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红军一打赣州城，初战不利遭挫折

　　随着天竺山方向三颗信号弹的升起，赣州城的上空同时升起无数的探照灯，把一座赣州城里里外外照得通明。凭着探照灯的强光，可以看到在章江和赣州城墙之间的三角地带和东门外的开阔平地里有密密麻麻的人群在蠕动。接着，激烈的枪声爆豆般地响起。从赣州的城墙上、几座城门口的上上下下吐出无数的火舌，从各个角度飞起的红色火球按照合理的弧线飞向城门外的平地，然后发出一声声剧烈的爆响，那是从各个角度发射的炮弹。
　　在章江和赣州城墙之间的三角地带，师长黄克诚正高举驳壳枪指挥红四师向西门靠近。由于敌人火力过于猛烈，已经有不少人倒下了。黄师长琢磨，如何靠近城门口安置炸药炸开城门呢？原来计划是用强大火网压制敌人火力，派突击队携炸药包炸开城门，现在看来这个办法难以奏效，敌人火力太猛，我方火力无法压制敌方火力，怎么办呢？
　　黄师长想起彭总的命令，务必尽快炸开城门，攻入城内。如果不能炸开城门，架设云梯也要攻进去。彭总还举出许多古代和现代架设云梯攻城取得胜利的例子。于是黄师长决心再来一次。
　　黄师长派联络员立即跟攻打南门的钟赤兵和攻打东门的张纯清两位师长取得联系，准备三个师同时行动，来一个猛打猛冲，从数十架云梯抢登城墙，杀入城内。
　　计划就绪，所有袍火和轻重机枪同时猛射以压制敌人火力，红军战士以十个人为一组，抬着云梯拼命地向城墙靠近。
　　在狂风暴雨般的猛烈火力射击下，红军战士一批批倒下，云梯还没有靠近城墙，抬云梯的战士已经全部倒下。一架架云梯连同红军战士的尸体横七竖八地遍布在东西南几座城门前面的三角地带。三位师长和其他指战员都急得眼睛里喷火，嘴里已经发不出声音。但是没有用。指战员们面对如此惨烈的局面，除了心痛，除了干着急，他们毫无办法。无奈之下，三位师长几乎是在同时不约而同地宣布撤退。
　　三位师长同时进入天竺山的军团总指挥部。
　　“彭总……”看到彭总指挥面对着窗外，看也不看三位师长一眼，黄克诚从嘴里蹦出两个音节。
　　“彭总……”钟赤兵也从嘴里蹦出两个一样的音节。
　　“彭总……”张纯清也叫道。
　　“彭总……”三位师长一齐叫道，声音打颤。
　　彭德怀终于转过身子，脸色阴沉，把眼睛瞪着三位师长。三位师长都知道彭总脾气大，看到彭总的脸色不好看，心中有几分胆怯，不敢作声，等候着彭总的训斥。想不到的是，彭总没有发火，而是用柔和的语调说：“我知道你们心中难过。我也很难过，眼见着牺牲了那么多同志，谁看着都痛心。我也知道你们想对我说什么，攻城不顺，敌人火力太猛，这个仗不好打，最好是放弃攻城，另想办法。是的，这个仗是不好打，让我站在你们的角度，我也会这样劝阻。”彭总说着又转过身子，把目光投向窗外，似乎要从窗外某个遥远的地方找到解决问题的答案。
　　“彭总，放弃攻城吧，让我们撤到外线，再寻找战机歼敌吧！”
　　“彭总，放弃攻城吧，撤到外线再寻找战机歼敌吧！”
　　“彭总……”三位师长恳切地要求。
　　彭德怀又转过身子，把目光瞪着三位师长，低声说道：“都不要再说了，现在还不是轻言放弃的时候。要知道，中革军委还在等待着我们攻下赣州的消息，中央局领导还在等待着我的打下赣州的消息。我们能够对中革军委、对中央局领导报告说，赣州城不好打，我们已经放弃了。你们说说看，我有脸面对中革军委、对中央局领导这样汇报吗？再说，我们也还只能够说是首战失利，首战失利不等于最后失败。我们还有攻城的杀手锏没有拿出来，下一步，就是我们拿出杀手锏的时候了。从现在开始，大家要全力投入坑道作业，做好下一轮攻城战斗的准备工作。好了，你们也辛苦了，抓紧时间休息一下，等会儿召开会议，研究第二轮的攻城战斗。”
　　总指挥部军事会议决定，由三军团红七军担任爆破城墙的任务。红七军是广西百色起义中建立起来的一支部队，一九三一年七月来到中央苏区，编入红三军团。
　　红七军在军长张云逸的指挥下，立即投入紧张的准备工作。由于红七军担负的战斗任务是用棺材炮炸毁城墙，考虑到在地面棺材炮难以靠近城墙，必须使用从地下挖坑道通向城墙底部，然后引爆棺材炮将城墙炸垮，为红军地面部队攻城提供条件。所以，红七军要做的事情就包括挖地下坑道、地面对坑道口的火力保护和棺材炮的装置运送三个方面的工作。张云逸军长对工作进行了分工，由第五师负责挖坑道，十九师负责对坑道口的火力保护。坑道挖通后，有第五师将棺材炮运到引爆点，然后全军迅速撤退到安全地带，迅速引爆棺材炮，一旦爆破成功，全军立刻投入攻城战斗。
　　落实了具体任务，大家立刻行动起来。军长张云逸下令组成三支队伍。第一支为爆破队，由王耀南带领，负责选择爆破点，挖地道，安装炸药实施爆破。第二支为先锋队，负责在爆破成功后突入城中消灭两侧守军。第三支为政治侦察队，由军保卫科科长带领，在打下赣州后，侦破国民党的特务组织，保证中央领导的安全。
　　为什么要王耀南带领爆破队呢？说起来，王耀南是一个传奇人物，天才的爆破专家。在红军里面，同志们称他为工兵王。王耀南出生在江西萍乡一个鞭炮世家，从小就会制作火药，炸药，后来他在安源煤挖煤、拖煤，掘进坑道，爆破煤层。秋收起义他参加了红军，由于他会制造火药，有爆破技术，领导安排他担任工农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第二团爆破队副队长。一九三零年六月，朱德命令他组建红一军团工兵连并担任连长，这个连就是红军第一个工兵连。这次红军攻打赣州，王耀南被红七军军长张云逸任命为爆破队队长，负责指挥几个工兵连的挖掘坑道和爆破工作。
　　红三军团司令部作战参谋黄新友、红七军参谋兼红七军直属政治处主任莫文骅、红七军政治部青年干事覃士冕、十九师政治部组织干事黄惠良等领导在王耀南的带领下，在赣州城的西门、南门和东门外数十米到百多米处的比较隐蔽的地方，选择了十余处可以作为坑道口的地方。然后从中选出三处开始动工挖坑道。
　　红七军迅速在坑道口附近的高地用沙袋垒出工事，架起机枪封锁城门，掩护爆破队挖地道。
　　红七军开始日以继夜地挖掘坑道。几天过后，守城的国军有点奇怪，为什么共军没有动作了呢？莫非共军吃了苦头，不敢再来攻城了？
　　马昆到底产生了怀疑，一连几天平安无事，这有点反常。红军大军压境，如此浩浩荡荡一次大的军事行动，仅仅只进行了一次战斗，难道共军就这样放弃了？不可能！但是这是怎么回事呢？共军又在搞什么名堂呢？
　　马昆终于想出了办法。半夜时分，马昆吩咐从铲共敢死队叫几个人来，马昆首先给每个人十块大洋，然后问他们说：“你们敢到城外去吗？如果你们能够发现共军的秘密，另外还有重赏，这十块银元就作为你们的生活费。”
　　“但听马旅长差遣，虽肝脑涂地，我等绝无畏惧！”
　　“好！现在你们听我吩咐……”马昆对五个铲共敢死队队员说出一番话，交代他们如此，如此，如此。
　　马昆吩咐完毕，五个铲共敢死队队员立刻回到自己住处，从破烂篾篓里找出当初穷困潦倒时候的破烂衣服穿上，然后对着镜子在脸上涂抹一番，打扮成饱受饥寒交迫的叫花子，五个人带着马昆旅长的特别通行证，分头从几座城门口溜出去。
　　赣州城又在平安中度过了一天。晚上，三个衣衫褴褛脸色蜡黄的叫花子被带到马昆的旅部指挥部里，马昆接待了他们。三个人高兴而激动地向马昆做了汇报，果然给马昆带来了惊人的好消息。由于还有两个人没有来，马昆让他们三人先休息一下，到时候再给五个人一起给予奖金。
　　两个叫花子也来了，他们也给马昆带来同样的好消息。马昆重赏了他们。
　　马昆连夜召开紧急会议，根据五个铲共敢死队队员带来的最新情报，从新做出了军事部署。除了把几座城门口的火力配置进行了调整，还对炮兵部队提供了几处具体的轰炸目标。同时，命令从朱绍良那里借调来的工兵连加紧挖掘从城内通向城外的坑道。马昆要跟共军来一个坑道战对坑道战。
　　要知道下一轮的战斗情况，请看下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