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铁骨铮铮,6
作品名称:铁骨铮铮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22-11-17 18:44:40 字数:6494
第九章∶铁骨铮铮,6
话说世龙、蔡连、高阳一行,给老蔡告了回河南,祭悼光荣牺牲的革命英雄白朗的英灵,顺便拐到山东瞧瞧
鲁深堂、孙凯、任光年近况如何?得到了老人的赞同和支持。次日早餐一罢,徒步顺着云雾山盘山小道往老北京火车站购买北京到胶州的车票。
路过丰台县衙,世龙心里感慨万千,当年把吕二刁毛子的尸体吊到县衙走廊的横梁上以及和刘海坤一同到正阳门旁“普天同庆”旅社消灭日特为民除害等等的事儿,展现在脑海里,仿佛如昨。蔡连道∶“龙叔叔,刘海坤和甄峰儿好久不见了,瞧瞧去。”世龙点头称是,一齐县衙而去。
结果适得其反,“故人不在,都是生面孔”,没有一个挂色的。打听的一个矮胖的警卫,那脸上狂妄的表情,生硬的华语,是个外来的杂种,摇头摆手说“不知!”世龙就感到了事态是非常危险了。
高阳突然低声道∶“瞧这势头儿就别打听了,快快离开此处!所要找的人很可能没有了。”
世龙蔡连闻听此言,沉吟一时,瞧瞧那颗熟悉的松树不知何时被大火烧的黑蘧燎光,似乎依然散发着焦臭,海坤的私人官邸变为废墟。血腥的凶杀气息一股劲儿往头里钻!海坤和峰儿的真实情况很可能因内部出了叛徒,被出卖了。此处不宜久留,就急急离了去。
突然,几辆摩托呜呜飞驰而至,拦着去路。为首的就是那个“县老爷”。他一身黑毛料,体态矮胖,胖头
鱼般的脑袋耸在两肩之中,一副水晶石眼镜遮挡不着八字眉下金鱼般的眼球。突出的蒜臼鼻头布满了紫色的
血筋,颧骨上多出的两坨肥肉不停地颤抖着,人中的膏药胡子把个口唇映趁的很是别致,明显是地道的日本鬼子的招牌。
“小鬼子侵略中国,居然当了县老爷!奇葩的很!”高阳心说。
县老爷跳下摩托,错着牙齿,冒着生硬的中国话∶“你们的海坤,甄峰儿什么的干活?”
蔡连日语熟练,叽哩嘎啦说了一串鬼子话,意思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情报特工,搜集敌情的有。不得有误公干!误了天皇大事,死了死了的有!”
“县老爷”和警卫的闻之甚惧,好是道歉,退了去。
三人不敢掉以轻心,绕道公主坟速速赶路。正行间,一个货郎担摇着拨浪鼓,横在了面前。卖货的年岁不大,顶多二十多岁,脸圆颜红,中等身材,头发蓬松,浅蓝色的旧袍用以遮挡幻化无常的气候。世龙定睛一瞧,惊道∶“你不是甄峰儿的搭档吗?怎么变成了卖货郎了?”青年道∶“看着象你就是你,甄峰儿的叔父和姑姑!您们千万别去县衙了,那儿成了魔窟,危险异常!刘海坤,峰儿,和一大邦弟兄都没了!”蔡连瞪着眼问∶“为什么!”那“货郎担”未有出言先落泪,道出了那惨不忍睹的一幕。
原来这青年叫亚敏,和甄峰儿心性极似,值班站岗里经常轮为搭档,一来二去结成了好友。海坤虽然顺从了
袁世凯的任命,顺承了县老爷的官职,并兼着丰台区城防司令的要职。几百号手下的,前身都是革命军人,
表面投降了袁世凯,可心里依然是革命军的情怀。在海坤的谆谆教导和带领下,无不明白各自的使命。当知
软弱无能的北洋政府,迎合日本鬼子,日特浸润北京,欺侮人们的时候,革命战士无不义愤填膺。每到深夜
,海坤县率领弟兄,换掉装着,持着家伙,出没于大街小巷从事杀鬼行动。大大挫伤了日特和北洋狗子的无比嚣张的气焰。无耻的老袁不顾祖国的颜面协助鬼子,粘贴悬赏布告。
这十里庙鞋拔子庄园的曾是晚清御厨弓大为到京办事儿,见了布告丰厚悬赏,呯然心动。便寻思着南关杂货铺里的掌柜和自己关系不错,言谈里转弯摸角打听到丰台县衙刘海坤的一邦表面顺从了袁世凯,背地里依然是反袁反日的革命势力。他别有用心探寻着事儿了,方晓“海坤一起劲儿,接二连三在京里制造许多惨案,杀害日本太君与北洋狗子,真乃罪大恶极!泄密了去,获得巨大赏金就变成财神爷了!”便乘了暮色初上,兴冲冲地给北洋政府和日本鬼子告发去了。
日特头子得此秘密情报,并不同老袁相商,乘着一个风雨交加之夜,出动大批鬼子,将整个丰台县衙团团包围起来。
“呯呯呯……”子弹飞鸣射穿了人们的梦境。海坤一声令下,几百名弟兄抄起武器,猛烈还击。火光暴舔黑
夜,巨震颤抖北京。
其实丰台刘海坤的巡警团红色革命秘密,早就被内部叛徒出卖了。因证据不足,老袁并不相信,迟迟没有动手。日本人就不同了,侵略中国恨不得把所有的“支那猪”斩草除根,别说一个丰台了。鬼子残忍无比,武器精良,但始料未及的是,丰台“巡警团”竟然是个难啃的硬骨头。革命弟兄痛恨日寇,迎头痛击。倭寇遭受到很大创伤。在日本日特最高首领的威逼下,袁世凯不得不调动大批北洋军,协助鬼子,对自己的同袍猛烈开火。
甄峰儿驾黑色轿车,载着海坤,活似疯牛冲出火海越出西门,顺着山间便道,颠颠簸簸逃进了茫茫林海。丰台县衙的巡警弟兄们在日袁的密集枪弹里,完成了最后一搏,倒在了血泊里。松树着火,房舍倒塌。好似当年云雾山革命军牺牲的翻版。袁世凯在帮助日本鬼子屠杀自己的同袍取得了“伟大胜利”,得到了鬼子大赞而高兴不已。
亚敏看着弟兄们直挺挺躺成了梁子,瞬即装个尸体,堆到其中,躲过了一劫。
风雨更大,滚滚地雷霆和闪电,吓毁了杀人恶魔,狼奔逃窜了。亚敏缓缓抬头,见鬼子北洋狗窜了个净光,雨冲着鲜血往沟壑里流淌。就拼着劲儿,把这给子弹洞穿一具具的弟兄们尸体,扛到大门外堆个“尸山”,到车库的角落处,找出一大桶汽油,泣不成声浇到弟兄们冰冷的尸上,烧起了熊熊大火燃烧起来,腾出了焦臭的烟雾,撵走了风雨的狂妄,燃透了夜空。亚敏磕了几十个头,往山下的石洞里走去。等到风波平息,就化了个妆,弄个货郎担,穿梭于丰台的辖区。清楚到丰台县衙,被日本鬼子霸占了,县衙公干和巡警,无一不是改换服装鬼子。
亚敏鼓着眼珠子,在大街上小巷寻觅,希望能遇到曾和刘海坤有过密切关系的叔叔姑姑。不想今时恰巧碰见,陈述了不久悲壮的惨事儿。
三人闻此,都有共同的感受,心情沉重如同塞块石头。良久,蔡连看看时间道∶“时间尚早,血债血偿吧!
亚敏兄弟,有个危险的事情,须得你帮助完成此事儿。”
世龙没等连妮子说完道∶“别无事生非了,咱们得赶紧去山东找老鲁他们的。不可在此耽误时间知道不?”
高阳笑了起来说∶“袁世龙,你找老鲁干啥呀?”
世龙道∶“明知故问,揍鬼子麽!”
高阳道∶“我们在这儿难道不是打鬼子?”
蔡连道∶“高阳同志到底的领导干部,见解无比正确!去山东打鬼子,在此依然是打鬼子的。”
世龙恍然大悟道∶“可不是!今个咋搞的,不见酒杯酒醉了?”看着远去县衙的亚敏的背影,道∶“那小老弟是个民族英雄啊!”就一起到附近一个茶馆里要了壶茶,喝着,话着等事儿着。
亚敏走了一个时辰,没见影子,以为又出事儿了。高阳道∶“我瞧瞧去!”世龙道∶“带着岩浆喷射器!说不定还能创造奇迹呢?”高阳道∶“放心!自由裁决!”蔡连道∶“咱一起去吧!”高阳道∶“事儿我各自就搞定了,何须碍手碍脚的!要不,世龙恁俩到车站先把车票购得。天黑前,事情就完了的,我找你们。”
世龙道∶“高阳初次来这大海般的京城,人地两生,万一摸迷了就糟糕了。在此等着你,天黑前万一不回,我俩就打援去!”高阳一声“好勒!”离开了茶馆。
一路西行,瞧瞧太阳离山头还有数杆子高,不知亚敏去打探情况吉凶祸福,只能到附近暗里窥察如何了。忽
见亚敏担着货郎担呼呼地风跑,吓了一跳,知道事儿不周败露了。后面有个巡警模样的人,猛追,语声不畅
地大叫∶“站着!快站着!到县衙看什么的!”高阳立即明白了一切,亚敏若是再不站着,那人一定开枪射击
的。就急急跑上去,拦着那人道∶“是我家孩子,叫给你们大日本皇军送点儿好吃的。你说你撵他何干?”
那人胖的好似狗熊一般,闻得此言,咧开大嘴,道∶“好吃的?米西米西的有!”
高阳道∶“孩子,过来过来,美味佳肴给太君米西米西。”
亚敏取出油炸蚕豆,花生给了“狗熊”品尝。吃了几颗后,那狗立即翘起大拇指,连连“吆西吆西”赞开了。并请二人往县衙给县官一饱口福去了。
别说,日本鬼子的军事观念极强,训练十分严格。格斗,拼刺刀,数百米的射击,环环点中,充分体现出
大日本帝国过硬的武士道精神,任何人见了不得不佩服。
县老爷宫本主管军事训练,喊杀声震荡晚霞的天空。狗熊双手捧着美味,献给宫本。这家伙不但不领情,一脚把狗熊踹个数尺远,骂道∶“八嘎!扰乱军心!”此时一个日本姑娘,取了两包美味,重新来到宫本面前,用日语嘎啦了好大一阵。宫本这才缓和情绪,面带笑容,品尝美食。不料胃口大开,拉起狗熊道∶“你的大大的好!美味的有?”
狗熊忽觉自身高大了,招呼亚敏,道∶“你的,快快的过来,美食统统地拿来!”
此时日没西山,夜幕初上。亚敏、高阳来到了宫本跟前,把美味全部取了出来,能有百十多包。宫本令训练的倭人都来,美味每人一袋分了去。训练结束了,都往宿舍里休息去了。二人得到了所求的结果,给宫本客气了好大一阵,道∶“太君大大地好!我们回家烹饪美味继续供养太君,中日友好!大日本帝国好!”
宫本闻此,乐的一连叠的“吆西吆西!”的屁刺一般。
亚敏嘻嘻地笑着,高阳说他∶“慢些笑!岔气了货郎担就挑不成了。”就顺着石头路向北而去。
亚敏道∶“这个叔,你找日本鬼子晚宿之处,莫非都弄死他们给牺牲的同志们报仇的?”高阳道∶“是!”便取出了岩浆喷射器给亚敏开眼。
亚敏瞧之不解,问∶“这是啥玩意儿,能灭鬼子?”
高阳便把此物的功用介绍了一遍,惊的对方合不拢嘴,瓷了好久眼睛,傻了一般。
高阳道∶“你咋了?”
亚敏方缓过神来,讶异道∶“这位叔叔长得挺漂亮,怎的是吹牛逼高手了?”
高阳并不再解释啥了,就掂着那物对着一块石头,启动开关,一股蓝色的火焰瞬间将石头融成了液体,而后就成了白色的灰烬。亚敏这才心服口服,翘翘大拇指道∶“有这神器,鬼子等着下地狱吧!”二人到附近饭店打了个尖儿,就到食品点买了一部分油炸蚕豆、花生,等到了九点之后,往县衙去了。除了风声就是鸟声,还有山里的狼叫。
偌大的县衙没有鬼子的喧嚣。站岗的靠着岗楼打呼噜。高阳瞧瞧凑了过去,拔出匕首,插进了鬼子的咽喉,结束了两个岗哨。低声道∶“侄儿,你快离去,站到远处,欣赏我的神通!”亚敏速速离了去。
高阳就顺利来到了鬼子的宿舍处,不敢怠慢,正要速速打开了“岩浆喷射器”对着鬼子窝儿猛烈扫射时,不意竟然被一个方便的鬼子发现了,“呯”地一声,子弹打中了高阳的左臂。他咬着牙,把那物装进背囊,学一声猫儿叫,躲到巨石后面的低凹处。
那人唧溜嘎啦一阵,顿时鬼子倾剿而出,端着枪,漫无目标寻找。县老爷从厨房前边的木楼里跳了过来,拔出手枪厉喝∶“什么的干活?”那方便的说∶“人!有人!”县老爷道∶“搜!”
县衙大院呼啦一响,电灯雪亮。
高阳大惊,喵地一声,箭一般窜到房后,越出院墙,跳到了山下的树林里,不见了身影。
鬼子们乱喊乱叫,开锅一般,晕头云脑地奔忙。
一个钟点过去了,白轰轰了一阵,啥也没找到,气的对着夜空放了一排字枪。吓的树林的鸟雀乱鸣乱飞。县官对这那方便的骂道∶“你的眼睛有病!”就啪啪地给那人几个嘴巴。派了站岗放哨的轮流值班,不得有误。吼道∶“休息休息!”很快恢复了寂静。
再说躲到林子里的高阳,忍者剧痛,右手硬生生抠出了左肩的鲜血淋漓的子弹,从背囊里取出药粉给那处上了,止着了血。右手从贴身的布衫撕下一条布来,缠着了伤口。静静脑子,思虑了一会子,就悄悄越墙返了回去,藏到一片竹林里观察动静。
站岗的端着枪不停地走动,这样子难以得手。这可怎办?时间一秒一秒划过,天亮了就完蛋了!忽然来了智慧,学起鸱鸺嘎嘎嘎地大笑起来。大概日本没有这种鸟儿,站岗觉着挺稀奇的,猫着腰儿,靠近了竹林。鸱鸺依然嘎嘎嘎地笑个不停。有个竟然到里面寻找鸟儿。高阳从那人背后猛然窜上去,对方还没反映过来,咔嚓一声,扭断了个颈椎没了气儿。另个鬼子叽里咕噜一阵,也到里面找究竟,结果同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高阳这才大起胆子,靠近鬼子的住处,启开“高温岩浆喷射器”猛烈扫射,上下左右绕着房舍转了一圈,好似一个灼目的火球闪烁一阵,很快消失了,瞬间焦臭的气味窒塞鼻孔,整座鬼子窝儿化作一堆黑灰。
高阳哈哈大笑一阵,县衙大庭也捎带成了一团灰烬,彻底改写了千百年来丰台县衙的历史,归于无形无声无息了。便兴冲冲地来到了茶馆见了蔡连世龙。
不等问,就一五一十报告了自己的消灭鬼子的“丰功伟绩”。
蔡连道∶“你的胳臂?”
高阳不以为然地说∶“黑灯瞎火的日狗的枪子儿硬着往我肉里钻,自己动手术挖出来了,没有大碍了。”
世龙讶异∶“能的你!五爪龙酒精消毒了吗?火里烧了吗?满爪细菌的手,要感染化脓你就不厉害了!蔡连,给白脖子老鸭动刑!”
高阳闻之颇有道理,就乖乖就范了。
蔡连从小皮包里取出了明晃晃的小刀,酒精倒在小蝶里,点着,跳跃着兰色的美丽火苗儿,刀片火里烧了一会子,扯开受伤的左肩,解了布条,一股臭气扑向众人的鼻孔。
高阳大惊道∶“乖乖!我仔细着的如何感染了?”
蔡连道∶“还算不晚!假若到天明,就得发烧,伤势就恶化了。咱们走不了不说,到伤科医院治疗,就被鬼子发现,事情就无法想象了。”说着,刀片插到伤口里,割掉了腐肉,酒精棉球塞到了里面,半个小时后,取出那物,上了红色的药粉,其痛顿减,胶布贴牢,纱布包扎严实完事儿了。高阳说声“谢谢”赞道∶“不防女侠还是伤科医生呢!”蔡连笑道∶“你不防多的着的!”就雇了一辆车,三人急匆匆往北京火车站去了。
北京站是个大站,历史悠久,不必抄写网络鹦鹉学舌了。
但见人流如潮,高矮胖瘦不等,男女衣着各异。熙熙攘攘,声噪如沸,昼夜电灯通明。各个出入的地方,有不少的洋狗子持着枪械,通身孝丧似的服装,戴着平顶帽,高鼻子,猴腚似的颧骨,蓝眼睛瞪得溜圆,注视着往来的旅客。谁也不晓得袁世凯整的啥名堂。更有北洋巡警一对对一行行在车站周围巡逻,好象出了什么案情似的。
时间已经过了下一点,众人通过了检查,顺利到了售票室,购买了北京到胶州的两点的车票。
候车室里座无虚席,天南地北的旅客,怀揣着各自的梦想,往未知吉凶祸福的目标奔去。他们蹲在墙角处,扫视着所有的人,解剖着新的意义。
突然,一阵吵骂声,闹得人们齐目张望,敢怒不敢言。
蔡连道∶“且瞧瞧怎么的了!”说着起身抬脚。
世龙道∶“可别多岔子了,耽误大事儿不行的。”
蔡连到跟前一瞧,一个矮胖的货子,硬拽着一个旅客给他腾位子。旅客道∶“你刚刚到屋,没了座位,干吗欺负我给你位置?你还讲理不讲理?”旁边一个上岁数的把自己的座位让那胖子享用,道∶“先生别撵人了,我的位置您坐吧!”
胖子听而不闻,依然纠缠那个旅客腾座。这劲道是有意辱没人的。
人们眼里皆知这龟孙是地地道道的日鬼,得罪不起的。
蔡连不动声色,掏出了一支“麦芒”,指头一弹,悄无声息插进了胖子的哑门穴。瞬间那货子挺尸般的立着不动了。人们吓的闪了去。
不多时,车站的巨大钟表鸣了十四回,叮铃铃铃声催着进站了。喇叭里的女播音嘹亮婉转∶“有到沈阳、武汉、青岛、德州、石家庄、太原、西安、胶州的旅客,现在检票上车!”
呼啦,候车室里一下子空了许多,检票口排起了队伍。胖子依然呆若木鸡地杵着不动。
车里对号入座,蔡连世龙座位靠着窗口,窗外远方的夜空,云的缝隙透出稀疏的星斗,勾引着一片遐想。一
声长啸,随着咣当一声,火车缓缓离开北京。
这是普快车次,沿途停靠好几个车站。北京西、天津西、沧州、德州、大明湖、淄博、潍坊,然后就是胶州。
到了德州就明了,天上的云彩厚了,风刮的很大,路旁的参天杨树伏下高傲的顶梢,陡然一挺,往后一仰,似如优美的舞姿。一伏一仰,反复不已的,彰显着海涛般的吼声。这声音只能看见,却听不到。
世龙道∶“德州,有几个武友,要不是事急,就下去瞧瞧的。”
蔡连道∶“具体也不晓得何处?下去也是白下去的。”
高阳“嘘”一声道∶“都别吭气了,听听人家说啥的!”
临座的一男一女说着∶“老袁当政,中国完了。眼看日本快占领山东潍坊了!一旦潍坊沦陷,日鬼就顺着胶济线往西就夺取济南。济南火车站落入鬼子手里,铁路就彻底变成鬼子侵略性质的运输线,加速实现倭寇的罪恶阴谋!凡是中国人决不能袖手旁观,任人所欺!”
世龙听着话儿颇有骨气,抬眼一瞧,不由得大吃一惊,说∶“连妮,瞧瞧,那是谁?”高阳也随着观瞧,见那人面目,端的一副贵人相∶面方耳肥,容颜红润,漆眉晶目,鼻直口阔,一身蓝色的便装;身边那位姑娘,长得异常标致的,鸭蛋脸儿,如绵裹硃;眉似柳叶,目如湖水,悬胆下的艳艳小口儿,更有情趣。身着同样的衣服。蔡连反复胗夺得仔细,不由“啊”了一声。欲知何人?且往下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