己脱下衣服，羞涩地看着他。当丽霞那丰满白皙、凹凸有致的少女的身体一丝不挂地展示在他眼前时，他忽然发现，女性的身体原来是这么美丽，那洁白的乳房就像煮熟的鸡蛋剥了皮一样光洁柔嫩。此时的高明很快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当他迅速爬到丽霞光洁柔软的小腹时，他已过度兴奋。他忽然感到自己的欲望在迅速衰退，原本雄性十足的男性标志已松软，完全失去了征服欲望和进攻的能力。他突然感到一阵失落，无脸面对丽霞。
　　“怎么啦高明，你在磨蹭什么呀。”
　　“我……”高明低下头看着自己那没用的东西，恨不能一刀割了它。
　　丽霞起身一看，连忙安慰他说：“高明，你是不是太紧张了，别紧张，我们等一会再来。”
　　可无论高明怎么努力，无论丽霞如何协助和鼓励，他始终无法重振男性的雄风。高明一生中的第一次性生活就这样以失败而告终了。丽霞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虽然不高兴，但她认为这是因为高明过度紧张和太兴奋引起的，以后慢慢会好起来的。
　　可高明并不是丽霞想像的那样，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丽霞却始终认为，这是一时的，不会是永久性的，她对两个人这段感情的前景始终是看好的。
　　高明苦恼极了，因为毛病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在丽霞身上。他知道，民间把这种病叫做“见花谢”。“花”指的是女人，“谢”指的男人的萎顿无能。医生则称之为“阳萎”。在男人眼中，这是一种很丢人的毛病。高明也听人说过，男人这种毛病是与特定的女人和环境有一定关系。换句话说，就是和这个女人不行，换了另外一个女人就能行。想到这些，高明对丽霞也不那么热情高涨了。他怀疑自己和丽霞是不适合的。他猜想，干扰他的原因一是丽霞家庭条件太好，她的父母不会同意她找一个普通市民的儿子，二是自己和红霞毕竟有十几年的感情基础，不是想抹去就能抹去的。他潜意识中开始出现愧对红霞的自责，但是这时的高明，还缺乏足够的勇气离开丽霞。
　　两个人就这样不冷不热地交往着，希望能出现奇迹。
　　红霞发现，从高明上大学的第二年，来信渐渐少了，后来只是在收到自己的汇款后，来一个便条式的回信，上面的内容一般都是：“红霞：你好！汇款收到，谢谢！我一切安好，勿念。”那些喷火的语言已经没有了，冷却了，以致最终消失了。传情的飞鸿，变成了汇款的“回条”！看来高明对自己的感情有降温的趋势，一定是他在学校里遇到了“情况”。她决定去找高明谈谈。
　　1980年的暑假前夕，她给高明写了一封短信，约他在五天后的星期天的下午，在校外一个风景区会面。
　　心已被丽霞吸引去的高明，接到红霞的短信后，心又渐渐地向红霞倾斜过来，他预先谢绝了丽霞约他星期天外出游玩的邀请，准备与红霞会面。
　　在约定的时间，约定的地点，这对旧恋人见面了。
　　这是这座城市的一个最大的湖泊，湖泊中星散着五座小岛，巧妙的是五岛之间有一长堤相连，浑然一体，近处湖面上游艇如织，远处绿荷摇曳莲花点点。湖对面是绿色的山峦，山峦上一座古塔巍巍矗立，直刺蓝天，山峦的下部被古老的城墙黑色剪影遮掩着，显得神神秘秘，垂柳布满湖的沿岸，像挺立的哨兵。
　　然而，高明和红霞似乎对眼前的美景视而不见。
　　沉默，一阵难堪的沉默。
　　“高明哥，我大老远来看你，你就不问问我是来干什么的？你也没有话对我说？”红霞终于打破沉默，单刀直入问他。
　　“红霞，你……”高明慌忙掩饰着自己不安的心情。
　　“还是我说吧，高明哥。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就是没有这层关系我们还有兄妹之情，如今你是个大学生，我只是一个街道厂的小工人，人是会变的，特别在环境的影响下，如果你心中有别的女人，或者说有女同学爱上你了，请你告诉我一声就行了，我也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我不会怪你，人往高处走嘛。”红霞认真地说。
　　“没有。”高明低着头说。
　　“高明哥，你看着我的眼睛！我不希望你说谎！”红霞严肃地盯着高明的脸，高明不敢把头抬起来。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既然是这样，我也无话可说，高明哥，我祝福你们，好好爱她吧。”
　　“红霞……”
　　“你放心吧，高明哥，我不是胡搅蛮缠的女人，我知道这事迟早会来，也知道该怎么做，大伯大妈那里我会帮你说话的，但有一点请你告诉我，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你同学吗？我知道她比我好，不然你是不会爱上她的，我只是想告诉大妈，让她们放心。”说到这里，红霞有些哽咽了。
　　“红霞，我真的没有，是她再追求我，我没有答应她。”高明一急，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半真话一半谎话。
　　“高明哥，如果她确实爱你，条件又比我好，你可以考虑，你不必为难，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如果换了我，也会爱上别人的。”
　　“不！红霞。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哪能说忘就忘了。”高明突然激动的说。
　　“高明哥，你错了，我不是叫你把我忘了，我愿意永远做你的亲妹妹。”红霞的眼泪还是流下来了。
　　“红霞，我不会爱上她的，我心中只有你，我和她是没缘分的。”这时高明说他和巩丽霞没缘分，是他想到了和巩丽霞在床上的事，几个月下来，他们始终没有做成一次爱。
　　红霞一激动，扑在高明怀里轻轻地抽泣起来。
　　“红霞……”高明紧紧的搂着红霞，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轻轻地对红霞说：“放心吧，红霞，我只爱你一个人。”
　　这时高明已决心与丽霞分手。他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与丽霞交往的情况，有选择有保留地告诉了红霞。
　　“丽霞？又是一个‘霞女郎’，高明哥，你的艳福不浅啊！”红霞微笑着调侃说。
　　红霞这么一说，高明也感到奇怪，“红霞、丽霞”，也许是叫霞的女孩子太多了。就象建国初期的女孩子，不是叫抗美，就是叫超英。而六七十年代的女孩子，大部分不是叫芬，就是叫霞吧，这也算是一种别致的历史印痕。想到这些，高明自己也感到和霞字有缘。
　　“看你，我不会爱上别人的。”高明无力地表白着。
　　红霞表示理解，在这滚滚红尘中，少男少女们天天在一个校园里读书，发生点感情是可以理解的。就象自己和高明一样，要不是住在一个大杂院里天天接触，怎么可能会成为恋人呢？日久生情嘛。
　　“高明哥，你真的不爱她。”红霞仍然缺乏自信。
　　“我向你发誓红霞……”高明举起手。
　　“谁要你发誓，我相信你就是了。其实男男女女，谁也不是天生注定是属于谁的，都是个缘分。你和丽霞也是缘分。”
　　“不，我和她没缘分！”高明急了。
　　红霞微微一笑：“有缘分也没什么可怕的，就要看哪个缘分先到了。”
　　“对，对，对！”高明接过话头说，“我和你的缘分在先。”
　　“明哥，我知道你心中有我，我就满足了。”红霞柔声说道。
　　“红霞，我会一直爱你，永远。”高明赶紧表白，其实，这时的高明是真心的。
　　“明哥……”红霞的目光陶醉了高明。
　　高明搂着红霞，突然感到自己热血上涌，玉柱象一根铁柱一样支起了帐蓬，他不由一阵惊喜，也感到奇怪，为什么和丽霞在一起时，自己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这时红霞也感觉到高明的兴奋，当一个女人真正爱上一个男人时，会为他付出一切。
　　“明哥，等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但是你可能还要读研究生，婚期更要往后推了。”
　　“读研究生也可以结婚的，你就等着做我的新娘吧。”高明冲动的说，恨不能现在就要了她。
　　红霞微闭着双眼靠在高明怀里，任凭高明一双手在自己每一寸肌肤上反复游走着。
　　“明哥，有人来了。”
　　高明连忙坐好说：“红霞，今晚不走行吗？”
　　“明天我要上班，晚上还要上课，明哥，我爱你，也想你。”红霞深情地说。
　　“红霞，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高明感到自己快要崩溃了，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明哥……”
　　“我想现在就要了你，我快……”他不顾一切地吻着红霞。红霞也吻着他，他们忘记了这是公园。
　　送走了红霞，高明感到轻松多了。回校后，他就准备和巩丽霞摊牌。他的“理由”就是两个人无缘，事实也已证明他们无法过夫妻生活，不管是谁的问题，两个人的这段姻缘是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
　　当晚上来到房间时，高明望着刚刚出浴的丽霞，几乎没有一点感觉，就像一个男人站在他面前。
　　他再次失望了，于是，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丽霞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大声说：“高明，你是要抛弃我了！我哪一点配不上你！”
　　高明惊惶地说：“不是不是，丽霞，其实我很愧疚，我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我不能给你女人应该享受性福！”
　　丽霞一听，就为了这个，她抱着高明说：“高明，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让你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不！我没有病，可能是我们没缘分吧。”高明无力地说。
　　“高明，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你和别的女人行？告诉我，你是不是有其它女人了？”丽霞大吼起来。
　　高明觉得这倒是一个解脱的机会，就硬硬头皮承认说：“是的。我和别的女人行。”
　　“你……你是个骗子！”丽霞一声长吼。
　　高明低头不语，也实在无话可说，自己也确实当了一回骗子。
　　丽霞哭着说：“你们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我们在一起几个月了，虽然你没给我做女人的性福，可我怨过你吗？”
　　“丽霞，不是我不爱你……”
　　“别说了，现在说爱迟了。”说完丽霞毅然决然地离开了高明。从此，两个人再见面时，只像一般熟人一样打个招呼而已。
　　高明倒暗暗佩服丽霞是一个拎得起，放得下的女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