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 贼心中空隐妖梦 擂台上暗藏杀机

　　诗曰：
　　历劫经磨意志刚，无端妒恨佥事郎。
　　须平匪患招贤士，竞选精英上战场。
　　时间正是惊蛰节前后，九岭山上薄雾轻绕，周围旷地上热闹非凡，分布在百里之遥的大地，垦荒一片忙碌。仲泰同刘甲辰正在指挥修建九岭山大开荒地同时，担心八方人马开垦方式与技术不符合要求，最后造成不必要地返工，由此带来推迟季节等一系列问题。便临时抽出以覃兴家配合刘甲辰，为代表组成巡察队，具体对各路开垦队伍进行指导。
　　且说刘甲辰与兴家一行风风火火地深入各地，从各营垦地情形查看。一路上但见各旗狼军无不士气高昂，一片镐锄之声十分热烈，这现场与茂公当年指挥屯垦时并无差别。
　　刘甲辰与覃兴家两人看罢，商量着由兴家留下继续就地指导；由刘甲辰归来将开垦进度早日报告牟仲泰佥事，以利了解判断作出新的部署，并将近况拟出文本送回都亭里茂公处。
　　仲泰正在担忧开垦田垄进度，只怕开垦迟了影响到当年的收获。正当心潮不平静时，刘甲辰便赶回来了，及时将各地查验的垦田进度效率进行了描述……
　　仲泰听罢汇报，看来各营各旗士兵积极性高涨，按分配地点与任务正在逐步完成各自的开挖面积。再过几天就可进入春种。
　　仲泰听完道：“师傅辛苦了，几天之间检测百里之遥，可见功夫不减当初，累了吧？”
　　甲辰笑道：“累不着，前线士兵比我们更累。感蒙佥事关怀，这都是分内之事。甲辰定当努力报效国家。想当年与元军作战，刀剑丛中走来，我们从不徘徊。现在没有烽烟战事，比过往安心得多。”
　　仲泰谦恭地说道：“是的，以后抽空之时还请老一辈多讲些战事经历，以提高狼军的士气，并传授实战之中的技艺。现在虽是太平时期，但练武与备战之务还勿放松，以利一旦出现叛逆，那时我们才有能力平息骚乱。所以，待开垦任务完成，我狼军要总结过去的剿叛灭匪经验，以利于防止新的叛逆滋生，再次扰我边远屯耕之地的安定局面。
　　“不过，离丰收之季还早着呢！土地开垦出来，还需天时地利人和，出了哪一种天灾情况，我们的计划都会落空。下一步还需聘请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农随军传授经验，以解决年青军人不懂种植季节与技术等。聘请老农的任务，通知各旗统筹解决吧！
　　“因为时间不等人，这聘请内行的事宜早不宜迟，还辛苦您派人尽快挑选到位。”
　　刘甲辰答应一声派人去了。因时间紧迫，他不曾休息，强调传达人员必须加快节奏，马不停蹄与时光赛跑。
　　刘甲辰安排完毕，方才静下心来，心里对新一代颇有好感，对仲泰十分赞扬。不愧为镇边剿抚使虎子。该想到的他都会想到，并且谦恭有礼，令人无不佩服。这聘请老农的事还真是用到了时候，全军营得认真执行，稍有差池，关系到下年收粮的成败。
　　师傅办完事刚回，仲泰心里十分愧疚，对刘甲辰道：“您和兴家公等这一大批前辈，本该在家享天伦之乐，皆因国家屯耕需要，才不得不继续参加川东大垦荒呢！”
　　刘甲辰道：“只要国家需要，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既为了国家也是为了自家过安稳日子。想想过去叛逆横行的年代，人民遭难、民不聊生，哪还谈大开垦屯田，还聘老农传经送宝呢？现在好了，国家统一，世态清平，乘着我等筋骨未衰，咱们也不能落后，还可奋斗几年，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二人正聊罢，天上忽然阴云密布，怕是天气又有变。为防暴雨必须早作防范，刚垦的地块，没疏通沟渠的还须尽快疏通。有塘堰有条件的，还须趁雨季来临灌满塘堰，以备天旱灌溉之用。仲泰想罢，让师傅镇守大营，诸事请代为管理。安排完毕，连忙轻骑快马一路视察下去。其目的也想亲眼目睹大片新开垦的田亩。
　　仲泰一路走来，看见昔日的荒山草地，全都变成了新开垦的梯田，心中那份成功的感觉此时难以形容。可是，这些新开的梯田正等着灌水育秧呢！要是经历一次天雨，必然少花许多人工灌溉。正骑马飞驰，老天像知道他的心思，渐渐地下起了雨。仲泰唯恐雨大了难行，翻过前面小山就是第八队一旗旗长潭小舟营寨，可顺便躲避风雨，并看看这位比自己年长的小舟哥，完成的任务与其他老手们有多大差别。
　　这潭小舟有些来历，他本是过去狼军中第三首领潭仁之子。他从小在父亲的培养调教下，练就了一身使刀的功夫。常言说将门出虎子，潭小舟已学得他爹的本领。这次听闻川东大垦荒，便自告奋勇前来向茂公请缨。他又为何不找仲泰报名？因为他压根就瞧不起比自己还小的小兄弟。他要的是向父辈靠齐，当个旗总带兵开发川东。但后来来到队伍中，队伍却并非茂公亲自挂帅，却是比自己小两岁的牟仲泰总揽全局。他并没瞧上自己，把我潭小舟安排作一小小旗长，于是心里便产生不平衡。这件事在他心中多日不爽，为什么？就因为牟仲泰是茂公的公子吗？我家老父亲也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而我在他老人家的培养下，已是出类拔萃刀枪娴熟，本领在新一代狼军中也算首屈一指。自打参军以来，谁敢同我论短长？
　　潭小舟心里很不服气，他此时见仲泰到来，面上强装欢迎，内心却在想着歪点子，欲做一道难题把这位狼军新统领绊个难堪，这样也可以消除胸中的不平之气……
　　仲泰刚到营前，“吁”地一声正要下马，营前突然响起一阵炮仗声。那马受到突如其来的惊吓，猛然间不辨方向扬蹄飞奔而去。在这紧急关头，仲泰连忙伏鞍贴镫只能让马飞奔，直跑出十里开外。突见一道河水约二丈来宽，那马停不下来，仲泰见前面是深蓝的河水，只好两腿一挟，急忙中腾出一只手来使劲一巴掌将马一拍，然后闭着眼睛任由那马往前蹿跶。跨不过那河水就只能在水中求生。
　　猛然间，仲泰感觉那马如飞般蹦起，瞬间一跃过河，似有刘备“的卢檀溪”、唐王“龙驹过河”之妙，四蹄刚好降落在河岸上。此时那马方才止步。仲泰睁眼看时，已过得对岸，方才下马，用脸贴着那马的脖子安慰了好一阵，才牵着它往上游寻去，不远处有座古桥，方才过河往回行。
　　潭小舟接过仲泰手中缰绳道：“本想对佥事的到来以表我旗对狼军一片欢迎心迹，不想佥事这马也太胆小，怎么连鞭炮声也怕？幸亏你骑术高超，才避免了祸端，要出了不测，我如何向牟茂叔交代？”
　　“潭旗长不必挂怀，皆因这马久未出征，应对紧急事态难免出现惶恐。都是我平日不思进取，致使今日失态出丑，皆因缺乏训练所致。待忙完这一阵，咱全军人马须好好训练，不然战时如何拉得出去应对危局？即使拉出去也会以失败告终。只是不知潭旗长这里还有什么困难？但请说无妨。”
　　潭小舟眼睛一转道：“佥事第一站便来到我这小营视察，足见对我这当大哥的不够放心。”
　　仲泰见这般说话，只好另起话题道：“听说大哥身先士卒，唯恐你不顾自身安危，壮志未酬，年纪轻轻便先累倒，所以先来你处慰问大家。由于军士众多，不能携带所需物品犒劳，只能带上一颗诚挚的心慰劳大家。还望各军营旗总、旗长与广大士兵理解。待到马放南山，那时再来按功慰劳大家。”
　　仲泰见潭小舟一时无语，自我解嘲道：“怎么，也不请我进帐歇会儿？今日走了大老远的路，口也渴了，就不让我喝口茶水再行……”
　　经过潭小州调侃以后，仲泰进行了自我反思，皆因自己太年青，资历浅薄，才导致在别人眼中难免造成轻视。他们对自己有无本事、有多大本领还不了解，所以人家不服，不过这也很正常。
　　不能凭些小事嫉恨于人，待到屯垦结束，播种插秧完毕，便可抽些时间训练，然后举行一次大比武等赛事。如我仲泰或赢得所有人夺冠，众人方才悯服。我若不称职，也好选出一位真正能统领开垦大军的帅才。其次借以提高队伍的素质，把狼军打造成战无不胜的精锐队伍很有必要。
　　光阴易逝，屯垦任务终于完成。仲泰看着遍地绿油油的庄稼，借此农闲之交稍有闲暇时间，思谋着大比武的赛事准备。于是，依然调旗总相旺为总探，负责通知到各营各旗，加强练武，半个月后，端午节辰时准时参赛。以各营旗总旗长中挑选出精壮人物，届时参加比武大赛。赢得此次比赛者可为狼军统领。
　　这消息一经传出，狼军各营各旗便有许多年轻军人跃跃欲试。各路狼军掀起了一股练武热潮。
　　且说潭小舟闻听端午节挑选狼军统领，其内心欣喜若狂，连忙来到好友章大少营中，见面便道：“老兄，机会来了，今后狼军掌门非你莫属，你想没想过端午比武夺魁的事？”
　　这章大少是牟茂结拜之兄大哥章坚之子，平素与潭小舟吃喝玩乐在一起，二人不时地狼狈为奸干些出格的事。要不是他们的父亲章坚、潭仁看管得紧，不知要干出多少伤天害理之事。
　　此时章大少见谭小舟到来专说大比武的赛事，他故作不知道：“还不曾听牟仲泰说呢！怎么着，你的意思是乘此机会要将牟仲泰拿下来？”
　　此时的章大少并没有想过在大赛中夺魁。见潭小舟忽然提起端午比赛，原以为牟仲泰就是走个过场，树立自己的威望而已。压根没想过去当狼军首领，经小舟这么一提，突然明白了小舟的用意，但仍未表态参赛。
　　小舟问罢，将右手搭在大少肩上摇了摇道：“难道你对当狼军首领这块肥肉就不想啃一口？咱们从小跟着父辈学了一身本领，难道就这样屈居人下？”
　　大少道：“也是，我且先听听你对端阳比试有何见解？”
　　章大少话倒是不多，恰恰说明他城府很深。他要弄清潭小舟的真实意图。而潭小舟从小和章大少一起长大都是无话不说，这次为了争夺狼军首领之位，早已忍耐不住渴望那份野心。便在章大少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通自己的设想。最后道：“等待前面过招完毕，对待最后一位胜者，你打头阵，若然不胜，我再接着上，决不再让他继续踩在你我头上……”
　　时光飞逝。不觉端阳便到。端午节天清气爽，阳光明媚。九岭山前搭起了一座高台，比武场靠北是点将台，台上坐着刘丙午、覃兴家，身后一班护卫立定。台下战鼓待擂，只等辰时到来便要点将催战。
　　比武台的周边人头攒动，全是陪同各旗派来参赛的壮汉队列，各队高扬着旌旗等待赛事开始。
　　时间刚到，场上擂鼓三通毕。覃兴家上前向刘丙午点了一下头，然后高声宣布道：“端阳大比武时辰已到，请各位参赛选手仔细听好，下面宣布赛事规则：一、第一轮，实行单号对双号淘汰制，然后赢者依此类推，输者被淘汰，胜者再次角逐，直至决出最后名次。二、不得暗器伤人。三、点到为止，下擂为输。
　　“现在按次序宣布，一组上场的是，由染海波、诸宇传带队的八十分旗旗长中选拔的胜者；与二旗总覃兴家、覃兴全带队的各旗旗长中选出的胜方对擂。
　　“第二组上场的是，三旗总樊大勇、樊二猛带队的八十分旗长中选拔的胜者；与第四旗总王钦、蒋君臣八十分旗旗长中选拔的胜方对擂。
　　“第三组上场的是，五队旗总郜森、郑烨带领的八十旗长中选拔的胜者，与六队覃珅、巴龙总旗带领的八十旗长中选出的胜方对擂。
　　“第四组上场的是由七队田冀司、相旺总旗长带领的八十旗长中选拔的胜者，与八旗总刘丙午带领的八十旗长中选拔的胜方对擂。
　　“最后，由四组中决出全胜者，再与发起人牟仲泰决出最终胜者。”
　　……经过依次类推多轮擂台决赛，老一辈所有旗总并无一人参与，最终只剩下章大少与潭小舟战胜了所有对手，一路取得完胜。可是，自始至终不见牟仲泰露面。此时，章大少、潭小舟二人并不交手。等过片刻工夫不见仲泰上擂，他俩早已憋不住了，相互间却不想浪费体力，他俩欲准备轮流与牟仲泰交手，主要目的是等待与牟仲泰作最终一搏。要当着大众的面打得牟仲泰灰溜溜下台。
　　要观看牟仲泰参加比武？且看下章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