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黄老板认真地看了看她，又说道：“你嫁给了我哥哥，就是我的嫂子，以后还希望嫂子多多帮忙，你还真别说，你真有点像以前的小姐。”
　　“小姐？”张秋英问道。
　　“我也只见过几次，就是我以前的嫂子。”黄老板答道。
　　到了船码头，黄老板又对张秋英说：“明天中午你一定要来啊，把你们的事做好了，也算是对我哥哥的一点报答。明天中午我跟我老婆说了要她叫厨师做几样拿得出手的菜，招待你和我哥哥。”
　　轮船开走了，张秋英想，要想公公和儿子活命，要想赶快给儿子治好腿，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张秋英拿着这小半袋米回到家中，她没敢按黄老板说的煮干饭吃，煮的稀饭只是比以前稠了些。
　　吃完饭，她又抱着儿子哭了一场，然后跪在公公前将准备改嫁的事说了一遍，并说儿子还小，现在又摔伤了腿不能不治，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掉了，公公年纪又大了，不这样做，等冬天到了，全家人不是饿死就是会冻死的。
　　如果她嫁过去，就给他们家做工，用工钱来养活俩爷孙，他们不答应就不改嫁。春伢子边听妈妈说边大声地哭，公公也大声哭了起来，他大声地喊道：“平伢子哎你为什么这么短命啰，你看我们把你老婆逼成什么样子了啰。”
　　第二天张秋英还是煮了稀饭，喂给儿子吃了后，和公公一人吃了一碗，打了些水，洗了个脸疏理了一下头发，抱着儿子亲了又亲，泪水一个劲地流，然后跪下给公公磕了一个头。刚走到门外，屋内传来祖孙俩揪心的哭声，张秋英咬了咬牙，向铜关镇走去。
　　张秋英来到黄老板家时，他们哥俩正在说话，见张秋英进来，都站了起来，黄老板说：“来啦。”
　　他让张秋英坐下说：“你有什么事就和我哥哥说吧。”
　　说完，就走了出去。
　　黄志成仔细地将张秋英端详了一遍说：“有什么要求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得到。”
　　张秋英看了看黄志成，他们哥俩很像，但哥哥更显得老成些，便说：“我到你家打工行不行？”
　　“要找个打工的，我跑到铜关来干什么，我弟弟没跟你说清楚吗?”
　　“说清楚了，我想如果能在你那里打工最好。”
　　“这不是开玩笑吗，我是来娶老婆的，不是来招工的。”黄志成不耐烦地说。
　　张秋英见这条路是走不通的，便说道：“我家的事情你应该是知道的，不是走投无路，我是不会改嫁的。”又说：“我有两个条件，你答应我，就嫁给你。”
　　“什么条件，你说你说。”黄志成应声道。
　　张秋英接着说：“第一，我儿子摔伤了腿，你要帮我尽早送他去长沙治好；第二我嫁给你，家我也会给你打理好。你是开店的，在店里我给你打份工，工钱我用来养活我的儿子和现在的家公。我改嫁就是为了给他们寻条生路，你放心，做工我也会认真做的。”
　　黄志成听后说道：“还要你打什么工啰，我每个月给几块钱不就可以啦。”
　　“不，我要用我自己赚的钱来养活他们。”黄志成听完后说，“你的两个条件我都答应你。但我也有个条件，就是你嫁过来我家，你的儿子和公公是不能搬来我家住。”
　　张秋英说：“我也不会让他们到你家住的，但儿子我是要养大的，公公我也是要给他养老送终的。”
　　黄志成见张秋英爽快地答应了，他原想这是最难谈的条件，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解决了，又问道：“还有什么条件没有？”见张秋英摇了摇头，就将弟弟叫了进来说：“可以开饭了。”
　　黄老板的老婆一听说可以开饭了，就进来就拿着张秋英的手叫嫂子，将他们带进了一个单间，桌上摆了十几个菜，就黄志成和张秋英跟黄老板夫妇俩，四个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黄老板的老婆给张秋英添了一碗饭，自己也添了一碗饭，说：“你们男人喝酒，我们女人吃饭。”说着不断地往张秋英碗里夹菜。
　　黄老板将兄弟俩的酒倒满，举起酒杯来说：“今天哥哥的大好事终于成了，我们为喜事能成碰一个。”
　　兄弟俩一起将酒喝了。
　　黄志成也拿杯说：“是的，想的好事终于成了。”又将倒满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兄弟俩喝完酒坐了下来，黄老板的老婆对张秋英说：“前一年，哥哥来我家在镇子里碰到了你，前后左右追着看了几里路，回来就说像，太像了。”
　　马上就要弟媳去打听，弟媳打听回来说是个刚丧夫不久的寡妇，哥哥就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半天没说话，直到吃饭时才跟弟弟和弟媳说：“小姐走了好几年，自己早就想再找个老婆。到今天看到一个身材、样貌都像小姐的人，便决心，要找老婆就是她了！哥哥要我们想办法，说他等得起，这一等就是差不多一年，我还劝过哥哥，想找就找一个红花妹子，找一个寡妇做什么？”
　　哥哥说：“你们不懂，你们不懂。”
　　黄老板见哥哥酒兴未满，又和哥哥喝了几杯，跟哥哥说：“难得来镇上一趟，多住几天。”
　　黄志成摇了摇头说：“家里的事一大堆，明天坐早班船回长沙。”
　　黄老板的老婆见哥哥这么说，拉着张秋英说：“嫂子今晚就不要回去了，在店里歇一晚，明天我们送哥哥嫂子一起回长沙。”
　　随后她烧水给张秋英洗了澡，并拿了一套自己觉得比较好的换洗的衣服给张秋英穿上。
　　太平街张秋英来过，街面不是太宽，街道也不太长，全是麻石条铺成的，两旁都是店铺。
　　黄志成在太平街的铺面算是大的，两层楼的木屋，下面是铺面，上面住人，下面临街是一排水板，将水板一块块的取下来，一个南货店就显现出来。
　　黄志成在家里摆了两台酒，请街坊邻居们一起来喝喜酒，街坊邻居们见到张秋英，都说她像小姐，都说黄志成长情，都好几年了始终没有忘记小姐，就是找老婆也要找个和小姐样貌相像的。
　　第二天黄老板夫妇就要回铜关去，黄志成和张秋英送他们夫妇去船码头的路上张秋英反复叮嘱黄老板夫妇，要他们一定要尽早将春伢子送来长沙治疗腿伤，时间长了怕会落下残疾。
　　黄志成说：“那就明天请两顶轿子把他们爷孙俩接到铜关码头，让他们坐早班船来长沙。”并叮嘱弟弟不要抬来太平街，他会联系好医院，会派人从码头直接送到医院去的。
　　第二天张秋英一早就将住房里的蚊帐、被子，被单全都拆下来，拿到一楼的井边洗干净晾晒起来。
　　黄志成坐在沙发上，回想起和小姐结婚的那天晚上，两人上床后，小姐要他睡到她身上来，黄志成很爱怜小姐，觉得小姐就是个蛋壳子，一压就会碎，轻手轻脚地爬小姐身上，四肢用力尽量不让自己的身体压在小姐的身上。
　　刚刚进入小姐的身体，小姐皱了皱眉头，轻轻地哼了一声，黄志成马上停止了动作。停了一下后，小姐说不要紧，你慢慢来吧。做完这事，黄志成已是满头大汗。后来每次他们在一起时，黄志成已经是很小心了，但刚做完或在做期间，小姐就会不停地咳，有时咳得满脸通红，气喘吁吁，这时候就会听到老板和老板娘的咳嗽声。
　　第二天老板娘就会将黄志成叫到后面的房间里，说：“小夫妻恩爱是应该的，但小姐的身体这么差，在一起时要注意，不要伤着小姐的身体。”
　　黄志成吓得不敢和小姐在一起了，可是小姐却要，她说她很享受俩人在一起的滋味，但做完还是不停地咳，时间长了老板娘见小姐还是每天这个时候咳，而且咳得越来越利害，就每天将黄志成叫到去后面的房间里骂一通。
　　就这样小姐要，就得做，做了小姐就不停地咳，老板娘就不停地叫过去骂，这样不断地反复，成了黄志成最头痛的事。
　　昨晚和张秋英在一起时，他将整个身体都压在她的身上大肆地疯狂地碾压着发泄着，他看到张秋英闭着眼睛，脸上没与任何表情。做完，他感觉到一身从未有过得轻松，点了一支香烟，吸了一口，徐徐地将烟吐出来，一种轻松的快感由然而生，心想着这才是人结婚的享受啊，吸完烟倒头朝他那边的床外睡了，不一会传来轻轻的打鼾声。
　　张秋英感觉自己像是被强奸了一样，朝床外转过身，流下了眼泪。
　　她想起自己和惠平哥在一起时，柳惠平喜欢开玩笑，喜欢逗她，俩人笑过、闹过后，就会拥在一起说话，一边说着说着，两人就会不自觉得拥在一起，慢慢地会不自觉得抚摸对方的身体，自然而然的两人就接合到一起，心想那才是情与爱的交流，灵与肉的融合。
　　张秋英使劲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才没有让自己哭出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