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 凤凰山水天下绝 长平稻菽就地多

　　诗曰：
　　奏折忠心献帝王，靖边垦地事农庄。
　　孤身志在将灾免，善意施谋别故皇。
　　不负仲泰所望，一个奏折递上，皇上看罢龙颜大悦：正合朕意。正思考无人堪用，谁可带领一支人马去川东屯垦囤粮呢！终于盼来可用之人。于是，绽玉笔批曰：“准奏”！
　　仲泰接过圣旨，临行前拜别吴昊臣伯伯。吴昊臣道：“祝贺贤侄全身而退。这次回乡探父，一定带去吴某对你父亲的问候，一晃咱与他都是垂暮之人了，祝他多多保重身体。不过，对于侄儿带兵此去屯耕，我倒有个建议。你施州与川东之地虽然气候适宜，土地肥沃，是适宜产粮食之地。但山高路远，运道不便，即便囤粮再多，但是运转困难，有粮还得耗费人力，终是豆腐盘成肉价。要想方便运输，还得以峡江一带为基地甚妥……
　　仲泰辞别吴昊臣伯伯，一刻也不停留，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父亲身边。可逆水行舟，再忙也得船随水行。仲泰有意无意中观看着沿江岸的繁华，各色下网的渔船、商船在江中穿梭般络绎不绝地繁忙。岸上更是一片生机勃发，柳荫中见农民来回穿梭，他们忙着耕耘，正赶着耕地的老牛在忙碌。看来此时回去正是开垦种地的好时机。无论如何，季节不等人，抓住这个春天，组织人力物力及时垦荒，下半年定然有所收获。
　　仲泰正在思考中，船早已靠岸夷陵码头。又是换乘轻舟，还可继续进入峡江，到达夔州；按吴昊臣伯伯指点，还可在奉节云阳县等地切实考察一番，然后再步行齐跃，翻山越岭定会不虚此行。
　　皆因顺道，仲泰一行首先来到云阳万县交界处，问当地人，过了云阳边界什么地方可以开垦田垄，人言“九岭山”周围，也有说叫“凤凰山”的。仲泰听闻这名字且很不错，便马不停蹄，照着那荒无人烟之地行去，大片山地绵延，刨开杂乱荒草，里面全是肥沃土地。仲泰大喜，对身边军士道：“真没想到，吴伯伯还真对川东之地无处不晓，甚有所研究，不愧为智囊之士。”
　　仲泰观看罢地形道：“前面有高山挡道，莫不是传说中的凤凰山？”
　　看罢，又行过约十多里，才见山下有一村落。仲泰一行来到村中向一老者施礼道：“请问老伯，向您打听此地是凤凰山吗？”
　　老者道：“哎哟！一定是远来客人吧！凤凰山在我当地名叫九岭山。您仔细瞧，九岭山风水独特，有地师曾来此地赞过，来脉九岭相结，其形可谓九凤衔珠。前面水城半输，后一连九小山蝉联跟进，左山脉极其敦厚；右山脉极其完固。山水环绕，真是楚蜀流芳，引之勿替，百代犹庆宗功，发其祥万世咸沾祖德此正，裔等之宜佩矣夫……”
　　仲泰辞别老者，对九岭山山上山下进行详细考察。最后认定宜将这里作为屯垦中心。
　　仲泰看准九岭山前一块长且平坦之地，对士兵们道：“今夜就在此处扎营。”
　　有士兵道：“这里地势奇特，牟佥事才高，不妨给这里起个好名吧。”
　　佥事道：“你一定想出名字来了，地名就由你起吧！”
　　士兵道：“我以为叫‘长坪’好。”
　　仲泰道：“那就‘长坪’吧！咱们将长期住下来，在这里扎根繁殖、开花结果。”
　　仲泰内心已十分欣赏这块宝地。夜间他借着月光，看着山的轮廓越看越喜欢。直赏到月至中天方回营躺下。他依然兴奋地沉醉在九岭山川中，躺一会难以入眠。怕影响士兵休息，一个人又悄悄爬起来，徒步来到九凤山主峰四下望去。突然，一阵凤鸣从西北面传来，由远而近来到周边。细看好精美的一群丹凤围拢身边，令仲泰喜不自禁。仲泰自言自语道：“吴伯伯果然没看错此宝地，竟然是凤之巢穴。暂且别打扰它们，等待将来功德圆满再来陪伴它们。”
　　正当仲泰迈步下山时，惊了其中两只，它两个一南一北地飞向了远方。仲泰想，北边那只是去祁山吧！祁山有凤鸣，便有周天子诞生。南边这只是去黔中郡，也叫凤凰城。仲泰想起史书中记载，汉高祖五年更黔中郡为武陵郡，后几经变革，西汉期间，凤凰地归辰阳县辖。但不曾听闻有关凤鸣的故事。那今夜这么多凤鸣九岭山又是何意？飞去的两只又会如何？仲泰不得其解。正猜度不得要领，忽然一群虎豹直奔九岭山扑来，仲泰吓得惊醒过来，原是南柯一梦。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方想起梦中奇遇，似觉九岭山实为九凤山也。
　　因此，后来牟仲泰的十一位孙子辈各起名“高、九、彰、翔、毕、义、万、联、捷、登、堤”，尾字尽皆起名为凤，后来其中有两孙子出外地未归，也不知其下落，从此本地只留有九孙下传。正应验了仲泰之梦，因此这“九岭山”也起名九凤山（本书因专记仲泰故事，未计划书写子孙九凤故事。在此只注明九凤应梦之妙。特在此提示闲话不补）。
　　……于是，仲泰将九岭山诸地绘成图案带回都亭让父亲审定。仲泰察看完毕，一行人马日夜兼程正在赶回的路上。
　　且说牟茂久无仲泰信息，心中甚是忧虑。难道皇上心地就容不下一个十八九岁的孩子？几次上表并不批复。而今膝下只此一子，若不能早日还家，婚姻之事、不能传宗接代该如何是好？正思之，有刘甲辰到来问安。奉过香茗，甲辰品罢然后问茂公道：“仲泰贤侄已去金陵许久未归，不知近日有消息否？”
　　茂公道：“我正在为此烦恼，不妨且问先生，仲泰久去不归，先生对他此去金陵送粮一事如何看法？”
　　甲辰道：“茂公不必担忧。仲泰贤侄智慧过人，定能不负所望，定会安全归来。目前多余军队都早已马放南山，刀枪归库，国家尚无战事，百万雄兵部分闲置，正好调往荒凉之地屯垦。我曾听闻京师须派大量人马前来开发川东，不久即将成行，近期就有消息。仲泰贤侄定会抓住此次大好时机为国立功。”
　　话音未落，忽然门外响起“嘚嘚嘚”的马蹄声。茂公与甲辰不约而同道：“莫不是仲泰回来了吗？”一会儿，外面传来一声：“父亲在上，泰儿回来了！”
　　茂公听闻仲泰声音，起身同甲辰一道朝门外走来。门外一阵清风扫过，庄前一树报春花一夜间已盛开。连它也为仲泰回乡呈欢。
　　仲泰见父亲同师傅不顾年迈出门迎来，连忙跪地磕头道：“承蒙父亲大人、师傅洪福，仲泰不虚此行，送粮进京已然顺利归来……”
　　茂公不等仲泰说完，示意仲泰道：“起来吧！一路走来累了，先进屋休息喝口水解渴再说吧。”
　　话不絮烦。听了仲泰这次回来的打算，茂公沉思道：“我原也有此意，从便利出发，凤凰山离水路相近。唯有北上开发才是出路，咱们父子长计划短安排，趁我身体康健，可以驻守老营，泰儿身体力行，趁此春光正盛，早日前去九凤山屯垦落业。”
　　茂公说罢，看了看刘甲辰道：“不知先生对此有何见教？”
　　刘甲辰笑道：“好一个长计划短安排。既要不负皇上使命，又要送粮快捷稳便。我狼军将在川东大力屯垦，别让皇帝佬多心，以为咱是搞壮大实力，以为別有用心。所以分兵两路，让仲泰北上，建立新的基地，这样一来，原有的大片基地归地方之用；新垦之粮再调京师，既离水路较近，才方便装运往码头，亦可节省物力。这一计划切实可行。但必须召回旧部人马，扩充实力，方能一鼓作气抓住春天这大好时机。若是风调雨顺，年成上收，年底就可有收成。只是又要辛苦仲泰北上。”
　　茂公道：“刘先生看得明白，正是如此说法。”
　　三人正在议论北上屯垦之事，向氏夫人从里屋出来道：“听闻泰儿刚从京师回来，你们又迫不及待地研究北上屯耕。泰儿都老大不小了，无论如何这次回来先把我那向氏侄女娶进门再走不迟。不然，你父亲及你娘都老了，不知几时才能见着孙子呢！”
　　仲泰见娘这般说，连忙道：“娘别担心儿孙之事，等泰儿这次屯垦，不要一年工夫，定然回来完婚，只怕到时孙子多了让娘受累呢！”
　　刘甲辰见大家议论着家事，便建议道：“仲泰贤侄的婚事也应早办，我看不妨先结婚再北上屯垦，还请茂公斟酌。”
　　仲泰唯恐父亲信了老师的话。此时他飞快地想着，完婚之事没十天半月不得结束，岂不耽误了屯垦大事？决定暂不能娶媳妇，免得儿女情长。再则娶了妻子后难免分心，致使错过了屯垦季节，只怕后悔都来不及。连忙跪于母亲面前道：“恕儿不孝，待泰儿忙完这一阵，定然回来娶妻生子传宗接代，绝不辜负父母期望。儿子定会忠孝两全。一至两年内让老师及父母尽皆满意，还望老师及父母大人一如既往支持仲泰的事业。”
　　茂公见仲泰意志如此坚定，不好再强他所难。于是道：“婚娶之事就放在年底办吧！立即召人北上。”
　　仲泰高兴地答应着“是！”磕过头连忙起身去了。
　　且说仲泰来到校场，召集各路旗总道：“各位狼军首领，今日宣慰使大人委派牟仲泰前来慰问大家！近因大明王朝初建，国家钱粮还很匮乏，人民还十分贫穷。在这需要人才之际，我等须顾全大局，继续为朝廷效忠效力，有战止战，有令必行。让我们地方平民及家人安居乐业。在这太平盛世且无战火硝烟时，我皇提倡大力屯垦，广积钱粮是当前要务。于是，我牟仲泰这次从京师回乡，目的是与大家一道共同完成皇上交给的使命。从此尽责尽力，为朝廷提出的‘广积粮、高筑墙’而贡献一份力量。从现在起，我们必须紧张起来，抓紧时间安排好家事，即日起开始北上。如家中有困难者可以留下，在本乡者仍可垦荒。也能为国分忧，也可立功尽忠。”
　　仲泰讲罢，场上发出一片议论声：咱们都跟着佥事干……
　　见狼军的士气提高，仲泰方松了一口气，只要得到大家的支持，这个春季定能完成开垦良田的既定目标。说罢，掏出一份计划名单宣布道：
　　“现在我宣布，狼军旗总领头事宜宣布如下：
　　狼军统领一人：牟仲泰；
　　镇守总寨一人：刘甲辰；
　　后面按各营军兵分布如下：
　　一、染海波、诸宇传带领八十旗垦凤凰山乾方诸地。
　　二、覃兴家、覃兴全带领八十旗垦凤凰山兑方诸地。
　　三、樊大勇、樊二猛带领八十旗垦凤凰山离方诸地。
　　四、王钦、蒋君臣带领八十旗垦凤凰山震方诸地。
　　五、郜森、郑烨带领八十旗凤凰山巽方诸地。
　　六、覃珅、巴龙带领八十旗垦凤凰山坎方诸地。
　　七、田冀司、相旺带领八十旗垦凤凰山艮方诸地。
　　八、刘丙午带领八十旗垦凤凰山坤方诸地。
　　安排已定，各就各位。近日各自带领本部狼军、带上一应开荒用具：犁、锹、锄、镰、杈、耙等所须农具，于五日内开往九岭山。各自扎营、埋锅造饭，尽快进入开垦高潮。
　　安排已定，仲泰松了一口气回至府上。向父亲及师傅汇报了今日点兵情况，只是坤方尚差一名旗总，待开展大比武海选结果再定。季节不等人，所有人马先到九岭山安营扎寨，垦荒屯田为第一要务。
　　茂公听罢仲泰汇报高兴不已道：“儿子已然可以独当一面。”
　　欲知牟仲泰如何屯垦下章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