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军排长张光成》第二十六章

　　志愿军林指导员终于把他的故事讲完了。第二天，要离开了。张排长特地送他一段，才回来了。
　　时间到了一九五三年夏。
　　在这以前张排长和战士们又打了一些仗，都获得了胜利。
　　这天是一九五三年五月三号。
　　志愿军排长张光成奉命带着战士小刘、小马去二十公里的团部，送连队战斗报告。后他们三人在团部住了一夜。第二天，吃了早饭，张团长就送他们三人到山区的小路边。
　　在道边。
　　张排长对团长说：“团长，我们走了。”
　　“好。你们要小心，这是要过敌占区的。我希望你们仨走山里小道回部队，这样安全。”
　　“明白。”
　　“要尽量往山里走，不要走大路，尽早回连部，同志们会担心的。”张团长再次叮嘱张排长。
　　“我知道了。”
　　“好，就这样。”
　　然后，张排长，战士小刘、小马向为人亲近的张团长敬了一个军礼，他三人就出发了。
　　眼前，正是朝鲜五月夏日的山地。
　　在早上，在朝鲜山地五月温和的太阳的照耀下，朝鲜的山地非常秀美动人！
　　三人正往洒满温和阳光的山里走去（因为，他们三人不能走大路，这样会遇到美军的控制区域）。
　　此时，温和的朝鲜夏日的空气是那么宜人，不时有微和的风轻轻地吹过他们身旁和身上。近处，小道边的土堆和土坎上，长满了葱绿色的小草；远处，一座座不太高的山势向南延伸去，非常雄浑、挺拔！
　　
　　和志愿军张团长告别后，张排长和战士小刘、小马往山里走去；团长就回团部去了。
　　三人走了一个小时。尽量按照张团长的叮嘱走，往山路走，这样没有遇到一个美军。要到中午了，张排长和小马、小刘走到了一山顶上。
　　小刘说道：“排长，我肚皮饿了。”
　　张排长觉得他们已经走了几个小时了，看来，觉得是中午了，也该停下吃饭了，该休息一下，再走。
　　然后，他说：“好吧，我们吃午饭了。”
　　然后他三人坐在山顶上，眼前身边都是密密的树子，看不见山外的情况。然后，张排长拿出团长跟他们的饼干，几个馒头，递了一个跟小刘说：“来，吃吧。”
　　小刘说：“排长，团长真好！”
　　“那还用说。”
　　小刘边吃边说，边把在他腰间后的宽皮带里的水壶取下来喝一口，就大嚼起来。
　　然后，他又往他含有饼干渣的牙齿的嘴里，咬了一口饼干，和馒头嚼起来。看见小刘这样，张排长说：“慢点吃，我们有的是时间。”
　　小刘才吃慢些。
　　小马爱说笑，他说：“在吃东西的时候，不要三心二意，免得被呛住。”
　　“我没有呀！小马，我只是肚皮饿了，才吃的快些。”小刘说。
　　“我看你刚才咬了一口，嘴巴鼓的好大。哈哈哈！”小马就大笑起来。
　　“你乱说。”
　　“小刘……”
　　“什么？你跟我都一样大，喊我小刘。”
　　“哈！哈！哈！”小马就又大笑起来，逗小刘。两个19岁的年轻志愿军战士在那里边吃边开玩笑。
　　张排长知道两小战士爱说笑，就默默地吃他的饼干。
　　十多分钟后，他们吃饱了，在那里休息。张排长把他背靠在树子上，看了看头顶上的树子上一片气氛和平而白明明的天空，一会儿，就睡着了。
　　两小战士还在那里继续开玩笑。
　　“要是在团部工作，就好。”小马说。
　　“你可以去呀，你今天就可以，我们排长马上就会让你去。”小刘说。一个圆圆白白脸满是玩笑。
　　“虽然团部这是好，可是，我也不愿意离开我们排长和一排。”小马说。不理会小刘拿他取笑。
　　“我也是，舍不得我们排长的。”小刘说。
　　“我们的排长多好呀！”
　　“那还用你说。”
　　小刘在和小马聊时，就注意到：自己排长在侧边背靠着树子睡着了；张排长把他脸侧向右边，两手合着放在他紧系着宽皮带的、在微微地一起一伏的肚皮上，他双脚已经伸开在地上。自己的排长太累了！
　　小刘想。他马上把声音放低说：“排长睡着了。我们小声点。”
　　还想聊的小马听小刘这样说，就回脸看了一下自己睡着的排长，就不说话了。
　　“走，去那边聊。”小刘又把声音压低说。仿佛担心把自己排长惊醒了。
　　“嗯。”
　　然后，两小战士就到山顶那边去坐着小声聊……
　　四五十分钟后，靠在树干上睡着了的张排长醒来了。他睁开眼睛，没有看到两小战士，就往两边看，看见：两战士坐在那边的草地上聊。
　　就喊道：“小刘！小马！”
　　两个战士听到靠着树干下睡着的排长喊他俩，知道自己排长睡醒了，就停止聊。他俩站起来，向自己已经从地上站起来的、在习惯性整理自己军帽、军衣和肚皮上的皮带的排长较快走过来。
　　“排长，你醒了？”两战士问。
　　“嗯。”刚刚把自己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上皮带又整理一下的张排长，抬起他温存的脸说。然后，又问，“你俩怎么不打一会盹？”
　　“排长，我们睡不着。”
　　然后，张排长看一下他左手腕上的手表：13：00。觉得可以走了。就说：“走，走了。”
　　“是，排长。”
　　然后，两个战士走到树下，把放在地上的步枪拿起来，背在背上，就和自己排长往山下走去。
　　张排长和自己的战士还是带着愉快的心情向山坡下走下来。这里离他们志愿军部队不是很远了，他们都希望早点回到部队里，见到自己多么亲爱的同志战友。
　　特别是两个才19岁的战士小刘、小马非常高兴，身心舒畅边走边不停地聊。张排长看到自己战士这样随心所欲地，自由聊着，自己心情也高兴，仿佛他们是进了城，往回家的道路返回去。
　　不久，他们走下坡，正往前面的山地走去。
　　这时，小刘忽地喊道;：“有美军！”
　　
　　顿时，他们也正好被美军看见。
　　此时，美军官卡尔带着十一、二个美军从前面的山地走过来，他们可能是经过山地回部队。他（他们）也正好看到几个志愿军。马上，一个叫弗努瓦的美军说：“有几个共军！”
　　卡尔就喊道：“快上去，打死他们！”
　　“遵命。”
　　然后，他们十多个人就向张排长他们追杀上来。
　　张排长看见美军向他们跑来，就立刻说：“跟我来！”
　　马上他回身，小马，小刘也跟着自己排长跑回树林。美军向着他们而来，显然，凶恶的敌人是不可能放过如猎物般的人少的志愿军。美军紧急向他们追杀跑去。突然出现的美军十多个，对两个战士来说是手脚慌乱的，而具有战场经验的张排长，马上就做出反应和正确决定。
　　看见中国军人回跑树林，十多个美军赶快追了上来，
　　在极力以捕杀猎物的心情追杀他们。
　　不能被敌人老是追，自己还行，两个战士还小。对，我是他俩的排长，要保护好他们。边跑的张排长想道。他马上做出决定：自己掩护两个小战士先跑。有了这个主意，张排长马上在一块石头后，停下来。
　　他俩看见自己排长显然有什么话要说，就见自己坚毅、神情机智而实诚的张排长回身来说：“小刘、小马，你两个往后山炮，绕过去回部队。我掩护你俩。”
　　“排长，这怎么行？”
　　张排长意识到不能费口舌，美军即刻到眼前，就把他俩一推。他俩只好跑了。
　　两个小战士走了后，张排长才放心了。马上在一石头后趴下，从腰间后的宽皮带的枪套里拿出驳壳枪，准备战斗。此时，尽管敌人多，张排长也毫无惧色，死就死。
　　十一个美军迫近了，或跑上来。
　　张排长用驳壳枪向多个美军开枪。他打中一个美军的肚皮，这美军把手里的枪一丢，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肚皮，身子仰倒在地上。他身后的美军就向趴在石头后的张排长开枪。顿时，火力大，把石头打的石渣飞起来，溅在张排长的眼睛里，弄的张排长眼睛难受，看敌人有些吃力。
　　张排长坚持着向美军打一会枪，看见美军都趴在下面的叶树下，就马上起身往身后的密集树林里跑去。
　　看到中国军人跑了。美军就马上起身追上来，
　　不断向张排长跑的方向开枪。
　　此时，张排长马上靠着一颗树子，打倒了一个美军。他就马上回身，又往树林里急跑去，美军如影随形在紧追。他又回身，立刻向后面的美军开枪。他重复同样的举动，他打中一个美军，也听见这个美军啊地叫喊一声；此时，张排长正要回身跑，就被一两颗急飞来的子弹击中他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张排长身子抖了一下，他顿时感到肚皮里有一股带尖刺般的子弹搅得他肚肠疼痛难忍。但是他强忍着肚皮里的痛苦，马上往树林里跑，不让自己倒下。他知道：一倒下，自己就会被动，被美军抓到。
　　张排长极力忍住肚皮里的伤痛，极力朝树林里跑。他跑到一侧坡斜面，把自己隐蔽在刚好被叶树严密遮住的坡壁下些。
　　马上，美军就追过来往前面跑去了。张排长马上忍住肚皮的伤痛，上来侧坡，紧急向前面山下跑；他不停的跑，用握着驳壳枪的右手和左手捂住他流血的肚皮。美军看见前面的树林没有中国军人，他们会马上返回来搜的。张排长在心里想道：是呀，绝对不能给他们把自己抓住的机会。
　　张排长在这样的意识下，坚决不停步往山地旁的一座小山上猛跑上去。
　　上了小山，尽管他累得肚皮更痛，几次双腿差点摔着，他也不停，继续往小山上跑去。他不管后面有没有美军在追杀他，也不想这些，就想一口气跑出很远去，最好跑到天边才好。
　　跑了十多分钟后，看到自己身后密集树林，张排长才不踏实地往后看：没有美军。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跑出美军的视线了，觉得已经安全了。他才踏实了。
　　他走了一会，一下脑袋发昏，肚皮痛的难受，就用握着驳壳枪的右手和左手捂住他紧系着宽皮带的流血肚皮，一下仰倒在野草茂盛的地上，昏死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六十岁的朝鲜老妈妈上山来找柴。她看到：前面的叶草地上，斜躺着一个昏死过去的志愿军。
　　只见张排长双手捂住他在流血的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脸色发白，一把黑亮亮的驳壳枪落在他腰间皮带下的叶草地上。
　　朝鲜老妈妈就上去，弯下腰，碰碰张排长放在他肚皮上的手：“志愿军同志！志愿军！”
　　昏迷中的张排长迷糊地听到有人喊他。才睁开眼睛，看见是朝鲜老妈妈。
　　看见是朝鲜老妈妈，那温存的母亲般的沧桑老脸，张排长嘴动了动。老妈妈说：“志愿军同志，到我家去。”
　　“谢谢老妈妈。”
　　然后，老妈妈十分吃力地背着张排长回她山下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