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姐嫁了

　　下午，曲慕寒正百无聊赖地刷着朋友圈，一条结婚证的消息吸引了她的注意，自己的哪个朋友结婚了，没听说啊，还是没来得及和自己说，那一定是闪婚了，一看发消息的人，如果她戴着眼镜的话，一定会大跌下鼻梁摔得四分五裂，她揉揉眼睛仔细看，一字不落地念了两遍，没错，是海玲姐，她领证结婚了，和那个“元帅”，时间是昨天，难怪昨天听夏沐霖说，海玲姐昨天莫名其妙地请了一天的假，原来是……
　　海玲姐“扯证”了，和“元帅”，太突然太意外太不可思议了，曲慕寒呆愣了几秒钟，缓过来后，给夏沐霖打电话，她那边闹哄哄的。
　　“你说话方便吗？”
　　“没上课，方便，你说吧。”
　　“海玲姐……”
　　“你看见了？确实，没错，我正在办公室，他们也正在说呢。”
　　脚步声加开门声，电话那边安静下来，她换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两个人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上次旅游，两人确立了关系，昨天民政局领证了。”
　　“没听她说啊。”
　　“和谁都没说，更何况你，我问她，她说害怕我们给她泼冷水才没告诉的。”
　　服了恋爱脑了，曲慕寒心里说。
　　“她家里人知道吗？”
　　“知道了……能是什么态度，吴叔由她去，她兄弟不管她，明天就是周末了，‘元帅’一家过来商量，到时候再说吧。”
　　四点多钟时，曲慕寒正准备做晚饭，夏沐霖打来电话：“别做饭了，海玲姐和‘元帅’请吃饭。”
　　“‘元帅’来了？”
　　“来了，他家人明天到，你过来吧，鑫鑫烧烤店，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上。”
　　曲慕寒没心思，简单收拾了一下后下楼赴宴了。除了那两口子，只有她和夏沐霖，“小许呢？”她问。
　　“上班呢，一会儿过来。”夏沐霖回答她说。
　　菜品已经烤好摆上了。
　　“开吃吧。”海玲姐先提起了筷子。
　　刚吃了两口，“这是我老公，你们都见过了。”海玲姐微笑着介绍说。
　　气氛多少有些别扭。
　　“你是什么时候对海玲姐有想法的？”夏沐霖先开口，言外之意，你什么时候起了歹心的。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出来，“我和海玲最开始见面是那次的学习，说实话没引起我的注意，后来我的手机不是丢了吗，她是总负责，我找到她，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是我对她好印象的开始。按说手机是我自己弄丢的，和学校没多大关系，正常情况下，负责人带着四下找了，看了监控已经做到份了，当时我已经不抱希望了，换做别人，也就到此为止了，可她不，到底找打了，我欣赏这种性格，也佩服她人品绝对靠得住，一个电话就能送上三千块，没有足够的人品是办不到的，后来我们两家出去旅游，一路上都是她前后张罗的，人也细心，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她都替你想到了，这样的女人，太适合娶回家了。”
　　海玲姐在她身边抿着嘴笑着。
　　许文贤来了，加入了进来，海玲姐又介绍了一遍。
　　“九月份我们又见过一次面，还是学习，她是总负责，这次，我们有了专门给手机充电的地方。再后来就是借钱了，我是真的没想到她能把钱借给我，当时我都傻了，我是真的没想到，为了给我妈治病，亲戚朋友借遍了，没人愿意帮我，打给海玲时，我已经放弃了，只是求得一个心里安慰，能做的我都做了，实在做不到的，我是真的没办法了，可我是真的没想到，海玲借给我了，我当时的心情已经完全不能用感激来形容了……”
　　“我当时真的没多想，”海玲姐这时说话了：“我只是觉得谁都有为难的时候，更何况是生死关头，一个为了自己母亲四处借钱的人，我相信人品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不担心小袁会赖账。”
　　“正是海玲的这三万块钱，我妈做了手术，后来，我们一家又去旅行了，回来后，我决定向海玲表白了，她接受了，我们就走到了今天。”
　　“你们前后加起来才见了几次面啊，一个电话就领证了？”许文贤有点不敢相信。
　　“不是的。”海玲姐解释说，“他向我表白后，我们又见过几次面，有时我去他那儿，有时他来我这里。”
　　“哦，我说上个月的周末怎么找不着你人呢，我还纳闷呢，原来是去约会了。”夏沐霖恍然大悟。
　　曲慕寒偷瞄了夏、许一眼，估计自己的表情、心里想法也和自己一样吧，说不清是什么感受，起码从袁帅的叙述中听不出他对海玲姐有多深的感情，多是赞赏、敬佩和感激，他和海玲姐结婚到底是出于什么，直白点说是出于什么目的，是因为感恩感激还是怜悯怜惜，抑或是累了倦了，恰好海玲姐出现了，先不管别的，把婚结了再说，以后再说以后的，还有可能是……
　　是什么，谁知道呢，海玲姐有没有想过呢？应该是没有吧，否则不会和他扯证，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两人证都领了，她们作为局外人还能说什么？
　　“你们结婚后怎么生活啊，你们都不在一个地方上班啊？”夏沐霖问。
　　不说感情问题，说说现实问题吧。
　　“我们之前都谈好了，我已经向教育局打申请了，结婚后我来这里的学校上班。将来有了孩子，也在这里上学，‘秀水’的教育水平挺高的。”
　　“你们的婚房呢？”曲慕寒小心地问。
　　秀水镇还有几套至今未售出的房子，不买来做新房吗？
　　“我和小袁商量过了，就在我的房子里结婚，我们年纪都不小了，不用那么多讲究，目前我俩的状况都不宽裕，暂时有套房子住着，等以后宽裕了，再看看，结婚主要是以后过日子，不用太过形式。”
　　那，“元帅”是做了上门女婿了。
　　“婚纱照呢，想好了去哪儿拍了吗？”夏沐霖问。
　　房子没有，婚纱照总得拍得好一点吧。
　　“就在‘夜巴黎’，外景去D市，拍完了正好玩几天。”
　　不会吧，婚纱照在这里拍，怎么也得去市里的影楼啊，寒酸一点可以，也不能太寒酸了，好歹一辈子的事，两人还都是老师，至于吗？
　　“房子不重新装修一下吗？”
　　“装修就不必了，添置点新物件，床单被罩厨具什么的，再买单家电，我和小袁打算结婚后在酒店住一个星期，不在家里。”
　　“婚礼什么时候办啊？”
　　“12月中旬，进入总复习了，我和小袁的课程也结束了。办完婚礼后，正好去蜜月旅行，哦，对了，小夏，我正想和你说呢，你把你的课程安排一下，我下周要请半个月的假，我得把我的课程提前补上。”
　　“不用了，你走你的，我没意见。”
　　“别，咱公是公、私是私，按时上课说我的指责，我把课程提前上完了，才能安心地去。”
　　“行，我回去安排一下。”
　　“我和小袁添了一辆桑达……”
　　“原来多出来的那辆车是你俩的呀，”许文贤插话说：“我还纳闷，院子里怎么多辆车，之前没听说啊。”
　　那辆车，曲慕寒也看到了，二手的，两人结婚，只添置了一辆车，还是旧的。
　　“我和小袁商量了，学校的工作不累，放假了也没什么事做，不如添置一辆车来回跑运输，镇上虽说有辆车，可不方便。”
　　“你的父母呢，不和你们一起吗？”夏沐霖问小袁。
　　“他们现在年纪还不大，身体也还行，想在老家多干几年，积攒点。”小袁说。
　　“你在市里不是有套房子吗，怎么打算的？”夏沐霖一咬牙，问了一个敏感问题。
　　小袁笑笑；“那套房子我父母住着，以后看看再说吧。”
　　他说着，看了一眼海玲姐，海玲姐会意，笑笑说：“我们也商量过了，暂时先这样吧，等以后有了孩子，留着给孩子读高中时搬进去，将来我们俩可能回去，也可能留在秀水，到时再说吧。”
　　不再有人说话，几个人默默地吃着。
　　海玲姐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来：“再等一会儿，你不着急吧——马上就好了，出发给你打电话。”
　　“谁的电话？”
　　“小月的。”
　　“你要出去啊？”曲慕寒问。
　　“明天不是周末吗，我和小袁正好去市里，把该添置的东西都置办了。”
　　几个人又吃了一会儿，海玲姐放下了筷子：“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啊。”
　　她转向了袁帅，他说：“我也吃完了，走吧。”
　　海玲姐打电话给小月：“出发了，下楼吧。”
　　两人走了，留下的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有一肚子话要说，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海玲姐就这样把自己嫁了，作为她的好朋友、好姐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如同眼前的烧烤，不能说不好吃但不尽兴，吃着心里不畅快。
　　“别管怎样，先吃饭，天大的事不能耽误了干饭，来、吃啊。”夏沐霖动员说。
　　说得对，什么事也不能不吃饭，何况还是大餐，浪费可耻，先吃完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