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钟鸣休假没休闲 莹莹接受新任务

　　本来，钟鸣被请假是三个月，后来袁书记通知说，再延长三个月。这天吃罢早饭，他出门看看天色，只见晴空万里，偶有白云悠悠，就再次换上休闲服，准备去大山里闲逛一天。“喂，大海，你今天值班吗？哦，今天星期天呀；天天没事，把时间给玩忘了。你跟莹莹说一声，你俩陪我去山里玩一天。好，我在家等你们。”打完电话，他把摩托推到门口。
　　“你呀，真是做贼攀满牢；你自己玩就玩，还耽误别人时间。”妻子齐明月说着，把一个提兜放摩托后座上：“里面是吃的东西，饿了能救个饥。”
　　“还是嫂子想得周到。”先到的许莹莹笑着说。
　　“钟局准备去哪里玩？”刚到的邓大海停下摩托问。
　　“准备去恨山，听说那里风景好。”
　　“好什么吔，听说那里人烟稀少，荒凉得很。”许莹莹说。
　　“这你就不知道了。你知道恨山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有个民间故事：传说秦始皇能赶山填海，但赶这座山时怎么也赶不走，恨得他咬牙切齿，所以后来就叫恨山。据说，山腰上还留有几道鞭痕；鞭痕绕山腰，草木不长。这就是风景呀！”钟鸣得意地讲解着。
　　“我听说，抗战时期，土匪王麻子在恨山顶上修建了三个炮楼，打鬼子，打国军，就是不打八路军。原因是他不知从哪里听说的，毛泽东是活菩萨，他不敢打。据说，炮楼遗址还留有明显痕迹。”邓大海介绍说。
　　“看看看看，同一件事情，从不同的角度去思考，就会发现不同的问题；同一个物体，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就会发现不同的风景。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发散性思维的结果。”钟鸣再次洋洋得意。
　　“看把你牛的！时候不早了，快去吧！”齐明月敦促道。
　　三个人各自骑着摩托，沿光柳路前行。从县城到柳集这段路的路况还不错，但从柳集到万山乡的路况就差多了，一路上坑坑凹凹，高底不平，当然也就免不了颠簸。进了山区，路就更难走了，只能骑一会儿推一会儿。到恨山脚下，七十多公里的路花了两个多小时。三个人锁好摩托，看看四处无人，就步行往山上去。
　　传说归传说，传说中秦始皇留下的鞭痕，其实是当地一代又一代人上山时走出的一条小路；小路从山根螺旋式缠绕到山顶，路两边没什么草木；其实，整个恨山本来草木就不多，路边无草木并非鞭子抽打的结果。三个人蹬上山顶，只见有两个蓝球场大小的平地，四周是石头垒成的半人高的围墙，三个炮楼遗址破损不堪。
　　“哎哎，你们看，那是什么花？真好看！”许莹莹指着西边山脚下惊呼道。
　　钟鸣从炮楼遗址旁走了过来，凭墙望去，但见一片约百亩洼地上，长着整齐的绿色植物，被这种杆状植物包围的零星的一团团一簇簇翠花，在阳光下绚烂多彩，感觉有点怪怪的，就说：“走，下去看看。”
　　“嗨！几小块花圃，有什么看头？不累呀？”邓大海过来看了看说。
　　“角度不同啊！我们这是从上往下看，能看见花；如果在下面平视，肯定看不见。你们想，哪有种花不让人看的道理？”钟鸣解释道。
　　“哎哟！可别是罂粟哈！走走，瞧瞧去！”许莹莹觉得局长分析得有理。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好在，这条小路虽崎岖但不陡峭。几个人很快就到了山脚下，站在高杆植物前，果然看不见刚看到的那些花，同时，也不知道这种植物的名称。
　　“哎！你们是干啥的？”一个扛着铁铣的农民走了过来。
　　“哦，我们是旅游的。哎，大叔，这个东西叫什么？”钟鸣指着高杆植物问。
　　“啊，哈哈哈......”农民笑完了说：“都是城里人呀！听说城里人分不清韭菜和麦苗，看来一点不假。这个呀，叫苎麻！”
　　“种这么多苎麻有什么用啊？”钟鸣又问。
　　“苎麻皮可有用呀！这个皮剥下来能制成啥？哦，制成苎麻纤维，能织布，这玩艺儿可值钱呢！”
　　“苎麻中间那个开花儿的叫什么？”许莹莹迫不及待地问。
　　“哦，那个呀，主人说是苎麻改良品种，叫苎麻二号。”
　　“我们能进去看看吗？”邓大海问。
　　“这个不行。主人说，试种期间要保密。”
　　“我们城里人没见过乡下大世面，就让我们看一眼吧！我就喜欢看花儿。”许莹莹笑眯眯地说。
　　“这个......，先说了哈，男人头女人脚，许开不许摸；只许看看，不能乱动。”
　　“当然当然；你带路，监督我们。”钟鸣紧追一句。
　　苎麻高一丈开外，人比它矮许多，想看梢只能仰视。人们时而在夹缝里穿行，时而在沟壑里慢走，不一会儿就到了花开处。看着艳艳的花，三个人都大吃一惊：这哪里是什么苎麻二号？分明是大麻！但他们都没说什么，只是相互用眼神传递心中的语言信息。
　　“哎，走吧走吧，赶快走吧；主人知道了会扣我工钱的。”农民敦促道。
　　“大叔，你主人是谁呀？是这块地的主人吗？”往外走时钟鸣问。
　　“我主人叫兰恩明，这块地是他承包的；其实，我主人还有主人。”
　　“拐这么多弯儿呀！那你主人的主人叫什么？”邓大海问。
　　“那我就不晓得了，我是替主人看守这块地的；听说主人的主人姓李，外乡人，是个大老板；他们还签有合同，合同上说，我主人只管种，李老板包收回，一年三万。那我主人当然干啦！你们看这一大块荒地，种豆子一年三千也搞不到呀！”
　　“我们就不打扰你了。”走到外面，钟鸣回身握着农民的手说：“请问大叔贵姓？”“我姓张，叫张传明。等秋收忙罢了，再来到我家坐坐。”张传明热情地说。
　　三个人回到放摩托的地方。邓大海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躺下把腰靠在山坡上感叹道：“哎呀累死了！累死了也值得呀！”
　　“嫂子给我们准备了午餐，你吃不吃呀？”许莹莹从钟鸣摩托后座上取下提兜，从里面掏出一块塑料布摊地上，然后掏出面包、饮料，还有一兜撕成块的烧鸡；她抓一只鸡翅腿边啃边朝邓大海喊。
　　“快点！晚了就没你份儿了！”钟鸣向邓大海招招手。
　　邓大海飕地起身跑过来，刚坐下就抓着鸡头，指着鸡冠说：“我就爱吃这玩艺儿，比鸡肋强多了。”
　　“是啊！今天我们总算找到馨香调料里大麻粉的源头了！不虚此行啊！来我们干一杯！”钟鸣拉响易拉罐的拉扣；三个人铛地碰一下。
　　“只可惜，那个李老板是谁还不清楚。”许莹莹说。
　　“是狐狸迟早总会露出尾巴的！”邓大海满怀信心。
　　“哎，莹莹，你上次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钟鸣看着许莹莹问。
　　“战果辉煌！”许莹莹嘴里塞满面包，吐字不够清晰但能听懂。
　　“又吹！”邓大海说。
　　“不信？”许莹莹狠狠地咽下食物：“不信你听。”说着打开微型录音器：
　　“你好，请问你找谁？”女人声。
　　“哦，想找个小姐。”男人声。
　　“你是谁？”女人声。
　　“我是老公呀！”男人声。
　　“那好，你到农家乐饭店来，我帮你找。”女人声。
　　“农家乐饭店在哪里？”男人声。
　　“红星大道火车站对面，沿红旗大酒楼左侧弄道走五十米就到了。”女人声。
　　听完录音，几个人沉思片刻。邓大海说：“这么说来，上次皮秀英提到的老公，不是具体的人，而是一个联络暗号。”
　　“那不一定。听皮秀英说，上次打官司时出庭作证的李毅先，外号叫老共；这次梁虎把车开到鸿利达家具场找李毅先；刚张传明说他主人的主人是李老板。我想，这里说的老公是不是就是老共？哪有那么多巧合？”许莹莹若有所思地分析道。
　　“有点道理。既是外号，又是联络信号。”邓大海说：“不过，李毅先出庭作证，是要证明赵忠胜有故意杀人的嫌疑呀！而赵忠胜就我们当时掌握的信息，只是骨折住院，假如赵忠胜与毒品有关联，李毅先的作为不是自相矛盾吗？”
　　“刚才莹莹说战果辉煌，但战果辉煌只是阶段性的。总体来看，还是毛书记计高一筹呀！如果按照我们猛打猛冲的思路走下去，恐怕连这点战果也拿不到。他让我休息，实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对外虚晃一枪，麻痹对手；对内心照不宣，放手让我们破案。现在，总算有点头绪了。一、馨香调料中的大麻来源，已经很清楚了；二、刘晓达与摇头丸乃至毒品有关联也清楚了，只是谁是我县的一号毒枭还不明朗。下一步，我们要特别关注这几个人：刘晓达、蔡从贵、李毅先和皮秀英。为什么要关注皮秀英呢？就她的个性而言，当她得知赵忠胜回家修养时，必定要去问个明白；关注他，不仅可能获取一些线索，对她的人身安全还能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钟鸣总结性地分析道。
　　“我觉得要想接近刘晓达，从梁虎那里着手比较容易点。”许莹莹说：“从上次跟他交谈中知道，他对毒品一无所知，坚信他载的是走私葡萄酒；这说明刘晓达没跟他说实话。所以，我怀疑刘晓达在车上安装有窃听器，与他交谈时只谈生活不谈工作。如果车上安装了窃听器，刘晓达一定会追问梁虎我是怎么到车上去的。而且，刘晓达对梁虎的信任度也会有变化。”
　　“那好吧，刘晓达和皮秀英就交给你了！”钟鸣安排道。
　　“保证完成任务！”许莹莹严肃地回答。