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军排长张光成》第二十五章

　　恶毒的米勒意识到：还会有志愿军来炸坦克的，因为，他看见了三个，两个被除掉了，还有第三个。他特别留心。他如一个有心里准备的人那样，注视着坦克外的前面。
　　此时，他看见了又一个志愿军，抱着炸药包，突然从坦克的东面出现在坦克旁。米勒两只如鳄鱼的眼睛急了，往他的眼眶上翻，他开枪了。子弹急飞出去，如从枪管里迸出去，又急又快！顿时击中周大力的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
　　周大力身子急抖动几下，手里的炸药包就落在地上。
　　他双手马上捂住立刻流出血来的肚皮，就仰倒在地上。
　　歹毒的米勒还想直接把坦克开上去，把志愿军战士碾死。他有这个主意，就立刻说：“詹姆斯，快把他碾死。”
　　“好的。”
　　然后，坦克加快速度，朝倒在地上的周大力开来，就跟他做出了一个具有针对性的目标发出举动。
　　倒在地上的周大力看到坦克极快对着自己开来。他知道：李大哥、林志江已经牺牲了，自己就是死了，也要炸掉坦克。他马上把捂住自己流出血的肚皮的双手从肚皮上放开，翻过身来，用沾满双手血的手拿起在一旁的炸药包，立刻拉燃。这时，坦克要近了。
　　在坦克把周大力的头、身子即刻压上来前，炸药包炸了。周大力和坦克一起被一股烟火围住，坦克被炸毁了，米勒和詹姆斯死了。为炸毁坦克，三个志愿军战士周大力和林志江、李有顺再也没有回来，就如他们去了就永远的去了……
　　同时，由黄连长和郑副连长派出去的多组战士去炸坦克，大多数成了，少部分牺牲。
　　美军的坦克被炸烂，躲在坦克后面的美军就不能养尊处优地获得便宜，只有跑出来向前面不远的在一片宽大的雪地工事里的志愿军进行直接攻击。
　　战斗，打到下午15点，美军被打退了五六次。
　　黄连长和郑副连长在此时的，就是说在15点钟多点的战斗间隙期，自己没有闲着，他俩马上去帮助其他战士，因为他俩非常清楚刚打过仗的战士们还有要做的事，这些事需要抓紧。比如：把打烂的工事修补。马上去看受伤的战士，招呼战士们做好下一场战斗的准备等。此时，长得健壮、方脸的29岁的郑副连长来到几个老战士身边。他看见：一个29岁的身材硕壮的老赵半躺在雪和灰色泥土相混的工事地上，有一个男卫生员跟他包肚皮。郑副连长注意到：老赵的肚皮上的宽皮带被解开，血染红的军衣被脱开，冷得他身子发抖。
　　郑副连长看到这里，为自己战士难受！他觉得自己帮不了什么，就默默地走开了。黄连长此时在帮助几个战士修补打烂的工事。还没有修完，就听到那边的一个战士喊道：“连长，美军进攻了!”
　　此时，黄连长正要把一些泥土用手弄起来，就听到了。他没有慌，而是把泥土都弄到工事上，才看见：美军在多辆被炸坏的坦克间，积极向他们进攻。
　　黄连长马上对战士们说：“准备战斗。”
　　于是，战士们就纷纷趴在工事上，着手端起步枪，就如他们准备大干一场工程。
　　不久，战斗开始了。
　　黄连长用驳壳枪向美军及时开枪。他觉得自己不是在向人开始，而是向一群狂犬射击。
　　美军在边冲边用卡宾枪向志愿军射击。黄连长看见自己打中一个美军的腿，这个美军如被什么弄一下，马上就摔倒在地。
　　此时或不时，有多个美军被志愿打倒打死。有些美军就马上趴在地上，有些正力图往前。
　　美军黑人士兵福罗德，和同伴一个白人士兵汤姆是非常亲近的战友。
　　两个士兵都不想死。此时两人跟在前面同伴的后面，非常真切地或极为清楚地看到：在前边，的一片平坦工事上，在雪和灰色的泥土相混的中国军队的工事上，看到了一个个趴在工事上的志愿军，还有一杆杆并排从这边到那边的一根根黑呜呜的令人发抖的枪管。
　　在每开了一次枪后，枪管都耸跳一下，并发出令人心慌的要命的子弹。看到这里，两个人都吓得举止发硬，几乎走不动。白人士兵汤姆直接感到：这些子弹好像是对他一个人来的。他马上大喊一句：“福罗，趴下！”
　　两美军马上趴下。
　　马上，在他俩前面，在积极攻击的一些美军，被当面打中，就叫一声，仰倒地上。这时，有多个美军被打死，好像一旦踏上这一根看不见的红线，就都得死；好像一冲到那里，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强行拉进死的阴间里去。这简直太可怕了！
　　在这样极度恐慌的心情中，他又听到侧边的军官大喊道：“康茂（英语：上）！”
　　于是，有些美军就不得不上。
　　黑人士兵福罗和白人士兵汤姆就跟上同伴，好像在回应军官的要求。
　　马上，他俩都端着卡宾枪（是那时美军最先进的冲锋枪。火力大。）
　　他俩向前，与每一个美军怕死的心里是一样的，都没有把步伐加快，毫无疑问，没有一个美军愿意被中国军人当场打死。
　　黑人士兵福罗看到：他前面多个美军把卡宾枪端着靠近他们的脖子位置开枪，仿佛在排除前面的障碍打一下，就往前进一步。他没有看到太清，被他前面的多个同伴的前动的交叠的身子挡住了。在望去，有不少积极美军，显然，他们美军在努力。
　　黑人士兵福罗似乎也受到鼓励。他说：“汤姆，我们要快点。”
　　汤姆把他白净发红的脸侧过来说：“你想上去拿给共军打死吗？”
　　“是呀，我还年轻。”
　　“等他们见鬼去。我要尽量保命。”汤姆说。
　　马上，他就看见一种令人恐怖的情景，他看到：前面或在进攻的多个美军（他的同伴），一下，有人身子在晃动，往下落倒，他知道：一定是工事里的中国军人把这几个美军人打死了。
　　福罗看到了，心马上紧张，他为自己同伴被打倒而极为压抑，想自己要不一会，也会面对这样的恐怖死亡。于是，心更不安，脚有点站不住。
　　“福罗，你怎么了？”一个大眼睛突出的美军问，他此时在他后面，进攻的欲望还强！
　　“我看见艾米、戴维、来昂多被打死了。”
　　“你看这些干什么，你还是小心你的命。”
　　“你说的对。”
　　“咱们上吧！”
　　“好的。”
　　然后，他俩上了。
　　
　　他们往在前边有五六十米还多距离的志愿军工事跑去时，就看到前边的志愿军一长排趴在工事上，朝着他们开枪的、非常坚定的举动，并看到：那在射击时发出的如点状的带火星的、在积极闪烁的子弹光，不时还有些淡蓝色烟灰尘在慢慢升起的令人胆寒危险的情景。福罗和汤姆见到了，就心里发抖，身子不由自主地僵硬。然后，两人看到：又有多个美军在积极往前攻，好像这是更有效果的方式。
　　他俩刚跑了一会，就马上被这样十分可怕的情景吓坏了。他俩看到：前面多个美军老兵被打中，有捂住肚皮或胸部的倒在前面的雪地上，这样，原来跑动的密集人影少了，前面就空出来了。对于他俩来说，前面空出来的不是地，而是令人不寒而栗的陷阱。
　　他俩在这样的心情下，攻到了前面去，一下被志愿军打来的子弹打中头，仰倒在地上死了……
　　
　　“连长，李大哥牺牲了。”
　　十分专注打美军的黄连长忽然听到身边的一个战士喊他，马上明白自己的战士又死了一个。由于他打美军太专注，几乎忘了身边的志愿军机枪手老李，一个30岁的老战士操作的机枪一直在其旁边响着，显然在身边和四周不止这些。由于自己的主要精力都在打击美军身上，他身边安静了一会，黄连长也没有感到，只有听到自己战士喊了他一声，他才意识到：身边什么时候安静了，他都不知道。听说老李牺牲了，黄连长才停止打枪，感到心里不是滋味、难受！
　　马上把他脸转过来，看到：志愿军老战士李有田仰倒在战壕地上；他的脸往左边侧过去，双手紧紧地捂住他紧系着宽皮带的极为粗壮的肚皮，尽管人刚牺牲不久，还是有血从他捂住肚皮的手指间如地下水渗透出来，把他皮带下的军衣染红，并沿着腰间皮带的部位流到战壕地上。
　　黄连长知道老李在向美军射击时，只要见美军人多，就会情不自禁地抬起身来，还不顾忌被敌人打死的危险，向美军射击。并多次暴露出他紧系着宽皮带的粗壮肚皮，受伤多次，现在他的肚皮、小肚皮上有多个好了的伤疤。这次，老李被打死，他有意识地一看：在老李的右肚皮上，有一股血流出来，他明白老李是肝脏被打破，活不成了。
　　一团怒火一下冒上黄连长的头，他牙齿狠狠一咬，脸铁青，表现出震撼人心的灭掉美军的光芒。他马上把手里的驳壳枪往他紧系着宽皮带里的肚皮上一插，就一下站起来，拿起阵地上的多颗手榴弹，一枚又一枚拉燃向前边的在积极攻击的多个美军投去。马上，这些由他投出去的手榴弹炸死了很多美军，黄连长才觉得自己为老李和伤亡的战士出了一大口气。
　　然后，他还嫌还不够，黄连长把歪倒在阵地上的机枪，一下抱起，就站起来向一股美军（在力图攻上来）勇猛射击。
　　这时，一美军看到一个志愿军指挥官抱起机枪还站起来，向他们射击，他立刻趴下就开枪。
　　具有战场经验的黄连长，也并不是没有视野的。他注意到从前面一片在攻击志愿军的美军中，有子弹在向自己直接打来。看到有子弹打向自己，他马上把身子往战壕里一低。子弹过去了，他没有马上起身，而是看到身边趴着的、一个腰间皮带上挂着的手榴弹的老兵老金，就说一句：“老金，用手榴弹。”
　　然后，志愿军老战士老金听到连长的话，就停止射击，非常熟练地把自己右手往腰间上的宽皮带上挂着的手榴弹取下一枚拉燃；黄连长看到他马上抬起身来，向前边在进攻的美军奋力投出去，好像一点都怕被美军打死的敢于起身作战的勇敢性子。
　　听到美军的惨叫声，黄连长知道老金投出去的手榴弹起到作用。
　　然后，他对老金说：“你用机枪。“
　　“好的。”
　　然后，老金就抱起机枪，架在阵地上向攻来的美军开枪。黄连长把怀里的插在宽皮带里的肚皮上的驳壳枪抽出来，专门打进攻积极的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