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铁骨铮铮，5

　　第十一章∶铁骨铮铮，5
　　话说老板娘见二人不错，优惠了住店的费用，只收十个子儿算了。世龙却掏出一块大洋付了店钱。老板娘登圆眼睛，盯着白光四射的银元，速然接过，反复瞧了，鼓着腮帮子，呼地吹了一口，贴在耳朵甄别嗡嗡绵响的音质是否含有水分，反复几次方知真实。惹得世龙蔡连忍不着笑了起来。
　　老板娘道∶“恁俩别笑，这块是真的。钱是人的命根子啊！有了这啥都有了。”嘴里说着，心里计谋着，这俩男女外表看着不咋的，原来是财神爷！老娘该时来运转，走鸿运的。暗暗畜了毒招儿，要谋了钱财，把来客变成穷鬼见阎王去！爽朗大笑∶“贵客贵客，随我到里面8号9号房间，干净宽绰，被褥都是新换的。”蔡连道∶“谢谢老板！”细瞧老板娘了不足三十，脸儿深蕴有些不妙。但见这灯光下那形态∶
　　一块黄云涌出花儿有数朵，脸似冬瓜，白瓿如雪；蚕眉窝眼两个窟窿泉毒水，山根塌陷，鼻头赛嶽；颧骨突出如球滚，双腮凹陷，嘴巴淡红；身肥如甕臀似筛更是便便惹人睛，腿似木棒，步态蹒跚；人形包藏一个残忍野兽心，人性泯灭，只为金戈；毒如蛇蝎甜言蜜语骗骗骗，损人利己，计谋不少；艳艳裙装燃火焰，暗咬牙，盈盈笑，往来客人中毒招。
　　见得这个女人却是有点儿异常。蔡连就给世龙道∶“叔叔这个店不住吧，天容是离明不很远了咱走吧。”世龙笑道∶“啥也没事儿，将就一会子好了。”
　　老板娘见蔡连所言，急道∶“咋出尔反尔呢？不住钱也不退了。”
　　世龙道∶“老板娘，没事没事，侄女说着耍子的。”就来到了房间里。
　　老板娘对着过道扯着狼嗓子吼道∶“小健子，掂两壶好茶来，招待贵客！”不一会儿，一个麻利的壮年汉子提着两壶茶，壶嘴里却冒着热气的。
　　小健子体态俊俏，五官模样儿不错。和老板娘有着很大差别，竟然是她的老公。
　　老板娘名叫商乔妹，老住户，父亲是城里有威望权势，生这个女儿不称心，打小也不管教。乔妹的母亲是个利欲熏心之徒，教育的孩子照着老趟子来的。因女儿长得不雅，大了头儿难找。事儿也是隔着的，乔妹十八岁那年父母遇难，被他父亲的朋友，叫叔叔的关照着，就在此处老宅子按着叔叔的旨意开了饭店。二十岁遇到一个模样打眼青年来门前讨饭，就收留着了，后来便赶弯凑邪到了一起婚姻了。叔叔也支持这喜事儿，还办宴席。后来就交给俩口儿一个秘密任务，每月还发一定的报酬。小健子俯首帖耳，在丈叔和妻子的熏陶里也变了味道。
　　老板娘接过两壶茶，各送到房间里各满一杯，嘻嘻道∶“给恁们做芝麻叶酱面条去，香油汪汪的。”说罢到厨房里去了。
　　这是地地道道的河南风味，正和二人的口味。两盏茶时，老板娘双手端着条盘，盛着两大黑碗面条送来了。
　　蔡连心里警惕极高，道∶“老板娘，先送我这屋来！”见她跐拧，跑出去要过条盘端到了自己屋里。来了经验主义，以前曾坏人酒里下毒被自己破了，这面条有没有毒也难说了。取出了银簪子，碗里搅搅，颜色立马成了乌色。老板娘见状便晓得这妮子不简单，竟然识破自己的点子，就推故要离。
　　蔡连一把拽着了她，竖起眼道∶“这碗面条你下了再走！”说着硬往老板娘嘴里倒。
　　这娘们惊骇已甚，好似出水的鱼，头儿摆的不成个。“呯”地一声，碗渣和面条掉在砖铺地上。蔡连依然不放那女人，弯下腰抓了一把面条，往老板娘嘴里塞。
　　胖女人知道自己的故计，只要一到口里就休要活了。就扭着头儿朝对着侧门喊∶“救命啊！救命啊！”
　　世龙跑过来问怎么一回事儿？小健子也闻讯赶来了。蔡连把事情说了一遍。
　　老板娘哭哭啼啼地说自己“只因财迷心窍，生出了歹毒。知错改错，再也不敢了……”
　　蔡连不依，说∶“这样的蛇蝎女人改不了狗吃屎，留着害人！面条吃下，这城里就没坏人了。”
　　世龙道∶“别别别，都是中国人，又不是日本的汉奸特务卖国贼！饶了她吧。”一边说一边又掏出好几块大洋，安慰∶“知错必改，这钱给你做发展饭店的资金，别再图财害命了。你的损招数多杀几个日本鬼子多好！你们这里肯定少不了小日本的。”
　　俩口儿被世龙的宽宏大量深深感动了，如同自己的亲生父母如此的胸怀，体现了中国人爱护中国人的无边大爱，感激涕零，就把实底儿交了出来。
　　商乔妹垂下了头，考虑着一个大事情。叔叔的根基听他自己说就是日本人，给的任务就是暗杀华人的。自己俩口儿是地道的中国人，何以上日本鬼子的当，杀同胞呢？这位客人落落大方，仗义疏财，包容厚道。心儿一横道∶“小健子，咱别隐瞒了吧？日本人利用咱们暗害自己人，天理难容啊！”良心发现，一丝儿不剩亮出了“庐山真面目。”
　　蔡连、世龙闻言大惊，这个穷地方果然有了日本鬼子，其渗透之速令人无法想象。蔡连道∶“知错必改，反戈一击，将功赎罪！可知这城里有多少日寇吗？”
　　乔妹忖了道∶“听说能有两三个都在政府里装着‘中日亲善友好’的。俺俩都晓得他们的住处。”
　　世龙便同侄女捋落了一回，清楚日人不仅有刀有枪，还有武士道的精神。计谋智取，如同甕中捉鳖的轻巧了的。蔡连说∶“大妹妹，这个时候能把你叔叔叫来吗？”乔妹道∶“这个好办。政府大院离此不远，小健子快去就给叔叔说我得了急症病，他和同伙的一定开车来的！”小健子不敢怠慢，急火火地骗鬼子去了。
　　风大了，红灯笼的挂钩儿吱咛吱咛频率好快。夜空起了厚厚的云彩，丢点儿了。不一点钟，喇叭由远而近，雪亮的灯光闪烁而来。嘎吱一声，插着太阳旗帜黑色轿车停在了门前，可见商乔妹俩口子给“叔叔”所作的贡献非同一般的。
　　当小健子到了政府大门前，一辆豪华高级轿车开了过来，就迎着灯光摆手。“叔叔”看似女婿，问∶“小健子黑更夜半来有什么事情？”小健子心里骂你这个日本王八把我们坑害的不轻！道∶“叔叔啊，乔妹忽然得了紧急的重病，耽误了怕要活不成的！”叔叔闻之心里着了忙，打开车门叫女婿上车，急急救命去了。
　　车门开处，小健子同三个身着华服的日本人下了车往店里疾步而来。个子高的就是长辈的。他表情带着几分虚假的慈愍。留着分头，熏黄的脸儿活似圆盆一般布满了骚疙瘩，仁丹胡须膏药似的贴着人中彰显着大和民族强盗的特色，名叫井野君，就是乔妹的叔叔。
　　井野之所以于乔妹的父亲结为朋友，以起汉奸的身份为日本侵略中国提供了不少的重要情报故尔。
　　井野的华语话挺流利∶“大妮，病的怎么了？”
　　桥妹佯个有气无力的样子声音道∶“啊吔，啊吔……叔叔侄女心里痛的厉害，少腹也了叽里咕噜的刀割茅刺的痛，怕是活不成了的劲儿。”便艰难的欠欠身。蔡连扶着道∶“真的好厉害！慢点儿慢点儿……”
　　井野道∶“藤萝军背起上车快快医院的救治，我女儿俩口子也是大日本帝国的功臣！”说话刚完，三个日寇就噗噗腾腾倒在了地上。
　　鬼子本来十分狡猾，可万万料不到两个客人竟然是杀贼的高手。商乔妹俩口子见杀人如此的高妙，唬得心里踢踏踢踏了一阵子方平稳了。世龙蔡连把尸体迅速装上了车的后备箱里。见得驾驶室里有个小铁箱子，打开一瞧，有好多大洋，还有一根金条。半日家日鬼每每乘着夜里人脚静时到有名的老财家敲诈钱财和干那不正经的事儿。
　　世龙把钱财全部交给了商乔妹的俩口子，并嘱咐∶“要充分利用饭店的条件，多弄死日本鬼子为祖国报仇出气。”俩口子发誓赌咒一回。世龙驾车同侄女放心的离开了商丘。
　　那时没有高速，连像样的公路也没有，就是曲曲折折的便道而已。路过一个山坳，听见风吹水波的响声，原来是个湖泊。停了车，将几具尸体扔到了浪子里，继续前进。沿途坑坑洼洼，起起伏伏，车速想快也快不了，过了柘城天色朦胧，雨大了，玻璃窗啪啪地响着。
　　街里的小店勤快，早就亮起了灯火，香喷喷的味道挺馋人的。肚子有些饥，二人向前寻路，一时也问不准确究竟到啥地方？
　　那店主不耐烦了，道∶“我看恁俩闲的没事儿乱跑溜达的，会有准成？走吧走吧！”
　　世龙说∶“其实也饿了，要买饭吃。”
　　店主就换了副嘴脸，搬出座位，道∶“那就好好挖挖脑子，弄明白要去哪再说吧。有大馅素饱子胡辣汤。”二人坐在桌子边，世龙道∶“各来一份。”就一边吃一边想。
　　蔡连忽然道∶“我想起来了，我父亲蔡国正曾说∶‘白朗是平顶山附近的啥啥丰的。’咱到平顶山不就好找的了。”问∶“我们去平顶山的。”
　　店主笑道∶“知道了，恁们做煤生意的，那里煤矿大的很。往前拐个弯儿，绕道菏泽，不远就到了周口。往西北再走三百多里就是永城，再跑五百多里就是许昌。从许昌到南阳有个不太好走的便道，车开慢些，过了襄县，郏县，叶县，就是平顶山了。”吃完饭，服了钱就要上路。
　　店主又道∶“冲我给恁费了一大阵子唾沫，也得多买些包子，路上饿了方便，也不耽误来车，是不。”
　　蔡连想既然包子里没毒，多买些又有何妨？又多服了一份子钱。店主以为开门红的吉兆，挺大方的，一提蓝装了二十几包子亲自送上车，说∶“一路顺风，马道成功！”轿车就呼呼开了。
　　路上，蔡连问∶“叔，白朗事儿你当真不清楚？”世龙道∶“我在项城时听说过白朗是个老百姓里起义的英雄。后来我家里出了大事儿，就去了板桥同学家住去了，同学的父母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关照着我，就认作两位老人是我的父母。因我打死了歪陡山里跑来欺负穷人的恶霸出了人命案，泌阳的县官不仅没有惩罚我，还表扬了我。到家里，听得老人言语怕我再惹事儿，我也担心经常为我老人担惊受怕，我就离开了板桥去找白朗当兵打富济贫，结果事与愿违。到登封少林寺出家了几年，见这个乌七八糟的社会太坏了，脱了僧衣参加了革命军，后来到了启祥村寨认识了启功老人、莫生、启刚、卫东、发顺还有李相连和你。”蔡连道∶“李相连是我的弟弟后来倒插门道了春水，有了儿女，竟然参加了孙中山的二次革命讨袁，在云雾山牺牲了。唉，往事别提了，提起来心里难受。”世龙道∶“我还想不起来白朗的究竟情况，只能到平顶山打听吧。这次趁机回启祥村寨看看母亲和启功伯伯人等吗？”
　　蔡连摇摇头道∶“等到东北完成任务再说吧！”
　　天明了，风大雨小，很快到了许昌，一夜的马不停蹄实在困乏了，找一处大客店住了下来。店主见开的是豪华轿车，格外恭敬有加，待为上宾，分别以豪华的房间香茶美味招待了二人。一直睡到次日天亮方醒，打听了平顶山的路程，早餐罢，结了账，继续赶路。
　　许昌到平顶山二百多地，不到中午就如愿以偿了。进了城市车速放慢了，见到老诚样子的汉子，停下车，打听白朗的墓地何处？那人说∶“你可问到家了！”二人一听大喜过望，赶紧邀那人一起到附近的茶馆里细听端详。欲知如何？且往下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