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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靖康之祸(2)

作品名称:心怀月泊      作者:文字侠      发布时间:2022-10-08 08:49:57      字数:5972

  春尽夏至,暑去秋来。期间喜讯固有,噩闻也是不少。西路粘罕虽撤,却留银术可继续围攻太原,以致城中猫鼠死绝,人人掘草根、剥树皮充饥,朝廷居然不发一兵一卒,反将李纲降职外调,分化瓦解伏阙上书的太学生。蔡京、童贯、蔡攸被贬岭南,童贯、蔡攸相继被处死,倒是大快人心,但蔡京在诏书未到之前已然病死,万民皆切齿可惜。有识之士俱知秋后金兵必卷土重来,纷纷奏请加强黄河、京城防务。钦宗自认从此天下太平,以耗费甚巨,谴退勤王师。时年二十七岁的他迫不及待地将不满十岁的儿子立为太子,又忙于诸如修订《春秋》、取消王安石的孔庙配享、更改科举考项等一些次要事情,于当务之急全然不顾。
  转眼大半年逝过,黄河南岸,偌大个东京城,朝政混乱,武备废弛,百业凋零。相形之下,黄河北岸的弹丸小城磁州,却是官吏勤廉,将士奋勉,民生井然。但是,经过了金兵铁蹄蹂躏的土地,已然没有了往日的勃勃生机,五谷不丰,庄稼歉收。乍一看,风动穗摇,金波荡漾,却掩饰不住稀疏寥落的萧然景态。秋虫唧唧,更添凄凉。
  远处是一片开阔的空地,牛皋、梁兴、马扩正在操演士卒。场边宗泽正与梁悔、张宪、王彦三人道:“尔等皆良将,但好野战,不知阵法。自今日起,授以阵图。”身侧岳飞递上十三张阵图,分别是方阵、矩阵、圆阵、梯阵、角阵、钩阵、雁形阵、鱼丽阵、玄襄阵、太公阵、一字长蛇阵、八门金锁阵、混元太乙阵。当下宗泽教了一阵,由大局到细微,自常势至奇变,无不指点详尽,解释明了。是晚,三人回住处思考推究,或独研,或求问,或共商,尽皆消化。
  日教一阵,凡十三天,俱都授完。梁悔比张王二人更有深会,隐隐觉得阵法与武功颇类,阵法死而人马活,招有限而战无常,须不拘泥。这日他请教岳飞,飞曰:“阵而后战,兵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话至投机处,田野间传来一声嘶鸣,附近正在收割的农人皆受惊扰。原来是一匹健壮的黄马飞奔而来,踏坏了不少庄稼。岳飞见是自己的坐骑,喜出望外,瞧着它颈上的断缰,料是被金人虏去后挣脱束缚,千里南归,宝马识途,居然寻到了这里。他欣喜之余没忘记向农家致歉,赔以银两。
  梁悔暗自惆怅,心想赤兔马较之更具灵性,怎的不见归来?莫非因性子倔烈,桀骜难驯,已遭杀戮,念头一转,又自宽心,大宛马与岳飞同处磁州已久,赤兔马却是从未来过此地,说不定是回开封去了,便又想到了朱月心:“义妹一个人在家里,无聊得紧。我出来大半年,也应该回去看看她了。”当夜向宗泽请辞。宗泽嘱咐道:“金兵又将南下,你回京师探知一下那里的防务也好。但要千万小心,别教人发现了行踪。”
  次日起程,出磁州地界,萧然倍增,浑非秋收景象。这情形北来时便已见过,但春冬之际万物尚未普苏,于寒荒中见惨淡,感触虽深未极,今本五谷丰登,一场战争、一场屠戮、一场掠夺,换来天壤之别,触目惊心,犹胜当时。单骑独行,秋风瑟瑟,吹得满身都是凄寞孤凉。
  回到京畿,梁悔仗着一身轻功,绳索攀爬,半夜进城,丝毫未教发觉,庆喜之余深以为忧:“城防如此松懈,比起磁州尚且远逊。”他不想打扰朱月心睡眠,越墙入宅,悄没声息地进了自己房间,洗换之后便即睡觉。
  第二天中午,梁悔起床打水梳洗。朱月心也是刚刚起来,“咦”的一声,喊道:“大哥,你回来啦!”梁悔应了一声,两人端着水盆,一空一满,井边相遇。梁悔道:“你每天都这时候起来?”朱月心讪讪不好意思,道:“没有。有时候起得晚,有时候起得早。”
  吃过午饭,二人在天井里闲聊,忽听门响数声,都感诧异。梁悔一边去开门一边问道:“这半年里,你可结识过什么新的朋友没有?”朱月心道:“没有呀。”梁悔立时警觉,左掌护在胸前,右手把门打开,见是一男一女,各牵一马,前后而立,脸色登时大变,向后退了三大步。原来两匹马中的一匹正是其坐骑赤兔,而那两人更是令他惊讶无比,男的是雪里东,女的却不知是完颜璟茜还是完颜璟茜。
  他自从上次中计受欺后,已没了单由衣着装束分辨完颜姐妹的信心,何况两人此刻都作汉人打扮,未携兵刃,直如寻常行旅,完颜氏穿戴自非按着平素习惯,乍遇之下,妻子小姨,愈加难判,一时之间,亲敌情仇,俱皆茫然,爱恨喜怒,无从择置,只觉得任何表情、任何言语,都极不妥当,的是惶然无措,浑身不自在。
  朱月心胸无芥蒂,细瞧两眼,道:“你是完颜妹妹,学你姐姐穿汉装,骗人么。”笑迎上去,勾肩搭背,甚是亲热。梁悔见对方并不否认,料想朱月心猜的没错,眼神霎时由茫然转为愤恨,怒光稍现即逝,变得坚沉平淡,近乎漠然,道:“义妹,你陪着两位,我还有事,暂且告辞。”说罢,大步出门。
  朱月心只道他真的有事,向二人道:“他最近一直很忙。”招呼进屋,端出果品点心款待。夫妇俩心明如镜,梁悔之所以辞避,是不想当着朱月心的面与他们破脸。朱月心哪里知道,嘻嘻哈哈,净拣琐碎话题,和二人唠嗑。夫妇俩言不能尽欢,笑不得畅怀,三人中只有她叽叽呱呱,越说精神越旺。直至日薄西山,才收敛口舌,去整治晚饭。
  酒菜备齐,三人等到天黑,也不见梁悔回来。夫妇俩心知肚明,却不好说破,只有沉默干等。朱月心舌灿莲花,谈兴甚弄,见二人言语不多,道:“你们两位是不是旅途劳累,这般没有精神。我看还是别等他了,吃完了饭,大家早点休息。”嘻嘻一笑,“其实我也肚皮饿得不行啦!”
  饭毕,朱月心给二人安排了房间,然后收拾残剩饭局,又外出替梁悔买了一份饭菜,放在大厅最显眼处,留了张纸条:“自己热。”又去马槽添了草料,回闺房自娱自乐,练练内功,耍耍刀法,吃吃零食,摆摆布偶,打打弹子,聊以谴怀。玩到深夜,洗脸洗脚,上床睡觉。她躺了一会,幻想着日思夜盼之人会在梦中来与自己亲热,不久便熟睡过去,嘴角边泛着甜蜜。
  隔壁两人却始终未曾睡实,而且连衣裳也没脱。黎明时分,耳听窗上“笃笃笃”三声,开门出室,眼见一条黑影隐没在夜幕深处,连忙跟随上去。拐进一条昏暗的胡同,梁悔正站在那里,交叉双臂,背对着二人,冷冷地说道:“承蒙送还宝马,今且再放过你们一回。现城门已开,快给我走吧!”
  雪里东朗声道:“我们是来向大哥谢罪请罚的。”梁悔冷笑一声,道:“两国交兵,各逞勇略。你们用的好计,何罪之有?”完颜颖新道:“半年前的事,都是我二哥教我做的,和东哥没关系。”雪里东道:“你我恩爱,你做的和我做的,有什么分别。但是,”顿了许久,“如果咱们今天得不到大哥的原谅,回去只有一匹马,我万万不会与你同骑。”完颜颖新“啊”的一声:“东哥你!”心中充满了害怕。梁悔转过身来,冷电般的目光落透着疑惑落在雪里东身上,道,“难道你对我竟比对你妻子更重情义?”
  “不是,”雪里东斩钉截铁地道,“倘若今天你和她易地而置,我也一般对待。”梁悔心下暗赞:“果然好汉子!”说道:“兄弟,你也不必歉疚。两国相争,你我她各自为将,对垒之际,自然要拼个死活,阴谋诡计,也是出自无奈。”雪里东道:“伏兵围击、夜间偷袭,俱无不可。但年初之事,她是利用了大哥和她姐姐的感情,不仅坏了你我三人平素的情谊,更是对两位的亵渎。她手刃大哥,我决无异议,却使这等卑鄙伎俩,即便不成,也令我痛心疾首。”
  梁悔见他说得坦诚,道:“你我情义尚存,带她走吧。”雪里东道:“大哥肯原谅我,却不肯原谅她?”梁悔转视完颜颖新,想起无数死伤的将士,厌恶登生,手一挥,说道:“快走,快走!别再惹我心烦!”雪里东呆了一呆,道:“大哥,你我后会有期。”转身便走,对妻子瞧也不瞧一眼,仿佛已没有她这个人。
  完颜颖新胸口如遭锤击,双目含泪,叫一声“东哥”,追上去拦抱住他。雪里东避开她的目光,抬头望天,道:“大哥不原谅你,我也没办法。你别来求我,去求大哥吧。”忽问,“你徒步回去还是要乘马?如果要乘马,那匹马便让给你,我另买新的。”完颜颖新一听这话,全身剧颤,泪水漱漱滴落。
  梁悔望之不忍,想到和妻子天涯相隔,将心比心,他二人若从此离散,必和自己一样坠入凄苦深渊,当下道:“贤弟,我瞧在她姐姐的分上,原谅她了。今后你一如既往地待她吧。”二人喜出望外,一齐怔住。一个道:“大哥!”一个道:“姐夫!”目光所投,感激无限,携手至跟前,双双拜倒。
  梁悔道:“使不得!”连忙扶起。二人本欲强拜,但功力相合,仍然沉受不住他浑厚的一托,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雪里东道:“大哥海量海涵,我请你喝酒。”梁悔道:“贤弟盛情,却之不恭。但这里认得两位的着实不少,为免生意外,还是早早去吧。”雪里东道:“我回去之后,立即请调西路,不和大哥为难。”
  梁悔叹道:“你们金国得了我们北方许多土地,还是要来南犯。其实兵连祸结,对两国的将士百姓都没有好处。贤弟回去劝劝你们皇上,求他还是罢兵为好。”雪里东道:“大哥之言,本当谨遵。但皇上欲图雄霸四海,一统宇内,我劝了又有什么用。”梁悔道:“你是他外甥。”
  雪里东微微苦笑,道:“外甥比起统一大业,实是微不足道。况且我爹爹不告而别,已使外公恼怒异常。我们四个做外甥的只有在疆场上奋勇立功,哪里还敢出言拂逆。”梁悔道:“令尊武功登峰造极,贤弟不如归隐长白山,从此一门心思钻研武学,岂不是好。”雪里东略现不愉,道:“我不喜欢他娶后妈。”
  梁悔笑了笑,一声凄凉感叹后说道:“你有个亲爹爹,还是武学大师,仅因他娶了后妈,就疏了父子感情,真是可惜。我呢,举目无亲,想要一个都不成。”雪里东道:“大哥确实比小弟更为不幸。”梁悔道:“其实你后妈人品好,武功也高。我想你回到长白山,她定会好好待你的。只要她待你不错,何必因为名分而耿耿于怀呢。”
  雪里东道:“小弟再长几岁,或许能看得开些,如今宁可与三位兄长相处。大哥放心,我虽参与南征,却决不让部下残害你们中原百姓。”梁悔心想,十余万金兵劫掠屠杀,少了区区几千人,济得甚事,道:“天快亮了,两位好好去吧。到了北边,代我向璟茜问候。”二人一再谢罪,方才辞行。
  梁悔遥见他俩同骑而去,神态亲密,已然复初,心中酸苦:“他们情归于好,我却又当如何?”回到住处,见朱月心闺门紧闭,想似还没起来,苦笑道,“这里还有一位,与我倒是同病相怜。”来到大厅,见了隔夜的饭菜,复看纸条,叹道,“这份情义用错了地方,我也只好错受了。”拿到厨房热了吃。
  萧风迎朔风,晚秋转初冬。太原城围困二百六十天,终于告破。金兵再度大举南侵,粘罕出太原,斡里不出真定。宋廷不管战备,只忙于求和,谴使频繁。金军以和议佐战事,一面提出苛刻的条件,一面节节进占。东路斡里不素闻磁州坚强,全军绕过,抢渡黄河。宗泽兵少,无法阻截。斡里不以迅雷之势抵达开封,再次面对这座貌似高固,实已腐朽不堪的都城。
  梁悔累闻败讯,北往之路尽遭封堵,不知磁州战况,心情日焦。这天传来消息,粘罕军在黄河岸擂鼓一夜,南岸十二万宋兵丧魂失魄,望风溃逃。金兵得以轻渡黄河,旋克西京河南府,逼近开封。他拍案道:“自古以来,未尝闻之!”
  朱月心听见他在隔壁发怒,忙赶来探询。梁悔道:“开封肯定守不住了,趁西路金军尚未抵达,斡里不兵少不敢围城,咱们离开这里吧。”朱月心环视四周,恋恋难舍,道:“昏君已经任命了守御使,或许守得住的。”梁悔道:“刘延庆不比李纲,昔日连北辽都对付不了,何谈女真。”朱月心道:“听说李纲正于返京途中。”梁悔道:“金兵势迅,只怕等不到他来,城池已破。”朱月心道:“也许来得及的呢。”
  梁悔见她撇不下家园,一时也难勉强,容之慢慢考虑。次日闻知金兵已过广武山,克取郑州,距京师不足二百里,情急之下慌称李纲病死途中,以此催迫。朱月心见形势至此,只得允行。两人收拾细软,当天便走。但城门皆闭,不许通行。两人只得回邸,酒足饭饱,等待天黑。
  朱月心道:“我们纵然翻得过城墙,两匹马可怎么办呀?”梁悔道:“没法子,只能把它们丢在城里了。”朱月心割舍不下,道:“真的没法子了么?”梁悔道:“你放心,金兵虽然残忍,却不会对两匹马妄加杀害,得了它们,当宝贝还来不及呢。”当下,两人置备了许多草料,把食槽填得满满的,又松了缰绳,好教二马吃完之后可以外出自寻食物。
  黄昏时分,得知一个叫郭京的道士被任命为将,训练“六甲神兵”,据说只要七千七百七十七人,择吉日出兵,便能一举破敌。两人都以为荒诞,笑了半晌。梁悔道:“这等海外奇谈,昏君居然相信。是了,赵佶、赵桓父子素崇道教,那郭京花言巧语一番,自然信以为真。唉,国势衰微至此,适逢这种不知廉耻之徒出来作祟,真算是造物不仁了!”
  朱月心忽现愤怒,道:“郭京,我记起来了。姓高的害死师父,他便是帮凶之一。”梁悔想到高纯,接连叹息,伤感不已,道:“他为恶固多,然半年前抗击金兵,保卫京城,总是为国为民做了好事,不失大义。至于随姚平仲偷袭金营,虽是贪取功名,但既战死,也算赎清了一身罪孽。”
  朱月心不以为然地道:“战死才好,就怕不死,哪天又出来作恶。”梁悔微露不悦,道:“义妹不要这么凉薄,他毕竟是你师兄。”朱月心道:“你和他情同手足,一心向着他,我是知道的。但他做了那么多坏事,你也包庇不了。”梁悔道:“我不是包庇他,只是有时常想,他官迷心窍,误入歧途,也是咱们未能及时劝之回头,对他缺乏关心,疏于教诲。”朱月心轻轻一哼,道:“他这么大个人了,年纪都长过我们,还要我们来关心他,教诲他。”梁悔道:“年纪长了又怎样,难道就不犯错,不需要别人的关心教诲?你爹爹长你一辈,你不也要关心他的么。”
  朱月心回想往昔,只觉得父亲对自己关心得甚多,自己关心他的却少之又少,内心固然怀着深爱,但总是表现于口头的多,付诸行动的少,平素嘻嘻哈哈地爹爹长爹爹短叫得亲热,但真轮到该替父排忧解难,操心事务的时候,做的却微乎其微,直到阔别重逢于河间府,才勉强算得上略有补报,不幸处时无多,城头被智明一掌击死,就此幽冥异域,再想尽一点孝心,却已不能。
  梁悔见她眼圈微红,便知又令她想到了伤心处,忙作自责。朱月心抹了抹眼泪,道:“不怪你,都是我不好。”梁悔听不懂她这句话,道:“令尊逝已近年,义妹节哀顺便。目前须当养足精神,半夜出城,莫有闪失。”朱月心点点头,道:“大哥你说,咱们现在是打坐呢还是睡觉?”梁悔笑道:“你这条小懒虫最是贪睡,就睡觉吧。”朱月心破涕为笑,道:“你是小懒虫的大哥,是条大懒虫。”
  两人眠至子夜,出门南行。星月暗淡,寒气逼人。偶闻婴啼犬吠,平添一分悲凉。朱月心道:“这个时候谁家生孩子,那真是作孽。”梁悔道:“有道是,宁做太平狗,勿为乱世人。”朱月心道:“那也不见得,太原城坚守至水粮断绝,狗啊猫啊,跟人一般的遭殃。而且人死之前,狗和猫都被人宰来吃,不幸更甚。”
  梁悔知她爱逞口舌、寻茬子,笑道:“你说的是乱世狗,不是太平狗。”朱月心道:“既是太平时节,谁人不做愿做狗。换了是乱世,也还是人比狗好。只有你,不爱做人,爱做小狗。”梁悔道:“我说的是古谚,意思是太平幸,乱世苦。你却七扯八扯,骂我是狗。”朱月心道:“谁骂你是狗了?我是说你爱做狗,可你偏偏是人。你是狗的话,我是你义妹,不也成狗了。再说,太平肯定比乱世好,还用得着拿狗比人来说明。这些古人就会掉书包,整天人和狗比,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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