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铁骨铮铮,7
作品名称:铁骨铮铮 作者:尘浮 发布时间:2022-12-01 18:35:17 字数:5082
第九章∶铁骨铮铮,7
且说世龙三人的邻座有两位男女青年谈的话儿,确有革命道理,痛斥软弱无能的北洋政府,导致中国频临灭亡的边沿。男的道∶“老袁当政,毫无为民的正义之心,纵容贪腐,跪舔帝国,中国面临着被西方列强瓜分的危险。目今日本猖獗,很快占领山东潍坊。一旦潍坊沦陷,日本鬼子顺着胶济线往西推进夺取济南。济南火车站落入鬼子之手,铁路就成了日本鬼子侵略中国的运输线,加速实现倭寇的罪恶阴谋。凡是真正的中国人决不能袖手旁观,任人所欺!”
世龙听此颇有中华骨气,抬眼一瞧,不由大吃一惊,道∶“连妮,瞧瞧咋会是他们俩?”
高阳随着看,见那男子英俊萧洒,女的美丽动人。怎么世龙蔡连认识二人?
蔡连起身走了过去,忽然拉着姑娘的手,道∶“乔艳,焦唐恁们出外旅游的?”
焦唐站起身道∶“连姑姑您咋在这车里的,世龙叔叔呢?”
世龙陔着座位道∶“焦唐,好久没见你这几年怎的发福了?你俩口儿旅游的?”
焦唐便请姑姑挨着媳妇坐,自己到世龙身边坐下道∶“叔叔,我可想您了,好多心里话要给你说说,到琉璃河找你几回也没见。不想在这车里相见了。”又道∶“这位哥哥你们一起的?”
世龙道∶“称叔叔。高阳叔叔,老党员,老革命,久经沙场!”焦唐赶紧握着对方的手,亲热道∶“高阳叔叔,您好!”高阳道∶“自己人,不客气,坐坐。”
卖货车从过道里呼呼隆隆推了过来,焦唐买了两只烧鸡,一瓶白酒,两瓶饮料,说∶“媳妇,姑姑恁俩用饮料吧。”乔艳接过同蔡连一起享用。
世龙说∶“焦唐这几年咋学的奢侈了?”焦唐道∶“我是给高阳叔叔接风洗尘的,你以为招待你的?别弄错了!”说着都笑了。世龙说∶“好小子,目无老叔了是不?”就打开酒瓶,瓊香溢满旅客的鼻孔。有的耸着鼻子说∶“这酒不错,天津老烧!”
世龙喝了一口,道∶“挺绵的!高阳,喝!”高阳道∶“袁世龙同志,我从不喝酒,你要存心破坏我的革命纪律?”世龙道∶“焦唐,你给人家接风人家不领情,你看咋弄?”焦唐微微一笑,突然拿起酒瓶对着高阳的嘴往里灌。没等粘唇,酒瓶的嘴儿却塞进了焦唐的口里灌了一气。弄得对方喘不过气而,连连打戗,真的受不着了。世龙急忙夺了酒瓶儿道∶“高阳你过分了!初次见晚辈就好这样的暴?”高阳道∶“耍子耍子!”焦唐道∶“高阳叔叔,酒是我的心意,不会喝,也不少喝点儿啊,总不能把侄子的脸儿掉地上吧?”高阳只得爱于面子,只好下了一气。世龙撕开了烧鸡,大家边吃边喝。
周围的人们看着眼气的不行。
世龙问∶“恁俩出来耍子,岳父乔本发两位老人呢?”焦唐道∶“我们可没心思耍子的。因乔艳的舅舅家老表孙凯来信说‘日本鬼子要侵占山东,和鲁深堂爷爷回到老家,发动群众,抗击日寇,决不让小鬼子的狼子野心得逞。’就把二老送到了良葛庄,媳妇我们一起去找老表加入抗日组织的。”
世龙道∶“你俩莫非糊涂脑子怎的?局势乱得不行,送到良葛庄就万无一失了?那村虽然建设的不错,但没坚固的防御。北洋军一见老百姓好过了就作妖。那村子就不安全了。听话,下一站就是太明湖,乔艳恁俩快快下车,返回为好,保护二老和全村的安全是当务之急。”
没等焦唐回话,乔艳站起身隔着座位对世龙说∶“叔叔,你别拿老眼光看良葛庄了,今非昔比。再坏的国家里也有好人。我说了你们可能不会信,日本鬼子里有个叫山姆的人,对自己国家侵略扩张行径非常反感,就偷着离开了日特组织,来到了良葛庄,帮助修筑工事,以防战火的燃烧。开始,人们都不相信,以为是鬼子的奸细刺探情况的。因为良葛庄的翻天地覆的变化,惊动了北洋军和日本鬼子的觊觎贪馋。山姆是个有良心的正义之士,得知此事,焦急万分,便在一个月黑头里,凭着自己的武功,越出城墙,绕道琉璃河来到了村里。开始村民谁也不信,逮着山姆审问开了。山姆会中国话,也不反抗,把北洋军和日鬼的恶毒阴谋细说了一遍。又道自己是来帮助村寨修筑工事的,以防不测的。仝水富和郭大春、高素英夫妇以及女儿郭秀粉,还有上岁数的见山姆不似撒谎蹽屁之人,便表面疑云顿消,暗里叫年轻灵利的青年监视着山姆的举动。经多日的观察,这个日本人真的不是坏人,处处为村子里着想。山姆为良葛庄的安全设计防御工事图纸。大春召集了全村千把号男女劳力对山姆的计划展开了讨论,觉得不错,就赞同了山姆主张。第一,从良葛庄旁的琉璃河里修建超出水面暗藏碉堡的桥墩,弄出了别具一格的吊桥,以防日本鬼子的突然袭击;二,深挖两长宽,一丈深的战壕,设置竹签,铁蒺藜,表面覆盖陆地样的伪装,标着禁区暗示;三,开山炸死,挖掘深沟,引河水而灌之,形成防敌障碍;四,村子方圆安装机械弓弩,随时射杀来犯之敌。然后,又将日本鬼子侵吞中国的野心给村民讲了个透彻,日本对于华夏以烧杀奸淫的残酷手段征服和霸占中国,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席卷广大的中华。还说自己虽然是日本人,但痛恨战争,痛恨帝国主义野蛮无理的侵略无辜的国家。就这样,山姆研制出高级炸药,劈山炸石,重重叠叠的山峰展显了宽广的深涧,荡荡碧水扬波,咏诵正义的史诗。山姆把武士道的功法传授给青年男女,教导当中国人必须借鉴我们日本人忠于自己的国家的精神忠于祖国,绝不当叛徒,宁可切腹自尽决不投降!并且,建议人们要用马克思共产主义的理想规范村庄,医疗,教育,食宿,通通免费。后来山姆又请来兵工专家研制枪支弹药,武装起来一支精良的队伍。附近的村子人们无不前来响应。良葛庄是个安全可靠的乐园,就把父母交给了郭大春夫妇,享受着共产主义的优厚待遇。后来北洋军和日本鬼子骚扰几次,均遭惨败。在这混乱的社会里,铜墙铁壁的良葛庄犹如世外桃源。所以我们放心地‘游玩找乐子’的。叔叔姑姑大可放心吧。”
世龙等人闻得大好消息,心里顿感轻松。沉思良久道∶“恁们准备往哪里找老鲁他们啊?”
焦唐想,问我的?我还没问你们的!说∶“叔叔咱这算是邂逅相遇吧,你说你们去哪里旅游的?”
世龙心想不给他说,道∶“杀鬼子吃去!哪里也不旅游。”
焦唐说着“你们没头苍蝇!我们有的放矢的。”就掏出那封信道∶“这就是孙凯的信,你看看我掏瞎话没有。”世龙打开信,瞧了一遍,信里说的日本鬼子更是残忍不堪了。不知他们为何仇恨中国?难道软弱的没有民族尊严的国家就这么招人欺负吗?道∶“唉,啥也不说了,一道走吧!”看着窗外的灰漫漫尘烟,耳际都是倭寇铁蹄践踏国土的声音,问∶“焦唐,你的武术怎样?教会乔艳没?”焦唐道∶“数年之中,风风雨雨从无懈怠,乔艳学的挺用心,功夫也八九不离十了。更重要的是世界观的转变,难能可贵。因此就带着出来历练历练的。”话刚落音,另个车厢里吵吵闹闹,惊动不小。
听得有旅客嘀咕着∶“这小鬼子真的作狗的怪!跑来中国人欺负中国人,动不动花姑娘的干活,咋不他妈的干活呢?真的虎豹豺狼,该死!”
高阳离开座位要看究竟。世龙拽着他说∶“别多事儿。车里的管事儿的都向着老日的。”
附近的一个强壮汉子拿着绳子怒冲冲地去了。停了一会儿吵闹声平息了,汉子转了回来说着“解气!”半天汉子把日本肥猪捆着,脱了自己的臭袜子塞进了肥猪的嘴整到了座位底下,观众拍手叫好。汉子还没坐稳,乘警带着两个乘务员疾步而至,拔出手枪,对着汉子脑袋厉声道∶“你这傻蛋胆子不小,敢冒犯日本太君!不想活了!”汉子站起身,一个疾手,夺了手枪,瞬间拆了道∶“你他娘的还是中国人吗?鬼子欺负到头上,还帮人家说好话儿?国家就完结到你们这类头上了!”世龙知道,车里可能还有便衣特务,争吵下去,保不定汉子
没好事儿,来到跟前拍拍汉子的肩膀,耳语一阵,汉子就把手枪装好,还给了乘警。劝道∶“这位哥哥,消
,消气儿,咱们坐车的别给当官的支气。风有刮正的时候。”整嚷嚷间,一声汽笛,火车到了淄博站,下车的
旅客不少。汉子无语,来到车门,往外瞧着。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样子。乘警领教了汉子的厉害,自知没趣,不了了之了。
站台下买熟食的不少,汉子下车弄了特色食品,上来归到原位,享用起来。世龙心里想着这汉子一定不是等闲之辈,许是有来头的,道∶“哪位哥哥您是哪里的,何处去?”
汉子边吃边说∶“老家是潍坊的名叫鲁三,因哥哥离家闯关东,给个信说半路里拐了北京,找了一回没找见。亲属说回胶州他朋友处去了,有说往亲岛了。究竟在哪里摸不准,先到胶州找找看。”高阳道∶“正好一路跑着玩儿的。”
鲁三笑道∶“那有啥玩的?海滩城市,不过有些历史。”高阳道∶“以前我去威海,去胶州溜达过。地方总体不错。胶州地处山东半岛西南部,在胶州湾的西北黄海之滨。东临阳城,西靠高密,南接黄岛区,北连平度。海洋气候挺适人的,去跑着玩的不少。胶州因胶州湾的胶水而得名。拥有数千年的历史,唐朝曾在此设立过板桥镇;北宋时期海运贸易特别繁荣,是长江以北唯一的对外通商港口。”
世龙道∶“你是看历史资料鹦鹉学舌的吧?”高阳回个“可不!”一声,火车长嘶,缓缓出站了。
天阳挂坤,到了潍坊地界,从车窗里对外眺望,鲁三气愤地指着窗外对大家道∶“瞧瞧,鬼子占领山东还挺快的,到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世龙蔡连高阳等人抬眼一瞧,沿途村落都有鬼子的肆虐,举起刺刀把村民的活活扎死。铁路每隔一段都有鬼子站岗放哨。山东已经来得如此之快陷入了强盗的魔掌之中。有多少村落在熊熊的烟火里飞溅着鬼子的狞笑和村民们的哀嚎;有多少妇女被鬼子强暴撕心裂肺地惨叫;有多少家畜被鬼子掠夺……焦唐乔艳,拳头擂着窗子,打出窟窿蹿了出去同鬼子对命。
世龙道∶“恁俩咋了?克制点儿情绪不行吗?”
曹三道∶“容是不中了,到潍坊下车吧!哪里有日本强盗行凶作恶,哪里就有我们的任务。”言犹未了,那个“大肥猪”扭腰晃腚走了过来,抓着了曹三。原来那个被曹三捆着塞到座位下的鬼子竟然给一个汉奸救了出来,就一排排查找惩罚他的人,结果认出了曹三。
山东汉子性情刚硬,就要还手。世龙过来制止了,给鬼子说了一堆道歉的话儿,顺便送了几块银元,化解了一场风波。肥猪就骂了几声“八嘎!”离了去。
蔡连要过乔艳的毛巾裹着了半个脸儿,假着厕所方便,快走几步,瞬间手一扬,“肥猪”咚地一声栽倒过道里没了气息。蔡连脩然到了厕所锁着了门等着落滚。车里一片哗然,乱嚷乱叫“鬼子死了,罪有应得……”乘警心里明白事儿的原委,也不敢太声张了,只说着∶“肃静肃静!潍坊站就要到了。”
几个乘务员把死尸抬到了车尾的服务房里。
据资料说∶山东潍坊火车站始建于1902年,是德国按照自己国家的二级标准站建设的火车站。这条位于胶济
铁路线的车站,,是往来济南和青岛的必经之路。1897年德国占领青岛之后,从胶济铁路动工到坊子火车站
运营因煤炭运输而繁荣的车站。后来便延修山东潍坊。中国铁路济南局集团有限公司管辖的一等站,离济南
210公里,离青岛183公里。眼前已经德军被日军战败,一举夺了去车站。
都说德军坏,日本鬼子比德军更坏,坏的无法叫人想象。只有人们想不到的,没有日本人做不到的。小鬼子在侵占山东犯下的罪恶,超越了人性的底线,无法启齿和表述了。
到了潍坊站,曹三道∶“我说恁这几位弟兄姐妹咱们在此下车吧!”焦唐道∶“不是到胶州吗?还差一站地好下车?”蔡连道∶“别啰嗦了,这位兄长的意思很明白的,到哪里都是为了打鬼子!下车没错的。”就一同下了车。
检票口有几个荷枪实弹的鬼子把守,瞪着鸡卵似的眼睛,盯着出站的每一个人。鬼子了唧溜嘎啦一阵,翻译道∶“证件!证件的干活!”那时还没有正规的“良民证”,这日战区,鬼子为了防止“暴乱分子”就印制了有着圆铁饼子日语写的“许可证”。幸好几个人事现都准备了,才顺利出了车站。
顺着火车站广场往北过了福寿街,太阳落海了,天空闪出几颗稀疏的星斗,到了北宫街,没见饭店和旅馆,打听一回,便知卧龙街有吃有住的地方。前面不远是板桥街,据说当年郑板桥见到这里穷人多,大发慈悲,慨慷解囊,捨茶捨饭,传为佳话。前面不远就是卧龙街。
西面有个名叫“鸢都”的酒店。鸢都谁也不晓得何意。来到店里,装潢一等一的漂亮。酒店的老板礼貌热情,殷殷招呼大家道∶“贵客贵客,里面请,里面请!”伙计赶紧上了壶好茶,净了几盏杯子,各满一杯笑容满面道∶“客官用茶,客官用茶!”
大家坐下。伙计递出餐谱叫过目。世龙掀了几页,摆在曹三面前道∶“兄长,点你合口味的。”
曹三笑道∶“我这嘴巴除了死小孩不吃,啥都可口。”
焦唐也不看看餐谱,道∶“掌柜的,六碗肉臊子,外加两盘五香牛肉,一瓶潍坊老窖。”蔡连道∶“焦唐,几年不见,咋学这么侈乎啊?”焦唐笑说∶“姑姑,这能叫你说的?和这位曹英雄初次相见,只当乔艳我两口儿接风洗尘了。”
不多时,酒、菜、饭都上来了。焦唐各满了一杯酒举起道∶“龙叔连姑,咱们老熟人了。这杯酒先敬曹兄了。”说罢就要下了,还没粘唇,杂沓的脚步声和着粗野吼叫冲了进来。众人举目一瞧,来者不善。曹三陡然粘起身怒骂∶“龟孙找死!”欲知来着何人?且往下节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