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1章

　　十九
　　
　　滏东地处平原地带，村里大都是平房，但也有一些楼房。楼房高出平房二至四倍，是便于瞭望的制高点，就是在夜间月光下，在楼上对村内及村周围的动静，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这些楼房，一旦被敌人利用，就会对游击队造成极大威胁。所以，特委决定对这些楼主进行爱国教育，并收缴他们的枪支。
　　特委把这个任务交给了特务队。此时，郭森正在给刘文信布置任务：“……广宗县冶村楼主史宗信有一支长枪，巨鹿林庄的一个楼主有一支盒子枪，威县马庄李林同志家有一支长枪和一把左轮手枪。”
　　刘文信高兴地：“太好啦。我们保证把它收缴到手。”
　　郭森继续说：“这三家的武器形式上是收缴，实质上是捐献。威县马庄的李林是共产党员，也是游击队员。是他经过艰苦努力，才做通了家人的工作。另外两家也是经过做工作，自愿捐献的。不过，你们要多带一些人去，造成我们强行收缴的假像。这样，便于枪主应付反动政府对枪支去向的追查。”
　　刘文信：“好，我们坚决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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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晚上，刘文信就带着一部分游击队员，去接收这三家的武器。由于提前做通了所有工作，接收工作非常顺利。事后，三个枪主都成功躲避了反动政府的追查。
　　
　　夜幕深沉，月光悠悠，繁星点点。
　　王光华率领三名游击队员，各带三支长枪，趁着漆黑的夜色，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向平乡方向走去。
　　凌晨一点钟，几个人走得身上都出了汗。王光华停住脚步，一边擦汗一边问：“现在到了哪里？”
　　一个队员观察着说：“走了一半路程了。南边的镇子就是乞村镇。”
　　王光华说：“在这儿歇一会儿吧。”
　　大家齐声：“好。”
　　于是，大家找了一片比较平坦的地方，坐下来休息。半小时后，大家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拂晓时分，大家来到一个村庄附近。只见村头站着两个哨兵。其中一个哨兵大声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王光华回答：“我们是滏东游击队，给十五支队送武器来啦。”
　　哨兵立刻跑上来，热情地说：“原来是自己人。我带你们去见首长。”说完，便领着大家向村里走去。
　　一直走到一座大宅子门前，哨兵才说：“你们稍等，我到里面禀报。”说完，转身走进院里。
　　不大功夫，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快步从院里走出，来到王光华他们面前：“同志们，一路上辛苦啦。”
　　哨兵指着青年介绍说：“这是我们的支队长韩春诚同志。”
　　王光华也迎上去，和他们握手：“韩队长，你好！”
　　“请进，请进。”韩春诚将大家领进屋里。
　　进屋后，大家将武器放到地上。韩春诚用手指着周围的几个凳子，说：“请坐，请坐。”
　　大家都走过去坐在凳子上。王光华这才介绍说：“我们那里筹集到不少武器。郭书记让我们给你们送来一部分。”
　　韩春诚惊喜地：“这么多呀！”
　　王光华说：“不多。一共十支长枪，都是最近刚得的。”
　　韩春诚感激地：“这可是雪里送碳哪！”他随即转身向周围的人吩咐：“快给巨鹿的同志安排住处，让大家休息一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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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上午，王光华他们便返回了巨鹿县。
　　
　　
　　
　　二十
　　
　　程玉琳匆匆走进东旧城村一个堡垒户家里。郭森和王光华都住在这里。程玉琳一见到郭森，便心情沉重地说：“平乡县洪康一带连续三年遭受自然灾害，群众生活太苦啦。只有像你们这里一样，开展分粮斗争，他们的生活才能好起来！
　　郭森笑着问：“怎么？你们也想开展分粮斗争？这可是刀口上舔血的事情。”
　　程玉琳坚定地：“只要穷人能过上好日子，我就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郭森把手一挥：“好！我们支持你们，可以给你们两支快枪。”
　　“太好啦！”程玉琳喜出望外。
　　郭森：“你们大胆干吧。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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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程玉琳就带着游击队收缴了李么村一个破落地主家的三条快枪。
　　第二天夜晚，程玉琳集合了二百多名群众，准备去分王家庄一家地主的粮食。刚要出发时，区委的一个负责人匆匆跑来，报告说：“王家庄那家地主的两个邻居，各有一支大枪，街北的一家地主，也有一支枪。”
　　“他们手里有三条枪？”程玉琳暗自思忖：“我们的武器虽然比他们多，但是质量差，不好用，去了恐怕要吃亏。然而，现在群众都已到齐，且情绪高昂，就这样让大家回去，群众仍然挨饿不说，还会挫伤群众的积极性。”想到这里，他毅然把大手一挥：“原计划不变，继续行动。”
　　大家齐声：“是。”
　　到了王家庄，包围了那家地主的院子。程玉琳向一个拿大枪的群众吩咐：“你用枪封住大门口。”
　　拿大枪的群众：“好。”
　　程玉琳又对身边的几名群众吩咐：“你们几个跟我上房。”
　　于是，大家用自带的梯子，迅速登上房顶。只见房顶正中还搭着一个简易的小房子，里面铺着两床被子，被窝还是热的。程玉琳据此判断：“他们害怕群众起来革命，晚上就睡在房上。”
　　一个群众：“巨鹿的分粮风儿，已经刮到了我们这儿。我们一来，就把他们吓跑了。”
　　另一个群众：“现在怎么办？”
　　程玉琳说：“我们就是来分粮的。他们跑了更好，省去好多麻烦。走，下去分粮！”
　　大家齐声：“是。”
　　于是，大家下到院里打开粮仓，将豆子、谷子、麦子分给村里的贫苦农民。
　　这时一个群众拿着几张地契走进来，说：“搜到几张地契和文书，还有放高利贷的帐目。”
　　程玉琳果断地：“全部烧掉。”
　　程玉琳又向另一些群众吩咐：“你们快到大街上，贴标语，撒传单，宣传共产党的政策。”
　　“是。”群众都向外跑去。
　　程玉琳看到已经把库里的粮食分了一多半，便说：“不能把粮食都分完，要给人家留一部分。现在分得差不多了。咱们走！”
　　大家齐声：“是。”
　　大家转身走到院里。这时，就见东面邻居的房上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大声问：“你们是什么人？”
　　程玉琳回答：“我们不是土匪，不是老砸，是工农红军游击队，是为穷人办事的。知道你家有一支枪，你们要放老实一点，我们互不干扰。”
　　程玉琳向天上打了一枪，带领着分粮群众走了。
　　随后，他又带领群众在周围村庄进行了几次分粮，均取得了胜利。
　　
　　
　　
　　二十一
　　
　　“报告。”刘文信站在门外。
　　“进来。”屋里传出张霖之的声音。
　　刘文信迈步走进屋里。只见张霖之和郭森都坐在一张方桌里面。于光汉、薛振彦、王光华等人都坐在旁边的高凳子上。郭森连忙站起身，笑着说：“小刘，坐吧。先坐下再说。”
　　刘文信坐在一个高凳子上。
　　郭森这才向他介绍情况：“威县最近成立了一个捕共队，专门捕捉和杀害共产党人。捕共队的头目叫田泽南，是威县园寺村人。这个人诡计多端，心狠手毒，活动能量很大。由于他的猖狂活动，给我们党和游击队的工作，设下了很大障碍。特委早就想除掉他，但由于他行踪诡秘，不能及时掌握他的出没，致使几次行动都落空了。为了切实铲除这个障碍，特委决定，由你们特务队来执行这次任务。”
　　刘文信信心十足地说：“请首长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张霖之接着说：“田泽南这个人诡计多端，善于独来独往。你们的工作重点是尽快掌握他的行踪。只要摸清了他的活动轨迹，除掉他就很容易了。”
　　刘文信：“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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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刘文信带着两个特务队员，来到了威县县城。他首先在县城建立了一个情报站。然后，又在田泽南的家乡园寺村建立了一个情报站。两个情报站联合工作，密切监视田泽南的一切动向。
　　时机终于到了。一天下午，两个情报站同时传来情报：田泽南于今天下午两点回到园寺村，晚上回城里。
　　刘文信立刻带领特务队员，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园寺村情报站。一见站长，刘文信就急切地问：“情况怎么样？”
　　站长认真地说：“一切正常。田泽南于两个小时前回家，现在还在家里。”
　　刘文信问：“他没有发现我们吧？”
　　“没有。”
　　刘文信：“你看何时行动为好？”
　　站长：“他晚上九点以后才回家。我建议，黄昏以后采取行动。”
　　“好，就这样定啦。”刘文信随即又转向大家：“你们先在这儿等着。我和站长去观察一下地形。”
　　站长：“好，我们走吧。”
　　刘文信和站长装作闲逛，边走边闲谈，来到田泽南家附近，躲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仔细观察他家大门外的动静。只见大门外没有岗哨，但是高大的门楼顶上时不时地探出一个人头。刘文信低声说：“你看到了吗？门楼上有暗哨。”
　　站长点点头：“看到啦。”
　　刘文信：“从前门进院已经不可能。”
　　站长说：“再到后边看看。”
　　“好。”
　　两个人又绕到大院的后面，仔细观察。只见后面的院墙不是很高，墙外有两家住户，但房屋都比较低矮。刘文信压低声音：“这里没有暗哨。天黑以后，我们就从这里翻墙进去。”
　　站长说：“好，咱们回去吧。”
　　两个人又悄悄反回情报站。
　　
　　天渐渐地黑下来了。刘文信带领特务队员和情报站长，来到田泽南家的后墙外面。接着，他们搭人梯翻过后墙，进入院内。说来也怪，大门外面布置暗哨，戒备严密，可到了院内，却一点也没有设防。
　　刘文信进到院内，向四周观察一番，发现没有任何异常，这才向情报站长问：“田泽南住在哪个房间？”
　　情报站长是本地人，对田泽南家比较熟悉。他马上指着院子中间一座高大的房屋：“就住在那屋里。”
　　刘文信马上吩咐：“悄悄过去，包围起来。”
　　“是。”
　　大家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那座房屋团团围住。这时，就听到屋里有说话声。刘文信压低声音吩咐：“冲进去。”说完，便率领大家一涌而进。
　　田泽南正在和他的老婆孩子一起吃饭。看到这么多人突然冲进来，吓得连饭碗都掉到地上。
　　刘文信用枪指着田泽南，厉声喝道：“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田泽南乖乖地举起了双手。刘文信严厉地：“把你的武器交出来！”
　　田泽南转向他老婆：“给他们拿。”他的老婆从里屋拿出一支波郞宁手枪和一些子弹。
　　刘文信望着受到惊吓的家属，平和地说：“不要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然后他转向田泽南，厉声说：“你为非作歹，处处与人民为敌。我代表祖国处决你。”说完，他连开两枪，结果了田泽南的性命。
　　然后，迅速带领大家撤出田家，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园寺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