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红军二打赣州城 损兵折将遭败绩

　　凌晨两点左右，赣州东、西、南三座城门突然响起剧烈的枪声。从几座城门的上上下下和城墙上的各个部位都吐出无数的火舌。炮弹呼啸着以合理的弧线准确无误地在几处坑道口爆炸。一时间，红军官兵死伤累累。红军凭借闪动的光亮，看到有人群向着坑道口扑来，指战员知道坑道口已经泄密，马昆企图将坑道毁灭，正组织部队向坑道口扑来。
　　尽管红军在敌人炮火的第一轮轰炸中受了不少损失，但是红军必须保住坑道口，于是围绕坑道口的争夺展开了拉锯战。红军一方面要抵御敌人的地面进攻，同时还要冒着敌人的炮火将炸塌的洞口抢修畅通。一时间，红三军团进入血与火的拼杀之中。
　　国军凭借赣州城的坚固可以用较小的牺牲给红军以重创，但是国军一旦离开城墙的屏障，在城门外的三角地带跟红军争夺，他们立刻发现了自己的弱势，国军不但无法靠近坑道口，还付出了较大伤亡。于是马昆不得不下令停止争夺坑道口。
　　通过争夺坑道口的战斗，马昆发现无法阻止红军的坑道通向城墙底部，只得也用坑道战对付红军的坑道战。于是马昆对工兵连下了死命令，务必在红军爆破城墙以前破坏红军的坑道。而且大大加强了工兵连的兵力，以工兵连五个排分别担任五个坑道的先头部队，负责坑道的掘进，而把运土等其他工作交给地方保安团。
　　但是马昆碰到了难题，要用坑道拦截红军的坑道，必须要准确知道红军坑道的方向，如果方向不对，也无法实现对红军坑道的拦截。马昆第一次感到目前对地下探测技术的落后。马昆想，要是有一种仪器，在地面可以测知地下的情况，比如测知地下有没有震动，地下有没有声音，这样就可以轻而易举知道红军坑道的方向。可惜现在没有这方面的任何仪器。
　　马昆绞尽脑汁想了许多办法，但是没有一种办法可行。马昆忽然想到了一句俗话：“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马昆知道老百姓里面有不少聪明人，可以想出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好办法，于是决定召开一个“诸葛亮会”。
　　马昆从清乡委员会、铲共团、挨户团、守望队等组织里面挑选出数十位年长的人，在旅部办公室召开会议。马昆对大家说：“父老乡亲们，在座的各位都是赣州的三老，当年刘备打下了关中，就把关中的三老请来开会，听取关中三老的意见。今天呢，我把赣州的三老请来，也是想要大家献计献策。现在有一个具体问题，红军在城外挖坑道，挖坑道做什么用？共军知道来明的攻不下赣州，于是想用坑道战术打下赣州。共军在城外已经挖了几天的坑道，企图把坑道通到城墙地下，装上大量炸药把城墙炸垮，然后攻入城内。这个主意真的鬼，我们为了破坏共军的坑道，已经进行了英勇战斗，但是不行，共军有强大的兵力在城外，我们无法阻止共军挖坑道。于是我们也想用坑道战术对付共军的坑道战。但是我们碰到了难题，我们虽然知道共军在拼命地挖坑道，但是我们无法知道共军坑道的方向。不知道共军坑道的方向，就无法对共军的坑道实行拦截，不知道在座的父老乡亲有没有好办法知道共军在什么地方挖坑道？”
　　马昆说完，数十位三老也没有一个人拿出主意，因为这个问题确实也是一个新问题，几乎从来没有人提出过这个问题。于是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说话，空气也显得有些紧张。
　　也许是为了打破沉默，清乡委员会一个中年人看着一位五十多岁的人说：“胡主任，大家都叫你胡半仙，你应该有好办法？”
　　马昆从中年人的眼色已经知道中年人说的“胡半仙”是谁了，马昆注意看那人，只见那人年近六旬，秃顶，扫帚眉，蓄山羊胡子，眼睛虽然偏小但是吐露精光，使人显得精灵。此时胡半仙看到马旅长瞪着他，心中虽然对中年人在那种场合将他的军不满，但是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由他不赶快拿出一个主意，不管是好主意还是馊主意都得赶快说出来，于是“胡半仙”轻咳两声，用老学究固有的那种语调说：
　　“尊敬的总指挥马大人，关于如何在地面探知地下之奥秘，老夫于此素无研钻。但闻马大人所言之大略，乃设法阻止拦截共军伸向我赣州城墙之下之坑道，以图爆破我城墙，进而涌入城内。关于此，老夫虽无阻敌之良策，但老夫有一管见，若沿城墙掘深井若干，灌之于水，若共军之坑道与深井相遇，则深井倏忽干涸矣，掘井之共军亦被水淹毙矣。”
　　“果然好主意！不愧是胡半仙！”
　　“当年关云长水淹七军败曹操，如今是胡半仙深井淹红军，高明啊！实在是高明啊！”
　　大家纷纷称赞胡半仙的好主意，马昆说：“胡先生这个主意有一定的使用价值，值得采用。大家如果还有好主意，都说出来，有使用价值的，我们会采用。”
　　马昆这样一说，大家的胆子也大了，于是大家纷纷把想法都说出来，有提出沿着城墙挖壕沟的，有提出按照一定距离钉木桩以检验地下是否有较大空隙的，还有人提出制作一种类似于汉朝张衡发明的地动仪的仪器，以检验地下是不是有强烈震动，从而判断地下是不是有人挖坑道。马昆不时还加以评点。
　　马昆注意到那位年纪最大的老头，他曾经几次欲言又止，于是马昆指着那位老头说：“这位老伯贵姓？看来你一定有好主意，有好主意就说出来，这也是对党国的贡献。”
　　老头听马昆这样说，他不得不说了。老头轻咳两声，用沙哑的声音说：“老夫免贵姓罗，箩筐的罗。要说怎样探听地底下有没有动静，老夫曾经在一本小杂书上看到一个故事，说的是某个地方的一个村子里，人们常常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但是又无法判断声音是从哪里发出的。于是人们怀疑那声音是从地下发出的。人们把耳朵贴在地面听，但是也听不到，有人想出一个办法，在地上挖一个坑，把一个缸子放入坑中，人们把耳朵贴近缸子，果然听到缸子里发出“嗡嗡嗡嗡”的响声，那声音忽高忽低，有时候响声很大，于是人们立刻得出结论：奇怪响声就是从地下发出的。大家都想一想，这个办法可不可以用来探听地下是不是有共军挖坑道？”
　　马昆听了老头这一番话，脸上露出了笑容：“老伯果然有好主意！”
　　老头得到马旅长的称赞，有几分得意，补充说：“马大人，如果要用缸子监听地下的动静，老夫还有一个建议。”老头说到这里又不说了。
　　“老先生快点说出来！”马昆急了。
　　老头仍然慢条斯理地说：“俗话说：‘蚂蟥听水响，瞎子听鼓响’。明眼人视觉方便，可以看到周围的一切，但是耳朵的听觉就没有瞎子灵敏，因为瞎子满眼黑暗，全凭着听觉了解周围的一切。如果要把耳朵贴近地面听地下的动静，明眼人肯定不如瞎子。”老头说到这里不说了。马昆立刻明白了老头的意思，说：“好呀，老年人毕竟有生活经验，老先生的话对我有很大的启发。”
　　马昆立即组织人马分头进行紧张的工作，从清乡委员会、铲共团、挨户团、守望队等组织里面抽出人马，分成三个组展开工作，一个组负责沿城墙钉木桩，以监测地下有没有空隙；一个组负责沿着城墙挖掘深井，并且在深井灌满水；一个组负责沿着城墙挖坑装上缸子并且派瞎子时刻监听。
　　很快到了二月二十三日，红军方面的一切攻城准备工作都已经准备就绪，彭德怀一声令下，红三军团从三个方向发起了总攻。红军地面部队在机枪和炮火的掩护下冲向城墙。由于敌人害怕红军的坑道深入到城门口爆破城墙，所以城墙上的防御力量有所减弱，使红军已经冲到了城墙下，同时把多架云梯架到了城墙上。红军战士立刻蜂拥而上。此时由于云梯跟城墙几乎成为垂直角度，国军的机枪火力已经不能展开，红军已经从云梯上蜂拥而上，正在一发千钧之际，国军冒死从城墙顶部推下一条条滚木。在这种场合，滚木具有比机关枪更强的威力。随着滚木连续不断地推下，在云梯上的红军战士全部被滚木滚打下去，一部分人当场被打死，大部分人被砸成重伤，还在地面上的人也有的被滚木砸死或砸成重伤，同时，城墙上的国军把手榴弹纷纷丢下，一时间，红军已经处于手榴弹的爆炸与纷纷滚下的滚木阵的混合攻击中，地面上已经是一片狼藉，红军战士的尸体跟倒下的云梯横七竖八地布满了地面。危急时刻，前沿指挥员只得下令撤离。
　　就在用云梯攻城的同时，红一师的爆破队已经在西门爆破得手，红军将士立刻发起冲锋。但是由于国军早有准备，在城墙内又构筑了第二道防御工事。红军的冲锋遭到强大火力的阻击，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激战，红军损失惨重，只得撤出战斗。
　　主攻南门的红二师组织了两百人的突击队，预先埋伏在城墙外，只等“棺材炮”一响便杀入城内，然而令人想不到的是，由于药量没有计算好，城墙虽然被炸倒了，但是却向外倒向了埋伏在城外的突击队，结果这两百人的突击队几乎全部被压在倒塌城墙的底层，全部被压成了肉泥。等到红军再集结人马组织进攻的时候，守军已经重新封锁了突破口，红军的攻击也以失败告终。
　　攻打东门的红七军也遭遇了同样的败绩，这一天总攻红军在东西南三个方向都炸开了突破口，但是激战一天损兵折将，却一个阵地也没有得手。
　　要知道下面红军又怎么样攻城，请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