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中央叶坪开会议 决定攻打赣州城

　　在瑞金叶坪村的谢家祠堂里，今天显得格外热闹。官员们来到谢家祠堂，都要首先给苏维埃政府毛主席问个好。毛主席也忙于跟各位军政领导打招呼。
　　今天官员们来到谢家祠堂，是来参加一个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周恩来、项英、毛泽东、朱德、任弼时、余飞、王稼祥、顾作霖、彭德怀、林彪、周以栗、曾山、陈毅、邓发、任培国等苏区中央局领导成员。
　　参加会议的都来了，主持瑞金工作的邓小平宣布会议开始。邓小平说：“根据目前苏区红军面临的巨大任务，苏区中央局、中革军委决定今天开一个会。下面就由苏区中央局书记项英同志给大家讲话。”
　　项英说：“同志们，一九三一年又过去了。过去的一年，是我们红军连连胜利的一年，是我们苏区大发展的一年，我们在红军连连胜利、苏区以快步大发展的基础上，迎来了新的一年，我们将在新的一年里，红军不断取得更大的胜利！苏区将有更大的发展！”
　　一阵热烈的掌声过后，项英继续说：“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开这个会，就是为了贯彻落实中共临时中央关于目前红军发展方向的方针问题。同志们都已经知道，中共临时中央提出的要红军攻打江西中心城市的问题。秦邦宪同志曾经在上海代表中央作了《中央关于争取革命在一省与数省首先胜利的决议》，要求红军占领南昌、抚州、吉安、赣州等中心城市。然而红军内部不少同志对这个决议有不同意见，其中毛泽东同志认为红军装备差，不宜进攻中心城市，朱德同志对中央这个决定也有不同看法。周恩来同志也认为目前红军攻打大城市时机还不成熟，向临时中央提出不打的建议。但是秦邦宪同志已经给我们来了回电，要求我们一定要按照中央决定办，并且强调说，这个决定是陈绍禹同志审定了的，所以我们不能够改变它。”项英说到这里喝口茶，轻咳两声继续说，“怎么样来贯彻落实这个决议呢？秦邦宪同志已经给我们提出了具体要求，就是在抚州、吉安、赣州三个城市中选择一个城市，把它拿下来。尽管一些同志可能想不通，但是我们作为党领导下的军队，必须无条件服从中央的决定。下面同志们就围绕这个问题很好地讨论讨论，议定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然后报请中央审批。好啦，下面就由同志们各抒己见，在抚州、吉安、赣州三个城市中究竟先打哪一个比较好，希望同志们把自己的好主意好建议都拿出来，”
　　由于不少人对这个决议有不同看法，但是项英的意思是一定要执行这个决议，所以许多人都觉得没有话说，于是大家都保持沉默。
　　毛泽东对这个决议是持反对态度的，但是项英已经把中央局的态度说得很明朗：只能够坚决服从，不存在执行不执行的问题，于是一贯敢于发表意见的毛泽东也保持了沉默。
　　朱德本来不同意现在就攻打大城市，以目前红军的装备去攻打抚州、吉安、赣州这样的省级大城市，基本上是没有胜利的把握，甚至还会带来失败的后果。朱德向来以沉稳持重著称，他虽然跟毛泽东一样反对中央关于争取革命在一省与数省首先胜利的决议，反对攻打大城市，但是朱德知道中央局已经铁了心要执行这个决议，朱德也不便发表不同意见。朱德想，自己是一名军人，当年在德国初遇周恩来，自己就表态一切听党的；南昌起义的时候，自己也对周恩来表示永远听共产党指挥，目前自己虽然对中央决议有不同看法，但是自己可不能跟中央决议相对抗。但是朱德把希望寄托在周恩来身上，他希望周恩来能够以他的身份力争一下，于是把眼睛瞪着周恩来，那表情很明显希望周恩来能够力争一下，暂时放弃攻打大城市。
　　周恩来看到朱德那一副表情，立刻明白朱德的意思。但是周恩只对着朱德笑笑，并没有说话。周恩来为什么不力争一下呢？其实，周恩来已经力争了。在前面几天，周恩来收到秦邦宪的《中央关于争取革命在一省与数省首先胜利的决议》，周恩来看了文件，总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就跟毛泽东和朱德等进行了商量，毛泽东和朱德都认为，在目前红军的武器装备和综合力量下，要透过攻打大城市来控制一个省或者几个省，不但没有胜利的把握，反而会招致较大的损失。于是周恩来立即给在上海的秦邦宪发了回电，述说了自己的想法，表明了自己对决议的不同看法。想不到秦邦宪不但不接受周恩来的意见，而且当即发回电说，这个决议是陈绍禹同志审阅批复的，不允许更改，只能够无条件接受并认真贯彻执行。因此现在周恩来也无话可说了。
　　在座的林彪和彭德怀都是带兵主将，他们对中央决策方面的问题不太喜欢发议论，于是都表示沉默，等待中央发布命令。
　　任弼时、王稼祥、顾作霖等人是中央局派来苏区参加领导工作的，他们对中央局决议是坚决拥护、坚决执行的。他们希望在前线带兵打仗的毛泽东和朱德等人能够踊跃表态，积极发言，想不到他们都默不作声，会场的气氛有些呆板，于是他们觉得这样熬着也不是话，于是任弼时、王稼祥、顾作霖等人凑近轻声议论一阵，然后是任弼时发言。任弼时说：“同志们，今天这个会，是要围绕中央局的决议展开讨论。关于如何贯彻落实这个决议，秦邦宪同志已经给我们提出了具体要求，就是在抚州、吉安、赣州三个城市中选择一个城市，把它拿下来。尽管一些同志可能想不通，但是我们作为党领导下的军队，必须无条件服从中央的决定。关于在抚州、吉安、赣州三个城市中选择一个城市，把它拿下来，我刚才跟稼祥和作霖两位同志交换了一下意见，认为先打赣州比较好。为什么先打赣州比较好呢？同志们可以看看地图。赣州是赣南的经济政治中心，打下赣州首先可以获得很好的政治效益，还可以在经济上使红军得到补充；再就是它重要的战略位置，赣州是交通闽粤两省的咽喉要地，打下了赣州，就控制了由粤入闽的大门，对今后红军的发展具有巨大意义。因此，我跟稼祥和作霖两位同志都认为先打赣州比较好。”
　　王稼祥接着任弼时的话说：“秦邦宪同志指示我们在抚州、吉安、赣州三个城市中选择一个城市，把它打下来，这就使我们在贯彻执行中央局决议上有了明确的目标。但是抚州、吉安、赣州三个城市究竟先打哪一个比较有利呢？我以为首先打赣州比较有利，刚才弼时同志已经说过，打下赣州有比较好的政治影响，由于它是赣南的经济中心，打下它可以使红军得到经济上的补充。再说，比起抚州，它离南昌比较远，蒋中正派兵支援的威胁就要小一些。至于吉安，其战略位置就无法跟赣州相比。所以我同意弼时同志的意见。”
　　接着，余飞、顾作霖、周以栗、曾山、邓发、任培国等都纷纷表示同意任弼时的意见。项英说：“既然同志们都同意任弼时同志的意见先打赣州，那么……”
　　“慢……”
　　一个声音打断了项英的说话。与会者都把目光投向那个声音的出处，只见毛泽东已经站了起来，脸色严肃得有点阴沉，表情中流露出内心强烈的克制。声音虽然沉稳，但是似乎有点微微打颤。只听到毛泽东缓缓说道：“同志们啊，虽然大多数同志都同意了打赣州，我毛泽东很明显是少数了，按照党历来的少数服从多数的老规矩，我毛泽东不应该再有反对意见。但是我毛泽东还是要说，我毛泽东坚决反对打赣州！”
　　毛泽东的声音显得很激动，所有的与会者被毛泽东这一句尖锐的话所震撼！都把嘴巴张大瞪着毛泽东，又听到毛泽东强压住激动缓缓说道：
　　“同志们啊，我知道这是中央陈绍禹同志和秦邦宪同志的硬指示，作为党的干部，我们应该服从最高领导的指示。但是，现在的问题关系到红军的命运，关系到苏区的发展，关系到中国革命的前途，所以我们不应该盲目服从。”毛泽东说到这里，吓坏了一部分人，不少人伸出了舌头。但是也有几个人脸上露出了微笑，他们是周恩来、朱德、林彪、彭德怀和陈毅。周恩来和朱德都微笑着点头，彭德怀和陈毅似乎把紧绷的心情放松了。只有林彪与众不同，虽然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但是仍然保持着满脸的古板，那淡淡的笑容似乎跟古板的脸色很不协调。
　　毛泽东继续说：“同志们啊，根据目前红军的武器装备和红军的总体军事实力，赣州万万打不得。首先是目前敌我力量的对比，红军还不具备攻打大城市的条件。武器装备方面，红军还缺乏攻打大城市的重武器。从地形方面来说，如果攻打赣州，地形就对红军极为不利。赣州古有‘铁赣州’之称，北宋嘉佑年间孔子第四十六代孙孔宗翰任赣州太守，在加固城墙的同时真的加入了铁，‘铁赣州’并非浪得虚名，赣州城高墙厚自不待言，地形也是易守难攻，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它三面环水，是三江汇合之地，看地图就会有一个比较形象的了解，大概而言就像一个‘丫’字，‘丫’的两岔分别为章江和贡水，那一竖就是这两条河汇集而成的赣江。赣州城就在这丫岔的中间，三条大河就成了赣州御敌的天然屏障。”毛泽东说到这里点燃一支烟，猛抽几口，吐出一串烟雾，继续说，“除了地形上的不利条件，由于赣州是赣南的经济政治中心，是交通闽粤两省咽喉要地，是敌军必要死守的坚城，以红军现有力量和技术装备，很可能久攻不下。而一旦出现久攻不下的僵持局面，周围的敌人援军就会蜂拥而来，那种局面就不可收拾了。所以，还是以不打为好，即使要打，也只能采用围城打援的战术。千万不能够跟地势大占优势的敌人硬拼。”
　　毛泽东的说话完了，会场上又寂静起来，气氛似乎有点紧张。官员们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项英跟任弼时等很着急，怎么办呢？能够放弃攻打赣州的计划吗？这不是公开跟中央作对吗？不行！无论如何不能够做出违背中央指示的事情。但是毛泽东是红军的创立者和前线指挥者，在广大红军官兵中有很高的威望，用粗暴方法否定毛泽东的意见，可能会在广大红军指战员中间产生消极因素，这事情到底怎么样处理呢？
　　项英又跟任弼时王稼祥等人轻声议论一阵，然后站起来说：“同志们，关于打不打赣州的问题，大多数同志都已经取得一致的意见，但是毛泽东同志坚决反对打赣州，到底是打还是不打，我的意思还是由大家来决定。下面我们就来一个民主表决，请同意打赣州的同志们把手举起来。”
　　项英这样提议，任弼时、余飞、王稼祥、顾作霖等人首先把手高高举起，接着是周以栗、曾山、邓发、任培国等人把手也高高举起，彭德怀、林彪、陈毅三个人把眼睛看着周恩来和朱德，周恩来和朱德看到这种局面，也把手缓缓举起，彭德怀、林彪、陈毅三个人最后把手举起来。只有毛泽东仰躺在藤椅里，双眼凝视着天花板，、不停地吐出一卷卷烟雾……
　　要知道红军什么时候开始攻打赣州城，请看下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