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巧遇彩霞
作品名称:红霞满天 作者:林儿 发布时间:2013-04-30 15:18:55 字数:7363
高明和红霞既然是青梅竹马的一对恋人,那么跟红霞结婚的怎么又是吴天成呢?
也许大家还记得,高大妈在参加完红霞婚礼后对高大伯说过一句话:“只可惜我们明儿没有这个福分啊。”高大妈这句话包含了太多的内容,也包括外人所不解的事实。不是高明和红霞没结婚,他们是正式拜堂结过婚的,后来他们感情的发生了裂变,无奈之下又离了婚。
也许有人说,前夫的父母来参加已离婚的儿媳与他人的婚礼,是不是有点让人不可思议。也有知情人说,就算高家两位老人对红霞有抚育之恩,现在已经不是自己的儿媳了,并且做了他人的新娘,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心情来参加她的婚礼呢?如此说来,确实是有点令人费解的。但是,如果你深入解了高明与红霞婚变的来龙去脉,一切疑团也就迎刃而解了。
问题发生在他们结婚后的第五年,红霞发现高明又有了外遇了!这个“又”字表明,红霞肯定不止一次发现高明感情出轨的事实,然而这一次比哪一次都严重,红霞再也不能容忍了。
高明这次外遇的女人,是他手下的一位员工叫王彩霞。她刚达“而立之年”,面容姣好,身材苗条。是一个离异而无子女的女人,也是一个自由之身。
那是1990年秋天,在一个云淡风轻的日子里,高明参观“广交会”回来了。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活动,因此他显得有些激动。当司机和秘书到机场接他时,他高兴的讲了这次参加“广交会”的收获和对他们产品的认可。
“太好了。高总,最近我们公司产品销路特好,你走后我们又签了几份合同,我们的产品质量也得到客户的一致好评。”
听了秘书的汇报,高总高兴极了。他大手一挥对司机说:“走,不回家了。我们一起到车间去看看!”
“高总,还是先送您回家休息一会吧,我们明天再去车间。”
“我不累,去车间吧。”他微笑着对秘书说。
“好,那就听高总的。”
司机熟练地打过方向盘,小车箭一般向公司厂部驶去。
来到厂部,高明看着窗明几净的车间,听着轰隆隆地机器声,感到从没有过惬意。工人们穿着白色工作服,戴着大口罩,在流水线上紧张地操作;复杂而灵巧的机器大口大口地吞进原料,然后在流水线末端吐出包装好的成品;紧张而有条不紊的生产劳动场面,让高明感到欣慰。他一路看过去,从原料到成品像变魔术一样令他兴奋不已。这就是财富啊。进入市场销售后,扣除原材料成本、设备折旧、税费、工人工资,剩下来的就是利润了,也就是他高明口袋中的钱了。
高明刚走出车间,看到一位年轻的女工,推着码放整齐的包装箱,向成品仓库走去。高总与她迎面走过,她不经意地随手捋了一下额发,塞进帽沿,那一双黑白分明的丹凤眼,仿佛射出一道柔情似水的银光,从高总脸上掠过。高总不禁一怔,一种曾似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迅速在她胸前的牌子上瞄了一眼:“王彩霞,成品仓库”。“王彩霞”?多么熟悉的名字!可高总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高明没想到,在自己的公司里,还会有令他惊心动魄的女人。中层干部招聘时,一般都是他自己过问的,有时甚至坐镇人才市场,他并未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女人。而招收工人,都是由公司人力资源部的中层干部去劳动市场招聘的。
所以,高总以前并不认识王彩霞。
从车间出来,秘书说:“高总,现在送您回家休息,还是您自己开车回去。”
“不用了,我去办公室休息一会就行了。”
“也好。”
来到办公室,高总在老板桌前坐下了。秘书连忙帮他泡了一杯龙井茶,说:“高总,您休息一会,有事就叫我。”秘书说完,轻轻地关上门走了。
这时王彩霞的影子,又渐渐淡入高明的脑海,并且越来越清晰。究竟在哪里见过这位王彩霞?高总还是想不起来。
自从见到王彩霞后,高总的心久久不能平静。眼前始终抹不去那双黑白分明的丹凤眼和那不经意的一捋额发的优雅姿态。高明陷入了沉思,渐渐地王彩霞的影子与另一位女性巩丽霞的影子重叠起来了。高总这才明白,王彩霞的出现,让他想起曾经的女友巩丽霞。虽然他与巩丽霞分手了,多年来自己也没有想起过她。但是巩丽霞并没有从他的心中完全消失,只是被他深深地收藏在心灵最隐秘之处。原来王彩霞的形象与巩丽霞的形象产生了“共振”。在高总心中,王彩霞就是巩丽霞的现实版。难怪看到王彩霞,高总觉得那么眼熟呢!
高明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似乎王彩霞这个名字也应该是存在的,并且是熟悉的。高明肯定,这个名字曾经在他心中激荡过。他问自己:“难道是一个同名同姓,曾经熟悉的人吗?”
“咝……”高明猛吸一口香烟,烟头骤然一亮。他呆呆地望着弥散在屋内的蓝色烟雾。眼前倏地一亮,如一道闪电划过,高明想起来了!那还是他在清水县插队的时候,听说过这个名字,并且这个名字与一场森林大火有关!对!就是这个名字……王彩霞!高明一时激动起来。
记忆又把高明拉回清水县,当时清水县东风公社有一个胜利林场,占地300多亩,在一座海拔60多米高的小山包上种了很多松树,还有少量的槭树和红枫。王彩霞和他的六位同学就在那里插队。林场上一共有二十几户贫下中农,还有一户比贫下中农还要贫穷的“富农”。
出事那天,正是连日晴好的秋天,天空淡淡地飘着几朵白云,阳光射在大地上,仿佛夏天还没有过去似的,场部安排几位农民去林子里打松果。事后查明,是打松果中的两位烟民乱扔香烟头引发了一场森林大火。当人们看到林子上空浓烟滚滚升起时,这几位农民已经在家里吃午饭了。
当时的人非常单纯,看到浓烟,一心想到的就是灭火,不顾自身安危。林场老场长还没来得及吹响警哨,农民和几个知青已经抓着扫帚、拎着水桶高喊着向火场冲去!
知青们都缺乏灭火经验,他们不是在上风头和两边扑打,而是从正面迎着火头冲上去。农民们见状,拼命地呼喊着:“喂!你们不能迎着火上,赶快到上风头去!”可知青们哪里还听得见!
滚滚的浓烟似凶猛的野兽扑向知青。知青们奋不顾身勇敢地与大火搏斗。火势在他们的扑打下,慢慢地退缩了,但他们也一个个被浓烟呛得昏死过去。等到农民们终于控制住火势时,来救火的几个知青都被烟火熏得像一节节黑木棍了,他们发现其中已经有4个知青停止了呼吸。包括王彩霞在内的3个知青,还有一些微弱的脉搏。
看林的老场厂长立即说:“快,救人要紧。”
农民们用烧糊的树棍搭起担架,送知青去医院。在送往乡卫生院的路途上,两个知青在崎岖的山路颠簸中停止了呼吸!到乡卫生院经过医务人员的竭力抢救,只有王彩霞一人从死神手中夺回了生命!
当晚,清水县革命委员会,县最高权力机关的会议室里灯火通明,通宵达旦,所有头头们都在商量如何处理这场森林大火和烧死知青的重大责任事故。这件事处理不好,会危及他们自身的安全,断送他们的大好前程。省市革委会如追究下来,他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杀头还不至于,坐牢是免不了的。
头头们一个个紧张地皱着眉头。身披旧军大衣的县革委会主任,在听取了大家的各种意见后,做了总结发言:
“无产阶级革命造反派战友们!综合大家的意见,我看是不是可以这样处理:
一、狠抓阶级斗争,把破坏林业生产的两个坏分子抓起来,判刑!烟头就是他们乱丢的,他们已经从贫下中农蜕化变质成了坏分子。但是我们还要看到阶级斗争的长期性、残酷性、复杂性和反复性!那个富农的儿子不是也和他们在一起吗?他看到有人抽烟故意不制止,怀着刻骨的阶级仇恨向党向人民反扑,企图夺回他们失去的天堂!其实,他就是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也要抓起来,判刑!
二、整理材料上报,请求追认六位牺牲的知青为革命烈士。生前写过入党申请书的、有过口头表示的,一律批准为正式党员。任命王彩霞同志为清水县革命委员会知青办公室副主任。利用本县一切宣传手段,大张旗鼓开展向七位优秀知识青年学习活动。
王秘书,我的话你都记下来了吧?立即组织人员,深入林场调查,搜集第一手资料,办理以下几件事:
六位烈士生平事迹整理;其中有个知青家庭出身是资本家?就说他在贫下中农的教育下,经过脱胎换骨的改造,已经用实际行动背叛了他所出身的阶级!
三、为王彩霞同志编写一份《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战胜森林大火》的讲用材料,准备在全县范围内演讲;一定要写上她在救火时大脑中出现了刘胡兰、董存瑞、黄继光、雷锋等身影,喔,还有罗盛教。一定要写她在救火现场如何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用“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战胜了叛徒、内奸、工贼刘少奇的活命哲学!
四、向上级申请追认六位烈士的报告,要突出他们是在县革命委员会,在全县大张旗鼓开展革命大批判的大好形势下茁壮成长起来的英雄集体。要快!越快越好!还有,赶写一篇通讯稿,题目我已经想好了,就是《新时代的烈火金刚》,副标题是‘清水县革命委员会是怎样狠抓阶级斗争培育一代新人’。
今晚的会议就到这里,大家分头行动把工作做好,散会!
就这样,一场严重的责任事故,竟被他们“偷天换日,改写成宣传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一曲雄伟战歌。”
一场火灾,除了两位事故直接责任人,罪有应得被判刑三年,那位富农的儿子也坐了五年冤狱,县革命委员会的头头们,不仅没有被追究任何责任,还都因为抓出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光辉典型、出了革命烈士而被上级通令嘉奖。引动各地大批革命战友前来学习取经。清水县于是风光一时。
纸总是包不住火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上级拨乱反正,重新处理那起森林大火事件,除了承认六位知青的烈士待遇和对两位直接责任人维持原处理意见外,还给那位富农的儿子平了反,坐牢的日子算作出勤,有一天算一天,在生产队记工分,按最高劳力计算。同时还追究了当时县领导的责任,于是公仆们推出一位当年在县革委农林组的一位头头做了替罪羊,判刑三年,缓刑四年,遮掩过去。这已是后话。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了。
王彩霞却因祸得福,脱离了繁重的体力劳动,到县里当了官,认识了许多“上层人士”。王彩霞是一名未婚女青年,如今已成了新生的革命政权官员,一下子在县里大红大紫起来。
来找她的人特别多,特别是知青,有事没事都会来找她,希望她能帮上一些小忙。
这样一来,大院里闲话多了。县革委会主任对大家说:“王副主任的婚姻大事,请大家关心一下,帮她成立一个革命家庭,不然天天人来人往找她,万一出点事情,大家的脸上都无光,我们是一个革命大家庭嘛。”
于是县里的大小头头们对王副主任的婚姻大事十分热情地关注起来。为她物色了一个又一个对象,可又一个一个地被否定了。
不知怎么回事,也许是英雄所见略同吧,大家的目光忽然一下子都集中在政治宣传组的头头身上。
“好家伙!就是他了!”县革委会主任把旧军装的袖子一捋,大叫一声说,“就是他啦!”这时钻石“王老五”县革委政宣部的头头。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被迫表态说愿意娶王彩霞做老婆,并建立了“革命的恋爱关系。”其实,王老五对王彩霞并没有什么热情,也从来没有色迷迷地看过她一眼,他的全部热情几乎都倾注在政治宣传上。
王彩霞认为这位“王老五”是个正派人。然而结婚那天,她才知道,他为什么将近40岁了还不成家。就这样说吧,王彩霞做了他多少天老婆,就守了多少天活寡!这段从政和成家的经历害苦了王彩霞。
1976年十月,中央粉碎了“四人帮”后,在各地清查与“四人帮”有牵连的三种人,王彩霞也受到了审查,关了一段时间。后来发现她只是个没有工作能力的人,在官位上既没有做什么好事,也没做什么坏事,就把她解脱了。丈夫因为卷入了政治漩涡,上了“四人帮”的贼船,陷得太深,在受审查时,趁看守人员不备,自杀身亡
几年忽下忽上的人生经历,让这个懦弱的女人灰心丧气。后来随着知青返城的滚滚洪流,回到阔别十年的龙城市,在家“待业”。当年独自一人离开龙城市去清水农村,如今孑然一身离开清水农村又回到龙城,仿佛似苍蝇转了一圈又落回原地,又好像似南柯一梦,梦醒时分,才发现自己仍然是两手空空、一无所有,增加的只是年岁和惆怅,失去的不止是青春和热情。
她不甘心在家里坐着吃闲饭,再说父母已经年迈,自己也是三十岁的人了,光吃老人的也实在过意不过。就先在街道办的“知青馒头店”干了一阵子。谁知这个馒头店就像姜子牙做生意,处处不顺,做出的白面馒头,不是死面团疙瘩,就是碱过重了,涩得无法进口,硬撑了三年半,“知青馒头店”终于卷堂大散,彩霞又坐回家里。有人劝她试着做小生意,她又从批发市场批点小杂货,本想做点小生意贴补家用,没想她连本钱都卖不回来。她拉不下面子,不好意思和人家讨价还价,生意不景气。只好在家里等待分配。企业都不景气,恨不得把工人都撵走,谁还要招收工人?就这样一呆就是三年多。
“一家女子百家求”。王彩霞虽然是个寡妇,回城的这几年,还是有不少人前来提亲。可不是人家看她弱不禁风,犹豫不决,就是她觉得对方各方面条件都太差,提不起劲来。
有人告诉她,闹市区新开了一家舞厅,正在招人,建议她不妨去一试。舞厅老板是一个长满横肉的中年男人,左手上戴了五只戒指,右手臂上刺着一条青龙,张牙舞爪。他一眼就看中了王彩霞。
“横肉”说:“来这里上班要先交500块钱定金。”
“能不能少点,我没有这么多钱,只有300块。”
“300就300吧,就这样定了。你明天晚上来上班,工作是伴舞。工资多劳多得,我这里不养闲人。只要你懂规矩,生活费是毫不费力的!”
王彩霞小时候在学校里跳过“忠”字舞。基本舞姿就是右腿弓步,左腿向后蹬直,右手紧握“红宝书”①,向挂在舞台中间幕布上的伟人画像一送一送地,表达对他老人家的无限忠诚。也参加过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排过一些表演唱和小节目,王彩霞认为,自己还是有点舞蹈基础的。
“谢谢老板,明天晚上我会准时来上班的。”王彩霞愉快的答应了,她没想到这份工作来得这容易,这么轻松,不就是伴舞吗,那太简单了。
第二天晚上,王彩霞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并化了淡淡妆,兴致勃勃地来到舞厅。
“来啦王小姐,希望你玩得开心。”老板色迷迷地看着她的胸前说。
王彩霞脸一红,连忙跑进舞厅里,当她进入舞厅时才发现并不是她想像的那么简单。舞厅里的音响放着激烈的舞曲,舞池上空吊着彩色灯球,不停的旋转着撒出五颜六色的灯光,她的头晕了,重金属混合着鼓点的巨大声音撞击着她的神经。舞池里的男男女女都像服用了兴奋剂一样,他们甩头、耸肩、摆胯,像疯子一样狂扭着。这时有一个穿着花格衬衫、喇叭裤、戴着墨镜、留两撇小胡子的男青年,走到她面前说:
“小姐,请!”喇叭裤略弯了弯腰,手掌向上,两手向左平伸,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为客人伴舞,职业所系,王彩霞想,我既然选择了这种工作,就要努力做好。于是她也没有更多的考虑,就跟着他下了舞池。下了舞池,她才发现,那套”忠“字舞的动作在这里完全派不上用场。
她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不会跳舞。”
“你不会跳舞做什么舞伴,这不是拿人开涮嘛?我找你们老板去。”男青年非常不满地叫起来。
“别……我是……”她的泪水溢满眼眶。
“你是新来的,今晚是第一次来舞场?”男青年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怜惜,反而紧紧的搂着她说。
“嗯。”
“别怕别怕,其实跳舞不用学,你只要跟着感觉走就行了。”
她感激地说:“请你教教我好吗?”
“不用教,你就跟着我走。”
这时她才注意到每个跳舞的人,只要随着自己的心意,蹦蹦跳跳就行。而且一对对舞伴之间还有一些距离,她觉得,这样还是比较安全的。
可到了夜间11点多钟时,舞厅里的气氛突然大变。灯光转暗,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音乐也变得舒缓、暧昧起来。一对对男女无人指挥,都紧紧地粘在一起。“喇叭裤”也拉起王彩霞的手,她稍微挣扎了一下也就顺从了。他向王彩霞身上贴过来,并且脸也贴上来了。王彩霞尽量往后让着,可无济于事。最终还是被“喇叭裤”紧紧搂到怀里。她闻到从“喇叭裤”口中喷出来的烟味,一阵阵想呕吐。可她被“喇叭裤”箍得更紧了。她看看舞池里的男女都无声地搂抱着在轻摇慢晃,音乐也变得若有若无。王彩霞不敢喊出声来,尽力地抗拒着“喇叭裤”。可“喇叭裤”却闷声不响地用左手箍定王彩霞的身体。然后右手就肆无忌惮地在王彩霞的身上乱摸起来。王彩霞紧张、难受得要窒息了,可也无法挣脱。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我是你的客人,你要好好陪客人懂吗?”男青年在她耳边说。
“我只是伴舞的。”
“你要知道伴舞只是一个晃子,你看看舞厅里现在还有多少人,他们都去包间了。”男青年喘息着对她说。
王彩霞抬头一看,舞厅里的人几乎都走了,走廊里传来浪荡的笑声和叫床声。
“来吧,宝贝。我知道你是第一次,我会加倍怜惜你的。”说完,他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在她的下身。
她感到一阵颤抖,无意中也紧紧地抱着他。
“这就对了宝贝,我会疼你的。”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摸了一下令她神魂颠倒的东西。她感到昏眩,她是一个女人,一个30多岁的女人,她有过婚姻,和一个男人在一张床上躺了几年,可那个男人没有给过她做女人的机会,她至今还是处女。她曾经希望苍天能出现奇迹,让她有机会享受做女人的权利。
“在想什么宝贝,快点好不好。”男人吻着她说。
“我去一下卫生间,你在房间等我。”
“去什么卫生间,房间里就有。”
“我去去就来,你等我。”
她逃似地冲进卫生间,后然从墙头上翻出来跑回家里。就这样,工作没有了,还搭上300块钱。这时彩霞忽然想到,自己的确早该嫁人了,她需要男人,尤其是今天晚上,但她不愿意把自己交给那些不务正业的男人。可嫁给谁呢?这才是她必须认真考虑的问题。
那天,她偶然在报纸上看到本市明霞公司招收职工,她就来了。在流水线上做了一段时间,原来的仓库保管另谋高就去了,车间主任就让她来看管成品仓库。
王彩霞毕竟是过来之人,刚才高总那几十分之一秒的愣怔,并没有逃脱她的眼睛。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她还有意地在他身边多转了一圈,让他把自己看个够。
王彩霞的目光,一下子激活了高总心中的隐秘。他知道再也不可能找到巩丽霞了。就是能找到,相隔这么远又能怎样呢?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可能早为人妻、为人母了吧?
“唉,算了吧!”他告劝自己,极力克制自己的冲动,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去,力图忘记巩丽霞,忘记王彩霞。但王彩霞的身影不仅没从他的心头抹去,反而更加清晰起来。
随着公司事务的日渐繁忙,王彩霞的身影也慢慢在高明心中淡化了。如果不是再次看到王彩霞,或者王彩霞跳槽离开了明霞公司,他与她的故事也许就会消弭于无形了,而不会有后来的情节。然而,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历尽沧桑的王彩霞对高总也是一见钟情。
这样一来事情就麻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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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红宝书”——即<毛主席语录>,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编辑出版、文革期间风靡全国乃至世界的毛泽东主席名言警句选编本。发行量达50亿册,位居世界第二(仅次于<圣经>)。因用红色封面包装,又是红色领袖的经典言论,所以革中被普遍称为“红宝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