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九一八事变让蒋中正面临巨大压力

　　国军按照蒋总司令退兵的命令，开始从红军根据地退却，想不到红军居然敢于利用国军退兵的机会组织追击，于九月十五日在方石岭吃掉韩德勤一个旅。于是其他各路国军纷纷撤至吉安、永丰、宜黄、南城、南丰、广昌、宁都、赣州等地。至此，红一方面军粉碎了国军对中央苏区的第三次围剿。
　　就在国军还在退兵的路途之中，九月十九日，传来了日本军队在九月十八日向沈阳大举进攻的消息。广大国军官兵听到这一消息，一个个义愤填膺，首先是一顿臭骂：
　　“妈的东洋鬼子，居然黄鼠狼想吃天鹅肉，东北军应该狠狠地揍他们！”
　　“据说那日本鬼子对我国早就在打歪主意，他奶奶的，一个芝麻小岛国，也对我泱泱大国怀有野心，真他妈的是麻雀下鹅蛋——不怕撑破粪门。”
　　“这一次那张少帅有机会报复了。”
　　“什么意思？你没听说皇姑屯事件？”
　　“那皇姑屯事件谁不知道？三年前轰动一时的特大新闻呢。”
　　“是啊，所以我说这一次张少帅有机会报复了。我给你说啊，那日军与张少帅的老爹东北王张作霖曾有合作关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日本开始将张作霖看着障碍。一九二八年六月，日本关东军在皇姑将张作霖乘坐的列车炸毁，张作霖重伤不治身亡，日本希望借此事件造成东北出现群龙无首的局面，借机占领东北，想不到张作霖二十七岁的儿子张汉卿继承了东北王的位置，稳住了东北的局面，并且于当年十二月二十九日通电全国，宣布遵守三民主义，服从国民政府，改易旗帜。日本虽然百般阻挠，但是张少帅就是不怕。看来这张少帅还真的是一位有骨气有才能的将军。这一次日本进行挑衅，张少帅一定会让他日本吃苦头。”
　　“也不知道蒋委员长是什么态度？张少帅打不打日本，还得听蒋委员长一句话。”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蒋委员长不许张少帅还击日军？人家都打到你家门口了，你还不还击？蒋委员长是那样的人吗？”
　　“我的意思是，现在蒋委员长正忙于围剿红军，只怕分不出精力。”
　　“好兄弟呀，你怎么这么呆板，在东北跟日本开战，需要蒋委员长费心吗？下一道命令：跟我狠狠地打！三十万东北军还不把日军包了饺子？”
　　国军官兵们都纷纷议论着在东北发生的事情，也议论着蒋委员长将怎么样应对事件。
　　让我们来看看国民政府方面的情况。
　　九月十九日下午，南京政府接到张学良从北平发来的报告事变经过的电报。此时，蒋委员长正在由南去南昌的途中，在南京的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于右任、丁惟汾、戴季陶、朱培德等立即通知相关人员，于当晚八时举行临时中央常委会，研究日本军队于昨晚无故突向沈阳攻击，制造了九一八事变的情况。会议由戴季陶主持，与会者还有王正廷、吴稚晖、邵力子、陈立夫、陈布雷、张道藩、恩克巴图、克兴额等人，决定了若干应急事项：
　　第一、对外是将事件向国际联盟汇报，请求国际联盟主持公道。
　　第二、对内则由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发出号召，要求全国国民及本党同志牺牲个人成见，一致联合。
　　第三、向蒋委员长发急电，催蒋委员长迅即返京妥商一切。
　　第四、由外交部长向日本方面提出强烈抗议。由中央通告国民及党员，除剿赤救灾工作外，全国国民须一德一心，共御外侮。
　　会议一直开到次日凌晨一点多才散会。二十日下午三点到七点，国党中常会继续开临时会议，做出三项决议：
　　1、致电粤方，要求放弃成见，共谋团结御侮；
　　２、定二十三日全国下半旗纪念国耻并停止娱乐一天；
　　３、推定戴季陶、邵元冲、陈布雷、王正廷、陈立夫起草《告全国国民书》及《告各国国民书》。
　　蒋中正刚刚赶到南昌行营，就收到了从北平打来的电报，是张汉卿打来的关于沈阳遭到日军猛烈攻击的报告。当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蒋中正正准备略作休息就吃午饭。忽然机要秘书陈立夫拿着一份电文匆匆走进蒋中正的休息室，神情紧张，一边说着“东北出大事了”，一边把电文交给蒋中正。蒋中正把电文迅速浏览一遍，把电文放在办公桌上大怒道：“娘西皮他小日本也添乱！祖燕，给我向张汉卿发报，小日本敢挑衅，给我狠狠地打！”
　　陈立夫刚要退回去发报，蒋中正叫住他：“慢！应该这样发报：汉卿，关于日军挑衅事，望保持镇静，力求克制，万勿鲁莽，暂不作武力抵抗，政府拟先行向国际联盟与签订非战公约诸国提出申诉，以此事诉诸公理，以待国联与签订非战公约诸国公议解决。”
　　蒋中正刚想闭目养神一会，陈立夫又送来一份电文，告诉蒋委员长是南京打来的。蒋中正知道一定是关于东北发生的事情，不想看，对陈立夫说：“一定又是张汉卿说的事情，我也不必看了，你就给他们回个电，告诉他们我明天就回南京。”
　　开午饭了，蒋中正说他不饿，让其他人先吃。夫人走进来，看到男人仰躺在虎皮龙椅上用手在光头上不停地捶，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蒋中正用手示意要美玲出去，说：“我没病，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夫人知道男人有心事，夫人还知道男人心里有事情放不下就吃饭不下是经常的事情，也就退回去吃午饭了。
　　蒋中正陷入了无法排解的烦恼之中。目前对红军的第三次围剿虎头蛇尾地过去了。围剿作战中一次次意想不到的失败让蒋中正受到一次次重大打击，让蒋中正剿灭赤匪的信心也产生了动摇，蒋中正开始认识到与赤匪的作战是一场非常持久的战争。他甚至怀疑当初发动申城政变跟共党决裂是不是走错了路。但是一步错步步错，到现在这个局面，国党与共党结下的仇恨已经太深，成千上万的共党死在他蒋中正的屠刀之下，蒋中正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只有硬着头皮把消灭共党的战斗进行到底。第三次围剿红军的作战刚刚以失败收场，蒋中正还来不及考虑下一步的作战方案，想不到小日本趁火打劫，这事情如何应对还真的相当棘手。如果对日本实行忍让，日本很有可能会得寸进尺，国家就会面临更大的威胁；况且如果对日本忍让过度，国人也会不答应，闹出事来，也有损政府声誉。但是如果跟日本打起来，麻烦也许更加大得多。一个方面，日本自明治维新以来，随着经济不断地高速发展，国家军事力量也日益强大，在近代以来同我国的多次海战中，中国总是吃亏，我泱泱大国居然在海战中处于弱势。近年来日本在我国东北频繁活动，制造一次次事端，这一切迹象说明，日本此次挑衅是蓄谋已久。如果我们跟日本打起来，短时间内恐怕难以取胜，甚至中国能不能打赢还没有把握。更可怕的是，朱毛红军如果乘机发动攻势，则国民政府危矣。蒋中正想到这里打了一个颤……
　　整个下午蒋中正都在胡思乱想中度过。晚饭没有胃口，胡乱吃了几口，到行营各处散散心，但是晚上又失眠了……
　　九月二十一日早饭后，蒋中正正准备出发去南京，又接到张汉卿的来电，说驻烟台的刘珍年师长报告日海军有登陆的行动，请示蒋中正应取如何态度应对，蒋中正当即回电：
　　“国急。回汉卿关于烟台刘珍年师长报告日海军有登陆行动事。日军侵略已提出国际联盟，此时我国应上下一致，严守纪律，确定步骤，勿为日人籍口。故先劝告民众守秩序，遵公法，勿作轨外行动，以待国际之公理与国内之团结，须为有计划之举动。如果其海军登岸，则我方划出一地严阵固守。以待中央之命令，此时须忍耐坚定静镇谨守之。中正。”
　　九月二十一日下午二时，蒋中正回到了南京。中央常务委员于右任、丁惟汾、戴季陶、朱培德等立即把临时中央常委会会议的情况向委员长做了详细汇报。下午六点，蒋委员长召集于右任、丁惟汾、吴稚晖、张静江、戴季陶、邵元冲、王正廷、邵力子、陈立夫、陈布雷、张道藩、恩克巴图、克兴额等人在“憩卢”召开会议，商讨处理东北事变的方针。
　　蒋委员长首先对日前中央临时常委会决定的若干办法表示赞同，决定采取军事上不抵抗、外交上不屈服的方针。主张一面以日军侵占东三省的事实，先行向国际联盟与非战公约签字各国申诉，并于国内必要口岸及首都，加紧警卫；一面则团结国内，共赴国难，忍耐至于相当程度，乃出以自卫最后之行动。经会议决定：
　　（一）外交方面，加设特种外交委员会，为对日决策研议机关；
　　（二）军事方面，抽调部队北上助防，并将讨粤及剿共计划，悉予停缓；
　　（三）政治方面，推派蔡元培、张继、陈铭枢三人赴广东，呼吁统一团结，抵御外辱；
　　（四）民众方面，由国民政府与中央党部分别发布告全国同胞书，要求国人镇静忍耐，努力团结，准备自卫，并信任国联公理处断。
　　一面谋求与粤方妥协，准备派陈铭枢赴粤斡旋，告诉他们，如果广东方面一定要以蒋中正下野为条件，蒋中正也愿意接受。如果愿意共同合作而充实政府者，蒋中正也都可以照办。
　　以后接连几天，国党中央不断召开会议，讨论对于事变的处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