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李娜回老家的这一天，郑浩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他差点就死在了赵志豪的手里。
　　赵志豪为了躲郑浩，已经一周没有回过建材市场了。郑浩找不到他，正不知怎么办呢，却不想，为了帮助田筱筱搭救她的男朋友李建，他碰巧见到了赵志豪。
　　上午十点左右，田筱筱在公司见到郑浩，哭着给说她男朋友被人抓走了，对方要求天黑之前必须带二十万去赎人，否则就剁了她男朋友的一只手。郑浩本来不想管她这事，他自己的事还没办妥呢，哪有功夫管这事啊。他说这事你得报警啊，我又没钱，你跟我说我也无能为力啊。但是田筱筱说，对方说了，她如果敢报警的话，就等着给李建收尸吧。听着田筱筱哭得实在可怜，郑浩一时心软了。
　　他想，田筱筱毕竟是自己的下属，再说她一个外地的农村女孩，在这个城市里谁也不认识，遇到这种事情，估计她也只能找他了。除了对田筱筱的怜悯，更让他气愤的是，现在国家正在开展扫黑除恶专项斗争，这时候竟然还有人敢这么嚣张，真是无法无天了。反正自己快要死了，如果能用他的命换回一个年轻的生命，那他死的也算有价值了。
　　他问田筱筱，这帮人为何要绑架李建？你们也不是有钱人啊。田筱筱说，李建为了买房跟她结婚，在外面借了高利贷了。本来借了二十万，上次老林赔给了十五万，两人又借了七八万，好不容易凑够了钱去还债，却不想二十万成了四十万，半年时间竟然翻了一番。
　　郑浩问田筱筱手里有多少钱，她说只有五千，郑浩说，这还差得远呢。郑浩又问她还能不能借到钱，她哭着说，能借的之前她都借过了，郑浩问她老家里能否筹到钱。她说，她父亲在她十岁时就去世了，母亲为了供她和弟弟上学，这些年因为劳累，现在落了一身的病，家里实在拿不出钱了。郑浩说：“既然你们家里这么困难，你母亲怎么还逼着李建买房呢？”田筱筱说：“就因为母亲这辈子活得辛苦，所以才不想让我跟她一样。”
　　这么短的时间，二十万是不可能凑够了，郑浩决定先答应对方，等见了面再说。下午两点，电话打过来了，问田筱筱钱准备好了没有，郑浩接过电话说准备好了，对方问他是谁？郑浩说是田筱筱的哥哥，今天代他妹妹去赎人，对方相信了他，让他下午三点带着钱到郊区的一个仓库，并再次强调，如果他敢报警，他们就杀了李建。
　　郑浩让田筱筱准备一个大布包，里面塞了几本书，然后把五千元现金散在上面。田筱筱胆怯地问：“郑哥，要是他们发现了咋办？”郑浩说：“没办法，也只能这样了，到了再说吧。”田筱筱哭着说：“他们不会杀了你们吧？”郑浩安慰她说：“放心吧，他们不会杀人的，这帮人是图财的，怎么敢杀人呢？”田筱筱说：“万一他们恼了……”郑浩说：“为了以防万一，四点之前如果我还没联系你的话，你就报警，这两个小时，我会想办法跟他们的纠缠的。”
　　等郑浩打车赶到仓库时，已有两个人在哪里等他了。郑浩走近一看，原来这俩人他认识，就是几天在赵志豪商铺里见的那两个家伙，一个大辫子，一个大光头，俩人却没认出郑浩。大辫子问：“钱带了吗？”郑浩提了提布包说：“都在里面呢。”那光头要拿布包，郑浩缩了回去说：“大哥，还是先见到人再拿钱吧。”光头冷笑一声对大辫子说：“这小子还挺谨慎啊。”而后又对郑浩说：“上车，跟我走吧。”郑浩问：“人不在这里吗？”大辫子说：“兄弟，我们能这么傻吗？万一你报警了呢。”光头说：“把手机拿过来。”郑浩说：“咋还要我手机呢？”光头说：“甭废话，赶快拿来。”郑浩正想怎么办呢，光头从他衣兜里把手机给掏走了。他把郑浩的手机关机了，笑着说：“走吧，离这不远，一会儿就到了。”
　　过了两个路口，又转了一个弯，大概走了五六百米远，车子在另一个仓库前停下来。郑浩跟着两人下了车，提着布包进了仓库。仓库里存放的都是地砖，走到尽头，只见一个柱子上帮着一个男人，头发蓬乱，脸上挂了彩。郑浩心想这人就是田筱筱的男朋友李建了。旁边的藤椅里，坐着一个大疤脸，正在独自喝酒。郑浩仔细一瞧，原来正是他要找的赵志豪。
　　郑浩走上前说：“豪哥，你咋在这儿呢？这几天我可找得你好苦啊！”赵志豪抬眼瞅了他一眼，吃了一惊，问大辫子和光头说：“你俩咋把这货给我带过来了？”大光头说：“大哥，他就是拿钱来赎人的。”赵志豪笑着说：“巧了啊，还真是冤家路窄。”郑浩说：“是啊，豪哥，那一千万你凑齐了吗？”赵志豪起身走到郑浩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到这里了，你还敢跟我提要账的事啊。我告诉你，老子这辈子欠的钱从来就没还过。”郑浩竖起大拇指说：“豪哥，你真是牛逼，你欠别人的从来不还，别人欠你的，你倒是让人加倍偿还，这是什么道理呢？”赵志豪说：“没啥道理，我说的就是道理。”
　　来之前，郑浩还想拖时间呢，但是一看是赵志豪，他就改变策略了，现在他不光想要救人还想要回那一千万。经过前两次的接触，郑浩心里已经明白，面对赵志豪这种人来软的肯定不行，要想把债要回来，就必须抱着必死的决心，得想办法激怒他们并让他们感到害怕。于是他决定豁出去了，笑着说：“豪哥，你觉得你说的就是道理，可我觉得你说的就是个屁。我活这么大，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人呢，我想问问你，你欠那么多人的债不还，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了呢。”大辫子说：“大哥，这孙子敢骂你。”大光头从腰里抽出一把匕首，抓着郑浩的衣领说：“我他妈弄死你。”赵志豪摆摆手示意让他放开，笑着说：“不急，今天这兄弟既然来到这了，弄死他还不容易。先把钱收了，咱们再慢慢玩他，哈哈……”
　　大辫子从郑浩手里夺走布包，拉开一看，先是一喜，而后愣住了，他把布包拿到赵志豪面前，说：“大哥，这孙子骗了咱们，里面就这点票子，下面全是他娘的破书。”赵志豪两眼冒着凶光说：“你他娘的敢耍我们。”郑浩说：“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是你啊。我要知道是你，这东西我都不用拿了，你还欠我一千万呢，你的二十万算个屁呀。要不这样吧，李建欠你的二十万你也别要了，从我那一千万里扣了吧，二十万顶五十万用，你把他放了，今天再给我九百五十万，咱们就两清了。你看咋样？”赵志豪气都摸着光头说：“日你娘的，我真想把你的舌头割了。”郑浩说：“别呀，你干脆直接把我的头割了吧，我的舌头你得给我留着，你得让我说话啊，就算我死了还能找你要债呢。”赵志豪实在压制不住怒火了，对大光头和大辫子说：“给我打，狠狠地打，打到他不能说话为止。”
　　大光头一拳砸在郑浩脸上，大辫子接着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了，两个人又扑上去一阵暴揍。赵志豪让他俩停下的时，郑浩的嘴里、鼻子里鲜血直流，整个脸都青肿了。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用衣袖擦了擦鲜血，笑着说：“舒服，比他娘的按摩小姐伺候的都舒服。如果我没猜错的的话，你们哥俩是按摩店的男技师出身吧？”大光头又抽出匕首，对赵志豪说：“大哥，我实在受不了他这张臭嘴了，你就让我弄死他吧。”郑浩把头伸过去说：“来，你刀子往我脖子里扎，一刀下去我就上天堂了。”赵志豪不发话，大光头不敢下手，郑浩把头抬起来，拍着大光头的脸说：“兄弟，你怎么光动嘴不动刀呢？我看你这口活挺好的，平时没少找爷们练吧？”大光头拿刀的手抖了又抖，狠着心朝郑浩胳膊上刺了一刀，嘴里骂道：“今天我不弄死你，我就不是我妈生的。”郑浩疼得咬着牙说：“可别提是你妈生的了，你妈要是知道你干这种事情，说不定日夜后悔，当初怎么没把你掐死呢。”大光头又一刀捅向郑浩，郑浩心想这下完了，不料大光头的手被赵志豪给抓住了。
　　大光头委屈地说：“大哥，这孙子的嘴太他妈毒了，你再让他哔哔一阵子，估计咱哥仨都得吐血死了。”赵志豪说：“你傻啊，他已经癌症晚期了，没几天活头了，咱们弄死个这玩意，钱没捞着还背了一条人命，咱哥们亏不亏啊。”大辫子说：“就是，他哔哔就让他哔哔吧，反正咱们也少不了一块肉。”郑浩说：“还是这位兄弟想得开，别看扎着个辫子，一看就不是个小女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兄弟你是在泰国长大的吧，但是你这一张脸仔细一看，也不像人妖啊，雌性激素打少了吧？”大辫子给了他一个嘴巴子，郑浩说：“看看，被我说到痛处了吧？要不你急啥眼呢。兄弟，不，姐妹，我想问你个问题啊，作为半男不女的你，平时是喜欢服务赵哥呢？还是喜欢服务这个大光头呢？我估计你是喜欢服务大光头，因为这孙子的口活更好……”
　　“我他妈弄死你！”大辫子一把掐住了郑浩的脖子，大光头也讥讽说：“你别掐死他呀，他再哔哔，咱们也少不了一块肉。”赵志豪让大辫子放手，大辫子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但他还是慢慢松开了手。郑浩咳了几声，手指着大光头和大辫子说：“你俩孙子怎么不接着打了？来，接着打呀，老子现在已经癌症晚期了，再来一阵老子就嗝屁了。”他挨个走到三人面前说：“实话告诉你们，今天，你们不弄死我，我自己也要弄死自己。来的时候，我就想好了，我一定要死在你们手里，我死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的，老子一命换你们三个恶棍的命，也算是为民除害了，老子死的也值了。哈哈……”
　　大光头和大辫子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惊慌，两人看向赵志豪，大光头说：“大哥，这孙子是要拉我们给他陪葬啊！”赵志豪故作镇定，安抚他们说：“你听他胡说吧，就算他真的死了，咱们把他埋了，神不知鬼不觉的，也没人知道。”郑浩笑着说：“可惜，来的时候，我已经安排人准备报警了，四点之前，如果接不到我的电话，我安排的人就会报警，到时候警察就会找到这里来的，你们还是跑不掉的。”大辫子慌了，说：“大哥，咋办呀？要不咱们放人吧？”
　　郑浩说：“还是大辫子懂事。你们也不想想，现在国家正在扫黑除恶呢，这时候你们还竟然这么猖狂，不但放高利贷还绑架勒索，这不是放着自由不要偏要去牢房里遭罪嘛。你们要是主动把人放了，我们也不会报警了，大家相安无事多好啊。再说，李建借了你们二十万，已经还了你们二十五万，半年时间，收了五万的利息，也可以了。要我说，你们把人一放，债务一清，这事就算过去了。”
　　赵志豪摸着光头沉思了一会儿，笑着说：“你他娘的真狡猾啊，就算放了这小子，我看你还是来找老子要债。”郑浩说：“一码是一码，你放了李建，你们的事算是清了，但是那一千万，你还是要还的。”赵志豪冷笑几声，说：“今天你是不能留了，留着你，我们迟早都得载在你的手里。”大光头说：“大哥，你不是说不让弄死他吗？”大辫子也说：“是啊，大哥，咱们弄死他，万一警察来了咋办？”赵志豪说：“我说不能留他，也没说咱们下手啊。”大光头不明白，问：“咱们不下手，让谁下手？”赵志豪看了看柱子上的李建，对大光头说：“把这小子放下来。”
　　大光头明白了他的意思，解开了李建身上的绳子，把他放了下来。赵志豪从大光头腰里抽出匕首递给李建，李建缩回身子不敢接，赵志豪说：“小子，今天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们把你和他一块弄死，第二你把他弄死，咱们的账一笔勾销。”李建嘴唇哆嗦着，说：“不，我不想死，也不想杀人，求你们放了我吧，剩下的钱我一定还的，给我一个月时间，我把房子卖了……”赵志豪吼道：“老子现在不要钱了，老子要的是人命，要么是他的命，要么是你俩的命，今天，你不杀人就得被杀。”赵志豪把匕首丢在地上，说：“小子，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到时间你还不下手的话，我先杀了你。”
　　郑浩感叹着说：“哎呀，真是一群法盲啊，你们以为让李建杀了我，就跟你们没关系了？李建为何要杀我呀？还不是你们逼的，警察立案一查，李建确实是杀人凶手，但是你们才是杀人的主谋，到时候，法院照样会判你们死刑。”
　　大辫子说：“是啊，大哥，咱们是主谋啊，最后还是难逃一死啊。要不咱们还是放他们走吧。我可不想就这么死了。”赵志豪踢了他一脚说：“你小子傻呀，咱们绑架了李建，现在已经犯罪了，咱们就算把他们放了，这孙子会放过我们吗？李建这小子还好，姓郑的这孙子肯定报警，到时候咱们还得坐牢。”
　　郑浩说：“大辫子，你甭听他胡说，我是来找赵志豪要债的，我报警干吗呀，你要你们放了李建，我敢保证绝对不会报警。”大辫子说：“哥，你听，他都说了，他不会报警的，咱们赶紧撤吧。”赵志豪骂道：“你他娘的怎么这么怂啊，平时的狠劲都跑哪儿了？”大辫子说：“大哥，咱们现在手里也算富裕，就别再冒这险了，我们从里面出来，好不容易混出个人样来了？我可不想再去蹲大牢了。”大辫子又看着大光头说：“你愿意再进去蹲几年吗？”大光头摇摇头说：“我宁愿死在外面也不想再进去了。”赵志豪气得手打哆嗦，指着两人大骂：“你们俩真他娘的怂蛋，刚才不是还嚷着弄死这孙子吗？现在怎么怂了？”大光头说：“大哥，刚才我们就是吓吓这孙子，也没想着真要弄死他呀。”大辫子说：“是啊，大哥，你为啥非要弄死他呢？”赵志豪说：“我不弄死他，他就阴魂不散，整天找老子要那一千万。”大光头说：“他不是得了癌症了吗？不是快死了吗？他要找你，你就躲着他嘛，等他死了，你再出来。”
　　郑浩笑着说：“大光头，你这不是让你大哥当缩头乌龟吗？”大光头说：“你他妈的闭嘴，老子在求大哥放了你呢，你孙子傻逼啊！”郑浩说：“大光头，要我说，你和大辫子才傻逼呢，赵志豪杀我是不想还债，他这辈子就没还过债，所以今天他是铁了心要杀我的，你们求他也没用，你们平时把他当成大哥，他是把你俩当二货了。不信你们等着看，待会李建把我杀了，他肯定让你俩把我的尸体给处理了，你俩只要在现场，就算你们不想杀我，那你们也是杀人共犯了，到时候被抓起来，还是蹲大牢。二位，现在正扫黑除恶呢，抓起来就是重判，不枪毙估计也得判个无期了，后半辈子呆在牢房里，生不如死啊，你们生不如死也就算了，你们的家人呢？父母、老婆、孩子呢？他们这辈子就因为你们永远抬不起头了。敢问二位，你俩是没家没口吗？还是家里的日子没法过了？非要在这里跟他赵志豪绑架、杀人？好好想想吧，现在想明白了还不晚，从这里出去，你们还是自由的，留在这里，马上你们就成罪犯了。出去是天堂，留下就是地狱，二位，你们是猪脑子吗，还在犹豫什么呢？赶快跑吧，回家去陪你们的老爹老娘，去陪你们的老婆孩子吧，再不走就永远见不到他们了！”
　　经过郑浩一番恐吓及规劝，大辫子和大光头都成惊弓之鸟了，大辫子对赵志豪说了一声：“大哥，对不住了，兄弟先撤了。”说完拔腿跑了。大光头见大辫子跑了，也后退着边走边说：“大哥，这位兄弟说的在理，能走就走吧，保重了，大哥。”大光头说完也转身跑去了。赵志豪愤怒地喊道：“你们他娘的都给我回来。”
　　这时候，郑浩捡起地上的匕首，放在了赵志豪的脖子上，笑着说：“哎呀，豪哥，你这两个生死兄弟对你也就这么回事啊。不过话又说过来，他们也没错，凭啥要跟着你葬送自己了呢。说吧，那一千万到底还是不还？今天我也不跟你磨嘴了，要还呢，我把王强的账号给你，你赶紧转账，转了钱，咱们就当啥事没发生过，出了这里，你该怎么逍遥还怎么逍遥。你要是不还呢，我也不说什么了，这一刀下去也就了结了，你死了，我给你偿命，黄泉路上咱俩还能做个伴。”
　　赵志豪这辈子还没遇到过这号狠人，关键是郑浩已经癌症晚期了，现在死了也没啥可惜的。他就一样了，前段时间体检，他身体健康着呢，说不定还能活到七八十岁呢，今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碰到这种不要命的家伙，他心里真的害怕了。郑浩不给他太多时间考虑，他说：“我喊三声，你同意我就把刀放下，你不同意我就一刀割断你的喉咙，绝对不让你受罪。”郑浩喊到第二声的时候，赵志豪答应了。他说：“我转，我转。”
　　郑浩终于松了口气，但他没想到，赵志豪这老东西又跟他讨价了。他说：“兄弟，我现在就可以转账，但是我没有一千万啊，您看这样我先给你转一百万行不，剩下的，等我有了，我再还你。”郑浩一刀刺破他的脖子，骂道：“你他娘的耍我玩呢，你再废话我可不给你机会了。”赵志豪哀求他说：“兄弟，我真没那么多现款，我的钱都压在建材上面了，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没有啊。”郑浩说：“老子要一千万，你给我一百万，还他妈敢糊弄老子，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赵志豪连忙说：“二百万，二百万总行了吧。”郑浩说：“啥也别说了，我看你还是把钱留给别人花去吧。”郑浩的匕首再次刺破赵志豪的喉咙，赵志豪惨叫一声：“五百万，兄弟，我把所有的存款都转给你，多了我真没了。你要是还不信，可以查看我的手机银行。”说着他拿出手机，点开手机银行给郑浩看。郑浩说：“其他的银行账号呢？”赵志豪哭丧着脸说：“兄弟，这是公司账户，大钱都在这里面呢。我个人账户里都是小钱，最多十万八万的，加起来也就三十来万，你就给我留点过日子的钱吧。”郑浩心想，看这样子，今天他是凑不够一千万了，只好答应先让他转五百万，剩余的以后再还。
　　赵志豪转完了钱，看着账户里的数字，突然哭了：“老子第一次还债，一下就让我吊蛋净光了。”郑浩拍着他说：“豪哥，别他妈的装了，我不是还给你留下几十万吗。还有啊，李健的高利贷今儿算是清了啊，以后你再敢找他要债，我也给你加利息。”赵志豪说：“兄弟，你赶快走吧，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这辈子我是栽到你手里了。”
　　郑浩笑着走了。刚走到几步，只见四五个警察端着手枪冲了进来，接着张海亮和田筱筱也走了进来。原来郑浩走了之后，田筱筱不放心，又给张海亮打电话，张海亮一听郑浩独自去救李建了，而且只带了五千元，绑匪肯定被气疯了，他怕郑浩出事立刻报了警。他们在原来的仓库周围找了一圈没找到人，这时候，正好碰到大辫子和大光头开着车逃跑，田筱筱认出两人正是早上绑架李建的凶手，于是警察就开车追上去将两人抓了起来，一问才知道，赵志豪在仓库要杀郑浩，警察让两人带路就赶过来了。
　　赵志豪被抓走了，郑浩心想，剩余的那五百万再也要不成了，不过还好，总算要回了五百万，而且把李建也救出来了，同时还为社会除了三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