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铁骨铮铮，5

　　第九章∶铁骨铮铮，5
　　话说二人往保定火车站去了。路上，换了服装，宛似普普通通的学生打扮，到卖铺买了保定“特产”，不急不慢边说边走。世龙道∶“连妮，容是南下一回，咱顺便往山东去看看鲁深堂老人家近来如何好不好？”
　　蔡连乐道∶“怎么都想到了一起去了？老人汉大心直，英雄气节，挺想他的。”言犹未了，高阳气喘吁吁追了上来，捋着头上的汗水道∶“我要跟着一起走南闯北的。豪华大院，慧心和尚有了不错的安排。他说你们可能先到山东的。因日本鬼子打起了侵占青岛的野心，说不定正和德军揪抓的。想去就去吧。我就来了。”
　　世龙道∶“中啊，多个人多份力量！”
　　高阳笑道∶“可别小瞧了我，炸药专家有着很大的优势。”
　　蔡连道∶“多亏你来了，不然，是我们的巨大损失！”高阳道∶“巧嘴八哥！”说着笑话到了车站，就购买保定到胶州的下午两点的车票。
　　因日本擂台的毁灭和飞机投弹的爆炸，弄得城市的空气异常紧张。车站里北洋军警荷枪实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以临战的姿态，监视者往往来来的旅客。候车室里几十排硬木板长凳，旅客不少。有背着行囊，抱着孩子的妇女；有步态蹒跚的老人；有青壮年；还有衣着不错商贾打扮的人们。三人捡空长凳里坐了下来，高阳拍着自己的行囊，给二人耳语一阵。世龙翘着大拇指赞道∶“强！”
　　蔡连突然涌出“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悲壮之感，道∶“恁二位先走一步，我得回琉璃河给父亲告辞的！”说着就到退票口办理退票手续。世龙想出来几个月了，也该看看老人家的身体如何？就能放心了。连妮子今个儿真不地道？野着独个儿的行事儿的，道∶“神经病！如何扔下我们俩独自蹽的？难道蔡国正老人在我心里就没地位吗？更况高阳见见老人家也不为过！”
　　蔡连道∶“叔叔误解了，我想恁俩快快见鲁爷爷狠狠打鬼子才这样说的。要不，都见见我父亲一起道别再走不迟。”就赶紧改签了车次。没多久，由北京到武汉的返程车进站了，随着叮铃铃的响声上了车。还好，一路小站就没有停靠，下一点就到了琉璃河。
　　自从干女儿小岳和女婿来到身边归了蔡姓成天嘘寒问暖的关照，老人心里为抒平的牺牲极其沉重的心情得到了很大的缓解，脸上有了快乐，便深深地感到就是亲生的儿女也没有这样的孝顺。尤其是虎子和圣明两个孙子和谐相处，勤奋学习，对马克思主义的无产阶级的革命道理欣然接受，充分理解，“无产阶级团结起来，奋起武器，才能消灭资产阶级，获得解放！”看见了孩子们崇高的革命觉悟，看见了未来的希望，鲜艳的太阳即将升起，心里更加高兴了。就牙一咬，脚一跺，狠狠心，购置了一架钢琴，找出当年曾经熟练的琴谱，噌噌凌凌抚起琴来。“高山风松韵，涧溪凑管弦。”小小的四合院充满了悠悠扬扬婉转悦耳的琴声。日落月初之时，邻居们都来享用精神大餐。
　　三人下车，没有立即回道28号的院落，先到诊所马医生那里瞧瞧，就晓得老人家的身体状况了。
　　诊所一般上午患者较多，下午就松快些了。马医生凑空团棉球，把棉球装到玻璃瓶里㓎了酒精，以备消毒之用。
　　三人来到诊所，蔡连道∶“马医生您好！”
　　医生抬头愣怔一下，立即笑了，着了活儿，道∶“连姐世龙叔叔这几个月咋就不见您们了？刚回来吧？”
　　蔡连道∶“刚下车，顺门瞧瞧白衣天使。”
　　高阳瞧了医生是个比鲍玉华还要漂亮的姑娘，就微微一笑把一兜子保定“特产”放到案子上。世龙道∶“马医生，保定土特产，供你品尝。”
　　小马谦恭着∶“一家人何须客气？”指着简易的沙发道∶“别站着，都快坐！”就满了几杯柠檬茶叫润润嗓子的。
　　蔡连道∶“妹妹，我们不在家几个月，我父亲身体怎么样？”
　　马医生道∶“姐姐就是不问，一会儿我也告诉恁们。几个月前，蔡伯伯因血压过低，吃药缓解一段时间，不多时又复发了。仪器检查是严重的‘脑贫血’症。大脑重度缺血，昏迷不醒，必须立即输血抢救。蔡宝粉哭着要用自己血液救治老人。沈光奇急火火跑来，说‘自己叫蔡光奇了，蔡国正是自己亲生父亲！’拿个刀片割自己的静脉血管，说‘自己是圈形血，父亲喝自己的鲜血能起死回生！’我赶紧阻止了，知其血型和老人家“O”型血十分匹配，就抽取了他血救治伯伯。蔡伯伯很快脱离了危险。光奇不满足，仍然不依，还叫抽取血液给老人再输。其实500ml血液就可以了，非叫来个第二次，认死理的不行，就依了他。一公斤鲜血一滴一滴滋润着老人心脏，脉搏有力，血压恢复到正常水平。蔡伯伯的体质从根本里得到了改变，有了奇迹。近80岁的老人，满面红光，就如60多岁的样子。光奇可就不行了，面色蜡白，血压下降，一连躺了几天床。但他高兴，说‘只要爸爸健康，就是自己死了也心甘如怡！’宝粉用自己的血液挽救了丈夫的健康。四合院的家庭唱响了琉璃河仁爱孝顺的赞歌，为人们学习的旁样。”
　　听了马医生的叙述，都心里激动万分，啥也顾不得说了，一溜风往28号奔去。
　　悠扬悦耳的音韵兴奋着人们的心魂，莫非四合院里来了神仙？弹凑出如此美妙琴曲！
　　来到院里，都愣着了，原来是老蔡同志在抚琴，一曲“高山流水”叮叮咚咚奔入三个的识田里，如醉如痴，仿佛是光临的鱼伯牙。一阵赞美的掌声鼓的热闹。
　　西阳斜照，银辉闪闪，琴声戛然而止。
　　老蔡抬眼一瞧，跳了起来，道∶“你们还知道回来？好叫我成天挂念着你们！快上屋，做饭吃！”
　　蔡连道∶“爸爸，哥哥姐姐呢？”
　　老人道∶“不知你哥在外里忙啥呢；宝粉住到深潭逮鱼的。一会子就回来。上屋给我说说出去找到兵工厂的高阳没？微型炸弹到底有没有成功的希望？”到屋，都坐下来。
　　老蔡取出茶杯，提壶倒茶。
　　世龙道∶“叔，我们在马医生处用过了。您坐下歇歇吧，想不到您还是音乐大家呢！”
　　老人呵呵笑道∶“还是在杭州跟个老师学了几曲，从输了儿子光奇的血液后，直觉返老还童似的，精神气十分盛旺。一高兴购置了一架钢琴，有时教教孙子学学，挺开心的。连妮，歇歇做饭吧，你们一定饿了。”
　　世龙道∶“下车在饭铺里垫过了，肚子饱着的。”
　　老蔡道∶“那就回报回报你们的成绩吧！”
　　蔡连瞧着神采奕奕的父亲，指着高阳道∶“爸爸你说他是谁？”
　　老蔡仔细用眼，心里暗想，这孩子长得如此漂亮，和画里的瓦岗弟兄的罗成极似，道∶“这不是从唐朝穿越过来的瓦岗英雄罗八爷吗？这眉目模样儿，俊俏的天下地上少有！”一句话儿逗得满屋都是笑声。
　　高阳捂着肚子笑，道∶“老大伯，我真那么漂亮，就到女儿国当驸马的！”
　　世龙道∶“叔叔，这个美男就是地下兵工厂得高阳同志！”
　　老蔡闻听骤觉自己出言不妥，道∶“哎呀，老朽失言了！年轻轻的肩负兵工厂的领导，很有才干的！怎么有空儿光临咱们地下络站来了？”
　　高阳叹息一声，将兵工厂被敌人破坏，同志们惨遭牺牲的过程复述一回。
　　老蔡久久无语，无限的悲愤涌上心头，攥拳照着桌子嘭地一声擂去，震得茶杯跳落地上打个稀碎，骂了一声∶“无耻的袁贼竟然和日本鬼子勾结！活不了多久了！”
　　蔡连忙拿扫帚打扫净玻璃渣子，说∶“爸爸您那么高的岁数如何脾气这样大？”
　　老蔡缓了口气道∶“唉！我气老袁太坏，不象中国人！没有好报应的。你们仨不是单单来给我辞行的吧？”
　　世龙就把白朗牺牲和回去祭悼以及河南匪患猖獗祸祸百姓的事儿细述一回。
　　老蔡显得异常平静，说∶“这事儿我有约摸。想回就回吧。既然回去一趟，顺便到山东瞧瞧鲁深堂，孙凯，任光年他们的事儿顺利不？日本为了争夺青岛和德军开始狗咬狗了。说起德国犯华之因，也是荒唐的没治。晚清腐败还自诩‘文明’，不顾国土安危任其虎狼肆虐。德国就以‘巨野教案’为借口侵占了青岛。据资料记载，‘巨野教案’也叫‘曹州教案’。清政的软弱无能，任西洋狗来中国肆意妄为。德国人在山东碾盘张庄修建教堂，借传教之名欺压中国百姓，干着土匪的勾当。横行乡里，无事生非，敲诈勒索，霸占田产，强奸和骗卖妇女。激怒了当地群众，在1897年11月1日夜，几十个村民手持大刀长矛，杀死两个作恶多端的德国洋教士。德国便以此为借口，小题大作，威逼清政鉴定《中德胶奥租界条约》。从此山东沦为德国的殖民地。帝国列强纷纷效尤，发起了瓜分中国的野心。不要脸的慈禧却自诩着‘古老的华夏，以仁慈善良、大度包容、友好和平的传统文明为宗旨，广利西方！’结果帝国主义侵略者以威猛的铁蹄把中国蹂躏的破烂不堪，民族倍受欺负和侮辱！也是今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了，德军陷入了欧洲战场，无力顾及对中国的殖民势力，为了避免青岛的利益不被日本争夺，德国就向民国政府袁世凯提出胶奥交还中国，日本极为不满，公然粗暴干涉。袁世凯惧怕日本野蛮的侵略贼势，竟然放弃了收回青岛，自诩‘慨康！’这一亡国奴的行径，给山东百姓造成了灭顶之灾！刚刚过去的几天里，日本要‘德军立即撤离胶州湾，交还日本’。好像中国的土地是日本的一样。德军听而不闻，日本火急，联合英国对德宣战。造成了日德青岛之役，给山东老百姓带来巨大灾难。日军在龙口登陆后，到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不知是哪个人统计的，仅仅在平度一地，抢跑老百姓猪羊个几1000头；鸡2000只；粮食500万斤；小推车500辆。抓跑青壮年无数，为日军修筑工事。既然去就快去，今个是九月初一，从北京到青岛火车三天路程。到了青岛，要见机行事。不管是德军、日军、英军，都是魔鬼！见到，要设法干掉他们！至于鲁生堂同志，说自己家住胶州。给我留的有详细地址。”说着到里间取出一封信，给了世龙，又道∶“可直接到胶州按着信里的地址找他们。这信就是给你们留的，我也没看。”
　　世龙接过，装到内衣兜里别针别着，甚为安全。
　　老蔡瞧瞧高阳便问∶“微型炸弹有把握研制成功吗？”
　　高阳说∶“没把握，材料不备，技术不具，太遗憾了。”
　　蔡连道∶“爸爸，您甭操心了。段伯伯的长子德明一家原在德国，因形势动荡，同母亲儿子回国了，媳妇仍在德国娘家。德明得知我们需用微型炸弹，就复到德国兵工厂掏门子研制的。”
　　老段道∶“女儿，那是靠不着的。记着求人不如求己。对了，你抒平姨姨写的那封日语信件，千万别弄丢了去。丢了你就没法弄岗村了。”
　　蔡连忙你从挎包里取了出来，交给了老人，说∶“爸爸，我们这一回去的路远，带着不便，您保存着吧，等我们回来再说吧。”话毕，小岳回来了。
　　她穿着雪白的鹅绒大氅，提着桶来到屋里，大狗鱼还呼呼隆隆摇着尾巴，溅出水柱。见了世龙和蔡连，高兴的了不得。脱了大氅，一下子抱着了蔡连，喜泪盈眶，道∶“妹妹啊，一走老长的时间，爸爸光惦记你见天唠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把姐姐唠了回来。昨晚我就梦见叔叔和你回来了，还有一位贵客呢！”
　　高阳忍不着笑道∶“神仙梦，灵验！”
　　世龙道∶“岳侄女的梦叫奇门遁甲梦，仝水富传授的。哎，水富叔叔身体可好吧？”
　　宝粉道∶“身体可棒了！帮助村里养耕牛，逢礼拜就架鱼鹰船到琉璃河深水潭打鱼。给村里分着吃。乐呵的了不得。有时给爸爸送几只乌龟狗鱼补身子。嗨，光顾说的，天不早了，给大家炖狗鱼吃。”说着提着桶到厨房忙去了。蔡连一同帮忙做晚饭。
　　小岳拿着菜刀在水缸沿处豁朗豁朗毕了几遍，抓出狗鱼削皮。狗鱼挺凶，摇头摆尾，张开血红大嘴，露出锐利的牙齿要咬人的样子。蔡连道∶“妹妹，狗鱼无鳞，不用削皮。花花斑斑的鱼皮，含有多种维生素，氨基酸，钙质，比鱼肉的营养成分高几倍！”
　　小岳道∶“真叫耳根一新，头一回听说。”就不削皮了，左手捉着狗鱼抩到案板上，右手操刀，呯呯呯……把几条肥胖的狗鱼剁成了肉段，盐、调料腌制良久，下到清水蒸炖。
　　蔡连架火烧的挺大。通灶锅，前锅炖鱼后锅热馒头。不需个把小时，晚餐好了。
　　蔡连把鱼汤盛到瓷盆里端到堂屋桌上，碗厨里取出碗筷洗了一道，各满一碗。小岳送来馒头，大家就共进晚餐了。
　　此时，光奇回来了，见了世龙蔡连，道∶“哎呀，叔叔姐姐回来了，走了好长时间，想死我了！”
　　世龙道∶“你弄啥了回来这么晚？快洗手吃饭！”
　　光奇道∶“您们慢用，良葛庄有头牛病了，得赶紧回去医治的。”
　　蔡连道∶“呵，俺哥哥还是兽医呢！快去吧，救牛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光奇笑笑腾腾地跑了。
　　小岳道∶“有啤酒，喝不喝？”
　　老蔡道∶“拿出来去。”
　　小岳到柜橱取来，每人一挺，道∶“喝吧，开胃！”
　　蔡连问∶“虎子和圣明呢？”
　　小岳道∶“良葛庄学校火龙了，得到了民国教育局长的重视，拨了善款扩建的规模更大了。小学到初中高中有高等老教师任教。四乡八堡的孩子们，不管穷富均可入学。虎子圣明就在学校就读。星期日才回来。”闻得此事都很高兴。
　　晚饭刚罢，邵江万、臭蛋听说世龙蔡连回来了，熟食店里买了烧鸡卤鸭前来瞧看。
　　到屋，世龙道∶“快快，坐坐坐。拿的啥啊，真香？”
　　江万说∶“姑姑叔叔走这几个月，臭蛋俺俩可想的，好像几年似的，成天絮叨不知啥时候回来？听马医生说您们回来了，就备了美食犒劳叔叔姑姑的！”
　　臭蛋说∶“回来别走了，跟你们学武术的。”
　　蔡连道∶“把美食拿回家给你们老人用，今黑就教你俩两招怎样？”二人支支吾吾没法回答。
　　老蔡道∶“听蔡连的，快！”江万，臭蛋显然不高兴，掂着美食离了去，天黑透了也没回来。还是蔡连主动找上门教了几路武术。
　　高阳此时从行囊里将那黑色的“空气高温岩浆喷射器”拿出来显摆显摆，问老蔡∶“大伯，您见过这个玩艺儿吗？”
　　老蔡仔细瞧瞧暗忖∶这不是菲特来研制的“气化岩浆喷射器”吗？怎么会在他手里，讶异道∶“是谁给你的？”高阳便知老人不简单，这物一定晓得的，问∶“伯伯知道这是啥了？”老擦道∶“岩浆喷射器！是一个出家人给的吧对不？”高阳，世龙，蔡连无不惊讶。蔡连问∶“爸爸您咋知道的？”老蔡笑道∶“我吃盐比你们吃饭都多，啥不知道啊？”世龙道∶“伯伯说说看。”
　　老蔡道∶“事儿太长太长，说着累气力的。年轻人少揽杂巴东西少占心，明日早起登远轮子的。小岳喊你姐姐回来休息。”刚欲出门，蔡连回来了。到屋，说着∶“江万臭蛋不是习武的料。”就各自晚休了。欲知后来如何？且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