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军排长张光成》第二十四章

　　在长达近半个小时的凶恶轰炸中，黄连长注意到身边再远些的多个战士，有被炸伤炸死的。
　　他对于自己战士在轰炸中的死伤非常悲愤！当美军飞机轰炸后，他知道，美军的进攻接着而来。他不再想自己战士们的死伤情况，他需要做的是：组织战士们准备战斗。
　　他看了看被炸得有些烂的战壕，意识到必须要马上修复好打仗。就马上喊道：“同志们，快起来准备好！美帝国鬼子要进攻了！”
　　一些在悲痛中对自己战友被炸死或炸伤的志愿军战士，对于一下就失去一起聊天、说话的战友就这样死了，忍不住大哭起来。
　　在听到自己连长的话后，尽管十分悲痛，他们就觉得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他们和别的战士马上振作起来，有的马上拿上枪，有的把眼泪一擦，准备战斗，要为自己被炸死的战友报仇，还有些战士就马上一起把一些伤员、被炸死的战士抬到阵地后坡上去，就匆匆返回来。
　　黄连长在喊过后，看了一下前边一色平地，没有美军。在喊过了四五分钟后，看到战士们在积极做出准备，又看到过去的几个战士在修补被炸烂的战壕，就赶紧去帮忙。四五分钟后，他看见要修补完了，就拿脸往前边看：“连长，美军的坦克！”有一个志愿军战士喊道。
　　黄连长就看见：在他们前边非常宽大的地上，有十多辆美军的坦克。
　　气氛顿时令人压抑起来！空气变得躁动！
　　已经具有多年战争经验的黄连长并不紧张，他知道在他身边的一些新战士是紧张的，除老战士外。
　　于是，黄连长对身边的战士们说：“同志们，不要急，慢慢来。”
　　“是，连长！”
　　黄连长把他左手扣在他斜插在他紧系着宽皮带里的壮实肚皮上的驳壳枪的皮带上，把身子贴着战壕，又把他的右手放在打到他胸部位置的战壕上。现在，美军的坦克还远，等近了炸。黄连长想道。
　　他现在需要等的是这个时间：炸掉坦克……
　　此时，很多的美军龟缩在坦克后面行进着。多个美军中的两个士兵纳瓦罗和巴尔斯带着压抑、十分怕死的心情跟着在前面匆匆前进的坦克。
　　“巴尔斯，我们要到共军的阵地了？”纳瓦罗说。
　　“还是挺可怕。”
　　“为什么？”
　　“你看见没有，共军阵地没有档的，我们会被直接打死的。”
　　“上帝会保佑我的。他们先死（他指的美军同伴），我要活着离开这里，回到洛杉矶。”
　　“你就想这些。”
　　“这是唯一安慰我心都想法。”
　　“我们还是要直接进攻共军！”巴尔斯说。
　　“我明白了，中国军人要来炸坦克。”
　　“我们还是要死？！”
　　“不要做这样倒霉的假设。”
　　然后，两人就停止多话，跟着身旁多个美军如到那边就开始大动作似的。
　　
　　“连长，坦克要近了。”在沉思中的黄连长被趴在身旁的郑副连长忽地喊一声。他马上就抬起脸正看。
　　有十多辆坦克缓缓地从灰土色的前边多远的山脚边开来，如十多个乌龟，其中有五六辆坦克要开近了。他看了一下，有一百多米的距离。
　　性子沉稳的黄连长觉得是炸掉敌人坦克的时候了。对，需要派出多个小组。他想到，然后，他说：“副连长，你到三排、四排，去山西边炸这边的坦克；我带着一排、二排负责东正面的坦克。”
　　“是，连长。”
　　然后，郑副连长听到连长这样的安排，觉得这样好。就把他白净的苹果形脸转过去，马上往山西边过去很长的一段的、一个个志愿军战士趴在打到他们胸部位置的身后战壕急跑去……
　　美军的褐灰色坦克在渐渐地开近前边志愿军的战壕中。
　　
　　“科尔上校，我们是先上几步了。”
　　“亲爱的，等你们坦克开近共军的眼前，我的士兵就把那些可怜的共军消灭干净的。”
　　两美军高级军官站在远处的地势，在观看着他们的坦克和步兵接近志愿军阵地的情况，幸灾乐祸的讥讽道。
　　此时，在坦克里的队长米勒，不断在温热的坦克里，透过射击孔眼，观察着渐渐开近志愿军阵地的距离的情形。他有时还站起来，把他如一双老鼠的眼睛贴着孔眼观察。
　　“詹姆斯，你看，要近了。”他说。
　　在操作坦克的詹姆斯听到了，也觉得太好了！他说：“就等着我把坦克压在共军的身子上，把他们的肚肠压出来。”
　　“这是多么有趣的举动呀！”
　　“我提醒一句，是我们美国战争史上，最伟大的行为！”
　　“不要忘了……”米勒刚要说。就看到：有几个志愿军战士抱着炸药包仿佛从空气中出现在他们的坦克前面。
　　米勒把两只溜圆的眼珠一翻，咕噜道：“共军来炸了！”
　　“让他们来吧。”
　　
　　在米勒看见有几个志愿军战士前，我们需要讲讲黄连长下这一命令是怎样下达的。当美军最先把坦克要开近志愿军阵地时，就是说一百多米时，黄连长非常及时地派出几组战士来炸美军坦克，而米勒看到的是其中一组。这是充满致命危险的，我军战士被随时打死和炸掉坦克并存，是打掉美军优势的必要的手段。
　　志愿军连长黄家河身边有十多个战士趴在战壕上，右手边都放着一个个炸药包，等待着自己的连长发出炸坦克的命令。
　　战士23岁的林志江，一个身材粗壮，两个如铜铃的眼睛又黑又专注，好像他等第一个上，就该是他了。
　　黄连长稍微把身子靠近战壕，一把驳壳枪斜插在他紧系着宽皮带里的肚皮上，他习惯性把左手扣在肚皮上的宽皮带里，观察着美军坦克的动向。尽管他知道，马上要炸坦克了，出去的战士有几个能回来？而心里不是滋味！
　　还有23岁的志愿军战士周大力也想着去炸坦克。
　　当他在四五分钟后，看到：美军的八九辆坦克（这里指在志愿军阵地的东西方向开在最前边的美军坦克，后面还有）已经到他们的爆破范围了。就忽地听到身边的黄连长喊了一声：“上！”
　　于是，多个战士抱着炸药包去炸坦克了。
　　其中，阵地正东面，美军的五辆坦克几乎是并排着开来。那向天空翘起的炮管，椭圆形的灰色车顶，还有不断飞起的泥土从地上溅起在匆匆碾过去的坦克灰色挡板上；还有在挡板和塔架之间的一个不显眼的小的射击孔，坦克的多个在不断滚动的铁轮在带着粗重的声音中趋使着坦克而来。如一个铁怪物的坦克，像一恶汉朝中国志愿军阵地踏步而来。
　　此时，米勒看到的是黄连长派出的多个战士中的三个：林志江、周大力、老志愿军战士28岁的李有顺。
　　米勒慌了。他马上把对着小空口外的机枪紧急开枪，子弹急飞出去。三个志愿军战士正要或打算一起向坦克而去，刚有这个想法，并付诸实现时，志愿军老兵李有顺忽地被几颗子弹击中他紧系着宽皮带的粗壮的肚皮。“啊！”他叫了一声。
　　林志江看见了，就马上扶着李有顺。此时，肚皮被意外打中的李有顺拿着的炸药包就落在地上，他把双手捂住马上流出血来的肚皮，他感到：自己的肚皮里已经有如尖刺般的子弹缠绞着自己肚肠，十分疼痛难忍！
　　看见自己打中了一个志愿军战士，米勒马上又开枪。
　　
　　他开枪了。子弹猛飞出去。他觉得这次他打出的子弹把两、三个人都打死。他马上眼光发亮，把他大嘴巴一张开；他又马上看到：那个双手捂住流出血来的肚皮的老兵，一下放开捂住肚皮的手把身旁的一个战士按倒，自己也顺便倒下。
　　米勒没有看到自己的成功。他马上侧脸，对驾驶着坦克的詹姆斯喊道：“詹姆斯，开上去，把三个共军碾死。”
　　马上，坦克就快起来，向三个志愿军战士极快开来。
　　尽管肚皮痛得难受，志愿军老兵李有顺决定自己先去炸坦克。他对两个比他小的战士说：“我先上。我死了，你俩接着上。”在他说这句时，他的眼睛在坚定意志中发亮；他第一个站出来去炸坦克，就不再想活着的事了。
　　“李大哥，你肚皮受伤了。我去！”林志江说。
　　周大力也说：“是呀，李大哥。”
　　“别说了。”李大哥像一个指挥员，非常果断说。就左手抱着炸药包，往匆匆开来的坦克爬去。他往前爬着，或一使力，他贴着地上的紧系着宽皮带的受伤肚皮又流血；他觉得非常痛！可是，他不管这些了。
　　此时，坦克在越开越近。
　　老战士李有顺几乎是迎着坦克爬去。要到了，他就准备要拉燃，一个他没有想到的事出现：坦克居然往那边侧过去，仿佛在躲避。他看见坦克转向，就马上起来，顿时，一起身他肚皮就剧痛；他拿起炸药包跑到坦克前面，就极想炸掉坦克。在坦克里的米勒看见跑来的志愿军战士，还看见他肚皮上在流血，就想再次打死他。他开枪了（利用坦克里的机枪孔口），他看到：志愿军战士的肚皮再次被多颗子弹打中，就仰倒在地上。李有顺肚皮里被打进多颗子弹，已经失去再炸的能力。他还想炸；可是，他的炸药包落在他脚边，就是说，他还需要起来，这个简单的举动对他来说就难了。他还是坚毅地抬起身，要拿炸药包来炸。顿时，坦克朝他如扑来般，马上，李有顺感到自己肚皮被压爆，嘭的一声，他的肚皮里的肠子爆出来，血溅在档板上，肠子绞缠在不断滚动的轮子上，炸药包被压扁了……
　　“李大哥牺牲了！”林志江喊道。在后面的周大力和林志江看到这一情景，非常的悲愤震撼！林志江决定自己上。他把他一张坚毅而无畏的脸对着周大力说；“我先上！”
　　然后，林志江弯下腰拿起地上的炸药包，朝着匆匆开来的坦克去了，仿佛去了就不再回来。
　　林志江在一会，靠近了坦克。在坦克里的米勒看到：了一个身子极为壮实的志愿军战士那极想毁掉坦克的积极神情。他一下发怒了，马上开枪。这时，林志江就看见有子弹向自己打来，他马上闪开。可是，米勒依旧看见了他，就把机枪一侧，开枪了。子弹击中了林志江的肚皮和胸部。林志江就倒在地上，一会就死了。
　　周大力看见了，就跑上来，捡起地上的炸药包向着坦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