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学路上

　　那一次，因为记忆太过恐惧而深留至现在仍然忘不了。只不过被时间藏在了心底，偶尔在夜深时蹦出脑海。
　　小学时的上学路太过多变，至今已经记不得多少了，七年的时间，这个小县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记忆中最深刻的就是，下雨天刚打的沥青路上许多的像是蚯蚓一样的虫在路上爬行着，恶心至极。伴着树上落下的腐叶，那味道就如玉米秆儿加上牛粪发酵的味道一般。还有一段就是学校门口的小型菜市场和途中必经的曾家小榨菜油，以及那家不知道姓的水豆腐，因为这是我们每天中午或者下午放学以后必须提上三两块钱的豆腐，五块钱的蔬菜……
　　小学时候的我们还没有太多的利益之分，那时候的友谊是最难能可贵的，我们一起上学，一起挖野菜卖，有屋后头水田、菜地里的芹菜、自家地里栽的豌豆、白菜、胡豆等。
　　每年年后开春时的周末，我、姐姐妹妹，侄女儿们和朋友们一起，没有竞争，有的只是互相协作与分享。我们会去寻找新的领域，然后分享给大家，再一起去打，多少就是自己的本事了，毕竟时间都是一样的。我那时候爱打的都是小朵小朵的芹菜，吃相好，味道也好但就是不上秤，因此还被姐姐和妈妈说过许多次，但都没用后就放弃了。除此之外，还有就是每次打了以后都会将背负的“垃圾”捡掉，故而每次我的速度都会比她们的慢很多，姐姐就不一样，很厉害。妹妹也是，但有一点不好，就是妹妹从来不会捡掉脏的东西，每次都是打回去以后我们给她捡的，而她捡了不到几分钟就会跑出去玩，这是孩子的天性。
　　次日天刚蒙蒙亮，大约五点多的时候就开始出发了，人小物实，通常会将我们幼小的脊背压弯，但想到即将收获的东西，会让我们坚持到最后。卖完菜以后会将大部分钱攒起来用作学习上、兴趣上，给父母减少一点儿负担。没办法，这就是穷人家的孩子，早早地就开始为自己谋生。有一小部分钱会用来买想吃的东西：一元钱一个的粉丝或者是一元钱一包的泡面再加上一包酒鬼棒，那是最完美的搭配。小学时候的我们走过这些路，但是后来上五六年级后各自交了自己的朋友，有了自己的交际圈，就不再经常走在一起了。
　　但是，上初中的路并没有多少变化。初中的路有些远，有五公里以上，拐过许多湾、穿过许多逼窄的巷子。初一时因为远了，父亲就给我们买了一辆自行车，在妹妹还在读五年级时，我考上初中了。和敏一起。
　　为了让我们两个女孩子轻松一点儿，父亲和敏的父亲给我们各自买了一辆女士单车，此后每天都在一时间上学。读初二时，因为家里沁水严重，不得不搬到二伯家去住，二伯家离敏家很近，几乎每天都是同一时间起床。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以后，我起的不那么早了，上初中的新鲜劲儿过去了，而敏却依旧。
　　上初二以后，单车也已差不多报废了，父亲琢磨着给我们换一种交通工具。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和姨爹去买了一辆二手电瓶车，叫上我一起去了新修的县政府前的广场。那里父亲骑了一个红色的与父亲茁壮身体不同的小电瓶车。到了以后，父亲让我坐上去，试着慢慢地扭动起步，车子正慢慢往前行走着，一个下午的时间骑了三四趟。
　　第二天早上，天时地不利，毛毛细雨飘在空中，地面湿了一层，此时正是最容易打滑的时候，但是最糟糕的是——单车坏了。正常的上学时间已经来不及，于是只能逼着并不太上手的电瓶车出门。走到沙窝路口时，天还未亮，路上还有些湿滑，由于掌握不好车头的力度，偏了一下，幸运的是人车均未摔倒。
　　由于那一下，心有余悸，望着前方看不见尽头的路，突然有些心慌。不过多时的经历鼓励着自己加油！紧紧握上车把子，整理了下心情，继续加油前进，毕竟离上早读时间不多了。到了学校进了教室，室内稍高一些的温度让不稳定的心稳定了下来。
　　时间就这样过去，不久以后，初三已经在平凡的忙碌中过去。这中间发生了些事，最深刻的就是鼻炎自己好了。
　　说到鼻炎，从何时开始的已经没有映像，但是鼻炎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了太多的不便：吃饭时不能长时间不动，必须小口小口地吃，且不能低着头。不然鼻子就会堵塞，那种感觉真是令人窒息。现在想来仍然是一种不好的回忆。睡觉时只能仰躺着，因为侧身睡着不久就会使一边堵塞上，而我又会潜意识上侧身躺，所以只能一会儿就翻一会身。平时也是，身上必须时常备些卫生纸，不然就会经常陷入令人尴尬的境地。十几岁的初中学生，正是青春懵懂的时刻。
　　这个时候的孩子们，才在开始学习与人相处的窍门，正是在这种学习的实践中，一点一点学会慢慢锻炼自己的情商，锻炼自己与人相处的一些习惯；这个时候的孩子们啊，还在小时牙牙学语的阶段，也还学不会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和表情。这就是我那一段时间存在的尴尬——鼻炎。在学校的日子快乐而又令人痛苦，痛苦是自己，也来自别人。本身自己身体就不舒服，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需要擤一次鼻涕，自己不喜，为了不耽误别个，就将鼻涕又怂回去，直到必须擤掉为止。但是忽略了件事情，那就是声音。上课的时候是有声音的，自以为的不耽误却给别人带去了一种耳朵上的负担。有位同桌曾说过“你把它擤掉嘛，声音大得不行”。那是第一次被别人明晃晃地说出来，一点敏感的心，自卑感悄悄浮上心头。此后自己无声擤鼻涕，这让我学到了一个新的小技能。
　　也让我突然想起小学五年级时候的一件事儿:那是一个晴天天下午放学以后，血样残红的阳光铺照在教学楼上，神圣的光一般，头上的疼与阳光一样残红。是在打扫卫生时，姓刘的男同学拿铲子时不小心打在了头上，顿时出血并起了一个大包。同学们去告诉了老师，关心和热情抵去一点疼痛，最后是怎么结束的已经不知道，只清楚地记得雷同学在扒开头发看伤口时那瞬间心里的感觉，有丝微热，但更多的是自卑，怕自己头上脏了别人的手。有些闪躲。我想，自己的自卑跟可能一直存在心底，只是在这些年发生的一件件与人接触的事情中被触发出来。这是根植于心的，我没有办法藏住的。以后长时间内为了不让自己感到自卑，我选择了让自己平凡，不再那么努力了，只要成绩保持在中游不掉下去就可以。慈悲的平常心就是这样练成的吧！情绪不大起大落，像大学有同学说过自己就像是一个生活在方圆之外的人，没有七情六欲一样。我想他说的可能是对的：六年级时买了思创学习机就将其中的四大名著之一《红楼梦》看完了。之后贾宝玉遁入空门瞬间在脑海中形成影像，又看了一些编外话，了解了“红学”，所以对未来有了憧憬，想考上大学之后遁入空门。心情一直都很平和，平时也看一些心理和参禅的书，导致了不争不抢的随和性格。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带上了近视眼镜，初二时一夜一夜地熬到天明，在床上躺着看书，一切对眼睛不好的习惯都被我收在怀中了，近视不可避免，在初二时严重了些，坐在后面基本已经看不出黑板上字体了，只是一片粉笔颜色的模糊形状。以前看见别人戴上眼镜很斯文，文艺气息浓重的样子很舒心。但是当那次端午节去配了眼镜以后就没有这种想法了，果然是看脸的时代。我戴上眼镜并不好看，土里土气的，但又不得不戴，用一句本地方言来说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且近视是件不可逆的事情，除了假近视之外。
　　近视戴上眼镜以后生活诸多的不方便随之而来，吃饭时不摘掉眼镜会糊掉，因为鼻梁比较塌，眼镜不会在上面挂几分钟就会掉下来，这也是一个不方便的地方。必须时刻警惕着，戴上眼镜之后，运动基本上离我而去，羽毛球看不见，打篮球眼镜又容易掉，因为近视，放弃了自己喜欢的运动。在家里，父母都是正常人，所以不了解我们，有时也会不理解。家里五个姐妹，现在除了哥哥都是近视且度数不低。
　　现在后悔了，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爱护了，别人才会爱护。
　　我的初中老师曾说过我脑子是一根茎，不会转弯，遇事也只会想到一种方法并将其走到底，属于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一类人。
　　初三时，有些疲劳，有些厌学，那段时间的成绩一落千丈，一度成了班里垫底的人。老师找过谈话，没有用，至于厌学的原因也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自己尽了最大的努力考上了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